小說博覽 【241】人蠱女孩杜曉敏 文 / 君子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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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蠱？她原來真的是人蠱？」聽到黑月兒的話，我一驚，連忙重新審視了一下那個殭屍女孩。

    此時，那個殭屍女孩依舊是有些神志不清地掙扎著手臂，想要再去抓周近人。我透過她低垂的長髮，發現她臉上的蜂毒已經消腫，面容也已經恢復原來的清秀樣子了。

    她很年輕，總也不超過二十歲，只是神態有些執拗和扭曲，嘴角咬得很緊，一看就是滿心怨恨的樣子。

    黑月兒說她是人蠱，這不由使我聯想到烏大姐也曾經被練成人蠱的事情。

    按照黑月兒的說法，被用來煉製人蠱的人，是要遭受極大的摧殘和磨難的。而且成為人蠱之後，副作用也非常大，說不定會像烏大姐那樣，迅速衰老下去。

    面前的這個女孩，給我的感覺，非常詭異，她似乎才剛剛成為人蠱，副作用還沒有顯現出來，想必是剛被烏大姐練成人蠱不久，所以才沒有受到副作用的影響。

    既然烏大姐剛把她練成人蠱不久。那就說明，這個女孩確實是如她表面所顯現的那樣，只有二十歲不到的。既然她的歲數是這麼年輕的，那麼她和周近人就應該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因為周近人已經四十多歲了。而且他不是本地人。他不可能是那個女孩口中所說的那個什麼曾嘉辰。

    可是，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因為，就在方纔，周近人好像明明承認自己就是那個曾嘉辰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我禁不住皺眉向著周近人看了過去。一時間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滿心疑惑的時候，卻不想樹林裡面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又鑽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那個影子用四肢在地上爬著。影子出現之後，抬頭看見我手裡抓著的殭屍女孩。不覺一聲驚呼道：「仙兒，仙兒，我的兒，娘終於找到你了，娘終於找到你了！」

    聽到那個聲音。我和黑月兒同時都是一驚，定睛一看，赫然發現那個黑影不是別人，正是烏大姐。

    烏大姐此時披頭散髮。身上血跡淋漓，狼狽而淒慘。

    她的神智似乎也有些不太清晰了。她從林子裡面出來之後。似乎壓根就沒有看到我和黑月兒一般，就那麼直直地爬到了殭屍女孩的身邊。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嘉辰，嘉辰，你為什麼要把我推到懸崖下面去？」這時候，那個被烏大姐稱為仙兒，自稱為曉敏的殭屍女孩，半身坐在地上，靠在烏大姐的懷裡，兩眼直直地盯著地上的周近人，依舊癡癡地說著話。

    「你就是曾嘉辰？」這時，烏大姐聽到那個殭屍女孩的話，不覺一愣，抬眼有些驚愕地看著周近人問道。

    「唔——咯——」這時候，周近人剛剛掙扎完畢，正鐵青著臉，坐在地上喘息著。

    聽到烏大姐的話，周近人抬眼看了烏大姐一下，接著又看了看我和黑月兒，不覺滿臉憤怒地對著烏大姐吼道：「混蛋，我叫周近人，不是你們所說的那個什麼曾嘉辰。我根本就不認識曾嘉辰這個人！」

    「啊，不，你就是嘉辰，你就是曾嘉辰，你怎麼可以這樣，嘉辰，多少年了，你雖然老了，但是我依舊記得你的樣子，我不會記錯的，因為這十幾年來，我每天都在想著你的樣子，我不會記錯的，你為什麼要說謊，你為什麼要說謊？」聽到周近人的話，別人倒還沒什麼反應，倒是那個殭屍女孩，突然一驚，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周近人，接著居然是奮不顧身地大哭著，向他衝了過去。

    「哼，瘋子，神經病，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見到那個殭屍女孩的舉動，周近人卻是冷臉喝罵了一聲，掙扎著起身，就要向樹林走。

    這個時候，我和黑月兒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見到那個殭屍女孩又要去抓周近人，少不得將她擋住了。

    那個殭屍女孩被我擋住之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近人一步步地遠離自己，不覺失聲痛哭著，跪倒在了地上，揪著自己的頭髮，抽自己的巴掌，恨聲道：「混蛋，混蛋，混蛋，打死你，打死你。」

    見到殭屍女孩的這個樣子，烏大姐越發滿臉心疼的神色，一邊爬到殭屍女孩的身邊，兒一聲，肉一聲地把她抱在了懷裡，一邊卻是抬頭冷眼看著周近人的背影道：「你以為你服了一點解毒藥，就沒事了嗎？我告訴幫你吧，仙兒是我親手煉製出來的人蠱，劇毒無比，任何人只要中了她的毒，如果沒有我的獨門解藥，三日之內，就必死無疑。」

