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狂妃狠彪悍

正文卷 夫妻 文 / 未央長夜

    隨著兩隻信鴿分別飛向了大秦和西衛的方向,剩下的日子裡,便是等。

    冷夏沒想到,等來的第一批糧草,竟然會有這麼多!

    遠遠的糧草一車一車的拉過來,似游龍一般在視野裡蜿蜒無際,轱轆轱轆的聲響由遠及近,身邊那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一個高蹦起來,歡喜的猛拍大腿,哈哈大笑:「好!好!那賊狐狸辦事還挺有一套,這些夠大軍開進大半個月了!」

    冷夏望天。

    大秦皇帝要是知道,好不容易湊齊了糧草,還要被他老丈人稱賊狐狸,還不得吐血一升。

    不過,這批糧草還是在她傳了方法之前的一批,能徵集到這麼多,不可不說,很有一套。

    待到糧草近了前,她更沒想到,這大批大批的糧車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出自鐸州的方氏米行,換句話說,也就是舞蝶。

    在戰北衍向著大秦所有的商舖徵集糧草的時候,第一個自告奮勇的,竟然是她!

    一個僕從樣子的中年人,朝著她一鞠躬,有禮道:「王妃,老闆托小人傳話,但願能解王妃的燃眉之急。」

    冷夏走上前幾步,隨意挑揀了一車看了看,米粒顆顆飽滿,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芒,如一粒粒白玉珠子般,的確是極好的稻穀,她點點頭:「轉告方老闆,有心了。」

    身側某個男人酸溜溜的撇撇嘴,他可沒忘了,那女人可是覬覦過他媳婦的!

    冷夏一胳膊肘拐過去,瞪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還記著!

    大秦戰神冒著酸泡泡,上角落裡狗蹲著畫圈圈去了。

    「老夫還當是那賊狐狸的本事,原來是閨女的能耐!」蕭鎮乾琢磨了琢磨,明白了過來,立馬把某個皇帝的功勞,一股腦的套在了冷夏的身上,越看越是星星眼,對著剛認的閨女笑的合不攏嘴。

    糧草的問題暫時解決,大軍中一片歡呼雷動。

    大秦的戰士們果然悍勇,一個個摩拳擦掌,嘴裡高呼著要給南韓一個迎頭痛擊!

    當夜,軍營大帳。

    蕭鎮乾、戰北烈、冷夏、還有一眾軍營裡的副將們,濟濟一堂,商討著作戰的方針。

    一張巨大的南韓地圖懸掛帳壁,蕭鎮乾一邊指著東面的大片藍色標記,一邊解釋:「東楚這兩個月來,已經連下了四城,而南韓因著榮郡王的猝死,皇長子的消息,小皇帝的失蹤,合著東楚的大軍壓境、連連丟城,王爺和王妃的一番作為,御林軍的覆滅、六萬餘大軍的慘烈犧牲……朝堂上已經混亂不堪,百官每日裡嚷著讓花媚下台,甚至開始有了罷朝的趨勢,外亂加上內患,南韓已經不足為懼!」

    一名副將插言道:「但是咱們總歸失了先機,若是這麼打進去,恐怕還沒到南韓的腹地,東楚就已經先拿下了皇城!」

    「不錯……」蕭鎮乾點點頭,亦是愁眉不展。

    這正是眾人一直以來擔心的,戰北烈和冷夏在叢林裡不選擇繞行,而要和十萬大軍硬抗,便是為了早日進到軍營主持大戰,沒想到大秦卻因為軍需而延誤了最佳的時機。

    另一副將道:「還有兵器鎧甲,再有兩個月,冬天就來了,棉衣也是個問題。」

    這些都是暫時可以忽略的問題,畢竟兵器還能支撐一陣子,冬季也還未到,可是一旦大戰開始,大軍深入了南韓,就絕對是迫在眉睫,一場大戰動輒持續數個月到數年不等,戰線的拉長,讓軍需補給都成了重中之重。

