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二十四章 喪盡天良 文 / 貪睡的龍
強橫聖威一波一波的席捲四野，如同是海潮爆發了一般，其威勢駭人聽聞，如同有一尊絕世妖魔從沉睡中甦醒了一般。
「神性回歸。」
姜小凡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精芒。
他睜開了道眸，此時此刻分明發現了前方那道神魂的眸子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其中已經有了屬於人類的情感，滄桑深邃。
「嗡！」
虛空中，道則一波一波的湧動，不斷歸於月瞳始祖體內。
這一刻，整片空間都被一股浩瀚無匹的聖級威壓覆蓋了，這個地方除卻老騙子還能夠保持從容外，其它人皆露出驚色，包括姜小凡在內。
「想不到，還能回來……」
突然，一道歎息聲傳出，響徹這方天地。
一瞬間而已，天穹出現了一朵巨大的祥雲，點點神光從蒼穹上落下，將月瞳始祖的神魂覆蓋在其中，似在為他的甦醒而慶賀。
如此一幕，令的眾人皆心悸。
「擦啊，那老頭將月瞳族遠祖的真靈給喚回來了。」
秦羅嚥了一口唾液。
到了這個時候，月瞳始祖算是真正踏上了回歸的道路，神魂聚攏了少半，靈魂被喚醒，只要假以時日，他會重新回到當初的巔峰狀態。
一尊無敵的聖天級存在。
「嘁，回來就回來，感歎什麼。」
老騙子撇嘴。
他立身蒼穹上，與月瞳始祖的神魂相隔不到三丈遠。
「種草的？」
月瞳始祖眼中劃過一抹幽光，盯住了對面的老騙子。
他微微有些詫異。
老騙子彷彿被踩到了尾巴了一樣，頓時黑起了臉：「媽的，誰是種草的？本皇那些東西都是寶貝！種草的？你才種草的，你全家都種草的！」
眾人：「……」
除卻姜小凡外，這個地方，所有人望向老騙子的神色都是頓變，皆變得怪異無比。這一刻，所有人心中同時出現了一句話……這真的是一尊上古帝皇？
這……這簡直就像是個老流氓啊。
「本性如同當年。」
月瞳老祖道。
遠處，姜小凡有些詫異，老騙子似乎和月瞳老祖是舊識啊。
前方，月瞳始祖雖然僅僅只是一抹神魂，但是眸子卻是無比深邃。他盯著老騙子，深邃的眸子中劃過一抹疑色：「你……」
他尚未完全恢復，但是卻發現了老騙子的異常。
「你個屁，你翹了一次辮子，本皇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安家的東西都被人給借走了，好不容易才重回聖天領域，沒少吃苦頭啊。」
老騙子感慨。
他這話一出，月瞳始祖當即露出驚訝之色：「我當初向你討要一截那東西的枝幹你都不願意，到最後，你竟然將它借出去了？這可不像你啊。」
月瞳老祖似乎對老騙子極為瞭解。
「……」
老騙子就不說話了，臉色黑黑的。
後方，姜小凡想大笑，但是卻生生憋住了。他當然知道月瞳始祖口中的那東西是什麼，正是老騙子藥院中的聖藥，當初這株聖藥被妖皇等幾位帝皇借走，這一直都是這老頭子心中的痛。
「有難言之隱？」
月瞳始祖問道。
這讓老騙子的臉色更黑了，惡狠狠的道：「別提這四個字！」
不遠處，姜小凡強忍笑意，臉頰都有些抽了。
難言之隱？當然有難言之隱。當初道尊和妖皇等幾位上古帝皇親自登臨老騙子的閉關之所，曉之以理，大之以情，將億萬生靈的生死和星空萬界的安危都搬了出來，想要借老騙子的聖藥，而最後……還真就借走了。
老騙子想借嗎？
不想！
可是他能不借嗎？
不能！
用老騙子自己的話說：「那幾個王八蛋滿口仁義道德，搞的我老人家像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似地，我能不借嗎？」
虛空上，月瞳老祖沉默，半響後吐出兩個字：「節哀。」
老騙子：「我#¥……」
姜小凡：「……」
「老祖！」
突然，一道顫音響起。
不遠處，燕無為神軀顫抖，臉上滿是激動，在極遠的地方望著月瞳始祖。
月瞳始祖聞聲偏頭……
「無為。」
他眼中劃過一抹滄桑，也有一抹感懷。
「是我！是我！」被月瞳始祖叫出自己的名字，燕無為顯得很激動，直接在虛空上行大禮參拜，無比的恭敬：「無為拜見始祖！拜見始祖！」
他也活過了百萬載的歲月，曾經有幸見證過月瞳始祖的神威。而且，月瞳老祖本就是他的先祖，對於月瞳始祖，他當然是無比的崇敬。
「起來。」
月瞳始祖道。
他輕輕揮手，一股柔和的力道包裹著燕無為，親自將其扶了起來。
燕無為起身，臉色依舊激動。
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當即偏頭，望向另一邊的燕無月兄妹，道：「無月，無馨，還不過來見禮！」