    「咳，」烏大姐的話音落下之後，正在離開的周近人卻是突然腳步一滯，接著卻是有些機械地轉過了身，一步一挨地來到了烏大姐的面前，滿臉悲慼地看著地上的烏大姐和殭屍女孩，接著突然雙膝一軟，跪到了地上，哭著哀求道：「求求你了，行行好吧，饒我一命吧。」

    「哼，要我饒你的命，也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烏大姐沙啞著聲音，怒視著周近人說道。

    「什麼條件？」周近人遲疑地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烏大姐沒說條件。卻是問了一個問題。

    「我，我叫周近人，」周近人眼神有些躲閃地回答道。

    「你真的叫周近人嗎？」聽到周近人的回答，烏大姐眉頭一皺。冷眼看著他問道。

    「我，我，那你說我叫什麼？」周近人有些慌張地看著烏大姐問道。

    「我要你自己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除非你說出來，否則，你就等死吧！」烏大姐冷聲說道。

    「好，好吧，我。我叫曾嘉辰，」周近人猶豫了一下之後，眼神慌亂地看著自己面前的草地，說出了一個讓我們意想不到的名字。

    聽到周近人的回答。我和黑月兒對望一眼，不覺都是皺起了眉頭，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周近人居然真的就是曾嘉辰。

    但是，隨即，我思維一轉。立時就想到，周近人可能是為了求生，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順著烏大姐的意思。承認自己是曾嘉辰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不覺微微點了點頭。再次看了看周近人，然後卻是冷眼看著烏大姐道：「前輩。我勸你還是把解藥交出來吧，我希望你不要再繼續作孽了。」

    「小子，你住嘴，這個事情，只有我和他心裡清楚，你不瞭解情況，就不要亂插嘴！」烏大姐說著話，抬眼冷冷地瞪了我一下，接著又掃視了黑月兒一眼，這才冷笑道：「我警告你們最好不要亂來，否則，別怪我不擇手段。我實話告訴你們，我現在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們想要怎麼樣，我都奉陪。反正，有人給我陪葬，我夠本了。」

    聽到烏大姐的話，我和黑月兒對望了一眼，知道她的意思是拉著周近人陪葬，不覺一起皺了皺眉頭，都是向後退了退，對她道：「你不要亂來，我們不會插手你們的恩仇的。你先和他算賬好了。咱們的賬，稍後再慢慢算。」

    「哼，識相就好，」烏大姐說著話，冷冷一笑，瞇眼看著周近人道：「曾嘉辰，你現在又為什麼叫做周近人了？」

    「這個，我，我改了名字，」周近人聽到烏大姐的話，滿臉糾結地看著她，支吾著回答道。

    「你為什麼要改名字？」烏大姐問道。

    「這，這個，這個，我，因為我結婚，我，入贅了，改了名字。」周近人斷斷續續回道。

    「好，原來你已經結婚了，而且入贅了，那我問你，我懷裡這個人是誰，你認識嗎？」烏大姐說著話，輕輕攏了攏手臂，將那個殭屍女孩攬緊了一點。

    這個時候，殭屍女孩已經停止了哭聲，一直在怔怔地望著地上跪著的周近人，對其他事情，完全沒有反應。

    周近人聽到烏大姐的問話，有些為難地抬頭看了看那個殭屍女孩，但是視線和那個女孩甫一接觸就快速移開了，接著卻是支吾著，回道：「她，她，叫杜曉敏。」

    「嘿嘿，好，既然你能叫出她的名字，那就說明你是認識她的了，那麼，你就說說你們當年的事情吧。我希望你不要說謊，不然的話，你就回去等著全身潰爛，痛苦而死吧！」烏大姐冷眼看著周近人說道。

    周近人聽到烏大姐的話，不覺臉色大變。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慌亂地看了看我和黑月兒，接著才低下頭，悠悠道：「當年，當年，是我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把她推下懸崖的。」

    聽到周近人的這句話，我和黑月兒立時都愣住了。

    我怔怔地看著周近人，看著這個曾經滿臉感歎的神情，跟說訴說他那不幸的遭遇，傾訴他那種對於初戀情人的相思之情的周教授，一時間，難辨他的真假，不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給我的迷惑，猛然間，比任何人都大了。他才是一個真正的謎團，一個掩飾地相當完美，會騙人的謎團。

    黑月兒此時的神情，和我差不多，她也是一臉迷惑地看著周近人，接著卻又扭頭看著烏大姐和那個殭屍女孩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女孩，就是他當年的初戀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