    「本王有個想法……」一直未說話的戰北烈,忽然開聲。

    他斜斜的倚在大椅上,劍眉微微的蹙著,盯著地圖的眼底,明明滅滅一片幽暗,在燭火下生出幾分旖旎風流。

    忽然,那鷹眸內閃過一絲狂妄的、霸道的、桀驁不馴的幽光,他掀起眼皮,嗓音沉沉:「若是將全軍上下,所有的完好無損的裝備、所有的糧草都集中在五萬人的身上呢?」

    蕭鎮乾皺了皺眉,雖然沒理解,卻也據實答道:「裝備要湊出完好無損的五萬份,應該差不多,糧草的話,軍營裡二十萬大軍,每兩日的糧食便要上萬石,這次送來的第一批糧,足夠吃半月,如果五萬人……」

    稜角分明的薄唇勾起,緩緩吐出:「兩個月!」

    眾人依舊沒明白,即便是兩個月,可也不能帶著五萬人就衝到南韓,跟人家的大軍正面交鋒啊?

    那不是找死麼!

    唯有冷夏,鳳眸一凝,落在了戰北烈看向的地圖上,南韓的東面那一片連綿不絕的偏僻叢林,亦是他們走了一個半月出來的那條路。

    她驚道:「你要奇襲南韓的腹地?」

    一張深邃的俊面上,漾起耀眼之極的微笑,這微笑緩緩的擴大,演變成朗朗大笑,戰北烈望著他媳婦,心中的自豪無以言表,這母獅子,總能第一時間,明白他的意思!

    下面的副將們一臉問號,蕭鎮乾卻是明白了幾分,一面為這大膽到頂了天的想法震驚著,一面機械的解釋道:「王爺的意思是,走他們來時的那條路,叢林偏僻杳無人煙,帶著五萬大軍翻山越嶺,兩個月後,直插南韓的腹地!」

    副將們半張著嘴,老半天將這可怕的想法給消化了。

    齊齊大驚:「王爺,不可!」

    區區五萬人深入敵國腹地?

    一群人面露驚駭,大帳內頓時彷彿炸了鍋一般,吵嚷得不可開交。

    那座林子中毒蟲猛獸遍地,開始他們穿林之時,只有四百餘人,可若是五萬人,光是腳步聲,就會驚醒裡面所有的大傢伙,先不說能不能毫髮無傷的穿越了叢林到達南韓的腹地,就說戰北烈帶領的這支奇兵,最初進到南韓的腹地,沒有一城可以容身,而糧草也僅夠兩月有餘,到時候唯一能做的,便是必須先拿下一座城池……

    而南韓的國都夷城,和附近眾多城池的兵力加起來,絕對超過三十萬之數,若是南韓緊急徵兵,便是老弱亦上戰場的話,那兵力更是可以增加到五十萬!

    孫子兵法有雲,逾敵十倍才可以圍而攻之,而他們……

    五萬人馬就想攻城?

    結果只有倆字:找死!

    這樣的可能性,他們能想到,戰北烈自然也能想到,他劍眉一挑,道:「所以,本王帶領的這五萬人,必須是全軍精銳中的精銳,而除去他們,剩下的大軍……」

    冷夏看向蕭鎮乾,接上:「剩下的大軍,照舊從南韓的正面開戰,你們沒有精良的裝備,沒有足夠的糧草,但是不但要打,還要打的聲勢浩大,打的轟轟烈烈,打的底氣十足,讓南韓以為咱們大秦,勢如破竹銳不可當!」

    啪!

    蕭鎮乾拍案而起,恍然大悟:「王爺是想,讓大軍擺出大局興兵,勢要鐵騎壓境的威懾感,吸引南韓的注意,以為咱們才是主力,而腹地處於安全地帶不必擔憂,這樣才會不斷的將兵力調遣補充到這邊,而待到兩個月後,腹地兵力虧空之時,就是王爺直插南韓心臟之時!」

    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興奮,摸著腦門在大帳內走來走去,就差沒蹦個高了!

    這個計劃,從糧草軍需,到行軍路線,到攻城,到勝利,簡直是大膽到異想天開,然而不得不說,絕對是一記奇招!

    偌大的南韓,若一城一城的攻下去,到時候只有一個結果,就是只能眼巴巴的瞧著,東楚拿下了南韓的皇城,東方潤吃肉,他們喝上口剩菜冷湯,而如果按照這個計劃,一旦成功,絕對在東方潤之前,拿下南韓!

