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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烈王覲見!2 文 / 未央長夜

    還是坦白從寬!

    他們之間隔著一塊巨大的地圖,遠處正中立著的戰北烈,明顯還沒注意到她的肚子,一旦等到他看見了,冷大殺手的腦中飛速運轉著,想著什麼樣的方法能在這人炸毛之前,先順了毛……

    而戰北烈卻沒她這麼糾結了,心裡只剩下了洶湧的怒意和無邊的委屈,老子日夜兼程就為了參加你的登基大典,七座城池都送出去了,也不撲過來表示一下感謝……

    這母獅子!

    那大型流浪犬的怨念眼神飄過去,突然變成了無限的驚喜,鷹目「刷刷」放著光。

    承天廣場盡處站著的冷夏,果然如了他的願,突然撒腿飛奔,那紅的似火的身影掠過了地圖,「刷」的就到了眼前,還沒待他看個清晰,猛然投懷送抱撲進了他的胸膛!

    滿殿朝臣齊齊一拍腦門,太不莊重了!

    可再一想,人家送了七座城,總也要給點甜頭才好,女皇上去抱一抱,還是抱自己的夫君……

    為了七座城池,朝臣們齊齊閉上眼裝死,非禮勿視,咱什麼都沒看見。

    戰北烈卻懶得管別人的想法,這一撲兇猛的,直撞的他退了兩步,咧著嘴想著,果然是母獅子!

    他美滋滋的接了個滿懷,那久違的柔軟身軀抱在懷裡,那熟悉的冷香飄在鼻端,心裡甜的彷彿吞了蜜,唔,還從沒見母獅子這麼熱情過!

    突然,他眨了眨鷹目,察覺出幾分不對,狐疑的推了推冷夏……

    冷夏拱在他懷裡,堅決不動。

    戰北烈皺了皺劍眉,異樣的感覺更明顯了,再輕輕推了下……

    冷夏依舊不動。

    這次,他已經確定絕對有問題了,母獅子何曾有過這樣的時候,腹部上頂著的那個球一樣的柔軟,一定不是他的錯覺!

    戰北烈挑起劍眉,陰森一笑,冷颼颼的吐出倆字:「媳婦!」

    冷夏歎氣,早死早超生,她緩緩從戰北烈的懷裡退出一步,極小的步子,正正讓那六個月大的肚子,軟綿綿的挨著他。

    然後,望天,等待這人炸毛。

    冷夏望啊望,戰北烈沒動靜……

    冷夏望啊望,戰北烈很平靜……

    這,真心不是他的風格!

    冷夏悄悄瞄過去,不解的蹙起了柳眉。

    只見大秦戰神低頭垂目,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抵在他小腹上的大肚子,淡定非常的伸出手,戳了戳。

    鷹目眨了眨,那隻手連抖都沒有抖一下,再戳了兩下後,轉為撫摸,一邊撫摸著,一邊極鎮定的抬頭,問道:「幾個月了?」

    冷夏料到了千萬種反應,卻獨獨沒料到這一種,老實巴交答:「快六個月。」

    戰北烈點點頭,眉峰微微皺起,有些嗔怪的說:「六個月了還跑過來,要小心一些。」

    冷夏呆滯的「嗯」了聲。

    他彷彿想了想,接著說:「知道就好,登基大典結束了吧,回寢宮?」

    「哦。」冷夏十分不適應的轉過身,對著百官說道:「今日有勞眾卿家,朕改日設宴以表謝意……」

    這話落下,誰還不明白,人家夫妻團聚,自然要回去耳鬢廝磨溫存一番,哎呦喂,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百官也沒傻的去問怎麼款待烈王,這自然是女皇的問題了,齊齊叩拜,高聲道:「恭送皇上!」

    見著冷夏和戰北烈並肩走遠了,他們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紛紛朝著承天門外散去……

    突然,後方驟然爆發出一聲極為詭異的笑聲,這笑猛的一頓,然後漸漸擴大,昇華成一陣鬼哭狼嚎的大笑,驚的眾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年紀稍長的拍著胸脯大口呼吸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這,太可怕了!

    百官驚恐著,紛紛轉頭看去,只見遠處一男子,手舞足蹈仰天大笑,驚天動地的笑聲轟轟迴盪在廣場上空,連空中飛過的鳥兒,都踉蹌了一下,差點跌下來,趕忙調轉了個方向,撲稜兩下飛逃了。

    眾人一陣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滿臉問號的看著那突然發瘋的男人。

    一身黑衣,滿身霸道,可不正是大秦戰神!

    而此時的大秦戰神,整個臉上的五官幾乎全都看不見了,大張的嘴咧到了耳朵根,露出兩排潔白潔白的大牙,眉飛色舞哈哈大笑,樂到了極點!

