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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媳婦 文 / 未央長夜

    關於「圓房不是說圓就圓,也是需要情調的」這件事,大秦戰神在思考了良久之後,臉上浮現出了領悟之色,亦是認同,圓房這麼博大精深玄奧莫測之事,的確不是說圓就能圓的!

    但是這情調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到底要怎麼整,是個問題。

    鑒於追妻的前車之鑒,大秦戰神實在是不想再去詢問那些不靠譜的人,奈何此事一直縈繞心頭,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不自覺的煩擾就呈現在了臉上,一幹不靠譜人群頓時驚喜了,有情況!

    耐不住眾人鍥而不捨的八卦精神,而且在感情上堪稱菜鳥的戰北烈對於這件事實在是一籌莫展,所以,就有了下面的這些場景。

    戰北越和年小刀對於這個問題發起了深刻而劇烈的討論,最後自然是沒有懸念,在戰北越捂著腦袋淒慘哀嚎的情境下,年小刀以暴力取得了勝利,抱著胸抖著腿,得得瑟瑟的教育道:「這情調,拳打腳踢就是情,折椅硯台就是調!」

    戰北衍和蕭鳳的情形和上面那對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討論剛剛開始,在蕭鳳一句反對之後,戰北衍已經丟盔棄甲一敗塗地,最後還甘之如飴的瞇著雙狐狸眼,對媳婦的話瞪了瞪眼後,忍痛贊同。

    蕭鳳是這麼說的,她擼著袖子拍著桌子晃著腦袋口沫橫飛:「這情調,那就是自由!俗話說,生命誠可貴,情愛算個屁,若是換自由,一切不重要!」

    還有王府裡的一干侍衛暗衛們,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一番後,終於統一出了一個結論,由鍾蒼為代表,板著張撲克臉敘述道:「情調,就是滿足偶像的一切需要!」

    最後是莫宣和蕭非歌,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端起茶盞淺淺的啜了一口,以一副情場老手的神秘模樣,言簡意賅、短小精闢,一句話總結:「這情調,那就是**!」

    專業人士眾說紛紜,大秦戰神一時也分不出個子午卯丑,只能通通照單全收,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將這些專業意見一一精選,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圓房,那就要情調、**兩手抓,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戰北烈咬著筆尖兒苦思冥想,終於整出來了一個圓房計劃,滿足滿意滿志躊躇滿心歡喜的開始實施了。

    冷夏已經好幾日沒見過戰北烈了,自從前幾天他神神叨叨的出了清歡苑後,這些日子整個烈王府內都瀰漫著一絲詭異的氣息,每個人都神秘兮兮的,總是以一種曖昧的期待的崇拜的複雜眼神兒望著她,一副「咱們有大秘密就你不知道」的詭秘感覺。

    她這兩日也沒閒著,雖說那日東方潤策劃救出鮮於鵬飛和黑袍人,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出於守衛鬆懈,但是烈王府的暗牢。於她看來也的確是太不合格了。

    她指揮著狂風三人在暗牢裡加建了一些隱秘的機關,加強了暗牢的防衛,這樣一來,以後便是守衛相對較少的時候,暗牢本身也能提供一部分攻擊防禦,不會再讓敵人如入無人之地。

    在狂風三人眼冒星星,再次感歎「偶像果然是偶像啊」的崇拜目光中,冷夏翻了個白眼,朝著暗牢外走去。

    忽然,步子一頓,轉頭問道:「他這幾日……」

    「啊!王爺啊……」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三人大驚小怪的打斷,眼睛四處亂飛,一副心虛的模樣,雷鳴一拍大腿,極盡誇張的說道:「王爺這幾日……忙啊!太忙了!」

    閃電恍然大悟,連連說著:「對!太忙了!那邊關的佈防……還有……還有……」

    「還有軍營要練兵!」狂風緊跟著接上,舔了舔嘴唇,說道:「鮮於鵬飛被送回了北燕,北燕和東楚那得開戰啊!」

    「對!對!開戰!」閃電雷鳴一個勁兒點頭,說話也順溜了:「兩國開戰,正是大秦的機會,爺要忙著討論軍情,邊關佈防,對,還有練兵!」

    冷夏皺了皺眉,似笑非笑的瞥了這幾個明顯沒說真話的一眼,也不再問,出了暗牢。

    三人頓時一抖,閃電朝兩人打了個眼色,小王妃這是信了沒?

