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破陣 第九章 車內竊聽 文 / 老刀
第九章車內竊聽
見這情況，趙東陽卻鬆了口氣，趕緊把蟲子丟進了剛才已經布好的無相陣裡，那蟲子一進陣裡立刻開始到處亂爬，卻就是出不了陣法的包圍。
有了這次的經驗，緊接著，趙東陽如法炮之，又把另外四條蟲子也從恐龍胳膊中取了出來。
整個過程，恐龍也哼都沒哼一下，可到了最後一條蟲子被取出。恐龍突然舒服的呻吟了一下，長出了一口氣後，猛地靠在王強的肩頭睡著了。
王強嚇了一跳，剛想搖醒恐龍，卻被趙東陽攔住。「沒關係，他是睡著了，剛才他撐得太辛苦，讓他休息一下。」
把恐龍安排好，眾人都圍攏到了無相陣前，就見那幾條蟲子剛才還是白白嫩嫩，此時不知為什麼，竟然變成了紅色，最先取出的那條竟然在頭頂處長出一個小刺。
小唐見狀忍不住道：「老大，他們不會是要變成外面那些蟲子吧。」
這麼一說，眾人這才發現好像真的有點像，但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發現，趙東陽不想再浪費時間，找了個煙盒，在上面畫了一道陣法，然後把那些蟲子放了進去。趙東陽決定暫時不弄死這些蟲子，說不定爺爺他們能認識。
剛把蟲子收起來，一直負責監聽外面情況的王強突然低聲道：「老大，你聽，好像蟲子們都退了。」
趙東陽不由側耳細聽，果然發現剛才一直沒有停頓的蟲子撞擊聲，突然消失了。
趙東陽忙緊走兩步來到了門前，貼在上面聽了聽，就聽到好像有說話的聲音。然後緊跟著又聽到，接連有車廂門被打開，有人馬上呵斥幾句，然後不知說了些什麼，也不知裡面的犯人是死是活，車廂門很快又被關上。緊接著又是下一輛車的車廂門被打開。
趙東陽心裡微微一動，聽這些人的奇怪的動作，很像是在找什麼人。心裡忍不住想：難道他們在找自己，可如果按趙易所說，這些人應該是黃羽的手下，黃羽怎麼會認識自己。
一想到這，趙東陽實在有些呆不下去了，反正左右是個死，趙東陽決定賭一回，先聽了聽外面的人暫時還沒走到這裡，趙東陽輕輕推開車門，然後一隻腳踩在門邊，輕輕一縱，跳在了車頂上。
天空中的蟲子已經飛到不知了去向，在月光下居高臨下，外面的事情還是能看的很清楚。趙東陽就發現，他們現在處在一個狹長的山谷之中，整個車隊一個個挨著一個，就盤旋在山谷裡，車上的司機早已都不知去向。
沒有玄相功，趙東陽的目力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在車上爬了半天，這才隱約看到有一大堆穿著軍裝的人，正從車隊的兩邊挨個搜查卡車上的車廂，就好像比賽一樣，兩邊行進速度都非常快，幾分鐘就查完了一輛卡車，只是讓趙東陽有些奇怪的是，不知他們用了什麼手段，每個車廂裡至少也有幾十個犯人，可居然沒有一點動靜。
看著這些軍人雜亂的隊形，趙東陽看了看忍不住撇了撇嘴，這樣混亂的指揮，這樣差勁的軍隊素質，難怪會讓趙易看不起，如果不是那些恐怖的蟲子，趙易手下那幾千人，直接硬衝現在已經應該勝了。
趙東陽腦中想著，卻趴在車上一動也沒動，他見兩邊的軍人逐漸靠近，他忍不住想看看，黃羽到底想找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如果真的是自己，絕對不能就這麼等死。
正想著，趙東陽突然覺得右眼角處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趙東陽趕緊把身體伏低，側過頭想右側看去，發現原來是在車隊前方搜查的士兵裡，有一個小黃點隔一陣就要閃一下，開始趙東陽也沒注意，可他等了等卻隱約覺察出，好像這支隊伍每要搜一輛車之前，這個小黃點必然要亮一下。
這下不由引起了趙東陽的注意，這時在車隊前方搜索的人也已經非常接近趙東陽這輛車，趙東陽接著月光一直緊盯著看著，又一次黃光閃爍了一下之後，趙東陽一下愣住了，他發現這黃光竟然是自己非常熟悉的東西，姚月使用的短杵，而使用者，正是姚月。
