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230 赤果果的勾銀 文 / 沐晗
開始重新生活,米若多少覺得有些不習慣。
早上沒有了一個會吵到她睡回籠覺的大活人,晚餐也無須再做兩人的飯菜,看電視的時候也不會再有人跟她爭搶頻道,當然也不比擔心洗完澡裹著一條浴巾時,會有個男人突然衝進她的房間……
從此,一切都變得那麼的平靜。
只是,總有那麼一刻,她還是會覺得,生活中似乎缺少了一點什麼。
左思右想,她決定接下古博的聘請,去後宮報道,教那裡的公主小姐們跳舞。她知道厲焱是後宮的常客,但她一點兒不擔心在那裡會碰到厲焱,因為她的工作時間是早上9點到12點整。
沒有哪一家夜總會,會在早上9點就開始營業的。
去到後宮之後,她才知道古博之所以聘請專業舞蹈老師,目的不只在於培訓後宮的員工,他打算在蝴蝶島上開一座賭城,對外開放營業,在其中還要建一座如同電影《紅磨坊》裡那樣場景的俱樂部。
能夠發揮自己的專業所長,自己掙錢養活自己,生活自然變得繁忙起來。日子開始變得充實,她的心也漸漸平靜下去。
她的工作地點與夜總會不同,古博在夜總會附近找了一家不錯的練功房,這裡有的是舒適愜意的環境,沒有太多吵鬧的氣氛,學員們也算聽話,她工作起來很順心,並且不用天天上班,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郝苗苗自從知道她找到工作後,幾乎隔三差五就來捧她的場,等她下班後一起去吃飯,要麼就是去酒吧裡喝上幾杯,並且給她介紹一些新朋友認識,就像今晚這樣。
米若剛得到第一個月的薪水,古博果然大氣,酬勞頗豐,她心裡不免高興。抬手輕輕啜了一口紅酒,然後說:「今天的酒記在我頭上吧,我請大家喝酒!」
郝苗苗立即附和,「不如你唱首歌給我們聽聽吧,我們知道你舞跳得好,可就是還沒有聽過你唱歌呢。」
米若也不推卻,回首望了望郝苗苗,輕夠嘴唇,不以為意地點點頭,「唱就唱,誰怕誰?不過我喝了點酒,可能嗓子有點兒啞,大夥兒千萬別嫌棄我。」
「你就是唱得跟曾軼可一樣的走調,我也不會笑話你,那叫藝術!」郝苗苗打趣道。
一種狐朋狗友吆喝起來,舉杯遙賀。米若笑著翻了個白眼,伸手招了服務生過來,說明意圖,服務生領會後,很快就幫她安排好。
米若來到台上,看著台下的觀眾,忽然感到一陣恍惚。雖然這樣的舞台,她並不會感到陌生,卻不曾嘗過一首歌,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唱什麼歌。
不遠處,郝苗苗看見她在愣神的樣子,便舉起杯子遠遠地替她打氣。
米若見了,彎了彎嘴角,貼近麥克風,輕柔地說:「謹以這首歌獻給一直一來照顧我的好姐妹!」
喧鬧的場內突然安靜下來,隨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等到掌聲漸漸消失,她的纖指握住話筒,音樂聲緩緩流出,跟著旋律,她開始哼唱起來。
「受過多少傷害才值得去被愛,捨棄多少自尊才算得完整,不想再度屈求默默地忍受,我心破碎你卻苦苦追來,撥開多少陰霾才望得到未來,展露多少真心才知道情深似海,不如不再期許靜靜地等待,等黑夜變成空白,我對你的依賴,恨不由己依賴,努力要忘記卻無法釋懷,你給我的信賴,欲假還真留給我猜,我已無力明白,已無力放手去愛,我對你的依賴,早已深深深埋,被時光帶走又浮上心來,你給我的信賴,如風中沙轉瞬凋敗,我該如何承受,如何承受這份癡愛……」
這首帶著淡淡哀傷的歌曲,立即讓在場的所有人產生了共鳴,四處響起了歡呼聲,即使她的歌聲並不算美妙,卻都被這段令人感動的歌詞給深深打動了。
昏暗氤氳的燈光下,一個妖孽般邪肆的男人玩味兒地看著台上正唱歌的女人,一張壞壞的笑臉,輪廓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羈,但他眼裡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精光卻叫人不敢小覷。
身旁的男人對他又是點頭,又是哈腰,一看就是有求與他。
古博之所以會來到這間酒吧,就是因為這家酒吧的老闆遇到資金周轉不靈的問題,想要找他融資。他本不喜這樣的應酬,若不是因為這家老闆是溫婉的高中同學,他根本就不會來。
一想到家裡的老婆和女兒,古博就提不起興趣,一舉幹掉自己眼前放著的紅酒,他站了起來。
恰在此時,舞台上響起一曲動人的歌曲。
他不經意地抬眼一看,頓時怔然,站在台上唱歌的那名女子,不正是他死黨厲焱的老婆嗎?
幾乎想也不想,就拿出手機給厲焱打了一通電話:「厲焱,你猜我在酒吧裡見到了誰?」
厲焱心情不好,連日來繼續都是逗留在公司裡,接到古博打來的電話,誤以為是無聊的事情,頓時口吻十分不耐煩,「誰?難不成是你老婆的舊情人?!」
古博知道厲焱是故意找茬,笑得更得瑟,「不是我,是你的舊情人。」
如今報紙上都傳安雅柔是厲焱的新歡,米若自然被外人傳為舊情人了,厲焱聽見他這番話,下意識地蹙緊了眉頭。
頓了大約四五秒,反問道:「你是說米若?她在酒吧幹什麼?」
見他上了鉤,古博故意誇大其詞,「正在酒吧裡和男人們喝酒尋歡呢,知道這裡是哪兒嗎?有名的真愛酒吧。」
「什麼?真愛酒吧!」那裡可是牛郎扎堆的地方,厲焱自然不相信,「你說米若?她和男人喝酒尋歡?不可能!」滿是篤定的語氣。
冷哼一聲,古博故意把手機拿到距離舞台較近的地方,厲焱隱約從話筒裡聽到那道熟悉的清脆嗓音:「受過多少傷害才值得去被愛,捨棄多少自尊才算得完整,不想再度屈求默默地忍受,我心破碎你卻苦苦追來……」
歌聲悠悠地飄進厲焱的耳朵裡,他的身體一瞬間僵住了。
頓時,一股怒火從他的心底躥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