    雷鳴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以為偶像像你那麼笨啊!

    狂風在心裡為閃電掬了把同情淚,仰頭望天,當時是誰說的來著,只有閃電能和他產生共鳴?

    在暗牢內呆了整整一天,此時夜幕已經降臨了,彎月如鉤,繁星點點,深秋的夜晚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冷夏攏了攏衣襟,朝著清歡苑走去。

    冷夏走到苑外,苑內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萬籟俱靜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悠悠的樂聲,低轉和緩的曲調洩入苑落,融入夜色,在夜幕下起起落落,淡淡流轉。

    冷夏步子一頓,微微靠向一側的參天古樹,唇角緩緩的勾了起來,這音色沒有簫聲的潤朗,笛聲的清亮,古樸而厚重,似是古塤。

    塤聲大多皆滄桑悲涼,而這低吟徘徊的樂聲中,冷夏竟無端的聽出了幾分綿綿愛意,彷彿自這寂靜的一方小院中,生出了萬千繁華的明亮,點點光華落在心間……最柔軟的地方。

    夜幕闌珊,塤聲淡淡。

    殿牆之後,隱隱地顯出了人形,昏黃的廊燈之下,戰北烈從陰影裡緩緩步出,掌中握著一個古樸的墨竹紋古塤,宛轉沉厚的樂曲從他的唇間流瀉而出。

    悠悠古曲在涼風中輕吟淺唱,冷夏的唇角含著微微笑意,鳳眸漸漸彎了起來,心裡似乎都被什麼東西輕輕掃過,隨著這綿綿沉厚的塤聲微微顫動,絲絲縷縷纏繞心頭,繞出了情絲萬縷,融化了秋夜寒涼。

    秋風拂過,參天古樹落英飄落如雨,伴隨著塤聲飛旋落下,帶著一種纏綿溫軟之意。冷夏莞爾,自相識以來的一幕幕走馬燈似的在腦中浮現……

    塤聲嗚咽收尾,餘音裊裊,在園中迴盪。

    昏黃的光影下,戰北烈如墨的眼底漾開了一波淺淺漣漪,他緩緩走到冷夏身前,牽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摩挲著。

    冷夏失笑,已經猜出了幾分,歪著頭問道:「這是……情調?」

    一雙鷹眸尷尬的閃了閃,面上微紅,戰北烈彆扭的咳嗽了一聲,避而不答,拉著她向苑內走去。

    一方圓桌上點著兩支紅燭,橙黃的光暈影影綽綽,照耀在一片靜謐的屋內,以及那圓桌上幾道五顏六色令人食指大動的小菜。

    兩人落座,冷夏托著腮掃了一眼桌面,轉而看向對面自進了房間,始終左看看右看看上瞄瞄下瞅瞅,就是不看她的戰北烈,柳眉一挑,慢悠悠的問道:「這菜……」

    「絕對沒問題!」不待她說完,戰北烈「呼」的一下站起身,迫不及待的說道。

    說完後,暗自唾棄了一番,咧著嘴笑笑,一副「我很純良」的模樣,坐回椅子上。

    「唔……」冷夏唇角含著笑,眼中戲謔的望著他,向後倚了倚身子,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涼颼颼的說:「沒問題?我不過是想問你,誰做的罷了。」

    戰北烈再次彆扭的咳嗽了一聲,採取避而不答的策略,極盡鎮定的端起桌上的酒壺,給冷夏斟了一杯。

    冷夏淺淺的啜了一口,放下酒盞,執起筷子,在兩道探照燈一般的目光中,將筷子移到了其中一盤小菜上,夾起,將小菜送到嘴邊……

    然後,良久,沖戰北烈微微一笑,在他「嘎吱嘎吱」的磨牙聲中,將筷子中夾的小菜放回,悠哉的抱起了手臂,挑眉道:「招吧。」

    這菜裡其實真的沒有別的東西,大秦戰神是打死都不會承認做菜的食材全部有催情的功效的,也絕對絕對不會承認,這其實就是一道催情宴啊!

