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計中計 第八章 危機潛伏 文 / 老刀
第八章危機潛伏
幾百位風水癡迷者又喧鬧了一會,在張五幾人的壓制下這才平靜下來,當趙東陽提出分發號碼的要求後,沒一個人有反對意見,全部乖乖的在才女那裡領取了號碼,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看著最後一個人也走出卦館,趙東陽就好像散架一樣癱軟到了椅子上,閉上眼剛準備休息一下,突然感覺面前有些異樣,一睜眼,赫然是橫眉冷對的才女。
趙東陽做賊心虛,顧不得累得要命,趕緊站起身給才女讓座道:「呵呵,大主持,今天辛苦你了,快請坐,我給你揉揉肩。」
才女卻動也沒動,只是酸酸的道:「這可使不得啊,我不過是一個打工的,哪能讓你老闆給我揉肩啊,應該是我給你揉才是啊。」
趙東陽很想說:「那好啊。」可他偷眼看了下才女冷冷的面孔,一句話還是嚥了回去。同時不住的向旁邊的周福和張五使眼色,意思讓兩人過來說幾句好話,就算岔開下話題也好啊。
可哪知張五和周福一見這場面,全部知趣的走到了樓下,張五更是把曖昧的看了趙東陽一眼,然後把二樓的門也緊緊的關了起來。
趙東陽看在眼裡,恨得牙都癢癢,心說這都是什麼兄弟啊。
才女見樓上只剩下他們兩個,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毫不客氣的往唯一的凳子上一坐。「趙大老闆,說吧,你最近幾天去哪裡了,為什麼明知道卦館開張之際,卻不來幫我的忙,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的奴隸嗎?」
趙東陽心中叫苦,自己這哪是老闆啊,誰看見現在這場面都不會相信。眼看混是混不過去了,趙東陽把牙一咬,決定使出最後的殺招。
諂媚的笑容漸漸在他臉上消失,瞬間變成一種淒苦的神色,趙東陽用一種自認為沙啞的嗓音緩緩的道:「才女,本來我不想說的,可既然你問道,我不能再欺騙你了,對不起,我……我恐怕以後都不能在幫你了。」
才女聽聲音有些異樣,不由回過頭來。「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準備扔下卦館不管了?」
趙東陽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用沙啞的聲音道:「才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先看看我的面相吧。」
才女白了他一眼。「哼,你的面相?很好啊,我看你紅光滿面,山根挺拔,壽田宮也是……」說到這,才女突然停了下來,身子一下坐了起來。「怎麼會這樣,你的壽田宮,怎麼……怎麼……」
趙東陽裝出緊張的樣子,對這才女連打噤聲的手勢。「噓,小聲點!」明知沒有別人,趙東陽還是裝出慎重的樣子左右看了看,然後才歎氣道:「你終於看出來了,沒錯,我的壽田宮現在應該很暗淡吧,和你說實話吧,幾天前我和一個高手對敵,不慎受了重傷,恐怕只有半年不到的壽命了。」
才女變得一下緊張起來,臉上寫滿了關心。「趙先生,這……這一定不是真的,你快告訴我,你在騙我。」
「才女,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其實我本來打算瞞著你,可我知道如果到時候我突然離世,對你的影響可能更大,所以我思索了很久,還是準備告訴你,從今天起,方圓卦館就正式成為你的產業,過幾天我會辦好相關手續的。所以你現在就要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主人,你一定要盡快適應,趁我還在世,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趙東陽說這番話,開始不過是為了開脫自己,可到了最後卻已經變成真情實感。趙東陽很清楚,整個卦館除了是自己投資之外,其餘一切相關事宜都是才女一手操辦,趙東陽很早之前就有把卦館分一半股份給才女的意思,而現在他將不久於人世,再留下一半股份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趙東陽話剛說完,才女已經是泣不成聲,嘴裡反覆的說著:「你騙我,你騙我。」
「傻姑娘,你哭什麼,我又不是你這麼傷心幹什麼?快擦擦眼淚,讓別人看到以為我怎麼你了。」