    那愉悅狂烈之極的笑聲,有如一股暴風般席捲著,其中的狂喜,任是誰都能發覺。

    冷夏捂著腦門,無語的看著樂瘋了的某人,這人,竟然是現在才反應過來!

    戰北烈英俊無匹的面容,因為這笑更加的璀璨耀眼,那種彷彿擁有了全世界的喜意,那種歡欣鼓舞滿心滿眼的滿足,直讓冷夏也跟著彎起了唇角,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

    突然,狂野的大笑戛然而止,戰北烈不知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黑著臉,紅著眼,惡狠狠的瞪著她,咬牙切齒。

    冷夏咳嗽了一聲,小小退了一步,就聽他哼哼詭笑著,從牙縫間擠出兩個沙啞的字眼:「媳婦!」

    冷夏再退,他上前一步,煞氣騰騰一字一頓:「六個月了?」

    這女人,竟然敢把這件事,隱瞞了六個月!

    冷夏咂了咂嘴,繼續退,他繼續上前,一張俊臉逼到了眼前,凶神惡煞的瞪著她,半響,突然大臂一伸,將她整個兒的拎了起來,打橫抱在懷裡,「咻」的一下,躥到了半空……

    極端的速度使得耳邊風聲呼嘯,冷夏被他鉗制著,安安分分不言不語,再落下時,已經到達了寢宮養心殿。

    戰北烈一陣風樣的衝了進去,二話不說將她……

    輕輕的放在了床上。

    標準的雷聲大,雨點小!

    他小心的注意著不碰到那圓滾滾的肚子,卻不影響他雙眸噴著火,雙臂撐著床俯在她的上方,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那怒意狂風暴雨般瀰散在室內……

    突然,冷大殺手鳳眸一厲,拳頭一緊,霍然揮出!

    砰!

    力道兇猛的一拳,被一張寬厚的大掌包裹住,戰北烈將他的手壓下,緩緩鬆開唇,還沒忘了惡狠狠的啃了一口。

    然後,繼續瞪。

    這就是標準的,以眼神殺死你!

    冷夏在這譴責的目光中,心虛的瞥開眼,頂著紅唇上兩個大牙印,也不反抗了,只老老實實的躺著。

    大秦戰神別說此時有多憋屈了,整整六個月,她竟然一直瞞著,胸腔中的怒意騰騰翻滾,直想一把掐死這可恨的女人!

    冷夏輕輕咳嗽了聲,訥訥解釋:「我也是三個月的時候,才知道的。」

    戰北烈鷹目一閃,怒氣消散了一絲絲。

    他聯繫到三個月前兩人在西寧關的那次相見,也該是因為懷孕的反應吧。

    冷夏眼見著有效,再接再厲:「那時你正解決了北燕的事,在回長安的路上,再說,你就是來了,孩子還是要懷胎十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戰北烈蹙著眉,好像的確是這樣,可是這話,怎麼聽怎麼有幾分不對。

    冷夏仰望著他,極真誠:「鍾銀不是告訴你了?」

    照她的猜測,戰北烈能出現在這裡,定是早早的就從長安出發,那麼只可能是鍾銀告的密!

    眼眸中一絲涼颼颼的光劃過,鍾銀……

    她只這麼說,落在了戰北烈的耳中,卻彷彿冷夏命鍾銀通知他,怒氣頓時消散了大半,不爽道:「明明懷了孕,還接下了這西衛的勞什子事,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

    其實戰北烈最大的氣,還是因為冷夏在懷孕的情況下,選擇了登基,作為一個皇帝,通宵達旦批閱奏折,每日處理大大小小的事務,他可是比誰都明白這其中的辛苦。

    他也明白冷夏的顧慮,若是一開始就告訴了他,必定直接把她綁起來,扛著回長安。

    不過此時,登基大典都舉行了,塵埃落定,他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冷夏連連點頭,保證道:「有你看著。」

    戰北烈歎了口氣,雖然心中依舊含了怨氣,不過也實在不捨得和母獅子較勁的,尤其還是個壞了小獅子的母獅子!

    他起身走到寢殿正中,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床對面,面對面的瞅著她……哦不,是她的肚子。

    然後開始傻笑!

    冷夏平躺在床上,只聽那人沉默一會兒,發出一兩聲古怪的笑聲,真真是寒磣的她連翻了兩個白眼,一會兒傻,一會兒憨,一會兒陰絲絲,一會兒又變的扭曲……

    這人,真的已經樂瘋了。

    她不免有幾分愧疚,是該早些告訴他的,他是那麼的喜歡孩子。

    她從床上爬起來,剛要站起,就被對面一雙鷹目給瞪的頓住,他「呼」的站起來,緊張道:「胎氣,胎氣啊!」

    冷夏無奈歎氣,乖乖坐好,任那人滿意了,小心翼翼的盯著她的肚子,笑的像個二百五。

    若要問戰北烈此時在想什麼,那真的是複雜無比!