趙東陽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等姚月他們又走到下一輛車前，距離一下近了十幾米，趙東陽這下看的清清楚楚，不光姚月在，司雲也跟在後面，而再看那些後面的那些人，哪裡是什麼士兵，無一例外手裡全拿著各種法器，人數足有好幾百，看他們手裡的動作，竟然是一路走，一路布著陣法過來的。
看到這樣情形，趴在車頂上的趙東陽忍不住就是一哆嗦，他這才明白爺爺他們為什麼那麼擔心姚月會報復自己，他現在才知道，這婆娘真是毒的夠可以。不用問，這一定是帶人來找自己的麻煩，但用得著這麼大的陣勢嗎？居然布了一路的陣法，以為自己是神仙？
趙東陽再也呆不下去了，車隊後面的情況雖然沒看仔細，但想來也差不多。顫顫巍巍的從車頂上下來，趙東陽一點也不敢大意，他知道這時候不定立刻就會引來幾千道陣法。
好容易安全回到車裡，趙東陽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沒做什麼體力工作卻開始大口喘氣。
小唐見狀，好奇的問道：「老大，你怎麼了，是不是外面的情況很糟，我們是不是沒救了。」
趙東陽一擺手。「不是我們，是我自己，你們老大的仇人找上來了，你們就在這裡呆著，那人雖然是我的仇人，但不是壞人，應該不會把你們怎麼樣，我可是要跑路了，我把他們引來，你們就得救了，兄弟們，如果大家都能活著出去，有空的時候記得來x市看我。」
說完趙東陽就準備開跑，可這些人哪個不是性情中人，說什麼也不讓趙東陽一個人冒險，非要生死一起。
趙東陽又一下說不清楚風水師有多麼恐怖的勢力，正急得不知道該怎麼是好的時候，突然車廂前後同時出現了腳步聲。
「姐姐，這是最後一個車廂了，他應該就在這裡，姐姐，我求你了，你們不要一見面就打，好好說可以嗎？」
趙東陽一聽就傻眼了。「完了，完了，兩邊的人都殺了過來，這下想跑也跑不掉了。」同時心裡卻有些感動。「司雲這小姑娘只和我見過一面，到還一直記得我。」
這時就聽姚月冷哼一聲，不知說了句什麼，腳步聲反倒加快了。
「看來，姚月要對我下黑手了，陣法我是不怕她，可她連這麼恐怖的蟲子都用的出來，還不知道有什麼陰毒的手段，早知道現在，當時就應該趁她昏迷，活活掐死她。」趙東陽正在腹誹，可突然聽到兩邊的腳步聲突然間同時停了下來。
趙東陽心裡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心想：「難不成要動手了。」
可還沒想完，猛然間外面的姚月突然大喊了一聲。「是迷魂陣，大家小心。」可還沒等她喊完，姚月所在的地方接連傳來幾聲慘叫，緊跟著幾聲陣法碰撞的嗡嗡聲隨後傳來，片刻後又恢復了平靜。
而在趙東陽後方也不太平，就在姚月一夥出事的同時，這邊也同時遭遇了陣法襲擊，只是陣法好像特別的猛烈，鬼哭狼嚎的哭喊聲響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好半天之後，兩邊的人好像這才看到了對面居然還有人，都忍不住互相問了起來。「對面的是什麼人。」
趙東陽在車廂裡雖然是收聽的實況轉播，可不用看也從剛才這狀況聽得出，前後兩邊的絕對是不同的兩撥人，而且還都遭遇了陣法的埋伏。
這下趙東陽徹底暈了，心想：「居然還有一夥人，他們又是什麼來頭？還有姚月他們遭遇到的陣法，看樣子已經在這附近存在了很久，為什麼我剛才出去沒感覺？」
其實不光趙東陽感到奇怪，姚月他們何嘗不覺得震驚，其實他們來這裡實際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行動之前已經仔細搜查過，雖然發現很多奇怪的痕跡，但附近並沒有發現其他人，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還布下陣法，可沒想到才搜查了一半，居然對面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大幫人，看人數和實力好像並不弱於自己這邊。
