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朋友，好人 文 / 貪睡的龍
紫微星徹底沸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堂堂紫微教，傳承數萬載的龐然大物，如今竟然被一個人皇境界的修士給毀掉了，這個衝擊實在太過強烈了。
「這個後起的天才實在太可怕了！」
「縱然是在上古時代也難得一見的妖孽啊，這個世道真的如預言那般？」
「亂世，亂世啊，亂世出妖孽。」
諸多老輩強者歎息。
姜小凡出道的世界並不長，可是卻如同一匹黑馬，在極短的時間內壓蓋了曾經的所有天才人物。短短的幾年時間裡，他以自己的力量一路衝上巔峰，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驚天動地，想不引入注目都不行。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都老了……」
目睹著姜小凡的一次次戰績，老輩修士們在驚艷的同時，也不免有些慚愧。
曾幾何時，他們也風光過，也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吸引了無數道目光的注意。可是現在，曾經的輝煌和姜小凡相比，他們突然覺得那就如同螢火在和皓月爭輝。
什麼是天才？什麼是妖孽？
他們在姜小凡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
老輩強者們心驚歎息，而年輕一代的諸多修士則是崇拜和敬畏。很快，一句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話語開始在修道界中流傳，瞬間風靡修道界每一個角落……
男兒當如姜小凡！
一片險惡的陡峭石壁上，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滿頭汗水，在灼灼的烈日下徒手攀爬。他的修為完全被封住了，甚至連體魄之力也被壓制到了和普通人一個水準。
「我要努力，努力，未來，我絕對不會給師傅丟臉！」
少年臉上滿是堅毅之色，儘管滿頭汗水，儘管手臂浮腫，可還是艱難的朝著陡峭的懸崖之上攀爬而去。那雙手掌所過之處，依稀間可以看到淡淡的血痕。
懸崖最上方，一個中年男子靜立其上，臉上滿是嚴峻。這一刻，望著下方努力攀登的少年，男子臉上滿是鄭重：「少主你放心，龍窮會盡一切所能幫助小少主，日後的他必會成為少主第二，成為一個名動星空的男人！」
紫微修道界算是沸騰了，而此時此刻，姜小凡依然處在修煉之中。
內妖皇界中，他盤膝在地，通體流轉著金，銀，紫，黑，白等五種神秘的色彩。他已經在這內妖皇界中呆了足足數日，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凝練，道基越來越穩固，如同磐石般牢不可撼。
「裂天劍！」
姜小凡低語。
「唰！」
他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整個人剎那間消失在內妖皇界中央的殿宇內。
「哧！」
「哧！」
「哧！」
這片空間內，一道道黑白相間的劍氣縱橫四方，充斥著強烈的殺伐意志，震的空間吱吱作響。這是純粹的劍氣，姜小凡手中無劍，但是卻比有劍更加可怕。
他在這方空間內肆意的揮灑著裂天劍意，黑白色的劍氣捲動起一道道微小的黑色漩渦，有兩種神秘的力量在湧動，配合著劍氣，讓那殺伐意志變得更加可怕。
「毀神！」
突然，姜小凡低沉開口，吐出這樣兩個字。
「嗡！」
他右手中沒有劍，但是這一刻，整條手臂都為之顫抖起來，有一股刺耳的顫音傳出，像是有無數柄神劍在碰撞，音波懾人，震動元神。
漸漸的，虛空中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黑白劍光，每一道都只有不足一寸長，但是每一道都透發著極為可怕的威勢。同一時間，姜小凡雙眼中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劍氣，這些劍氣在不斷的變換著方位，不斷的顫抖。
