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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做人可不能忘本2 文 / 未央長夜

    慕容哲看著對面慇勤體貼的戰北烈,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眼睛裡滿是不敢置信。

    雖說當日將這廢物送來和親,是盼望著她第一美人的名號能讓大秦戰神手下留情,可這廢物無才無德,性子又懦弱,本以為能保住王妃之位偶爾得到戰神的稍許眷顧就不錯了,他又哪裡敢想,竟是現在的這樣一幅畫面。

    對面的戰北烈一雙鷹眸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冷夏,只要見她在哪道菜上多瞧了一眼,下一刻那道菜立刻就出現在了冷夏的碗盤裡,附帶上八顆牙齒齊露的可親笑容一枚。

    冷夏安然的享受著戰北烈的夾菜服務,完全無視了坐在對面那道懷疑探究的視線。

    慕容哲輕咳一聲,方欲說話,戰北烈的聲音已經率先響起:「大秦的美食和西衛南轅北轍,不知三皇子用的可順口?」

    慕容哲不敢怠慢,立即回道:「自然是順口的,比起西衛的辛辣,大秦的美食更加鮮香,別有一番風味。」

    繼續用膳。

    慕容哲心急火燎,再欲開口,戰北烈微微一笑,筷子指著一道水煮小白蝦,介紹道:「宮裡的廚子對這海鮮的烹飪最為拿手,西衛極少吃到這些,三皇子可要多嘗一嘗。」

    慕容哲唇角一抖,笑的極其牽強,只能順勢夾起一隻小白蝦,開始剝皮。

    戰北烈也夾起一隻,麻利的剝好後放到冷夏的碗裡,那樣子要多體貼就有多體貼!

    繼續用膳。

    慕容哲食不知味,放下筷子,趁著戰北烈正與冷夏低聲說著話,瞅準了機會正要開口。

    誰知道對面的戰北烈像是長了第三隻眼睛,聲音再次適時的響起:「這水煮小白蝦看著簡單,做起來亦是極費功夫,想必三皇子是不知道的。」

    戰北烈也不管慕容哲的反應,逕自說著:「先以每日早晨收集的甘露水浸泡,輔以蔥姜蒜煮過第一遍,才能去了這蝦中的腥氣,而這煮的火候亦是多一分則太老,少一分則肉質太軟,不夠爽滑。這煮蝦的水亦是極有學問,井水河水都不可,要以山泉水為上,所以這蝦肉鹹中帶甜,別有一番滋味。」

    慕容哲拿著的筷子手忍不住抖了抖,笑著再次夾起一隻蝦,憋成茄子似的臉頰都快笑的僵硬了,嘴角不住的抽搐。

    你說你一大秦戰神,跟我講什麼煮蝦,你不覺得寒磣麼?

    繼續用膳。

    慕容哲幾次想要說話,都被戰北烈極為湊巧的給岔了過去,只覺得這頓飯吃的簡直好像吞了一肚子蒼蠅。

    冷夏暗笑著放下筷子,終於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舒服的用完了午膳,朝戰北烈投去一個「做的不錯」的眼神,頓時讓大秦戰神春風拂面,心曠神怡。

    擦了擦嘴,悠然起身,戰北烈對慕容哲勾了勾唇角,道:「三皇子慢用,本王和冷夏就先告辭了。」

    慕容哲氣的腸子都在抽,深呼吸了幾口,擺出個及其親切溫暖的笑容,回道:「烈王,哲還想與皇妹敘敘舊,此次出使大秦,皇妹的舅舅也跟著來了,皇妹一直居於宮中,還未有機會見一見這至親,想來也定是想念的緊。」

    一聲皇妹,叫的要多親切有多親切,生怕冷夏想不起她的身份。

    冷夏和戰北烈對視一眼,眸中都帶了幾分冷意,她回過頭冷冷的勾了勾唇,淡淡道:「既然三皇子要敘舊,那就到烈王府坐坐吧。」

    烈王府,客殿。

    冷夏看著面前這個自稱舅舅的人,嘲諷的挑了挑柳眉。

    這人長的和她有七分像,四十多歲,看上去卻像五十歲一般蒼老,臉上帶著幾分惶恐幾分鬼祟,不住的拿眼角瞧著慕容哲的神色。

    慕容冷夏的親生母親名叫何琇,只是西衛的一個宮女,因貌美被衛皇看中收進了後宮,然而皇帝的後宮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這樣一個無權無勢身份低賤的美人,隨著年華遠逝青春不再,又只生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公主,沒幾年就被衛皇丟到了腦後。

