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三十一章 禽獸不如 文 / 貪睡的龍
劇烈的疼痛感傳來，頓時令姜小凡臉色大變。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雙冰冷的大手捏住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傳來，彷彿有億萬根銀針在體內扎動。
「滾出來！」
他怒聲喝道。
不滅戰體震動，他想要掙脫被禁錮著的軀體。但是這個動作的效用並不大，這個女子為一尊羅天六重天的陰聖，開啟了靈智，和正常的修士幾乎沒有區別。
現在，他在和一尊羅天六重天的女鬼戰鬥。
「好強的體魄！」
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從姜小凡體內傳出，無比的詭異。
這讓姜小凡惱怒不已。
「該死！」
他狠狠的咬牙。
他有准聖弓箭，但是現在，神力被禁錮，他無法喚出。
這讓他暗自惱怒，自己太大意了。
「噗！」
突然，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再次襲來，讓他直接咳出一口心血。
女子躥入姜小凡體內，化作一道道血芒，流過他的五臟六腑，彷彿是一柄柄利刃在切割著他的每一寸血肉，讓他疼痛無比。不過縱然如此，他的眸子卻是一片冷冽，在以意念勾動體內的銀銅。
「咦？」
其體內，女子傳出詫異之聲。
這樣的疼痛，縱然是羅天強者也很難忍受的了，畢竟她現在是在姜小凡的體內破壞著。但是讓她疑惑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生生承受了下來，沒有發出一絲悶哼，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夠堅韌！」
她陰笑著道。
她又哪裡知道，姜小凡曾經以無盡道則錘煉體魄，以大道天劫重塑肉身，更是在羅天境之下就以星空本源力煉體。這些磨礪，哪一個不比她此刻的動作痛苦千百倍？對於姜小凡而言，這樣的疼痛雖然劇烈，但是卻算不了什麼。
他的眸子一片冷淡，元神道體發出道喝：「滾出去！」
「轟！」
一股浩然大浪從他體內傳出，要將女鬼陰聖震出體外。
「好強！」
女子傳出驚疑。
不過很快，她再次陰笑了起來，怨毒的道：「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都是卑劣之徒。讓我來看看，強大如你，一生都經歷了什麼，哈哈……」
她如一縷水汽在姜小凡體內遊走，很快躥到了姜小凡的神識海。
這讓姜小凡臉色大變。
而同一時間，跨入這個地方的陰聖女鬼同樣驚訝。在她眼前是一片黑色和金色的蓮海，無匹的生命氣機瀰漫，讓她感覺來到了開天闢地的時候。
「好浩瀚的神海！」
她忍不住驚道。
不過很快，她的臉色變得陰冷起來，大手探出，生生牽扯出了姜小凡的所有記憶。一幅幅圖畫在女鬼陰聖的腦海中閃爍，如同在翻書一般。
「該死！」
姜小凡怒喝。
他的軀體被禁錮，神力被封禁，連同體內的元神道體也失去了自由。
此時此刻，他的元神體立身神識海洋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鬼陰聖的所有動作，根本無力阻攔。這讓他無比的著急，全力勾動銀色神銅，希望它能甦醒。
「皇天門，冰宮，紫陽宗，紫微教……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前方，女鬼陰聖臉色微變：「紫微教，紫微教……你……你竟然出自帝皇星！」
「滾出去！」
姜小凡變色，眸子中殺意驚人。
女子震撼，但是很快，她的瞳孔再次變得森然起來，怨毒的道：「出自帝皇星又如何，只要是男人，那就該死，全部該死！」
她再次翻看姜小凡的神識海。
攪鬧四大仙派，神鬼葬地，所有的一切一一劃過。
這讓這個女子驚異不已，詫異的道：「看不出來，你的經歷如此非凡。」
她繼續看下去，直到一個白衣女子出現，於數十人皇手中救下姜小凡，她終於再次變色。畫面中的女子是冰心，一襲白衣勝雪，風姿絕美，傲視天下。
「好傻！為什麼要救他！男人就該死！為什麼要救他！」
她恨恨的咬牙。
在她看來，冰心當初救下姜小凡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你找死！」
姜小凡怒喝，元神道波擴散，席捲整片識海。
被它人翻看自己的記憶，涉及到自己最重要的人，這讓他無比憤怒。
他一聲大喝，道波滾滾而來，讓女鬼陰聖詫異。不過她畢竟高出姜小凡一個大境界，迄立在羅天六重天，一揮手就將所有的元神道波震的粉碎。
「我要看！」
她狠狠的道。
畫面一一劃過，她的臉色終於是一變再變。
七尊玄仙殺來，姜小凡為救冰心不惜生命精血，這之後，葉家，為了葉緣雪，他自毀修為，甘願身死。為了仙月舞，他一怒拔掉兩個不朽傳承，為了藍衣小公主，他不惜與整個神族為敵，怒斬神族年輕至尊。
「不……不……不會的！不可能！」
望著這一幕幕，女鬼陰聖臉色大變，無比的瘋狂。
