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尋尋覓覓。他與她。他與她。】 第49章 宴會之戲斗群臣 文 / 玥
宿四表情淡淡，在眾人以為她定會大怒之時，畢竟這個人酒後失言，是把當今皇后侮辱成一個舞女，不發怒定是丟了那臉面。眾人都知道此人的這屆的狀元郎蘇曄，投在尚書大人清御門下，自小便喜歡永樂公主，此番看永樂公主大敗受挫，所以一直心中不服。今日才會酒後趁機發瘋的。
清御站起身來，樣子看著恭敬，可是語氣和表情卻是淡淡，「皇后娘娘恕罪，狀元郎今日醉了，口出狂言，還請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饒恕他的罪過。」
「醉了？」宿四涼涼地笑，「醉酒的人自然不能當真。凝思，本宮賜給狀元郎一杯水，讓他清清腦子。也好去去醉意。」宿四冷笑。
凝思顫顫巍巍，終是拿了一杯水過去，正要走到那個被人拉著依然又喊又鬧的狀元郎身邊時，突然凝思的腳下被東西一拌，頓時手中的水一個不穩，全都直接潑灑在那個蘇曄臉上。蘇曄一陣涼意之後，正想破口大罵，凝思已經嚇得跪在地上不斷地道歉求饒。
宿四涼涼的聲音卻也響起：「狀元郎此刻清醒了麼？我曾聽到過一句話叫『才子多傲，傲便不是才』。而在這個朝堂上，同樣的，臣子多傲，傲便不是臣！」宿四冷笑道，「一個連君臣之禮都不懂得，只因喝了幾杯水酒便忘了君臣忘了自己身份的臣子不配為臣！」宿四的聲音嚴厲而落地有聲。
一時間嚇得清醒過來的蘇曄驚得幾乎忘了呼吸，愣愣地站在那裡，想起剛剛自己的愚蠢，蘇曄知道，即使皇后請求皇帝拖出去斬了他都不為過。不光光是蘇曄，其他不把宿四放在眼裡的眾位大臣老臣都開始肅然而坐。
宿四接著緩緩道來：「聽聞狀元郎才高八斗，一舉奪冠，其他人的成績差你很遠。既然如此，本宮在此便考你一個問題，你可要挺好了。」宿四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卿可知，歷史上的國君，為何有明智和昏庸之分呢？」
蘇曄急中生智道：「關鍵在於治國之道。」
宿四輕哼了一聲。清御面上平靜，可是當蘇曄急急說出自己答案的時候，清御便知自己這輩子最得意的門生輸了，輕而易舉地輸了。
宿四沒有說他是對是錯。
只看著眾位大臣，擲地有聲道：「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簡單的八個字，卻讓眾位大臣徹底臣服了，甚至，連蕭霽月也豎起耳朵傾聽了。
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果然果然……短短幾個字，卻道盡天機。的確，秦二世只親信趙高，隋煬帝偏聽虞世基，兩個國君耳目閉塞，導致國家滅亡。而三國時關羽也因為沒有聽信手中司馬王甫的建議，導致荊州失守，敗走麥城，落得自殺的結果。要為明君，便要傾聽眾臣意見，不偏信寵臣。
「微臣口不擇言，還請皇后娘娘定罪。」
宿四看著臉色蒼白，心甘情願跪在地上領罪的他，宿四接著道：「正是因為一個明君要做到兼聽，今日狀元郎之事本宮只當發生的第一次，其他時候眾臣對狀元郎的才華讚不絕口，本宮定不能因為你一時之誤，而斷送了你的前程和生命。但是，本宮今日也在這當著眾臣之面許下承諾，留你是因為欣賞你的才，如果他日發現你沒有對王朝盡忠職守，誓死效忠，那麼，本宮不會手下留情。明白了嗎狀元郎？」
蘇曄慌忙磕頭認罪，「微臣一時愚蠢，請皇后恕罪。皇后的胸懷有天地之闊，不計前嫌，蘇曄定誓死效忠皇上效忠皇后娘娘。」
清御雙手握拳，臉色有些鐵青，他甚至不敢相信，這個九歲的小孩，這麼容易便把他最得意的門生也是將來仰仗的嘴得意的力量之一奪過去了，甚至還讓他當著文武眾臣的面宣誓。
竟然精明到如此！清御桌下的雙拳捏緊得幾乎骨節發出聲響。
「尚書大人怎麼了？本宮看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太過操勞。用不用本宮讓皇上放您幾天假期好好休息啊。」宿四淡淡瞟向一旁目光隱隱有些憤怒的清御。這個男子，在當日比舞大賽之時緊緊地盯著她。她睡醒之後，找來春姑具體問過。這個儒雅的中年男子，身處要職，卻是馮太后的心腹。現在，只是給他的目中無人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清御幾乎冷汗都流出來了，短短幾句話，她又把矛頭轉向他了，讓他休息？笑話，是要免他的職位，在他休息之間，鬼知道是不是很快就會有人來取代他的地位，很快，他的所有一切權力就會被剝奪，到時候，他一無所有。名為休養，實為奪權。
寥寥幾句話，便戲弄得他師徒二人幾乎無處可逃。生生跳下她佈置的言語陷阱。
「娘娘費心了。老臣身體一向不錯，就是讓老臣吃下一頭牛都沒關係。」清御開玩笑地急忙拒絕。一向老奸巨猾的他，幾乎斷送在一個孩子似有意似無意的幾句話中。額頭密密匝匝的冷汗告訴他，這個小孩絕對不簡單！很不簡單！
在場的其他大臣也紛紛汗顏，她連尚書大人都沒有顧忌，那麼，像他們這樣的小臣，她更不會顧忌害怕。眾人開始擔心下一個被戲弄的人會不會換成了他們。當然，他們的擔憂在未來也不會是多餘的。
「哦，那就好。」似乎剛剛的風起雲湧只是眾人的錯覺一般，她只當剛剛只是隨口的關心。對他的答案並不在意。宿四裝得極其無辜，彷彿所有人都看錯了她，她只是孩子性地隨口問問，並沒有眾人心中想的那麼複雜。
視線又回到已經全身顫抖的蘇曄，宿四邪惡一笑，「跳舞有什麼好玩的，聽說狀元郎最擅長的便是成語和詩句接龍，不如愛卿同本宮比比如何？」
柯炎坐在那，靜靜地獨酌，笑看這場暗鬥，這個小皇后的確不簡單啊，獨自一個，短短幾句話，不光光鎮住了全場的大臣，讓這群如狼似虎的大臣也知道了害怕，更絕的是，一向和他是死對頭的清御，手握皇城兵權的尚書大人，竟然也被一個小女娃戲弄驚嚇到這般！竟然在一個女娃面前吃癟！有趣，果然有趣！柯炎甚至有些慶幸，幸好幸好，那個被戲弄被小女娃看不慣的對象不是自己。
而蕭霽月直接裝傻，裝作什麼都不懂，直接放縱她做的一切，看著她戲斗群臣。自己在一旁，默默地觀看，也算解了他多年心中的一口怨氣！這些太后的走狗，是該有人教訓一下了。蕭霽月對這些大臣一點都不同情，相反，他雙手雙腳地支持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