「那你先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怎麼就不是真的,我的面相你也看到了,再說我騙你幹什麼?哎!」趙東陽歎了口氣,本來是為了脫罪,現在反而作繭自縛,引來更大的麻煩。趙東陽不得不耐心的解釋道:「才女,其實沒什麼好傷心的,人生百年,誰能沒有一死呢?不過早晚的問題,再說,我這不是還有半年時間嗎?說不定把傷治好也說不定啊。」
才女一聽眼睛不由一亮。「對啊,你剛才不是說明天會有那麼多高人來嗎?我們可以讓他們試試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傷?他們都是前輩高人,一定有辦法的。」
「他們……」趙東陽剛準備說:他們其實早就看過了,可話到嘴邊猛地收了回去,如果實話說了,今天就光安慰才女吧,什麼也別想幹了。
想到這,趙東陽話鋒一轉。「呵呵,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沒錯,他們一定有辦法,不過,我怕到時候他們不肯。」
「沒關係,如果他們不答應,我跪下來求他們,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我就不相信他們前輩高人能恨得下心。」
趙東陽聽完不由大為感動,沒想到才女居然如此關心自己。趙東陽覺得這輩子能遇到張五、才女這樣的朋友真的沒有白活。一想到張五,趙東陽猛地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哎呀,我這麼忘了五哥的母親現在還在醫院裡,真該死。」
一想到這點,趙東陽什麼心情都沒有了。「才女,真……真不好意思,我又要出去一趟,恐怕不能今天不能幫你準備卦館開業的事情了。」
趙東陽以為又少不了才女一頓臭罵,可沒想到才女莞爾一笑。「沒關係的,你去忙你的,這裡我一個人足夠了,不過記得明天要來啊。」
趙東陽拚命的點點頭,心裡馬上明白,這不是才女轉了性,而是看在自己快死的份上。但不管這麼樣,趙東陽還是很高興的,起碼這是第一次享受到快死的好處。
千叮萬囑告訴才女千萬不要把他快死的消息告訴別人,趙東陽這才喊上周福和張五急急匆匆離開了卦館。
張五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由問道:「趙先生,我們這是去哪,卦館的事情不管了?」
「不管了,現在我們去把你母親接出來,順便看看能不能把醫院外面的奪魄陣破掉。」說完,趙東陽忍不住埋怨道:「真是的,我忘記了還好理解,怎麼你也不記得,也不提醒我一下。」
張五一聽就叫道:「冤枉啊,我看你每天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我哪敢提啊。」
趙東陽想了想,好像張五說的也有道理。「算了算了,現在接回來應該不晚。」
幾個人上了車,張五自然是最興奮的一個,不用趙東陽催,車開的和飛起來一樣,而周福一直就是個大好人,更別說和趙東陽交好,認真的聽完趙東陽的介紹後,也做好硬拚的準備。
卦館離聯合醫院的距離不算太遠,高速行駛的寶馬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幾個人下了車,剛要走進醫院大門,突然周福一怔,一把拉住趙東陽的手,停下來低聲道:「趙老弟,我感覺有些不對頭啊。」
「嗯?」趙東陽一愣,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特異之處,不由問:「老哥,你發現了什麼?」
周福一指醫院門前的樓梯上。「老弟,你看這裡,氣象環生,萬生萬離,這是剛有高手佈置過風水陣的痕跡,可什麼陣法我看不出,這個人的修為太厲害了。」
還沒等周福說完,幾個人的身後突然傳來幾個笑聲。「老周,真看不出你的道行好厲害啊,我們七人一起佈置的陣法居然能被你看出端倪。」
趙東陽三人嚇了一跳,回頭看去,趙東陽忍不住笑了出來。「爺爺?你們怎麼來了。」
原來說話的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趙江河和七位家主,竟然一個不漏的全跑到了這裡。
趙江河上去一步,小聲道:「嘿嘿,你以為我真的放心你一個人出來亂跑,你一出卦館的大門,白爺爺已經算到你要來這裡,怎麼?憑你現在的身體想自己也想破奪魄陣?」
趙東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哪有,這不是還有周老哥幫忙嗎。」
趙江河瞟了周福一眼。「周福的道行雖然不錯,可特長不是破陣,下次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一定要提前告訴我啊。」