可姚月什麼時候服過人，吃了一個小虧後，眼睛已經瞪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哪知對面的人一點也不示弱，立刻有一個蒼老的男聲冷笑道：「哼哼，我倒還想問你們，這裡是軍事場所，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再不離開我們可是不客氣了。」
姚月一聽這聲音，就覺得有些耳熟，往對面仔細看了看，不由一愣。「黃朗，怎麼是你，你什麼時候混進軍隊裡了。」
那黃朗一聽對方這女子張口就叫出了自己的來歷，聽著口氣好像還是熟人，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藉著月光仔細看了看姚月，一下沒認出來，可卻一眼認出了她身後的司雲，又看了看姚月手中短杵，心中吃了一驚。「你……你難道是姚月大宗主，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哼哼，黃朗，虧你我相交多年，原來只是盼我早點死，我終於看清你是什麼人了。」說著看了看黃朗身後的人群，發現除了幾個拿槍的外，其餘手中卻是各拿法器，不由冷冷一笑：「黃朗，看起來你也是收到了消息，知道那人出來了，怎麼你也想分一杯羹，有我在，你休想。」
到了這個時候，黃朗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哈哈，姚月，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挑明了吧，當年有你師傅在，我看在御橫的面子上讓你三分，現在御橫已經死了幾十年，伏牛山也不是當年的伏牛山了，你要是讓開，我哪天高興說不定還會去伏牛山看看你，要是敢擋我的路，那你今天就真的要死一會了。」
姚月性情火爆，平時養尊處優慣了，哪受的了這樣的話，當時短杵上金光大作。「好你黃朗，今天終於說出你心裡話了，你不是想讓我死嗎，就看你有沒有這個道行。」姚月說完，手中短杵一舉，口中唸唸有詞，眨眼的功夫，短杵上金光已是躍躍欲試，咒語一停就要射出去傷人。
而另一邊的黃朗毫不示弱，早已將一根釣魚線一樣的東西平放在雙手上，口中也是咒語不停，那根魚線竟然憑空扭動了起來，看那動作，竟好似一條長蛇。如果趙東陽能看到，一定馬上認出，這手擬物化活的本事，沒有幾十年的道行絕對用不出，而這條魚線也必在陰器之上。
眼看兩大高手就要性命相搏，這個時候，黃朗身後突然走出一個人，竟然無所畏懼的站在了兩人中間。
「姚月宮主，伯父，大家先停下來，聽我說一句話。」
黃朗愣了愣，手中的的魚線扭動漸漸慢了下來。
可另一邊的姚月一看這人年紀不過二十多歲，一身軍裝，兩隻手空著，沒半點放在心上，反倒是那股傲氣讓她想起了趙東陽。
「小子，我不管你是誰，馬上給我滾在一邊，不然我的大陣可是連你一起收了。」
那年輕人只是冷冷一笑。「呵呵，看起來姚月大宗主似乎有點看不起我，可不知道看得起我們的小動物。」說到這，這人猛喝了一句：「禿鷹，給我放。」
剛說完，就聽黃朗背後的人群中，一個身穿斗篷的黑衣人突然高聲說了一句奇怪的語言，緊跟著就在此人的周圍，突然想起一陣微弱的「啪啪」聲，這聲音沒持續了多久，一團血紅色的煙霧就像憑空出現一樣，突然出現在了眾人上空，那黑衣人又是一句怪語，那團血紅色煙霧已經疾飛在了姚月頭頂。
姚月在年輕人說話時就已經感覺到了什麼，早已用金光護住了自己和身後的妹妹，可等那團煙霧飛到頭頂，姚月只看了一眼，臉色當時就變了。
大聲尖叫道：「是屍蜂，你到底是什麼人，馬上給我助手。」說到最後，聲音竟然已經開始顫抖。
那青年人見狀哈哈大笑。「原來姚月宗主認識我的小動物，那事情就好辦了，嘿嘿，忘了介紹我自己，我叫黃卓，風水協會的會長黃昆就是我的爺爺。」
姚月在陣中與世隔絕已有數年，早已不知世事，剛想說「風水協會是什麼東西？」她身後的司雲已經連忙湊到她耳邊，簡單的介紹了風水協會的來歷，告訴他風水協會已經取代了當年風水界中的伏牛山，而會長就是風水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黃朗的弟弟黃昆。
