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今非夢，夢非今。】 第15章 奇異邂逅（1） 文 / 玥
馮太后臉色僵了半晌兒，但是也只是一瞬間便恢復如初，依然事典雅嫻靜，高貴異常。
只不過，這次她目光中有了認真的成分，不再是剛剛那樣連看上一眼都覺得不耐煩的神色了。無懼地對上她打量的神情，宿四完全是一副九歲小孩子，天真無邪的樣子，笑得清純如同江南二月的草長鶯飛。
凝思幾乎是冷汗淋淋地看著恍若變了一個人的小姐。替她擔心了無數次，怕她一時不小心得罪了面前這個看上去就是掌管的女人。
在凝思眼裡，這個女人上升成在宿府時的老爺一樣的地位。凝思雖然不懂得規矩，但是，她作為一個奴婢，還是有那種天生的察覺看人的能力，特別是看主子的眼色。
眾人看著宿四標準的一個九歲小孩的樣子。天真可愛，但是——這些在眾臣眼中也是幼稚的代名詞。也是作為一個皇后絕對不合格的代名詞。不過，宿四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她被所有人忽視，然後，安穩地在宮中過她的安穩舒適的日子。每日舒舒服服地睡覺便心滿意足了。
接著，一場荒唐的婚禮便在新郎是一隻公雞下舉行了。
在宿四拜堂敬酒，接著就帶著她的公雞老公回去了。今日只是大婚，一個月之後，才是她正式的封後大典。那時候，才是她該出場，才是整個皇家真正在天下承認她的時候。
不過想必在做的眾人都時刻擔心著一個月後這個九歲的小皇后已經香魂沒了了。
宿四也不想多說什麼，依然一副白癡的小孩的樣子。在眾人複雜說不清的目光下，被凝思攙扶著回去。
被那個春姑帶到那個大的宮殿裡。
一片喜慶的顏色，都是紅色。燙金的喜字，紅色的紗幔，連那被褥都是鋪滿了一片紅。春姑因為剛才宿四露出過白癡的一面，此刻看她的神情全是不屑和不耐煩，真的把她當作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吩咐凝思讓她一直坐在床上，不能動，也不能自己掀開蓋頭，要一直等著晚一點皇帝過來。
凝思自己乖巧地點頭。
而宿四更是乖得不得了的點頭。
像一個聽話的孩子一樣。
凝思等她離開，就去門外探探風，確定她不會回頭之後，才關上門，來看自己的小姐。
今天折騰了一天，主僕二人滴水未進，更不用說吃的了。不過幸好桌上有很多好酒好菜。本來事準備給帝后的。凝思看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問小姐。
她轉頭一看，剛剛春姑在時坐得端端正正的小姐，此時已經倒在一旁，和以前在宿府一樣，蜷縮成一小團，看上去像個幼獸一般，安穩地，舒服地睡著了。
呼呼。宿四蹭蹭暖暖軟軟的被褥。好舒服啊。
凝思無奈地歎氣：「小姐！你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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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病容，看上去臉色蒼白的少年看著這個自己又愛又恨的人，冷冷道：「你回來幹什麼？你不是早把我忘了，把父王忘了，把這個王朝忘了……今天，你又回來幹什麼？！」
月光下的少年面無波瀾，靜靜地看著冷笑惱怒的他，是的，他該恨他，該怨他。是他一個人離開，把他留在這裡，留在這裡掙扎，只為了能活著。
「月……對不起。」白衫少年淡淡道。
眼瞼微沉，長長的睫毛撲扇，讓對面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總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無論什麼事，對什麼人，他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似乎從來沒有多餘的表情，永遠都是含著溫和的笑，永遠地每一個人都溫和而疏離。
甚至連他，都從來沒有瞭解過他。
他的那雙紫瞳，看上去和記憶中的一樣，如同琉璃般清澈透明，如同七彩霞光般流光溢彩。更如同那廣闊壙埌的天幕，擁有沒有盡頭的紫羅蘭般的深邃。
臉色慘白的少年咳嗽了幾聲，淒淒道：「你還是那樣，沒有任何人能動搖你，沒有人能讓你在乎。小叔叔？哼，」少年冷哼一聲，「那個和我一起長大的小叔叔早在七年前一聲不響離開的時候就死了。你又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雖然骯髒不堪，但是也是皇宮，你以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白衫少年的眸中有微微的清波蕩漾，他垂下頭，喃喃道：「我不知道我離開讓你這麼傷心。月，這裡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他以為他是個惡魔，身邊在乎的人都一個個離他而去，只要他在乎的人，他愛上的人，他執意留在身邊的人，都會一個一個的死去。從小時候的母妃，父皇，到身邊的奶媽，宮女……只要他曾經在乎過的人，都會死去。
所以，他要遠離，他讓自己沒有心，不在乎任何人，不在乎任何事，那麼，就不會有人死去了。
病弱的少年似乎被他紫色流轉的淺淺哀傷感染了，又不停地咳嗽了幾聲，終於語氣有些平靜下來，不再冷嘲熱諷，「你打算回來多久？」
白衫少年看到他平靜的面容，笑如夏日滿池荷花綻放：「我來找一個人，找到，便離開。而且，今天是你的婚禮，小叔叔希望可以看到你好好的。還有皇兄……」少年面色微沉，輕道：「離開前我該祭奠他。」
病弱少年看了他一眼，不耐煩道：「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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