    戰北烈第三次採取了避而不答的策略,情調已經有了,開始**!

    他用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眸子,送去了一個小綿羊般柔軟的眼波,嗓音暗啞而魅惑:「媳婦……你真美。」

    冷夏笑而不語,西衛第一美女,如何能不美?

    戰北烈再接再厲:「媳婦,你這件衣服真好看。」

    冷夏垂下眼睫,遮擋住眼中的笑意,我每天都是一件白衣。

    戰北烈不屈不撓:「媳婦……」

    冷夏悠然端起酒盞,再啜了一口,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難道是不夠露骨?戰北烈看著冷夏那悠哉的模樣,終於開始疑惑了,狠狠心下了猛料:「媳婦,你胸脯真大!」

    噗……

    冷夏一口酒噴了他一臉。

    戰北烈一把抹去臉上的酒水,心中泣血,說起來容易,想起來也不難,但是真的落實到實處,好像跟他想的不大一樣。

    他終於決定換一換策略,面上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悲壯表情,直截了當單刀直入乾脆利索:「媳婦,圓房吧!」

    冷夏低低淺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走到戰北烈身前,俯下身,勾住他的脖頸,吻上那張抿成了一條直線的唇。

    良久,唇分,脈脈對望。

    戰北烈一把抱起冷夏,以光的速度衝到了內室,帷簾拉開,床榻上鋪滿了旖旎的花瓣,清馥郁的香氣盈盈飄蕩在空氣中。

    冷夏被他打橫抱在臂彎中,掃了一眼那極有情調的花瓣,鳳眸中的笑意逐漸加深。

    戰北烈將她輕放到床上,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吞了口口水,剛要行動。

    就在這時,冷夏狠狠的皺了皺眉,手在床上來回的摸了幾下,猛的掀開被單,只見嬌嫩美麗的一床花瓣下,密密麻麻的堆積著無數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最讓人崩潰的,這東西還都乾乾巴巴有稜有角,硌的她生疼!

    戰北烈看著冷夏的一張黑臉,尷尬的一咳嗽,扭著頭解釋道:「剛才突然想起來,忘了……忘了灑這些,周福急忙去買的,咳咳……成色不太好。」

    冷夏伸手就要將這些東西給劃拉下去,戰北烈頓時跳腳了,急忙攔下她,勸道:「不行不行!媳婦,這個是有講頭的,早生貴子!」

    大秦戰神已經被閨女想的魔怔了,死死的攔著冷夏,沒有這個,萬一沒有小冷夏咋辦。

    冷夏眉梢一挑,挑釁道:「唔,大秦戰神的能力行不行啊,居然要靠這些?」

    戰北烈瞬間急眼了,質疑什麼都不能質疑老子的能力,媳婦也不行!立馬鐵臂一揮,將滿床的棗生桂子給劃拉了下去,恨恨道:「你看我行不行!」

    說完狠狠的吻上了冷夏的唇,懲罰性質的廝磨著。

    等啊等,戰北烈在解,眉頭狠狠的擰著……

    等啊等,戰北烈還在解,臉上已經憋的通紅……

    等啊等,戰北烈依舊在解,空蕩的房間內他磨牙的聲音嘎吱作響……

    終於,戰北烈感覺他已經快被燒灼了,一把扯下冷夏的衣袍,解個屁!

    衣袍已經被戰北烈給撕了開,冷夏雖然彪悍,但是兩世為人從來沒愛上過什麼人,到了此時也難免有幾分不自覺的彆扭,她閉著眼睛,睫毛輕輕顫抖,等著戰北烈的進一步行動。

    等啊等,沒反應,冷夏柳眉微微蹙起……

    等啊等,還沒反應,冷夏的臉頰再次暈紅了些……

    等啊等,依舊沒反應,房間內冷夏磨牙的聲音嘎吱作響……

    終於,她猛的睜開眼,陰森森的眸子狠狠的瞪向對面的戰北烈,這人!