    他們這是在和東方潤比快,那兩個月的時間如何都無法彌補。

    而先機已失,唯有出奇制勝!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大帳內蔓延著,眾人寧眉思索,這是一場不成功便成仁的奇襲,若是換了別人,沒有人膽敢想出這樣的計策,可是如果是戰北烈——大秦戰神的話,那麼……

    好!

    干了!

    副將們握著拳頭,一臉的激動澎湃,大喝道:「王爺放心!」

    「沒有糧草,沒有軍需,算個屁?」

    「對,一定打的南韓暈頭轉向,找不著他媽的北!」

    「格老子的,咱們一定死死的憋著一口氣,打他個地動山搖,天花亂墜!」

    「哈哈哈哈……」眾人哈哈大笑,豪氣頓生,定要吸引南韓的全部注意,哪怕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讓那些南韓小兒嚇破了狗膽,讓王爺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娘的南韓心臟!

    忽然,一片笑聲中,一個清冽的女聲,悠悠響起:「倒也不見得,一定沒有糧草……」

    眾人朝著冷夏看去,早就聽聞西衛女皇睿智過人,方才更是見識過她和王爺的默契,這會兒聽她這麼一說,齊齊亮晶晶的瞅著她,滿目期待。

    冷夏緩緩一笑,她站起身,纖細白皙的手指,在地圖上落下一點。

    紅唇吐出:「沒有,就去搶!」

    戰北烈跟著她指的地方看去,忽然鷹眸一亮,仰天一陣大笑,在一眾亢奮的視線中,猛的將她抱起,轉著圈的大笑道:「好媳婦!」

    大帳中的氣氛如火般熱烈,轟鳴的大笑聲,一直傳出去極遠,極遠,飄蕩在帳外的夜空中,漫天星子一眨一眨,融融如春。

    而帳內,那張地圖上一方淺淺的指痕,落點正是……

    慶城!

    這夜,陰雲繚繞,星月無光。

    彷彿天公也跟著作美,月黑風高夜,正是綁架勒索殺人越貨打家劫舍作奸犯科的最好時機。

    南韓以西和大秦接壤的地方,有一座極為奇特的高山,說它奇特,是因著這座高山的形狀像一把劍,狹窄而高聳入雲,山壁平滑,站在山下一眼望不到山巔,其上儘是雲霧繚繞,彷彿一把利劍直插天際!

    若是普通人,別說是攀山越嶺,只怕是爬上個三兩步,就會從溜光水滑的山壁上,「滋溜」一聲滑下個東倒西歪。

    也是因為這般,這座奇特的山便成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而隱於這座山後五十里外的慶城,也因著地勢成為了南韓的農業大城,南疆軍營內的糧草供給,大部分都是從這裡運輸。

    而此時,這座山下。

    遠遠的,火把如長龍一般的閃耀,照亮了半邊天。

    一隊運送糧草的大部隊緩慢的行過,從上往下看去,火光的映襯中,他們甲冑鮮明,一手提刀一手持著明晃晃的火把,正中團團圍繞著一輛輛的糧車,彷彿一條黑色的巨龍,「吱呀吱呀」的行進著。

    數千人的運送隊伍中,那頭領正四下裡觀察著,分毫不敢放鬆。

    旁邊一道聲音,懶洋洋的說:「老大,咱們也不是第一次運糧了,別這麼緊張。」

    小兵打了個哈欠,指著一側如劍一樣的山,笑嘻嘻道:「有這座奇山為屏障,又怎麼可能會有伏兵……」他說到一半,眼睛睜的老大老大,指著山的手不可思議的顫抖著,結結巴巴:「這……這……怪物啊!」

    一聲尖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大風襲來,火把高燃,辟辟啪啪的響聲中,合著嗖嗖風聲,所有人齊聲驚呼。

    明耀的火光下,只見那山上飛下無數只大鳥,大鳥比平日裡所見要大上數倍,便是深山中的雄鷹也沒有這般大,寬而平的羽翼大張,破過高山上的驟風來速極快,正正的朝著他們俯衝而下!