「喀！」
終於，虛空承受不了如此可怕的殺伐氣機，一道微小的裂痕出現。
「好！」
姜小凡眼中閃過一抹神光。
四周的劍氣被他收了起來，他臉上浮現出了一縷笑意。
數日前邁入人皇九重天，在這幾天的時間裡，他不僅鞏固了己身的修為，同時也修出了裂天第四劍，其名曰：「毀神！」
一招足以隔著肉身毀滅元神的駭人神技！
妖皇界內的空間非常牢固，比外界強了數倍。可是在展出裂天第四劍後，這片空間竟然浮現出了一絲裂痕，這足以說明此劍技的可怕，讓姜小凡都為之心驚。
「再來！」
他沒有急著出去，而是在這片空間肆意的揮灑戰意。
佛經六字天音，道經不動明王印，降世明王拳，三種驚世大神通一遍又一遍的演化出來。天音震動本源，明王虛影抵禦一切，明王拳則是剛猛霸道，每一拳揮動都會引動四方法則，充斥著睥睨天下的無上拳意。
「咚！」
「咚！」
「咚！」
這片空間像是有一方天鼓被敲響了，神音震動十方。
迄今為止，所修行的一切神通秘術一一演化開來，無盡神光在這片空間繚繞。到最後，他甚至將那六團神秘的光華都召喚了出來，隨著自己的動作一起飛舞，在虛空中留下一道道朦朧的光痕。
「道！」
姜小凡輕喝，一拳打出，虛空震動。
「天！」
又一個字眼吐出，他的雙眼中閃爍著最為璀璨的神芒，連帶著他體外的六團拳頭大小的光華都跟著顫抖起來，如同六個激動的孩童，圍繞著姜小凡不斷盤旋。
「轟！」
金銀之光沖天而起，強盛的威壓一波一波的擴散開去。
最後，他週身浮現出了一道道紫色的閃電，整個人看上去威嚴霸氣，宛如是主掌天地雷罰的萬古至尊，又像是那濛濛中的天道在巡遊諸天萬界，神威盡顯。
很快，三天時間過去了……
「咚！」
伴隨著最後一拳轟出，姜小凡終於停了下來。
數天的靜坐，數天的揮灑，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已然攀升到了絕巔，體內的血氣如同是一頭上古的蠻龍在咆哮，隔著很遠也足以讓許多人心悸。
「呼……」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瞬間消失在原地。
外妖皇界中，妖衣和渾天老祖等人正在閒聊，突然感覺一股強大而內攝的氣息出現，幾十人都忍不住側目望了過去。看著出現的姜小凡，這些老妖怪們都忍不住有些驚訝，微微有些震動。
「少主您出關了？」
妖衣等妖族古王頓時起身見禮，神色很是恭敬。
相比他們，邪屍等人就顯得隨意多了……
「數日不見而已，你小子怎麼又變了這麼多。」
邪屍詫異。
「人總是會變的嘛。」
姜小凡笑道。
邪屍當即撇嘴，很是無語的道：「你小子就得瑟吧。」
姜小凡也不客氣，緩緩走了過來，在這些老妖怪旁邊坐了下來。
「嘖嘖……」渾天老祖搖頭，上下打量著姜小凡，瞇著眼睛道：「男兒當如姜小凡，這話說的可真是……」
他們三十六個老妖怪就不是安分呆著的主，這些天，一行人經常在紫微修道界行走，「男兒當如姜小凡」這句話簡直聽得耳朵都快生出老繭了。
「咳咳，前輩就不要取笑晚輩了，這話……挺肉麻的……」
姜小凡很有些尷尬。
「喲，你小子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難得，難得啊！」
有老妖怪大笑。
姜小凡和這些老妖怪們年齡上相差很多，但是相處起來卻是非常隨意，沒有半點隔閡。受到影響，最後就連妖衣等古王也不再如曾經那般嚴肅呆板，臉上很快也都有了會心的笑容。
「來來來，第一次滅教成功，這小子也出關了，慶祝一下。」
牛魔老祖道。
渾天老祖也點頭，偏頭望著妖衣：「妖衣兄弟，今天在這裡喝酒沒問題吧？」
他們平日也喝酒，不過卻未曾在妖皇界暢飲。因為他們也知道這個地方是哪位前輩高人所留，心中對於那位還是非常尊敬的，一直沒有在妖皇界中飲過酒。
妖衣笑道：「沒關係，這裡少主最大。」
龍窮帶著張痕離開後，妖皇界由他主管。此刻看著眾人這麼高興，他雖然敬重妖皇，不希望眾人在妖皇界中飲酒，可是此刻也不好駁了一行人的興致。