    冷夏頓時一愣。

    只見大秦戰神直勾勾的盯著她胸前的,瞳孔仿似小青般一擴一縮,臉上奼紫嫣紅繽紛絢爛,高挺的鼻子下兩行鼻血嘩嘩的流淌著。

    突然,大秦戰神猛的站起身,腳下一點仿若一陣勁風朝著外面狂奔而去,速度之快堪比流星,在半空流下一道隱約的殘影后,霎時沒了人影。

    冷夏微微愣怔半響,錯愕的看著自己,一張俏臉頓時黑了個徹底,一口細牙玉齒磨的嘎吱嘎吱響。

    回憶了半響後,她拉起已經被褪下的衣袍,唇角不由的勾起了一個好笑的弧度,這人,竟是這般青澀!

    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由輕聲低笑轉變為不可抑制的開懷大笑,笑聲響亮迴盪在空蕩的房間內,清脆如鈴。

    突然,再次一陣疾風拂過,戰北烈已經以人類不可能達到的速度,衝了進來,站在了她的面前,臉上的表情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冷夏戲謔的望著他,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

    要問他剛才這點時間都去幹了什麼,說來也簡單,他飛速衝了出去之後,在涼風下終於清醒了幾分,想起方纔的舉動,霎時通紅了一張臉。

    方要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屋內冷夏的笑聲,那邁出的步子頓時停了下來,扭曲著面色猶豫不決,這會回去,絕對被母獅子笑死!

    丟人!

    太丟人了!

    其實這事還真怪不得戰北烈,二十歲的人了還依舊是處男一枚,在他遇見冷夏的前二十年中,女人這個東西完全是被摒棄在人生之外的。

    一方面,他對於女人的定義只有兩個字:麻煩!

    看看戰北衍就知道了,一國皇帝竟是個妻管嚴,被媳婦吃的死死的,媳婦讓他往東,他就不敢朝西,媳婦讓他逗狗,他就不敢攆雞。沒事兒犯點小錯還要徹夜跪個搓衣板……

    對於這種威嚴已經被貓叼了的男人,戰北烈絕對持的是鄙夷態度。

    另一方面,他從十四歲開始,統領秦軍百萬兵馬,領兵征戰沙場,幾乎可以說,人生的大半時光都是在軍營和戰場度過的,在那個男人扎堆兒的地方,別說是女人,就連母鴿子都沒有幾隻!

    回來長安後,雖然也有不少的官家千金對他極為仰慕,甚至秋波暗送芳心暗許,但是那種養在閨閣中的菟絲花一樣的女人,如何能讓鐵血剛硬的他動心?

    兩個方面的共同作用下,直到遇見彪悍的母獅子之前,他對於女人那是敬而遠之的,對於情愛那是不知所謂的。

    所以,大秦戰神在門外的時候那是咬碎了一口鋼牙,想進去又怕被母獅子笑話,不進去……

    這個問題那就是連想都沒想過,壓根兒就不可能!

    大秦戰神一狠心一跺腳,一把擦去臉上的兩條鼻血,硬著頭皮衝了進去,圓房比天大!

    此時,在冷夏戲謔的目光下,戰北烈的一張臉,由紅轉橙轉黃轉綠轉青轉藍轉紫,最後再轉到了紅,頭頂都快燒起來了,滋滋滋的冒著煙。

    冷夏抱著手臂,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悠然說道:「你不是五歲就看春圖了嗎?」

    那絕對是個誤會,天知道那本破書是怎麼來的!戰北烈頓時一噎,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瞪著冷夏,突然兩臂一張,再次將她打橫抱起,猛的丟到了床上。

    冷夏看著惱羞成怒的戰北烈,越發的笑的不可抑制,雙肩微微抖動著,眼眸裡都含了淚。

    她並不知道自己此時有多美,臉上染著幾片酡紅的紅暈,鳳眸中晶瑩剔透,滿頭青絲鋪展在床榻上,肩膀顫抖著令方才穿好的衣袍又鬆垮了些,露出一片白皙滑膩的瑩潤膚色,比之床榻上的花瓣更是嬌艷了不知凡幾。

    然而戰北烈卻知道,他直勾勾的鎖著冷夏,一雙鷹眸中逐漸燃上了炙熱……

    老子的媳婦就在床上,戰北烈不再遲疑,猛的撲了上去,圓房!