姚月沒想到幾年的時間，居然已物是人非，聽完剛想發怒，可突然想起自己入陣之前伏牛山的慘狀，如果不是靠妹妹勉強支撐，說不定現在已經沒了伏牛山這個名號，怒氣不由漸漸褪去，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屍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散去。姚月的心稍稍平靜了些。「黃卓，今天你來這裡是不是你爺爺的意思，還有這屍蜂又是怎麼回事。」
黃卓一笑：「呵呵，屍蜂是什麼我可沒聽說過，你說那些蟲子不過是我養的些小動物罷了。今天我來這裡確實是爺爺讓我來的，我來之前，爺爺卜了一卦，早已經算到會有大人物出現，沒想到會是姚月宗主。所以我爺爺的意思，那人雖然可惡，但究竟是我風水一脈的弟子，讓我放他一馬，另外他手裡的秘密卻是屬於我們整個風水界，所以我爺爺的意思是，不管今天來這裡的有多少風水師，人人都可以觀看。」
黃卓的這句話一出口，不光黃朗身後的眾人，就連姚月背後的伏牛山子弟已經故交，全都露出神往的神色，如果不是姚月和司雲在這裡，當時就叫出好來了。
姚月看在心裡，心中一陣陣難受，真應了那句話，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是當年的伏牛山，做什麼事，哪還用看別人的臉色。可一想到自己這個伏牛山弟子，又為伏牛山做了什麼呢？姚月的怒氣全變成了自責。現在的局面，如果迎來，別說對方還有屍蜂，就算單憑真功夫，一個黃朗就不好對付，別說還有其他人。
「算了！」姚月不要一閉眼，心道：「就按他說的辦吧，也算我為身後的伏牛山弟子做點事情。」
想到這，姚月淡淡的道：「好吧，黃卓，你說的話我同意了，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那人道行高深，要小心行事。」說完回頭對司雲道：「妹妹，讓我們的人佈陣吧。」
司雲人小單純，不知道姚月的心思，一聽不打架了，非常高興，答應了一聲，便吩咐手下道：「伏牛山弟子，按內外八卦，布下天地歸一陣。」話音剛落，108個白衣青年躍眾而出，手中手決各不相同，全部面向趙東陽所在的卡車盤膝坐倒，口中同時口訣聲不斷。
而另一邊的黃卓一見此狀，不屑一顧的笑了笑，把手一揮，立刻有人抬過一隻作工精細的鋁制大箱。抬到空地上把蓋子掀開，黃卓在裡面的一台手提電腦上按了幾下，箱子裡突然燈光大作，緊跟著足有幾千的螢光小球沖裡面魚貫飛出，一眨眼已經懸浮在了卡車上空。
一旁的姚月只看了一眼，立刻認出這是「大兮夷」陣法，算得上是已知的陣法中最強的守護陣法，比天地歸一還要高級。雖然陣圖並不複雜，但難得就是要找1048個功力相同的風水師或是1048個還有相同玄功的法器佈置，這才如今道法凋零的現代社會，幾乎根本不可能。可沒想到黃卓居然用現代化手段實現了。
姚月頓時感到自己已經離這個世界非常遙遠了，搖搖頭，默然的走到了一邊，和卡車周圍的歡樂氣氛截然不同。
車外的世界一片忙碌，可趙東陽在車裡卻也一刻沒閒著。剛才姚月他們的對話，他一句都沒落下，開始還指望姚月和對面的人能打起來才好，可突然聽到黃卓出現，又聽到黃卓來這裡是黃昆的意思，緊跟著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伙人，居然要聯合起來對付自己，趙東陽有些慌了。
黃卓算是趙東陽少有的仇人之一，趙東陽對他算是相當的瞭解，為人陰險狡詐，且城府很深。
他一出現，趙東陽就知道要壞事，聽著聽著，趙東陽這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興師動眾的對付自己，那麼口中的秘密，不用問也是那本《參神通贊》。
趙東陽心裡暗暗冷笑道：「難怪黃昆居然會來對付我這個後輩，別讓我活著出去，到時候看你怎麼面對天下人。」想到這，聽了聽外面已經開始佈陣，趙東陽按下了手中mp3的錄音停止鍵，剛才姚月和黃卓的對話，全被他一句不漏的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