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幻境玄功 第一章 初試 文 / 老刀
第一章初試
倉昊不愧是上古神獸，幾分鐘已經帶著趙東陽出了城市的範圍。
今天的天氣不錯，微風拂面，太陽照在趙東陽身上暖融融的，看著腳下景物高速向後倒退，趙東陽的心情不覺好了起來。心想：「沒有玄功，奪冠肯定是沒戲了，就當去開開眼界，如果其他人都很差，說不定能混個名次也說不定。」
趙東陽心裡想著好事，不由對這次洛陽之行也開始充滿了期待，而倉昊彷彿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巨大雙翅一展，長頸一伸，飛行速度立刻快了起來。
洛陽，中華古都，前後十餘任皇帝在這裡渡過他們的帝王生涯，而傳說中牡丹仙子的被仙庭流放於此，更為洛陽增添了不少傳奇色彩。每年牡丹花開的時節，全世界愛花之人絡繹不絕，使這座大都市更加繁華。
趙東陽來的不是時候，牡丹花幾個月前都已經凋謝殆盡，不過對於他來說，有沒有牡丹花意義不大，重要的是有沒有獎金。
在大約200米的上空，圍著洛陽城盤旋了小半圈，趙東陽已經看到城南方一座古香古色的牌樓，牌樓前面的空地上插滿旌旗，隨風招展，趙東陽遠遠就看見正中一面大旗上用隸書寫著的「洛陽卦比大會」六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看準一塊沒人的空地，趙東陽命令倉昊降了下來。從倉昊背上爬下來，沒等趙東陽站穩，旁邊就有人叫了起來。
「趙大哥……」
趙東陽扭頭一看，原來是李修年、白奇偉他們七個，一個個身著白衣寬袍，紫金腰帶束腰，如果再加上一頭飄逸的長髮，那絕對可以去扮演古裝戲裡的英俊小生了。
「趙大哥，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你怎麼來的這麼快，爺爺他們說你可是早上才動身的啊。」白奇偉一邊說，一邊不住用羨慕的眼神往趙東陽身後的倉昊身上瞟。「趙大哥，你真的就是騎著這隻大鳥飛來的？」
一邊的李修年不由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它可是上古神獸，名叫倉昊，你再這麼亂說，小心倉昊咬你。」
白奇偉嚇得退了一步，好像生怕倉昊會衝過來一樣。
趙東陽連忙笑道：「不要害怕，倉昊很聽話的，你們不信可以讓它載你們飛一圈。」
白奇偉連忙擺手。「不，不，算是算了吧，萬一這大鳥記仇，飛到天上一個側翻，我們可就要死翹翹了。」
趙東陽見白奇偉說話時，寬大的袍袖揮來揮去，實在有些不習慣，忍不住問道：「奇偉，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這幅打扮啊，搞得和拍戲一樣。」
「哈哈，怎麼樣，感覺很酷吧，現在流行的就是這個，我……」
白奇偉還沒說完，旁邊的李修年一眼把他後半截話瞪了回去。「沒輕沒重的，這樣的事也能開玩笑？」說完這才向趙東陽道：「趙兄你第一次參加卦比大會可能不知道，穿白袍，扎紫金腰帶是卦比大會的規矩，這是為了紀念我們風水的老祖宗，當年他就是穿一身白袍，用風水四處為人消災避難的。所以，只要穿著白袍而來，大家就知道他是參加卦比大會的了。」
「哦。」趙東陽點點頭，突然想起來。「呀，這事爺爺沒和我講過，我沒穿白袍，那不就參加不了大會了。」
「呵呵，不用著急，我們都給你準備好了。」白奇偉說著從背包裡掏出一件白袍。「趙大哥，快穿上看合不合身。」
趙東陽忙穿上試了試，發現長短正好。然後用紫金腰帶扎進來，果然有點道骨仙風的感覺。
見趙東陽穿戴整齊，李修年看了看手錶道：「趙大哥，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快點進去吧，如果中午12點之前，我們還沒有進去做參賽登記，我們就要錯過這次機會了。」
趙東陽初來乍到，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要求。忙道：「這樣啊，那我們快走。」
給倉昊下了自由活動的命令，趙東陽和李修年眾人，向之前見過的牌樓走去，趙東陽遠遠看見牌樓上方懸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寧武樓」三個篆字。
