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又慌,又窘 文 / 亦辰
這海邊燒烤露營這麼新潮的點子自然不是錢二少能想得出來的,這是阿狸給的建議,學生年輕人就喜歡這些。
錢二少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當然得依著這些年輕女孩子的心思來。依她們自己選,那些個高檔會所鐵定比不上海邊瘋玩來得自在。
上回唐驚濤讓辛依宿舍去了兩岸,但大多時間她們都是看著別人玩,裡頭是什麼都有,可她們不上手啊,顯然那不在她們的接觸範圍之內。
所以這次錢二少是聽了阿狸的話,給計劃了這麼一出。
那位唐三爺那兒,自然還是錢二少親自去請的。
其實唐晉騰到底會不會來,錢二少也沒底。這玩意兒,姑娘們倒是高興了,可那位爺會不會賣面子,這就看辛依在他心裡的份量有多少。
當然,錢二少並不是真就請吃吃喝喝就完了,這廝一直都在打水濂山那塊地的主意。青城海邊目前還處於未開發狀態,錢二少這廝是想在海邊弄個度假村,大型遊樂場。這項目可不小,他是有那想法,跟他老子交涉的時候,這想法被斃了,他老子當場直接給了他四個字兒:
異想天開。
但錢二少一直沒放棄呢,他手裡頭倒騰了不少道上的玩意,在那些老傢伙辦他之前,他得趕緊把自己洗白咯。
這不,京城的唐三爺一來,完完全全就是他的契機啊。
要不是得要那位爺伸手拉一把,他至於像條哈巴狗似的舔著臉在人家面前晃來晃去?
錢二少正事談完後海邊狂歡的策劃活動只是順嘴一提,辛依就是他的王牌啊。
不過從那位爺的辦公室離開後,錢二少倒是肯定了他的想法,要想那位爺砸錢進來,嘖,不是那麼容易的。
唐晉騰今兒會來,也是臨時起意,他的行程向來都是半個月前就排好了的,錢二少說這事兒的時候他沒點頭,底下人自然就把這茬兒忽略了,臨時改變主意,倒是讓幾個助理忙得一團轉。
唐晉騰下車,目光看著轉身就跑的辛依。
陸增為防被遷怒,趕緊後撤。唐晉騰下台階,直接朝沙灘上去。
索河的車在後面跟著,他下車後唐爺已經到了沙灘上,而陸增淡定的擱原地站著呢。索河挑了下眉,走過去:
「爺那鞋好像不好走,你覺得需要備雙鞋嗎?」
陸增撐了撐濃眉,猶豫中,左右掃了眼,得,還是算了,沙灘拖鞋,讓唐爺脫了鞋和襪子光腳踩沙子,這顯然不現實。再者,唐爺不見得會在這裡停留太久。
唐晉騰人高腿長,步子邁得又大,又穩,走向辛依就是下意識的舉動。
辛依穿的是拖鞋,這沒跑兩步呢,自己把自己給絆了,「彭」一聲砸倒在沙地上,滿臉是沙。
「嘶呼」著喊疼,回頭一看,那人竟然還追來了。
甭管那人是不是奔她來的,她也得趕緊回到大部隊。
爬起來,腳在鞋子裡一滾,緊跟著又摔了了個人仰馬翻,「彭」地老大一聲兒悶響。
「礙嗨……」
辛依哭,這回是真砸痛了,腦袋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好大會兒都沒有動靜。
唐晉騰那目光禁不住就暗了,眉峰微微抬了抬,還真有在同一地兒摔兩次的笨蛋?這應該不是怕他才給摔的吧?
辛依上頭的眩暈感總算消失了,抱著頭爬起來,腳下踹著被埋在沙地的拖鞋,第二次是鞋子裡灌滿了沙子,踩著一滑才給摔的。
唐晉騰邁著沉穩的步子走近了,在她身邊立著。
辛依被瞬間襲來的壓迫感弄得很不自在,主要是她自己覺得很丟臉啊,這麼大的人了,摔一跤就很沒面子了,連著摔了兩次,別人能不認為她智障?
覺得丟人,側著身不看唐晉騰,裝著沒看到有人來了。
踢了鞋子裡的沙子後,腳踩進去就大步往海邊走。
唐晉騰伸手拽著人,辛依狠狠咬了下唇,轉身瞪他,滿臉的不高興。
「摔痛了?」唐晉騰問了句。
這位爺,這溝通能力啊,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嘛。
理所當然的,辛依怒。
扯開唐晉騰的大掌後退一步,語氣憤然:
「看到別人摔得狗吃屎,你就不能當做沒看到嗎?你還拿出來說,你不知道這樣會讓別人很難為情嗎?」
唐晉騰面色無常,抬手就給撥辛依頭頂的沙子,辛依猛地伸手打掉他的掌大吼了句:
「你幹嘛!」倒是中氣十足,嘹亮得很。
唐晉騰微頓,目光落在她臉上,看著她瓷白幼嫩的小臉子,心底騰升的任何情緒都蕩然無存。
「頭髮上,全是沙。」辛依吼了那句後唐晉騰不退,反而又靠近了些,側面看來,他就是將跟小雞仔似地辛依給罩進了懷。
強大的壓迫感來得很是突然,令辛依有些懵,彷彿連自己的氣息都被鎖定在了這寬大的懷抱中,有些莫名的窒息感。
「……」辛依咬著舌頭,她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傻不愣登的望著面前高她太多的男人。
是的,是男人,不是男生。
鎖住她的渾厚男性氣息,陌生,強大,緊迫,令她很不安。大抵是太過緊張了,什麼時候攥上跟前男人衣角的都不知道。
唐晉騰鬆鬆的撥著辛依的頭髮,又順手給擦了下她臉上的沙:
「別動,臉上也有。」
辛依又站著不動了,仰頭,望著唐晉騰,直可惜他太高,她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巴和喉結,還有修剪得精神的寸長短髮。
辛依那個兒,就只到唐晉騰胸膛,目光平視時,看到的就是裹著他健碩身軀的西服,熨燙得極其平整,而衣服的顏色和款式如同他本人一般,死板,冷硬。
辛依微微低頭,這一垂眼就看到自己正攥著人家衣服呢。
「哈……」
辛依嚇了一跳,慌地鬆開手,無措的停頓了幾秒猛地把手縮背後去。匆匆的抬眼投瞟眼前的男人,看他有沒有發現她把他衣服給拽皺了。
到不是猜到這位爺的衣服多麼昂貴,而是下意識覺得自己又一次丟人了。
她怎麼能拽著別人衣服使勁兒攥呢?她是傻呀還是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