    不受寵的女人在後宮中是毫無地位的,甚至連宮女都不把她放在眼裡,日子一天比一天窘迫,沒幾年也就撒手西去了,留下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女兒,自生自滅。

    而慕容冷夏的美貌大多皆是源自於那個可憐的美人,何琇一母同胞的兄長何永生自然也是貌美之極,更是和慕容冷夏長了個七分想像。

    一個宮女的兄長沒權沒勢,一直混跡於市井之中,隨著慕容冷夏被送到大秦和親,才雞犬升天被封了個不大不小可有可無的閒散官職,這其中的曲折明眼人都能看個明白。

    何永生侷促的站在冷夏面前,瞄著慕容哲那陰沉的臉色,突然「砰」的跪到地上,痛哭流涕:「外甥女啊,舅舅沒見著你娘最後一面,如今可算是見著你了,見你過的好,我和你舅母也就放心了。」

    這番聲淚俱下的演出沒讓冷夏面上的神情改變一分,她端起桌上的茶盞淺淺的啜了一口,才緩緩抬起頭,慢悠悠的問道:「明人不說暗話,三皇子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究竟有何貴幹?」

    「夏兒!」何永生瞪著眼大喝了一聲,緊張的訓斥道:「怎麼能和三皇子這麼說話?咱們一家可都受了三皇子的大恩大德,你不能來了大秦就忘了本!」

    冷夏唇角勾著個嘲諷的弧度,慕容冷夏有這樣的一個親人,真是可悲。

    慕容哲面色陰戾,此時只有三人在此,他也懶的擺出一副趨炎附勢的模樣了,原形畢露,諷刺道:「皇妹來了大秦,果然是不一樣了,從前的膽小分毫不見,就是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自己到底姓的是什麼?」

    他往前走了兩步,緊緊盯著冷夏的眼睛,逼問道:「是慕容?還是姓戰?」

    冷夏繼續喝茶,不語。

    這番表情在慕容哲的眼中,立時被理解為了示弱,冷笑一聲,膽小怯懦的廢物果然還是那個廢物。

    他緩和了幾分語氣,語重心長:「皇妹,你在大秦就是再得寵,那也是咱們西衛的公主,這一點你要永遠的記得,若是沒有西衛,哪裡來的烈王妃風風光光的今日。」

    說完,朝何永生瞥去一眼。

    何永生接收到他的一個眼風,立即會意,跟著歎氣道:「夏兒啊,若是沒有三皇子,咱們一家哪裡有今天這般風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冷夏唇角含著抹冷笑,看著兩人這一副唱念做打俱全的戲碼。

    很好,打起了親情牌,給一巴掌送一個甜棗,這慕容哲倒是運用的爐火純青。

    慕容哲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向後一仰坐到椅子上,慢悠悠的說著:「皇兄此次出使,帶來了兩個美姬,本來是想送給烈王的,你琴棋書畫沒有一樣拿的出手,又在這烈王府裡無依無靠,總要有幾個人幫襯著……」

    他停在這裡,等著看冷夏焦急的反應,等了半響見她依舊面色泰然,專心致志的喝著手中的茶水,心裡暗罵一聲廢物,咳了咳逕自說著:「不過如今看到烈王對你寵愛有加,皇兄也就放心了,這兩個美姬就留著晚上宮宴送給大秦皇帝吧!」

    「聽說這大秦皇后極為善妒……」他皺了皺眉,一邊站起身一邊不客氣的吩咐著:「到了晚上你多長長眼色,該開口搭腔的時候,可別傻乎乎的呆愣著。」

    說完拂了拂衣袖,大步向外走去。

    「夏兒,可記得三皇子說的什麼了?」何永生急忙爬起來,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後,緊跟著慕容哲向外跑去。

    冷夏看著兩人的背影,冷冷的勾了勾唇,噙著一抹譏嘲的笑意。

    這慕容哲倒是打的好算盤,一邊對自己施壓,一邊送美姬給皇帝,這樣一來戰北烈和戰北衍身邊都有他的人,到時不管是西衛那邊的奪儲之爭,還是整個西衛在五國中的地位,都能得到大秦的支持。