趙東陽暗自點頭，他早聽說「寧武樓」是風水協會的總堂，據說是鬼谷子大師曾經修煉的洞府，不僅藏有不少大師當年的典籍、手札，而且還是天下少有的風水寶地。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趙東陽就發現，乍一看只覺得這「寧武樓」好似一活物，如蛟龍猛虎般讓人一見生威，但細細體會又會覺得這樓好像虛無，幾乎完全與周圍的自然融為一體。
趙東陽不是沒見過好的風水寶地，但這樣奇妙的意境還是第一次看到，現在他玄功雖然被封，但對風水的癡迷程度卻一定未減，當下就想快點進去，看看裡面又是這樣一副洞天。
趙東陽想的挺好，但實行起來卻不那麼簡單。現在寧武樓前已經成了白色的海洋，到處都是背著風水器具的白袍人，只是奇怪的是，這些人大多都聚集在寧武樓前徘徊，竟沒有一個人有進去的意思。
趙東陽一心只想快點進去，也懶得管究竟是為什麼，帶著李修年這幾個小兄弟直奔寧武樓入口處衝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不停的對前面的人道：「各位讓一讓，我們要去報名登記。」
說來也怪，剛才還擠得水洩不通的人群，一聽這話，紛紛給趙東陽一行人讓開一條道路。在眾人配合下，趙東陽幾人很快就來到了牌樓前。
到了近前，趙東陽就見寧武樓的正門打開，裡面一左一右有長長兩排身著黃袍的中年人，各坐在一張桌前，看樣子就是參賽登記的地方。只是每個桌子前都是冷冷清清，連一個人也沒有。
趙東陽不由心裡一喜，他來時候就跑報名煩瑣，現在一看，起碼這點不用擔心，不由回頭對身後幾個小兄弟喜道：「哈哈，看來咱們還能搶個頭籌，走，咱們進去。」
趙東陽說著抬腳就往裡走，白奇偉卻突然一把拉住趙東陽。「趙大哥，我們還是在這裡等一下吧，寧武樓的……」
白奇偉還沒說完，旁邊的李修年卻一聲重重的咳嗽把他的話打斷了。
這下趙東陽有點莫名其妙起來，奇怪的看了看白奇偉又看了看李修年。「怎麼，你們有事。」
「啊，呵呵……」李修年一聽，連忙打了個哈哈，笑道：「沒事，只是我們突然想起還約了一個朋友在這裡見面，所以趙大哥你先進去吧，我們在寧武樓的擂館裡見面，你看如何？」
趙東陽一愣，他看得出李修年好像在刻意隱瞞什麼，但趙東陽生性灑脫，既然對方不想說，他也懶得追問。「好吧，既然這樣，我們等會再見。」
說完，趙東陽獨自走向寧武樓的大門。
不用擔心排隊，趙東陽心裡稍微輕鬆了一些，一邊走，趙東陽一邊四處張望寧武樓裡邊的佈置，就在通過寧武樓大門時，趙東陽發現兩旁的大紅立柱上都畫著一副相同的圖案，一隻翠綠的大蘋果，栩栩如生，好像立柱上真的結了兩隻蘋果一樣。
趙東陽心裡不由好笑，寧武樓這麼宏偉的地方怎麼會有這樣不合常理的圖案。心裡想著，不由多看了幾眼，可就這麼仔細一看，趙東陽猛然發現兩隻蘋果上好像都寫著一行小字。
趙東陽不由走到左邊蘋果上仔細看了看，就見上面寫了一句話：「藍夢虛妄中，手決定乾坤，人身天地出，陣……」寫到這，已到了蘋果的末端，後面的話突然沒有了。
趙東陽心裡就是一陣激動，這幾句半通不通的歌訣，好像暗合了自己在幻境中看到藍色大陣透露出的意境，難道鬼谷子和這藍色大陣之間有什麼關係？
趙東陽想到這，早已經忘了這蘋果只是一副圖案，下意識的就想繞到蘋果另一邊，可突然間趙東陽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牢牢把趙東陽鎖在了當地。再看周圍，李修年等無數參賽風水師，以及那些黃衣人，全部消失不見，而是變成白茫茫的一片，一眼看不到邊際。
「這是怎麼回事？」趙東陽一驚之下，馬上知道自己無意中觸動了什麼陣法，幾乎習慣性的就擺出了幻境中悟出的手決，僅僅是一個姿勢，幾秒鐘不到，壓力頓減。
趙東陽感覺行動恢復，見周圍雖然還是白茫茫一片，但想來不過是一個陣法，他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快步向蘋果另一邊緊走兩步，可他卻發現，在蘋果的邊緣僅僅露出一個字的一少半，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字。趙東陽連忙又走幾步，就好像這個蘋果突然變大了一樣，那個字還是沒有全部露出來。
趙東陽有些不耐煩了。「切，什麼玩意，這麼費勁我不看了還不行，難道我自己悟不出來？」