    運糧隊伍一下子變的混亂不堪,尖叫著,恐懼著,火光照耀著他們驚恐的臉,有的抱頭鼠竄,有的大喊著蹲在地上,有的舉起火把欲以火光嚇之……

    「怪物!滾開!」

    「是不是糧食吸引了怪物的注意!」

    忽然,其中一個人大驚失色:「那……那是……人!是人!」

    直到近了,他們才看了個隱隱約約,那數只恐怖的大鳥上,竟是每一個的背部都坐著兩三個人?

    然而不待他們看個清晰,離著地面還有數丈高之時,大鳥背部的人霍然暴起,飛身而下!雪亮的長刀閃爍著森寒明厲的光芒,映著火把血一樣的紅光,直逼而來!

    南韓的士兵們,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鮮血狂噴!

    初秋的夜風冰冷,拂起大片的血腥氣息,經過一個時辰的激烈廝殺,哦不,一面倒的屠殺後,運糧大隊盡皆躺在糧車下,挺屍。

    笑瞇瞇的望著眼前一車車的糧草,冷夏悠悠然舒口氣:「終於解決了!」

    風聲呼呼。

    她走上前兩步,探著脖子數了數,更是欣喜:「這些足有個幾十萬石吧!夠大軍用上兩個月了!」

    風聲呼呼。

    鳳眸眨巴眨巴,這些人莫不是高興的傻了,她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個呆呆望著她的石雕,風聲呼呼中,石雕終於反應了過來,那呆滯的眸子立馬變成了崇拜,飄出一個個大大的紅心。

    戰北烈望著他的外星人媳婦,滿心滿眼的自豪驕傲,正要衝上去給她媳婦一個愛的擁抱……

    嘩啦!

    一聲巨響,滿腔熱情的大秦戰神,被一隻隻手毫不客氣的推到了一邊,旁邊的弒天眾人一擁而上,圍著他媳婦七嘴八舌的驚歎著。

    「姑娘,你太帥了!」

    「姑娘,那大鳥太帥了!」

    「姑娘,再帶著咱們飛一次唄?」

    冷夏望天,這些沒見識的古代人,這些胡說八道的土老帽……

    那是滑翔機!

    滑翔機啊喂!

    於是,秉承著真理至上的某殺手,開始給他們進行了一番啟蒙教育,極為嚴肅認真的重申:「那個不叫大鳥,那叫滑翔機!」

    雞?

    眾人恍然大悟:「那姑娘,你再讓咱們,坐一次那隻雞唄?」

    某個現代明下長大的女人,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在經歷了抓狂,炸毛,暴走,到無奈的望天,無語,欲哭無淚之後,終於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那群雞死了。」

    「死了?」眾人大驚。

    然而一轉頭,看著軟塌塌躺在地上的一隻隻雞之後,只得惋惜扼腕,齊齊歎氣:「也是,這麼逆天的雞,想來只有一次生命的。」

    歎息過來,再次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姑娘,這雞能吃麼?」

    「這雞會不會下蛋,還有沒有?」

    「哎呀,若是會下蛋就更好了,咱們可以養起來!」

    冷夏十分佩服他們的想像能力,終於拜倒在這一雙雙驚喜的眼睛中,決定結束這一次關於現代科技的啟蒙對話。

    於是乎,豪氣沖天一聲吼:「拉著糧車跟我走!」

    弒天眾人齊齊應是,紛紛拉上糧車準備出發,走兩步,頓一頓,走兩步,頓一頓,終於,一步三回頭的望著那些「死雞」,一哄而上。

    大呼:「這麼有貢獻的雞,不能讓它們曝屍荒野啊!」

    「姑娘,給雞收屍吧!」

    啪嗒!