    只是他這算盤打不打的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了晚上。

    和風朗星,皓月當空。

    戰北烈和冷夏從馬車中走出來,不約而同的挑了挑眉。

    只見遠處一個浩浩蕩蕩的馬車長隊緩緩的駛來,只遠遠的一打量,少說也有二十輛馬車。

    最前方領頭的馬車極為華麗惹眼,翠綠的帷幔鋪頂,艷紅的輕紗罩簾,巨大的車廂上掛著滿滿的各色鮮花和鈴鐺,跑動間濃郁的花香瀰漫四溢,刺耳的聲響驚天動地。

    不用看裡面,只瞧著這馬車的裝潢,也知道絕對是花姑娘無疑了。

    馬車在戰北烈和冷夏的身前緩緩停下,一隻翹著蘭花指的玉手緩緩伸出,將車簾輕輕掀開,花千妖嬈的腦袋頓時探了出來。

    他衝著戰北烈嬌媚一笑,然後沖冷夏噴出個冷哼,甩著帕子跳下馬車。

    隨著他下了車,後面緊跟著走下來四個衣襟大敞的小廝,妖媚的,魁梧的,陽光機靈的,溫爾的,四個小廝四個類型,一應俱全。

    戰北烈朝著後面的一隊馬車望了望,還未說話,那個陽光機靈的小廝已經會了意,一邊點著後面的馬車,一邊解釋道:「這些都是咱們姑娘的日常用物,十車衣裳冠帶,五車珠寶首飾,五車古玩玉器,五車日常器皿,一車琴笛樂器,一車胭脂水粉……」

    戰北烈和冷夏瞭然的點點頭,鎮定非常:「花姑娘,請。」

    花千掩著帕子笑的花枝亂顫,一邊扭著腰肢朝裡面走著,一邊輕笑道:「奴家就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打交道,不像那些個少見多怪的,最是無趣。」