「不可能！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不可能的，這是假的，不可能！」她似乎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瞬間變得有些瘋瘋癲癲：「我要重新看，我要重新看！」
她再次重覽姜小凡的神識記憶，那一幕幕重新迴盪眼前。
畫面流轉，一切依舊。
「不！不可能！」
她渾身流轉血芒，無比的渙散，被姜小凡的記憶刺激到了。
「不會的！天下間哪裡會有這樣的男人！」她整個人都瘋狂了，面目惶恐而不甘，憤怒的嘶吼：「不可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嗡！」
此時此刻，她體外的血芒飄動，氣息無比的散亂。
也就是這個時候，姜小凡雙眼中浮現出了兩輪刺目的神陽，道眸神眼大開，望穿天地。趁著女鬼陰聖意念瘋狂的這一剎那，他通體爆發出了浩瀚的神威，元神道體猛的一震，於其體內刮起了一道劇烈的神風。
「給我滾出來！」
他一聲怒喝，通體金銀紫黑白，五色奇光照亮了四方。
「砰！」
在其神識海洋中，女鬼陰聖如遭雷擊，生生被姜小凡震出了體外。
「噗！」
「噗！」
「噗！」
同一時間，外面世界禁錮著姜小凡的三個女子震顫，被姜小凡生生震碎在了河面之上，化作三灘黑色的血跡。
他眸子冷淡，左手前伸，震天弓出，筆直對準了被震出體外的女鬼陰聖。
「轟！」
十寸長的震天箭自主飛出，搭在了震天弓弦之上，道道幽光頓時流轉開來。一瞬間而已，准聖威壓鋪天蓋地而下，震的這汪大湖翻騰，水浪沖起數千丈高。
准聖弓箭出，筆直對準了女鬼陰聖。
懾人的殺意在湧動，幾乎將四方空間完全凝固了。
這就是准聖兵的威勢。
「不會的！不可能！不可能！」
對此，女鬼陰聖似乎什麼也沒有察覺到。她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整個人近乎麻木了，不斷的嘶吼，而後，她的聲音漸漸變得虛淡，化成了喃喃自語。
「不會的，不會的……」
剛才的凶狂女陰聖消失了，這一刻，她體外的氣息儘管依舊恐怖，但是看上去卻是無比的可憐，彷彿是被人丟棄了的失足女子。
這讓姜小凡皺了皺眉頭。
他手中的震天箭筆直的對準了女鬼陰聖，但是終究沒有鬆開弓弦。
「為什麼如此恨男人？」
他再次皺眉。
在問這些話的時候，他手中的震天箭並沒有移開，依舊是直直的對準了前方。畢竟眼前這是一尊羅天六重天的強大陰聖，而且還是開啟了靈智的陰聖，和真正的羅天六重天強者並沒有什麼區別，他需要提防。
「為什麼……為什麼……」
女鬼陰聖喃喃自語。
這一刻，她的模樣無比的可憐，本為陰聖之軀，但是卻有晶瑩在滑落。
她望著姜小凡，身上的凶戾之氣消散的一乾二淨：「為什麼……為什麼你對她們那麼好……為什麼他要那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
「他？」
姜小凡望著前方的女鬼陰聖，微有疑惑。
「那一年我剛剛十八，父親是仙雲門的門主。也是那一年，他進入了門派之中，當時的他很年輕，資質一般，在門派同代內勉強算是中等……」
女子喃喃道來，似乎在向姜小凡傾訴。
「以前，門派中好多好多的優秀師兄弟愛慕我，但是後來，我卻和他走到了一起。他雖然實力一般，但是人卻很老實，他說他會守護我一生一世。我相信他的話，儘管父親反對，但是我還是選擇和他在一起……」
姜小凡沒有打斷他，安安靜靜的聽著。
「後來，不知道他招惹了誰，仇家殺上了門來。父親雖然不喜歡我和他在一起，但是對我卻是很寵愛，所以傾盡門派之力幫助他，最後弄的門派被毀，自己更是身死，拼盡全力為我和他爭取了一條出路……」
說到這裡，女子的臉色再次變了，充滿了怨毒，仇恨，殺意。
淚水止不住的留下，她死死握著慘白的雙手：「不久後，他的敵人再次追殺而來，為了抵擋對方的一道秘術，他，他，他……將我當作了盾牌……」
「什麼？！」
聞言，姜小凡頓時立起了雙眼。
為了逃命，將自己的髮妻當作盾牌？！
「想不到吧？他竟然會這麼對自己的妻子……」女鬼陰聖落淚，再次嘶吼了起來，狀若瘋狂，怨念滔天：「所以我恨男人，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都是薄情寡義之徒，禽獸不如！男人全都該死！都該死！」
姜小凡皺了皺眉，但卻並沒有去糾正眼前女子那過於片面的想法。他略微頓了頓，而後道：「以你如今的實力，羅天六重天的修為，天下幾乎可以馳騁了，為什麼不出去報仇？難道那個人已經死了？」
「報仇？哈哈……我也想，我想出去報仇，但是……我要如何去報仇？我無法離開這裡，無法跨出這片大湖……裡面的東西成全了我，也禁錮了我，我永遠也無法離開這裡……」
女子神色悲哀，淒苦的落淚，眼中滿是怨恨：「我更希望他已經死了，可是那又如何？老天永遠是不開眼的，好人命短，惡人命長，他非但沒有死，反而活的很好，創立了天狼星第一宗門昊天宗，如今已經是一方始祖。」
她的模樣無比的淒厲，怨念無盡，恨意滔天。雖然無法離開這裡，但是以她羅天境的修為，自然能從附近的生靈身上得到很多有關天狼星的信息。
同一時間，姜小凡臉色微變。望著眼前這尊羅天六重天的女鬼陰聖，他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昊天宗？當年背棄你的男人是昊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