    一滴眼淚滑下臉頰,冷夏一臉悲痛,點頭:「那你們就收吧!」

    眾人歡呼,抱著一隻隻「雞屍」放到輛車之上,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著遠方走去。

    被推到一邊的戰北烈,這會兒也不怨念了,也不黑臉了,樂呵呵的瞧著這群沒化的,湊上冷夏的耳邊,正色道:「媳婦,這不是普通的雞!」

    冷夏眼眸一亮,總算有個有見識的了。

    就聽大秦戰神,一臉的神秘兮兮,小聲道:「這就是你當初,給我講的那個飛雞?」

    眼前一黑,冷夏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望著戰北烈得意洋洋的俊臉,某大殺手只好違心一點頭:「對,這不是普通的雞,是飛雞!」

    大部隊壓上糧車,討論著關於「雞」的神勇,「雞」的貢獻,「雞」的牛氣哄哄,「雞」的捨生忘死,「雞」的永垂不朽……

    耳邊聲聲,將一群「雞」上升到了烈士的高度,甚至有人默默垂淚,低低起誓。

    「老子再也不吃雞了!」

    就這麼著,在冷夏的淚流滿面中,眾人終於到了河道上,早在先前就已經準備好的船上。

    一車車的糧草運到船上,大船順流而下,穿過洛綿山的山腹,一路順風順水的進入了西衛地界,兩天後,船在渡口停下,眾人駕著糧車馬不停蹄,趕回大秦。

    到達南疆軍營時,已經是三日後了。

    這足夠二十萬大軍,用上兩個月的糧草,直讓軍營內炸了鍋,歡呼聲一波接著一波,直上九霄!

    「烈王萬歲!」

    「王妃萬歲!」

    然而二十萬將士上上下下一片歡欣鼓舞之時,眾人口中的那兩個人,一回到軍營後,立馬窩進了帳篷內。

    此時,戰北烈被冷夏抓著進了帳篷,正滿臉不解的時候,只見他媳婦,素手一撥,脫掉了外衣,豪爽道:「來吧!」

    眉峰糾結成一個疙瘩,戰北烈望著她六個月的肚子,猶豫不決:「不是吧?現在?」

    冷夏素手不停,再脫裡衣:「就是現在!你馬上就要走了,現在不來,更待何時?」

    戰北烈摀住臉,可是閨女才六個月啊,這一不小心傷著了……

    他繼續糾結,吞著口水弱弱問:「要不,再等幾個月吧?」

    冷夏瞪眼:「等不了了!」

    深吸一口氣,大秦戰神一咬牙,一閉眼,決定遵從心底的**,熱血沸騰的狼叫一聲:「媳婦,你確定,真的要……」

    她擺擺手,豪爽一點頭:「來吧!」

    戰北烈咂了咂嘴,「嗷」的一聲就撲了上去,撲到一半,身子猛的頓住。

    冷夏惡狠狠:「幹嘛?」

    戰北烈皺眉:「不是要麼?」

    某大殺手瞪著面前這張迷茫中帶著幾分**的俊臉,只想一腳踹上去,咬牙切齒:「要你把我胸前的芙蓉圖,畫下來!」

    戰北烈:「……」

    大秦戰神淚流滿面,低頭望了望腰部以下,腿部以上,磨牙道:「媳婦,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畫畫?」

    冷夏攤手,歎氣:「那只好……」

    在戰北烈亮晶晶的狼目中,她淡淡道:「讓別人畫了!唔,誰呢,老頑童?嗯,他年紀一大把,應該沒關係……花姑娘?嗯,他是個娘娘腔,也沒啥關係……公孫銘?嗯,他才十歲,應該也可以……」

    話沒說完,只見某男大步走到桌案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咻咻咻」準備好了宣紙筆墨,抬起一張剛正不阿的臉,莊嚴肅穆道:「開始吧!」

    一炷香的時間後。

    大秦戰神把桌案上第九十八張,染上紅色水滴的宣紙給揉成團,恨恨丟到一邊,然後……

    仰頭,擦鼻血。

    實在是不能怪他,那該死的芙蓉圖,紋在冷夏的胸前,又極為細緻繁瑣,枝葉上的紋路條條交錯,每次下筆之前,總要全神貫注得觀察一番……

    在冷夏的連連哈欠中,終於用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連續數個時辰,廢了上千張宣紙,臉色蒼白的大秦戰神,才算是功成身退,畫好了芙蓉圖。

    暈乎乎的某男身子一仰,四仰八叉的倒在床榻上,成為第一個因為流鼻血,而失血過多需要休養的病號。

    冷夏笑瞇瞇,俯下身子在他唇角印下一吻,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花千的帳篷內,眾人全部被集合在一起。