「哦,我知道了。」
這時白峰也笑呵呵的走了過來。「趙大哥,現在不是教訓小輩的時候,我們還是趕緊進去吧。」說著轉過頭對趙東陽笑道:「東陽,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幾天的相處,趙東陽雖然早知道白峰為人光明磊落,而且相術精深,不愧是一代家主。可趙東陽看到白峰的鷹鉤鼻子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的毛骨悚然。
衝著白峰乾笑一下。「嘿嘿,白爺爺你也好啊。」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進去。
看著趙東陽的背影,白峰苦笑幾聲。「趙老哥,你這個孫子好像很怕我啊。」
「哪有,白兄多心了。不說這個了,我們也趕緊進去吧。」說完趙江河和眾位家主也順著趙東陽的方向走進了醫院。
趙東陽不知道已經來這裡多少次了,一路幾乎不停的來到了張五目前所在的病房。其實來之前趙東陽已經想好了,和主上大人也就是李耀之間的一戰,已經完全暴露了自己,這個時候在沒什麼好隱藏的,今天能順利接走張五的母親最後,如果邵兵要阻攔,趙東陽就決定硬闖,雖然玄功不能再用,可手裡的55枚算籌還是威力不小的。
可等趙東陽走進病房的時候,剛才的想法全部作廢,他就看見,原本人滿為患的病房,現在卻冷冷清清,大半的病房都是空的,而張五的母親更是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精神飽滿的和臨床的一位大媽在聊天。
趙東陽心裡不由一驚,難道這些空出的病床上的人都死了?
正這時,一個查房的護士走了進來,趙東陽忙叫住她問道:「護士小姐,請問一下,這裡之前住著的很多病人去哪裡了?」
「當然都出院了啊,病好了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都好了,你是說他們一下都好了?」
護士小姐一愣,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人聽到病人康復會這麼大的反映,不由有些不滿的道:「當然了,我們院長親自動手,幾天時間就把他們都治好了,你還有沒有事,沒事我要去查房了。」說完護士小姐閃身走進了病房。
「這是怎麼回事?」趙東陽馬上意識到一定在這幾天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又是邵兵的什麼詭計?」
而旁邊的張五可管不了那麼多了,一見母親竟然甦醒過來,而且精神大好,心裡一激動,顧不得掩飾武功,身形一閃,十幾米的距離一閃而過,人已經站在了他母親身前。
「媽,你……你怎麼好了啊。」
張老太聊得正開心,猛地見到兒子出現在面前,也是一陣的激動,可僅僅幾秒鐘卻馬上換了一副表情。「哼,虧你還記得我這老娘,我都已經醒了三天了,你現在才來,怎麼,是不是早盼我死了,現在看我好了不高興了?」
張五忙賠笑道:「嗎,看你說什麼話啊,我正好這幾天工作上有些事情要忙,這不是一有時間我就來看了嗎?你看,那是我的老闆,你要不相信,可以問他。」
張五說完,忙轉過頭對趙東陽道:「趙先生,你快來給我證明一下,我媽不相信我工作忙,你可要實話實說啊,不然我媽就不認我了。」一邊說,一邊對趙東陽狂使眼色。
這時趙東陽正在和周福推算病房裡的五行朝向,想看看是不是隱藏了另外的陣法,因為他剛才發現,一直環繞整個醫院的奪魄陣居然也消失了。
見張五叫自己,趙東陽無奈之下只有走到病床前。「呵呵,伯母您身體還好吧,真高興您能醒過來。你可不能怪我五哥啊,如果不是他這幾天白天黑夜的給公司操勞,我可能要虧好大一筆錢,你看,這是張五哥這個月的獎金,你就代他手下吧。」
趙東陽知道再多的話也不如一張支票管用,於是簽了張10萬塊的支票遞給了張老太。
果不其然,張老太一見這麼大數額的支票,臉上立刻陰轉晴,直誇趙東陽為人大方,張五有這樣的老闆真是福氣。
趙東陽客氣了幾句便留張五陪他母親說話,自己則在病房裡四下查看起來。趙東陽現在的玄功雖然不能妄動,可眼力和風水意境還在,如果病房中有陣法的話,趙東陽自信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沿著順時針的方向,趙東陽一點一點的查看著,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院長,你看,就是他,鬼鬼祟祟不知道在病房裡轉悠什麼?」
「院長?」趙東陽心裡就是一怔,抬頭看去,果然看見邵兵和在剛才那個護士的帶領下,腳步急促的趕了過來,幾步已經來到了面前。