    單單不說他盯著那肚子,彷彿已經看到了裡麵粉嫩可愛的小冷夏,揮著肉嘟嘟的小手,軟軟糯糯的喚著:「爹爹。」

    就光是想到這三月來,在戰北衍和戰北越那兔崽子面前沒了邊兒的憋屈,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一天,就已經舒爽到了腳底板,連毛孔都張了開,散發著愜意的氣息。

    戰北烈一想到,抱著小冷夏在那兩個人跟前兒轉悠的情景,就樂的合不攏嘴。

    那兩人的娃,一個傻不拉幾不哭不笑,一個膽小到就知道哭,怎麼和老子的小冷夏比!

    他笑的見牙不見眼,伸出大掌在冷夏的肚子上輕緩的撫摸著,氣哼哼的道:「小菜板生了個女娃,北越那小子天天在老子跟前兒晃,抱著閨女樂的跟個孫子似的。」

    冷夏鳳眸一亮,彷彿已經看到了戰北越呲著兩顆小虎牙,抱著閨女上躥下跳的樣子了,剛要起身,又被他一眼瞪過來,只能繼續坐好,問道:「兩個月了吧?」

    他點點頭,笑的得意:「老子的閨女肯定比他家的好看!」

    冷夏眨眨眼:「你又知道是女孩兒?」

    他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劍眉狠狠的一皺,理所當然的道:「那是當然,我戰北烈的娃,肯定是個閨女!」

    冷夏被他這全無根據的豪言壯語給懵了一下,仰天翻了翻眼睛,這人,想閨女想魔怔了!

    她也不潑冷水,任這人樂去吧,沒準還真是個女兒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每每她想動一動,戰北烈總會「呼」的一下躥起來,各種緊張兮兮的瞪過去,大呼「胎氣」。

    那模樣,比之當年的戰北衍和戰北越,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好像是站一會兒,他閨女小冷夏都會從肚子裡面掉出來!

    忽然,大秦戰神「嗷」的一聲跳起來,那驚天動地,直嚇的冷夏一個哆嗦。

    過了半天,只見他雙目呆滯的盯著自己的手,再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的肚子,呆呆的呢喃著:「動……動……」

    冷夏歎氣,接上:「動了一下。」

    「對!」戰北烈猛點頭,連連道:「動了一下!」

    冷夏深吸一口氣,已經完全被這人打敗了,看著他這傻樣,只覺得腳尖發癢,終於忍不住遵從了心底的**,一腳踹了過去,凶巴巴吼:「胎動!」

    他眨眨眼,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

    老子自然知道這是胎動,只是這突如其來的,也沒給他個準備!

    戰北烈撇撇嘴,隨即驚喜的瞄著冷夏的肚子,顫巍巍的手再次撫了上去,感受著裡面一下輕輕的敲擊,那柔軟而調皮的觸感落到手掌,直讓他整顆心都融化了。

    他將耳朵靠了上去,趴著聽了個不亦樂乎,仿似小孩子一般,見到什麼都驚奇。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

    養心殿的大宮女蘭芷立在門口,例行規矩的問:「皇上,皇夫今夜宿在殿內麼?」

    皇夫……

    冷夏和戰北烈雙雙呆住,一個「皇夫」的名號砸下來,直砸的兩人暈暈乎乎找不到北,耳邊天雷滾滾轟轟作響。

    還是冷夏最先反應過來,憋著笑回道:「嗯,皇夫今夜宿在這裡,退下吧,沒事不要打擾。」

    待蘭芷躬身退下了,腳步聲遠去,兩人聽見她吩咐外面的小宮女:「皇上今夜寵幸皇夫,沒事莫要打擾,在外面好生候著即可。」

    戰北烈呆呆的轉頭看向冷夏,那大型流浪犬的小眼神兒幽怨無比。

    噗……

    冷夏仰倒在床上笑的打跌,偷偷瞄著戰北烈那紅橙黃綠青藍紫不斷變換的臉,笑意更是濃郁。

    最後,他的一張俊臉停留在黑上,那黑的不能再黑的包公臉,彷彿正有絲絲青煙躥出了腦門,咬著後槽牙狠狠的磨著,皇夫……寵幸……

    去他媽的皇夫……

    去他媽的寵幸……

    在冷夏的戲謔笑意下,戰北烈哼哼唧唧的獰笑著,湊了過去,陰森森的嗓音道:「皇上,那你今夜可要好好寵幸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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