    冷夏睜開如絲的媚眼,其內朦朦朧朧一片氤氳,看著隱忍的戰北烈,心頭不知是個什麼感覺,前所未有的……

    滿足?或許。

    感動?或許。

    愛?

    冷夏自問,終於得出了結論,應該就是愛了吧……

    她抓住戰北烈的頭髮,將他拉到自己面前,猛然吻上那雙薄唇,舌尖沿著唇線輕輕的描摹著,聲音帶了幾分不自知的暗啞:「我準備好了。」

    戰北烈緊緊的鎖著冷夏,兩人的目光交織著,交織出一片纏綿旖旎。

    就在這時,戰北烈突然神色一冷,鷹目銳利的盯著冷夏的胸前,低咒道:「見鬼!」

    已經動了情等著他的冷夏,聽見這聲集震驚、了悟、崩潰、憤恨的咒罵,不由得睜開眼,循著戰北烈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前……

    冷夏的柳眉狠狠的皺著,此時她的胸前,竟無緣無故的多了一個紋身,由無數線條組合在一起,看著竟似一朵既嬌艷又清的水芙蓉,兩個極端的感覺流水無痕的融合在一起,化作獨特的風華。

    然而那一枝獨秀的凌人姿態,又含著幾分清絕,素素地搖曳著,似瓊如玉,清脫俗。

    這朵水芙蓉繡工極為精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花瓣微微下卷,其中細蕊分明,盯的久了,看上去越發的靈動,仿似真的一枝妖嬈芙蓉綻放於水中,微風拂過,送出陣陣幽幽的冷香。

    而最讓兩人沒有頭緒的,卻是這朵水芙蓉,竟和慕容哲試探冷夏的帕子上繡的,在慕容哲臥房找到的信箋上畫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慕容哲所給的那朵芙蓉,只有一個形態大概,而這朵芙蓉上的線條明確,紋理清晰,似是包含了一個極為複雜的地圖。

    戰北烈和冷夏神色郁卒,先不說這朵紋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就說這紋身為何出現的如此詭異,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恰是在此時出現,這是為何?

    戰北烈和冷夏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幾分莫名的不解,細看這紋身所用的顏料,非紅非綠,但顏色煞是鮮艷,竟可隱在皮膚之內如此之久,直至現在才顯現出來。

    這麼多不解的疑團,是不是和冷夏剛剛動了情所致?

    兩人完全不知道這紋身對於冷夏有沒有損害,這無端顯現出的水芙蓉,有八成的可能和她動情有關,若真是如此,戰北烈不敢想,不敢確定,若是再進行下去,真的發生了什麼……

    會不會有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現?

    會不會對冷夏的身體有影響?

    戰北烈方纔的一腔激情,被這朵嬌艷的水芙蓉刺激的完全枯萎了,他是絕對不會以母獅子的安全來冒險的,就是憋死,也不行!

    冷夏無奈的歎了口氣,朝著門外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大秦戰神恨恨的盯著那水芙蓉一陣,煩躁的抓了抓頭,猛的朝外衝了出去。

    冷水澡!

    待戰北烈走了之後,冷夏倚在床壁上,研究著胸前的水芙蓉紋身,越看越覺得應該是一張地圖,只是這地圖該是一個細微的地方,迷宮、地宮、陵墓,或者別的什麼……

    冷夏研究了良久,一時也想不出什麼頭緒,只能將這暫時拋在腦後。

    戰北烈回來的時候,頭髮猶自滴著水,臉上依舊帶著不滿的鬱悶,直勾勾的盯著她,那小眼神兒,真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冷夏此時的感覺是又好笑又無奈,卻也被這大型流浪犬的眼神兒給萌住了,暗暗翻了個白眼,朝他招了招手。

    大型流浪犬頓時朝著「主人」晃了過去,黑著一張臉不時的朝著冷夏的胸口瞄去,那神色,真是恨不得把那朵花給揪出來暴打一頓。

    冷夏起身取來一條布巾,在戰北烈驚喜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跪在他身後的床上,極難得的為他開始了擦頭髮的溫柔服務。

    大秦戰神頓時滿足了,眼睛瞇成了月牙,嘴角翹的比天高,歡脫的哼哼著,享受著媳婦說不定就只有這一次的服務,竟然覺得那紋身也不是那麼可惡,圓房以後可以繼續,可是母獅子的溫柔,那太難得了!