想到這，趙東陽再不多看那蘋果一眼，回頭就走，正準備再擺一個手勢破陣而出，可突然眼前一花，眼前又恢復了原先的景象，李修年等參賽者還有那些黃衣人都出現在了面前。
趙東陽自己都嚇了一跳，心想：「不會心裡想一想。」心裡想著，趙東陽抬腳就往最近一個黃衣人走去，哪知就這麼剛一動，身後的上前白袍參賽者「轟」一聲亂成了一團，而那些黃衣人更是有一半都站了起來，其中有一個一邊猛拍著桌子，一邊大叫道：「11秒，天啊，真的是11秒，太不可思議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趙東陽不是傻子，從不管參賽者還是黃衣人看向自己熾熱的眼光，趙東陽知道引起這樣的騷動一定和自己有關。
猶豫了一下，趙東陽決定不急著報名，這麼詭異的事情，還是找李修年他們問問清楚比較好，畢竟他們可比自己有經驗的多。想到這趙東陽回身就像李修年他們走去。
哪知剛出了寧武樓大門，整個人群又發出一聲比剛才還恐怖的叫喊聲，嚇得趙東陽一下又跳了回去，而剛才那個拍桌子的黃衣人，更是扯著嗓子大叫道：「快看，他……他又出去了，這次只用了5秒。啊，快看，他又進來了，這次只用了3秒鐘……」
趙東陽簡直都要崩潰了，他搞不清是所有人都瘋了，還是只有自己因為神經錯亂看到幻覺了。
趙東陽穩了穩心神，再不管周圍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一溜煙跑到李修年面前，而同時場上的氣氛一下達到了頂點，趙東陽甚至看到近處幾個女風水師在尖叫中暈倒在地。
幾步跑到李修年他們跟前，趙東陽好像看見救星一樣，一把拉住李修年的手叫道：「修年，你快告訴我，這些人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平時穩重的李修年，此時好像剛被奪走初吻一樣的毛頭小火子，滿臉通紅，搖了好久頭才憋出一句話。「趙大哥，你……你究竟是誰？。」
「什麼？」趙東陽一愣，一下沒明白李修年問的是什麼意思。「修年，你在說什麼啊，我是趙東陽，難道你不認識我了。」
李修年盯著趙東陽看了好久，眼睛裡癲狂的神色才漸漸褪去，訕笑道：「趙大哥，剛才讓你見笑了，可你知道剛才你做了什麼嗎？你把寧武樓的子午巽黃陣給破掉了。」
「你，你說什麼？」趙東陽腦子裡當時就是嗡的一聲，抬著的右手不住的顫抖，再差一丁點就能戳到李修年的眼珠了。
不怪趙東陽如此激動，「子午巽黃陣」他自然清楚意味著什麼，從小到大，他幾乎是聽著這個傳說長大的，如果說震陽局是風水界的巔峰陣法，那子午巽黃陣可以說就是風水界不可仰止的神聖所在。
關於子午巽黃陣的傳說實在太多了，但人們更願意相信它是當年鬼谷子用來封閉自己洞府的仙陣，沒有人知道陣法如何佈陣，更沒有人能破的掉他，現在趙東陽突然聽說自己破掉了子午巽黃陣，他簡直以為是聽錯了。
「兄弟，你剛才說什麼，我把子午巽黃大陣破了，你不是在騙我吧，子午巽黃大陣不是在鬼谷子仙師的洞府之外嗎，怎麼會跑到這裡？」
李修年苦笑一聲，指著寧武樓的大門道：「趙大哥你說的一點沒錯，這大門就是當年鬼谷子的洞府門戶。因為每年參加卦比大會的人太多，為了去莠存良，風水協會才想出一個辦法，把子午巽黃大陣當作了初試，只有在子午巽黃大陣中待著時間最長的200人才有資格參加卦比大會，而且還會根據所呆的時間長短，進行實力排名，這也同時是出場的順序，第一名對決最後一名，所以只要在大陣內呆的的時間越長，最後獲勝的機會就越大。」
趙東陽點點頭，他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如果早知道這樣，他說什麼也不會破掉巽黃大陣，更不會進去再出來，出來再進去。現在仙陣級的陣法被自己輕鬆破掉，趙東陽甚至可以想到，卦比大會之後，不知多少風水門派、世家，會把自己當成小白鼠的最好樣本。
趙東陽越想越頭大，不由埋怨李修年道：「兄弟，你既然知道，怎麼不告訴我啊。」
李修年委屈道：「我也想啊，可你來之前，爺爺他們特別叮囑讓我們不要告訴你這件事，說是為了鍛煉你一下。」
趙東陽不由恍然大悟，他這才明白為什麼走時候，爺爺他們笑得那麼詭異了。
事已至此，趙東陽覺得自己還是快逃吧，這可是在風水協會的總堂，自己做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走進去被人關在解剖室的可能性非常大。想到這，趙東陽匆匆的脫下白袍還給白奇偉，對眾人道：「兄弟們，你們好好比賽吧，我要走了。」