    一個個腦袋圍攏在桌案上方,腦袋擠著腦袋,觀察著這副芙蓉圖……

    半響,花姑娘嘟嘴,甩帕子:「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密密麻麻一大片,奴家沒見過類似的地方。」

    冷夏提溜著他的後領子,給揪到一邊兒,沒利用價值了。

    花姑娘鼓著腮幫子,蹲去一邊兒畫圈圈了。

    繼續看向其他人,拓跋戎搖搖頭:「我一直在北燕和南韓活動,這兩國說起來算是最為熟悉,不過沒見過。」

    連南韓那麼偏僻的一帶叢林山脈,他都知道,必定對這兩國瞭如指掌的很,冷夏想了想,問道:「也就是說,不在北燕和南韓?」

    拓跋戎點頭:「若是在這兩國,我必定知道!」

    很好,排除了兩個地方,那麼這個也沒利用價值了,一巴掌推著他腦門,推走。

    拓跋戎蹲在花姑娘旁邊兒,一塊兒畫。

    繼續等著別人。

    公孫銘搖搖頭,不待冷夏去提溜他,直接小跑著找舅舅去,蹲著笑嘻嘻:「我沒利用價值,我自覺。」

    這段時間的相處,這小皇帝和他們越來越熟稔,也開朗了不少。

    冷夏繼續等,還剩下三個人,一個慕二,一個公孫柳,一個葉一晃。

    慕二不用說,冷夏原本也沒指望過這愣子,公孫柳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冷夏直接轉向了一臉沉思的葉一晃,聽他嘟囔道:「我好像知道在哪裡,不過和印象中的那地方,有略微的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

    葉一晃想了想,指著芙蓉的一片葉子道:「我所說的那裡,是一片沙漠,這個圖像極了那個沙漠,尤其是這些葉子,和沙漠中的一片片綠洲群的分佈,極為相似,可是大小皆有異,而且這一片,已經沒有了。」

    「還有這裡……這裡……這裡……」他一個個的分析著,訴說著印象中一些個別的細小的不同。

    冷夏聽著點了點頭,葉一晃跟著他師傅,在五國中遊歷,去過的地方多不勝數,甚至說,整個天下皆踏足了一遍,他所說的,極為權威。

    分析過後,他摸著下巴道:「照我猜,或者是這副地圖極為久遠,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少的地方已經發生了改變,這也說不定,不過大體上是極為像那個地方……恩人啊,這是什麼圖?」

    他亮晶晶的眼眸瞧過來,話音一落,眾人俱都望了過來,甚至是慕二呆呆的眸子裡,都含了絲絲好奇。

    冷夏聳聳肩,也不瞞著:「芙城寶藏!」

    這四個字,在帳篷內炸開,那威力,完全不亞於一個原子導彈。

    咻咻咻咻咻!

    眾人「嗖嗖」的衝了上來,撅著屁股趴在桌案上,再看向這芙蓉圖的目光,已經完全的變了,那膜拜的目光,彷彿在膜拜一座金山。

    尤其是花千,嘟著嘴朝芙蓉圖緩緩靠近……

    啪!

    一巴掌拍開這娘娘腔,冷夏嫌棄:「噁心巴拉!」

    花姑娘咬唇,絞著帕子怨念繚繞的飄走了。

    不怪他們這表現,芙蓉圖的傳聞足有千百年,一直到芙城覆滅全城空空,才將這寶藏的消息真正的坐實,天下間多少雙眼睛瞧著,多少的上位者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尋找,尤其是西衛的先皇,想這芙蓉寶藏,想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卻一直未有所獲。

    誰能想的到,竟然在冷夏的手裡!

    竟然就在衛皇的親生女手裡,被那個野心勃勃的傻帽,雙手送去了大秦和親。

    眾人砸巴著嘴巴瞧了瞧她,之後齊齊望天,這彪悍的女人……

    簡直把全天下的好事,都佔盡了!