    原諒他這沒出息的想法吧,悲催的大秦戰神已經被母獅子吃的死死的了。

    冷夏極盡細緻的將戰北烈的頭髮一點一點的擦乾,對於她也有這麼女人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這人,不知不覺竟將自己影響至深。

    若是在前世,有人告訴她她會有愛上一個人的一天,會有心甘情願為那人擦乾濕發的一天,她必然會冷冷的一笑,以看傻子的目光斜他一眼,問一句:「想死嗎?」

    她是殺手之王、黑暗霸主,不是這個小小的五國世界的王者,而是地球上六十六億人口中的殺手之王,她可以於千萬人中取敵人性命如探囊取物,她獨來獨往沒有任何人的陪伴也可以活的很好……

    可是此刻,冷夏突然發現,身前的這人竟不知不覺走進了她的生活,乃至生命。

    沒有了戰北烈,可以嗎?

    答案是可以。

    但是還能活的瀟灑肆意無牽無掛嗎?

    冷夏不敢肯定。

    此時的戰北烈並不知道,他居然在冷夏的心中也佔了一個極重要的位置,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直到今天冷夏願意將自己交給他,他才微微肯定了一點,也許母獅子心裡也是有他的。

    但是具體有多少,他不敢肯定。當然,冷夏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省的這人窮得瑟。

    戰北烈舒服的哼唧了一聲,身子微微後仰,將頭靠在冷夏的胸前,感受著一片溫軟的觸感,鼻端飄蕩著一股清幽的香氣。

    他渾身燥熱的抓了把頭髮,心愛的母獅子就在身邊,卻看得見吃不著!

    這他媽的破紋身,要是老子知道是誰給弄上的,挖了你家十八代祖墳!

    戰北烈歎氣一聲,可了勁兒的壓下心頭的**,他可不想再出去泡一次冷水澡了,雖說習武之人身強體健,但是這深秋的冷水,依然刺骨的很。

    不對!

    戰北烈突然瞪眼了,一雙鷹眸中射出了嗜血的寒芒,母獅子的紋身在胸前……

    誰?

    是誰?

    誰在母獅子胸前紋身?

    冷夏感受到戰北烈無端散發出的凜凜殺氣,挑了挑眉,伸手戳了他一下,那意思:怎麼了?

    戰北烈轉頭看著她,額頭爆出了條條青筋,週身散發著酸氣沖天即將炸毛暴走的氣息,冷夏腦中一轉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忍俊不禁。

    冷夏饒有興致的歪了歪頭,食指轉著他散落的黑髮,將腦中殘缺不全的記憶掃瞄了遍,趕緊順毛,笑道:「這個紋身我的記憶中一點都沒有,有極大的可能是幼時紋的。」

    戰北烈惡狠狠的再瞪了那紋身幾眼,從牙縫裡擠出:「幼時也不行!」

    大秦戰神還在腦海中預覽著,將那人剁手剁腳摳眼珠,順帶挖祖墳暴屍鞭屍分屍的血腥場景,冷夏將手中的布巾掛到床側,朝裡面躺了躺,拍了拍外面的床鋪,那意思,睡覺。

    戰北烈頓時順毛了,哼哼著美滋滋的躺下,一臂摟過冷夏的腰肢,一手握著她的手,放在手心微微摩挲著,摟著媳婦睡覺!

    月光寂寂,燭火溫溫,一室溫馨甜蜜。

    「爺……」就在這時,一陣衣袂摩擦的聲音傳了來,無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屬下求見。」

    「該死的!」戰北烈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胸口梗著什麼吐不出嚥不下,凶神惡煞的大吼道:「你最好真的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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