燕無月略微沉吟，終究還是拉著妹妹走了出去。
「始祖。」
兄妹兩人一起開口，認真行禮。
燕無馨有些拘謹，有些小興奮，帶著敬畏。而燕無月則是很沉默，雖然神色尊敬，但是卻並沒有敬畏之色。
虛空上，月瞳始祖點頭。
他的目光掃過燕無馨，而後落在了燕無月身上。直到這個時候，他的眸子中第一次閃過了驚人的神光，連連點頭，道：「好好好，能有如此後代，值了。」
他是何等級數的人物？一眼就能看出燕無月的資質。
「嗡！」
他抬起右手，一抹淡淡流光閃爍，逕直沒入了燕無月眉心。
做完這個動作後，他的魂影微微顯得虛淡了不少。
「始祖！」
這讓燕無為一陣大驚，當場露出焦急之色。
自己一族的始祖好不容易才回歸，覺醒了靈魂，要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麼意外，那可真不是他能夠承受的了的事。
「反正都回來了，以後慢慢教就是了，急什麼。」
老騙子撇嘴。
就在剛才，月瞳始祖以自己的神魂之力，將只有開啟月瞳神眼者才能修行的終極奧義傳入了燕無月神識海內，這讓他的神魂虛淡了不少。
「無妨。」
月瞳始祖搖頭。
也不等燕無月拜謝行禮，這一刻，他的眸子變得冷冽起來，直接偏頭望向了身後，盯住了那個方向被禁錮著的一道人影。
這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燕幽。
「老祖！老祖！」被月瞳始祖掃來，燕幽頓時嚇的慘無人色，神色無比的恐懼：「老祖，當年，當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害您的。那之後我很後悔，真的，所以之後才不餘遺力的想要復活您老人家……」
說到這裡，他臉上扯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道：「老祖您看，現在……現在您不是重新復活了嗎？看在百萬年來我很努力的份上，您原諒我好好不好？」
他儘管在笑，但是那雙眼睛中卻覆蓋上了無窮無盡的恐懼。
「嗯？」
大後方，姜小凡敏銳的察覺到了異常。
不是故意害您？
燕幽竟然說出了這等話，這讓他非常驚訝。他心中在第一時間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難道月瞳始祖當年的隕落與這燕幽有關？
不僅是他，其它人也都察覺到了異常。
「始祖？他……」
燕無為最是詫異。
他望著月瞳始祖，而後又望向燕幽，又驚又怒。
月瞳始祖立身蒼穹上，眸光從燕幽身上移開，掃向這片被血水染紅的土地。漸漸的，他那滄桑的眸子中浮現出了無盡的傷感，聖天級神魂忍不住微微顫抖。
「可悲，可歎，可惜……」
他傷感的搖頭。
最後，他將目光重新落在了燕幽身上：「可憎！」
如此兩字，頓時令燕幽惶恐不已。
「老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真的錯了！」燕幽恐懼，被老騙子禁錮的軀體止不住的顫抖：「我做了補救啊老祖，百萬年來，我很努力在復活您！老祖求求您，功過相補，求您原諒我吧！」
「原諒你……」
月瞳始祖的神魂在顫抖。
「你與九重天的那些人勾結，對我下天毒，誘我入絕陣，這沒什麼大不了……」月瞳始祖開口，眸子變得無比冷冽，滿是傷感：「你想聚合我的神魂加以吞噬，我也不與你計較……」
他的眸子越來越傷感，也越來越冰冷：「但是，你竟然打著復活我的名義，讓無數子孫後代走向死亡，白白犧牲！你……你該死啊！」
如此話語，姜小凡等人個個大驚失色。
「這……」
姜小凡震撼。
月瞳始祖的死竟然真的是燕幽導致，與九重天勾結，下天毒，誘使月瞳始祖進入絕世殺陣中，遭遇了天族數尊天主的圍殺，最後致死。
而更讓他駭然的是，月瞳始祖死後，燕幽竟然從九重天那裡得來了聚魂之術，以族人之血中所具有的始祖碎片來凝聚地間的遠祖神魂，他想吞噬月瞳始祖的神魂之力，想要一舉破入聖天領域，同時開啟月瞳神眼。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喪盡天良的人。」
他心中震動。
不僅是他，這個地方，秦羅，辰逸風，蒼木恆，他們所有人都被驚住了，想不到月瞳族始祖的隕落竟然是這麼一回事，而燕幽所謂的復活遠祖居然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同時，他們也終於明白了月瞳大世界為何沒有九重天的人來襲，原來這片世界的最強月瞳族，其現在的主人竟然是九重天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