    說著朝戰北烈靠了靠,再靠了靠,一點一點靠的近了一些,花千心尖直跳,暗暗激動,眼看著就要貼上……

    一側的大秦戰神悠哉的吐出兩個字。

    「水仙。」

    花千頓時一個趔趄,一頭栽向前面,幸好被健壯的小廝扶著,穩了穩身子,翹著蘭花指拍拍胸口。

    他驚魂未定的瞥著前方兩個已經走遠的身影,恨聲嘟囔著:「這戰神,也不是什麼厚道人。」

    甫一邁入皇宮御花園,便感覺到一道熱切的目光向著自己投來,不用想也知道是慕容哲,冷夏心下冷笑,目不斜視一路走到自己的席位。

    「二嫂……」一道恍恍惚惚的聲音自一側響起。

    冷夏轉頭看去,只過了一日,戰北越已經瞧不出那機靈可愛的模樣了,臉色灰白,大眼睛裡也失了神采,一反平日的飛揚跋扈,蔫了吧唧的耷拉著腦袋。

    他朝冷夏這邊挪了挪,歎了口氣,沮喪的說著:「小菜板失蹤了。」

    冷夏挑了挑眉,情理之中,那姑娘看上去沒心沒肺吊兒郎當,其實女兒家的心思是極重的,自然容不下戰北越用這樣的法子。

    不過……

    想起兩人平日的相處方式,再將目光落到遠處的慕容哲身上,冷夏嘴角一勾,篤定道:「跑不了,三日之內,必定回來!」

    戰北越一雙大眼睛瞬時有了神采,急忙問道:「二嫂,你怎麼知道?」

    冷夏神秘一笑,不語。

    隨著大秦皇帝戰北衍的姍姍來遲,一杯酒敬下,這宮宴總算是開始了。

    酒過三巡,御花園中的氣氛還算和諧。

    突然,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樂聲婉轉猶如天籟,絲絲縷縷的蕩漾在御花園的上空。

    緊接著琵琶相和,輕吟淺撥,曲調纏綿,似湖畔水面蕩漾著的魚鱗波紋,綿綿不絕,又似情人間的含蓄低語,如泣如訴。

    這樂聲好似撩撥在眾人的心尖兒,一時都聽的癡了。

    冷夏循著聲音望去,遠遠的可以看見御花園最外一座涼亭內,兩個妖嬈的身姿若隱若現,曼妙輕撫。

    再看了眼慕容哲那隱含得意志在必得的神情,心下瞭然。

    待樂聲落下,慕容哲拍了拍手,兩個輕紗遮面的女子從涼亭內緩緩走出,如水的眸子似含了千言萬語,含羞帶怯的望著首席上的戰北衍,一步一步輕扭著走來。

    兩人停在御花園中央,齊齊跪拜,音似黃鸝:「奴婢雲霓、月舞,參見皇上。」

    冷夏朝戰北衍瞥去一眼,只見他瞇著狐狸眼笑的高深莫測。

    她搖搖頭,唇角一勾,若是看不出慕容哲那點小心思,戰北衍也就算不上是千年笑面老狐狸了。

    「皇上!」慕容哲志得意滿的站起身,拱了拱手道:「此二女是哲精心培養的兩個美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無所不能。」

    「還有這樣貌……」他說到這停了下來,得意洋洋的看著眾人的神色。

    二女會意,將面上的輕紗緩緩取下。

    「嘶……」

    隨著兩塊面紗的掉落,御花園中頓時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響,真正是兩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不少人抻著脖子想看的清楚些,眼睛裡滿是癡迷。

    倒是有四個人,完完全全的將兩女視為空氣。

    花千兩只玉手狠狠的絞著帕子,羨慕嫉妒恨的跺了跺腳,冷哼一聲:「呸,什麼東西。」

    戰北越依然沉浸在小菜板失蹤的沮喪中,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目光渙散沒有一分心思去注意美女。

    戰北烈專心致志的幫冷夏夾菜,自始自終沒有抬眸看過一眼,甘之如飴的將家規之五貫徹的淋漓盡致,守身如玉,不得有偷雞摸狗之行為。

    戰北衍狐狸眼一閃,摩挲著下巴微笑不語,眼睛裡閃爍著促狹莫測的光芒,這戲你要唱,那就唱個夠吧。

    慕容哲眼睛掃了一圈眾人的反應,見幾個主要人物眼皮抬都沒抬,不由的暗恨的皺了皺眉,硬著頭皮接著說道:「哲特將這兩個美姬,覲獻皇上!」

    戰北衍微微一笑,猶如春風和煦,溫聲細語的問道:「獻給朕,那就是朕的人了?」

    有門!沒想到這麼容易,慕容哲急忙回道:「自然自然!」

    他心下歡喜,然而這喜還沒表現到臉上,戰北衍的下一句話直接一盆冷水澆到了頭頂。

    「那就由朕賜給烈王吧!」

    慕容哲嘴角一陣抽搐,但隨即想到了戰北烈的身份,也暗自安慰著,烈王就烈王,反正原本的意思也是要送給烈王的。

    戰北烈頭不抬眼不睜,誰的面子也不給,丟垃圾一樣揮了揮手,嫌棄道:「不要!」

    慕容哲發現戲碼完全偏離了軌道,攥了攥拳頭,在所以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朝冷夏打了個眼色,那意思,上!

    冷夏冷笑一聲,無視他那直恨不得甩出來的眼珠子,看也不看他,悠然享用著戰北烈夾過來的菜,那副事不關己的悠然神情,讓慕容哲一頓血氣上湧!

    戰北衍在戰北烈那裡吃了個癟,也不氣惱,摸著下巴在眾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提議道:「花姑娘?」

    花千一個高蹦起來,翹著蘭花指退了兩步,踩了大便一樣,拍著胸口連聲叫道:「你們不要的垃圾都塞給奴家,奴家可不依!」

    慕容哲的臉徹底的黑了,繼續使著勁的給冷夏打眼色,可對方紋絲不動,完全當他不存在。

    戰北衍仿似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面色為難又極其善解人意的看著慕容哲,輕聲安慰道:「三皇子莫急,朕一定幫你把她們送出去。」

    這話落下,慕容哲的臉頓時鐵青一片,氣的腸子都在疼,什麼叫幫我送出去?好像真是兩個沒人要的垃圾一般。

    那兩個美姬更是羞憤的眼淚都掉下來了,臉色漲的通紅。

    戰北衍將目光落在低垂著腦袋悶悶不樂的戰北越身上,問道:「越王?」

    戰北越正要回絕,旁邊冷夏的一句小聲吩咐傳了過來:「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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