    直到這時,冷夏才轉過頭,問向兩眼放光的葉一晃:「你說的沙漠,在哪裡?」

    「崎蘭荒漠!」

    不待他說話,外面一聲回答,率先傳了進來。

    緊跟著,桃紅一閃,某個白頭髮白眉毛白鬍子一臉白花花的老東西,已經站在了芙蓉圖的跟前,笑瞇瞇道:「丫頭,老人家來了!」

    冷夏正想問呢,老頑童竟來的這般早。

    離著她飛鴿傳書到長安,前前後後加起來,過了還不足半個月,十來天的時間,居然就到了。

    老頑童再瞄了瞄這副印在他心裡二十年有餘的藏寶圖,捋著鬍子一臉得瑟:「老人家是誰?」

    這般問完了,他就開始等啊……

    等啊等,等啊等,沒一個人搭理,一轉頭,所有的人,發呆的發呆,撓頭的撓頭,照鏡子的照鏡子,擦彎刀的擦彎刀,彈指甲的彈指甲,畫圈圈的畫圈圈,總之一句話,無視。

    老頑童撇撇嘴,自問自答:「雲山癲道人!」

    輕功超絕堪稱天下第一的老頑童,收到了芙城有可能重建的消息,立馬一路飛奔了來,中間這腳就沒沾過地,一直處在半空,這會兒累的死狗一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老前輩……」一聲清朗的嗓音飄來,公孫柳走到他身前,躬身行了個大禮:「晚輩公孫柳,見過前輩。」

    老頑童皺著長長的眉毛,探著腦袋研究了半天,「原來是你啊!」

    公孫柳一喜,再鞠一個躬,就聽那不著調的,腦袋搖成個撥浪鼓,嘟囔道:「不認識。」

    一個趔趄,他差點一頭栽倒,笑道:「十年前,前輩在南韓的皇宮中,救下了晚輩,並為晚輩解了體內所中劇毒。」

    老頑童這才想了起來,一個高蹦起來,圍著他轉了一圈又一圈,嘖嘖讚歎:「老人家當初去那裡偷酒喝,結果碰見你這小娃娃,順手就救了回來,不過你當時中毒太深,我也只是救救試試,後面還是要看你的造化的,不錯不錯,活到這麼大了!」

    冷夏望天,這老東西,怎麼說話呢!

    她一直奇怪,公孫柳中了花媚的劇毒,十歲的年紀怎麼活了下來,還完好無損的解了毒,如今才算是清楚了,竟然是老頑童順手救的。

    世事就是這麼奇妙,也許冥冥之中早有緣分!

    敘舊完畢,老頑童沒了玩的心情,衝過來興奮問道:「丫頭,跟老人家說說,芙城……」

    冷夏將事情的經過,給他講了,沒有瞞著一絲半點,連她改變主意的原因也說了,很實在的一句話:「需要銀子!」

    她便是這樣的人,從前沒想過要這寶藏,沒想過接受任何芙城的好處,所以站在客觀的角度,分析了重建的利弊。而此時,她受了芙城的大禮,便要付出相應的同等的回報。

    老頑童也沒動氣,畢竟她可以說的冠冕堂皇,隨口編造出千百個讓他舒心的理由,卻沒這麼做。不管怎麼說,她完全可以直接去尋找這個寶藏,而不和他交代哪怕一句,作為芙城的後人,運用芙城的寶藏,本就無可厚非。

    尤其是,這寶藏是她的嫁妝!

    老頑童原本已經對光復芙城,沒有了任何的希望,畢竟冷夏上次字字句句言辭錚錚,分析的並非沒有道理,那個時候的局勢,芙城確實不適合重建,即便重建了,也不再是原來的芙城,可是即便這樣,他為之心心唸唸了小半輩子的事,總歸是還存有幾分念想。

    而如今,這希望又回來了。

    冷夏極為詳細的解釋了,芙城若要重建,那麼必須在一個天下太平的合適的時間,這個時間,或許三年,或許五年,或許更久。

    老頑童卻是全無所謂,只要能重建,等到死也要等!

