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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6,送去東方明珠 文 / 亦辰

    沒有母親的家,就是一盤沙,怎麼都堆砌不起來。

    她沒有母親了,沒有家了。沒有母親和家,她活著就沒有意義。試問,她的成績和驕傲要向誰展示?

    沒有父親,她不怕,可現在,連母親也沒有了。她不知道,以後再回那個小鎮上,推開門的那一剎那,該喊誰,喊誰能回應她一聲。

    這些,都不重要……

    令她最無法釋懷的是,母親帶著怒氣走的。她多希望重來一次,那樣她一定不讓母親傷心,說什麼她都答應。

    抱著盒子,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也不知道媽媽能不能聽到。

    她多怕媽媽是被自己氣死的,她多後悔早上走的時候沒有像以前一樣,抱著媽媽的手親吻一下,然後說句「媽媽我愛你」。

    因為賭氣,就因為賭氣,再也沒機會了。

    多麼痛恨愚蠢的自己,多麼厭惡小心眼的自己。要不是跟媽媽賭氣……

    「媽媽--」

    第一縷曙光打進來時,辛依一聲嘶吼,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外面陸增跟莞城聞聲立馬驚醒,互看一眼,即刻衝進去:

    「辛依……」

    陸增抱起辛依就走出去,莞城後面跟著:「她母親的骨灰是直接下葬還是先放在館裡?」

    「先放著吧。」陸增快步走著,直接上了車。

    莞城那邊繞過車子坐上駕駛座,回頭看了眼坐在後面的陸增:

    「要告訴爺嗎?」

    陸增沒回應,不過到底還是撥通了唐晉騰的私人號碼。這個點兒上,唐爺還在東方明珠,沒去公司,所以只能撥私人電話。

    唐晉騰就一句話,把人送過去。

    陸增還沒來得及解釋,通話已經斷了,聽筒裡全是忙音。

    「爺怎麼說?去醫院?」莞城還等著話呢。

    陸增歎口氣,道:「去東方明珠,爺讓送過去。」

    莞城開動車子,順口說了句:「可那麻煩蛋好像發燒了,送爺那邊,不大合適吧?」

    陸增抬眼,看著前面,莞城自知失言,一時沒注意說溜了口,當即岔岔的笑了下:

    「我嘴賤,陸老大,您崩搭理我。」不是麻煩蛋子是什麼?還維護她。

    車子直接剎進了東方明珠的別墅中,出來接的人是索河跟果木,果木這人才到的青城,之前一直在京城給處理那邊的事,大抵就這幾天又得飛回去。

    「唐爺呢?」莞城下車時問了句。

    索河掃了眼莞城,這不是明知故問?當然在裡頭了。

    陸增抱著辛依下車,索河上前瞅了眼,道:「喲,病得不輕啊。」

    「正好果木在,你給弄點藥吃吧,合計這姑奶奶是給凍的。」陸增看到果木時眼前亮了,怪不得唐爺能讓他直接把人帶過來呢。

    陸增抱著辛依進了屋子,後面幾人在園子裡等著,背後說小話呢。索河撞了下果木道:

    「還站著?陸老大給話了,還不進去,小心陸老大往後給你小鞋穿。」

    果木笑笑,「膽兒是肥了啊,不怕第三張嘴把這話給露出去?」

    「人都長了張嘴,這誰說得清?」莞城伸了伸懶腰,這一大晚上可真是夠累的。

    陸增進了大廳,唐晉騰剛好從樓上下來,看了眼陸增抱著的人,道:

    「送我房間去,讓果木給她看看,今上午你就留在這裡。」

    「是,爺。」陸增抱著人上樓……

    等等,唐爺剛說什麼來著?送他房間?他房間?不是客房,是他房間?

    陸增耳朵沒問題,可他清楚的知道,唐爺是有一定程度潔癖的人。他的私人空間,向來拒絕有除他以外的氣息入侵。

    陸增到底還是把辛依送進了唐晉騰的房間,果木很快也走了進來。

    「唐爺這回來真的?」果木也挺吃驚。

    陸增攤手,問他等於沒問,這事情還得看唐爺。

    不過,這姑娘病成這樣了,唐爺也沒見怎麼著啊,就淡淡的看了眼,完了後一句話沒有,這,能是對這姑娘上心了?

    「興許,唐爺就那樣的人吧。」果木不得不承認,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不排除有一部分人對感情的表達是藏在無形當中的,別人壓根兒就感覺不到那種。像唐爺那樣的,地位在那擺著,讓他跟個普通男人為女人如癡如狂,那還不大跌人眼鏡?不現實不是?

    「看來你得在這裡守兩天了。」陸增摸了下辛依的額頭說。

    果木搖頭:「馬上就得回青城,爺調了果然過來。」

    陸增愣了下,轉頭看著果木,「果然?」

    果木笑笑,還能騙他不成?

    唐晉騰別墅只請了鐘點工,上午大概十點左右過來。請長工,唐晉騰覺得沒必要,他反感家裡有外人。

    鐘點工阿姨過來時陸增讓人給煮了點粥,以備那姑娘醒來要吃。

    陸增在房間外面守著,唐晉騰中午回來得早,到家的時間都還沒有下班,看來生病的女人他還是掛著的。

    「爺。」陸增識趣的下樓離開了。

    唐晉騰推門進去,對屋裡充斥的陌生氣息他並不反感,脫了外套放在沙發上,往床邊走去,看著床上躺著的女人。

    辛依因為高熱,身子全翻在了被子外,屋裡開著空調,大抵是回熱後又給凍著了,蜷縮成小小一團,頭髮散亂,紅得不正常的小臉子只有一小片露在外面。

    唐晉騰坐在床邊,伸手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順手摸了下她額頭,眉峰微皺,怎麼還這麼燙?

    被子全給她蓋身上,大掌在被子下握著她的手,輕輕重重的揉著。

    對於她喪母這件事,唐晉騰沒有多少感觸,畢竟不是自己母親沒了,對於外人,他向來不會給予多餘的同情。就以往的慈善捐款,也絕不是因為這位爺多麼有愛心,那完全是單純塑造形象而有的動作。

    不是冷酷無情,這是成為優秀的商人最起碼的條件。

    辛依蓋上被子又開始發汗,唐晉騰握著她的手心跟烙鐵似地,很燙。大掌往她衣服探去,身上濕漉漉的,大抵是被汗水夾雜著不舒服,所以睡得很不踏實。

    唐晉騰想了想,給簡單沖個澡吧,不受涼就成,沖了水多少能睡個安穩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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