「好好好，痛快！」
「來，取酒！」
「喝！」
很快，這個地方擺出了一罈罈美酒。
這些老妖怪們個個修為強大，所以酒量也自然非常嚇人。僅僅只是一個夜晚的時間而已，這個地方硬是多出了一千多個空缺的酒罈子，洋洋灑灑的擺了一地。
到後來，連妖衣這個平日裡嚴肅的古王都加入了酒戰之中，和一行人喝的興致大發。這一來，這場酒宴雖然只有酒，但是卻足足持續了兩天兩夜，空缺酒罈子從最初的一千多變到了最後的三千多。
「哈哈，痛快，痛快啊！」
大笑聲在妖皇界中迴盪，妖衣中途有事離開，他牢牢記得自己的職責，儘管高興，但是也收放有度。一行人繼續暢飲，到最後，姜小凡硬是被一群老妖怪給灌暈了過去。
他們都是強大的修士，所喝酒水自然不是一般，不可能是凡俗界那種酒。這樣的酒，修士喝多了一樣是會醉的，如果不醉的話，那喝酒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很快，酒戰終於過去了。
姜小凡遠沒有渾天老祖等人喝的多，所以第二天清晨就醒轉了過來。也就是這一天清晨，他將妖衣叫了過來……
「什麼？少主您要離開了嗎？」
妖衣有些驚訝。
姜小凡點頭，道：「是這樣，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我要去變強，強到可以壓制一切，這是我的道……」
「好吧，少主既已決定，妖衣自不會勉強。」
妖衣道。
作為他這等級數的存在，自然知曉姜小凡有自己的路要走。且，從他內心的角度而言，他也是希望姜小凡去外界闖蕩修煉的。如果一直呆在妖皇界內，雖然安全，可是卻很難變強。
經歷了風雨，才能得見彩虹！
「妖皇界和妖族就拜託給妖衣前輩了……」姜小凡道，他望向妖皇殿中還依然暈醉著的渾天老祖等人，道：「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他們曾經雖然為惡天下，但是以後，我相信他們會是好人，我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相處。」
「這個自然，少主不用擔心。」
妖衣鄭重的道。
姜小凡點頭，道：「那麼，我走了，你們保重。」
他沒有和渾天老祖等人告別，也別有讓妖衣等古王相送，直接遠去，消失在妖皇界內。
就在他剛剛離開後，渾天老祖等人醒了過來，對此，妖衣似乎知道，並沒有什麼驚訝，只是對著他們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好人？想不到有一天，竟然會有人把這兩個字加在我們身上……」
邪屍頗有些自嘲。
「不過，這種被信任的感覺挺好。」
有老妖怪道。
他們曾經犯過太多惡事，稱為罪大惡極絲毫不為過，否則又怎麼會被燃燈古佛封印在清水湖下數千數萬年？如今，姜小凡稱他們是朋友，相信他們以後會成為好人，就算這些老怪物們對所謂的朋友和好人滿是不屑，可是卻也不免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一刻，這些老妖怪的目光都有些恍然，似乎在回想曾經……
「你們說，那小子以後會不會創建自己的仙教？」
「不知道……」
「如果會的話，我這把老骨頭就再多動個數萬年好了，我去給他當元老。」
「這主意不錯……」
「同意，資質再妖孽，那小子也就一個人而已，我們就去幫幫他好了。」
三十六個老妖怪相視大笑，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將姜小凡當成了自己人，而不是因為他們受制於這個年輕人。因為一句「朋友」，因為一句「好人」，他們現在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助姜小凡，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去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