    一臉豪氣,直接拍板:「丫頭,寶藏拿去!」

    回了帳篷,戰北烈還在睡覺。

    刀削斧刻的的面孔上,濃眉如峰斜飛入鬢,薄唇似劍抿成一線,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捲翹著將硬朗陽剛的氣息,稍稍沖淡了幾分。

    冷夏伸出手,在他睫毛上撥弄兩下。

    頓時,某戰神蹙起眉毛,腮幫子微微鼓起,很有點氣鼓鼓的感覺,咕噥了一句:「媳婦,別鬧……」

    冷夏眨巴眨巴眼,見這人完全還在熟睡中,潛意識裡說出了這句,忽然就笑了,輕手輕腳的爬上床榻,摟著他的脖子靜靜睡在了結實而寬厚的肩頭。

    這一覺睡的極香甜,一直到晚飯時間,才被外面的陣陣歡呼喧鬧聲,吵醒了過來。

    睡眼惺忪,冷夏望向不知什麼時候早早就醒了,卻因為怕碰醒她,而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動彈的戰北烈,在他唇角印下一吻:「外面怎麼了?」

    濃郁的酒香混合著肉香飄了進來,戰北烈笑道:「糧草的事暫時解決了,剩下的就是等你拿回了寶藏,以作後續的補給。明天大軍就要出發,這會兒正在狂歡呢!」

    冷夏點點頭,貼上他耳廓,吹出暖暖的呼吸:「那麼,咱們也狂歡吧?」

    某戰神警惕,鷹眸悄悄瞄向他媳婦,母獅子這麼溫柔,難道方纔那張圖紙……

    弄壞了?!

    大秦戰神吞了吞口水,想起流掉的三升鼻血,想起那只能看不能做的甜蜜的折磨,欲哭無淚:「媳婦,還來?」

    冷夏狐疑的鼓起腮幫子,男人對這種事,果然是第六感很敏銳麼?

    既然說開了,她自然不會扭捏,素手輕抬,將外衣解開,丟掉。

    一隻大手猛然摁住,就聽某男顫巍巍道:「媳婦,傷不起啊……」

    冷夏總算是明白了!

    惡狠狠瞪眼:「不是讓你畫!」

    大秦戰神鷹目一亮,隨手扯過冷夏的外衣咬住一個角,扯啊扯,做大型流浪犬狀:「那是?」

    某女咬牙,二話不說扯下裡衣,一片雪白的膚色乍然怒放,猛的撲了上去,一口啃住他的脖頸,母獅子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以實際行動告訴他。

    濕濡的舌尖在喉結處輕舔著,某男終於明白了過來……

    「嗷」的一聲變身大尾巴狼,反撲!

    帳篷內,炙熱的緋紅的旖旎的氣息瀰漫著,幾聲含著笑意的呢喃輕輕飄出,很快,被外面歡樂哄鬧的聲音所淹沒。

    「小心你閨女。」

    「那是必須的!」

    翌日一早。

    雖然是一夜狂歡,然而不論是戰北烈和冷夏,還是軍營中的戰士們,皆是早早的就清醒了過來。

    戰北烈親自在二十萬大軍中挑選,點齊了五萬精銳中的精銳,兵器庫中的刀劍鎧甲,湊出了五萬份完全沒有折損的,糧草備好,命每一個人回去打點好行囊,準備出發。

    冷夏把弒天也分給了他,他沒有推辭,為的就是讓媳婦放心。

    畢竟這一行,危險萬分!

    除了戰北烈,冷夏和老頑童等人,還有蕭鎮乾帶領的大部隊,都是今日出發。

    一個走最為偏僻的叢林,插入南韓的腹地;一個大規模的一城一城打進南韓,聲勢浩大聲東擊西;一個帶著眾人前往崎蘭荒漠,尋找寶藏補充軍需。

    眾人於南疆軍營門口,少許的寒暄了幾句,就默默的退到了一邊兒,將最後的時間留給了兩人。

    吃飽喝足的戰北烈,一手摟著他媳婦的肩頭,一手緩緩的撫摸著六個月的肚子,低聲細語:「芙城寶藏的內部,連老頑童也並不十分的清楚,一定多加小心。」

    冷夏點點頭,勾住他的脖子,承諾:「一定要平安的進入南韓的腹地,兩個月之內,我會回來!」

    一人說了一句,便未再多言,鷹眸鳳目淡淡的對視著……

    半響,同時微微一笑,以口形道:「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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