和上次見到的一樣,邵兵的面相仍然是平平無奇,就像他現在的表情一樣,平靜如水。
兩人互相打量了幾眼,邵兵突然微微一笑。「這位先生,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啊,我看你好面熟。」說著對旁邊的護士一擺手。「這裡沒你的事了,去忙吧。」
趙東陽一直盯著邵兵,見他回頭,猛地把手伸進口袋,想借這個機會掏出算籌來協助推算,可突然就感覺右手猛地被人一把抓住,回頭一看,竟然是爺爺趙江河。
「爺爺,你這是……」
趙江河雙眉緊皺,低聲道:「回去再說。」說完鬆開手站在了一邊,可眼睛卻始終不離邵兵左右。
這時邵兵也發現了趙江河,不由問道:「這位是……」
趙東陽知道爺爺如果不是發現了什麼,絕對不會有此舉動,於是對邵兵笑道:「呵呵,這是我的爺爺,他來告訴我家裡有點事情,那我就不打擾院長你了,下次再聊。」說著便和趙江河一起走出了聯合醫院。
一走出醫院,趙東陽就忍不住問道:「爺爺,你剛才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趙江河一臉的凝重,先是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這才小聲道:「東陽,你以後千萬不要再打邵兵的主意,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
「什麼?」趙東陽一愣,剛想細問,趙江河卻一擺手,坐進了一輛計程車裡。
趙東陽何時見過爺爺這麼吞吞吐吐過,好奇心不由越發強烈,回身告訴張五和周福陪著張老太開車回酒店,自己則和爺爺他們又來到趙江河下榻的小旅館。
一走進房間,趙東陽忍不住就叫了起來。「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快告訴我,邵兵為什麼不是個活人。」
趙江河沒有回答,反而看了看白峰。「白兄,你剛才也看到那個院長了吧,你怎麼看。」
白峰同樣是一臉的凝重。「趙老哥說的一點不假,我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東西,可我敢肯定他不是活人,不光沒有心跳和脈搏,連一點生氣都沒有,但究竟是什麼東西,我看不錯,但有一點我敢肯定,他也會風水相術。」
趙東陽聽完,覺得自己這而十幾年算是白活了,天下見居然還有如此奇怪的東西,而且居然自己身邊就有一個。略微想了一下衝口道:「白爺爺,那照你這麼說,邵兵會不會是一具殭屍呢?我記得在華陽大廈廢墟之上的殭屍就會佈陣法。」
白峰卻搖搖頭。「不同的,那時候看到的殭屍雖然也會佈置陣法,可我猜一定和那個紅袍青年有關,那些殭屍應該是在他的控制下才會佈置簡單的陣法,可今天我見邵兵雖然沒有生氣,卻用一種奇怪的辦法將自己和外界達到一個巧妙的平衡點,也就是說,如果不用眼睛看,你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另外就像你說的那樣,他的面相以及人體無形波動,全部都是一種偽裝,目的就是不想讓人注意到他。」
趙東陽不由裂了裂嘴。「白爺爺,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管他是什麼,我們幾個人一起動手,難道還制服不了他?」趙東陽說著有意無意的望向霍九陽。「霍爺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趙東陽本以為脾氣暴躁的霍九陽一定會支持自己,可沒想到霍九陽居然搖了搖頭。「不妥,還是暗中觀察一下再說,畢竟現在我們還沒看出邵兵有什麼惡意,等今晚子時之後,我們布下的『九同大陣』啟動之後,根據情況我們再做打算。」
「九同大陣?那是什麼陣法?」趙東陽不由奇怪的問。
趙江河有些不滿的看了霍九陽一眼,這才道:「沒什麼,只是我們在醫院周圍布下的一個防禦陣,如果邵兵有何異狀,我們就可以第一時間知道,並用陣法困住他。」
見趙江河說話時有點言不由衷,趙東陽知道爺爺一定有事瞞著自己,既然爺爺不想說,趙東陽也懶得再問,等忙過這幾天,他非要去弄個水落石出。
想到這,趙東陽道:「好吧,諸位爺爺,那既然沒什麼事了,我就先告辭,卦館那邊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明天大家一定要準時來啊。」
霍九陽笑著拍拍趙東陽的肩頭。「呵呵,知道了,一定誤不了你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