幾個人哪知道趙東陽心裡的想法，都是一愣，白奇偉道：「大哥，你要去哪裡。」
「哎，家肯定回不去了，我現在也沒想好去哪裡，很可能今後就要開始浪跡天涯，如果有緣，我們來日再見吧。」
白奇偉幾人都是熱心人，見趙東陽說的這麼淒慘，哪能放他走，非要追問原因不可，可趙東陽哪好意思把心裡陰暗的想法說出來。
就在他們爭論之際，寧武樓東側的一排灌木中突然傳出一陣腳步聲，緊跟著眾人就看到四名，剛才還在寧武樓大門裡的那些黃衣人，直奔趙東陽走了過來。看來寧武樓除了這大門還有另外一個出口。
趙東陽一見這陣勢，臉色當場就變了。「奇偉，快放手。」說著掙開白奇偉，扭頭就跑，哪知還沒走出幾步，肩膀上重重有人拍了一下。「小伙子，你去哪裡？」
趙東陽心裡一哆嗦，心道：「這下完了，小命看來就要在這裡交代了。」
顫抖著轉過身去，就見身前身後全部站滿了黃衣人，身後一個紅光滿面的高大老者，胸前銀鬚飄擺，一隻大手還搭在自己肩膀上。
這些黃衣人一出現，身穿白袍的參賽者全部自動閃在了一邊，李修年等人也是一一過來向這些黃衣人問好，更是對這位紅臉老者深鞠一躬，每人稱呼了一句「武長老」，然後自動退到了旁邊去。整個過程，這武長老頂多只是微微點點頭，連一句話都沒有。
見不相干的人都離開了，武長老這才把目光回到趙東陽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這才有些激動的道：「小伙子，看起來你很面生啊，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世家的子弟？」
到了這時候，害怕已經沒用了。趙東陽如實道：「我叫趙東陽，我爺爺是趙江河？」
「江河東流？你爺爺是老趙這個老頑固，嘿嘿……」武長老笑著捻了捻自己的鬍鬚。「老趙這傢伙，邀請了他幾十年都沒派過一個人，這次居然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嘿嘿，不過也難怪啊，趙家居然出了天才。」
武長老說著突然把頭湊到趙東陽近前。「小趙，你把子午巽黃大陣破掉，是不是你爺爺教你的方法？到底是什麼，你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武長老覺得已經壓低了聲音，可天生大嗓門，這番話周圍每一個人都聽到了。
趙東陽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武長老身後的一個身材略顯瘦小的老者卻眉頭一皺，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武兄，我們風水師的規矩不要忘了啊。」
那武長老聞言不由老臉一紅。「岳老頭，你又來教訓我，難道我會不記得，我和小輩開個玩笑都不行啊，真是個老頑固。」
說完滿臉遺憾的看了趙東陽兩眼。「你叫趙東陽對吧，跟我走吧。」
趙東陽身子一抖，下意識問道：「去哪？」心中暗暗已經做好逃走的準備。
「還能去哪，你都把巽黃大陣破了，也不用等其他人測試完了，這初試第一名肯定是你的，現在跟我去見會長，由他親自確認後，你就可以去休息了。」
「第一名？」趙東陽一下愣住了，他剛才光顧想著逃命，武長老一說，才想起這通過巽黃大陣其實就是初試。
武長老見趙東陽的表情怪異，不由問道：「怎麼，你不會是想把整個比賽的第一，讓我直接給你吧。」
「啊，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好，跟我走吧。」
趙東陽心裡一鬆，既然不是拉去做研究，趙東陽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和他們撕破臉的好。
跟在武長老身後，趙東陽一邊走，一邊就聽到周圍身穿白袍的參賽者，全部都在低聲竊竊私語，不知議論什麼，趙東陽猜，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可他哪裡知道，就在他身邊的四名黃衣人，全都是風水協會赫赫有名的長老級人物，現在居然一起出動為了來接他。除了剛才趙東陽驚世駭俗的表現，人們更多都在猜測，陌生臉孔的趙東陽，背後究竟藏著多麼顯赫的背景和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