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402 難言之隱 文 / 英山綠茶

    是夜，丐幫大院張燈結綵，到處呈現一派歡樂喜慶的氣氛。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賈君鵬和「史青兒」在紫菱和周嵐的陪伴下，緩步走來。

    眾丐因為事先已被私下告知蒙面女子的情況，所以口中除了祝賀以外，並沒有提出什麼額外的要求。倒是史紅石一個人蒙在鼓裡——她頭腦中真正史青兒的影像雖然已經被段子羽置換成現在蒙面女子的模樣，但還是感覺到女兒蒙著面參加婚禮有些不妥。

    在飲了幾杯水酒之後，史紅石當著眾人的面對蒙面女子道：「青兒，今天是你和鵬兒哥哥大喜的日子，娘心裡高興！可是你卻還蒙著個臉，這不合規矩，快點將黑紗除掉吧，以免大家說我史紅石的女兒沒有教養！」

    「娘……」蒙面女子胡心妍無以應對，只得將眼睛睃向旁邊的司馬康向他求援。

    「咳！這個……」司馬康知道自己非出馬不可，便乾咳了一聲，硬著頭皮站起來道：「史幫主，今天是兩個孩子大喜的日子，我看還是讓青兒和鵬兒進了洞房之後，由鵬兒親自替她解開面紗吧……」

    「嗨，這是什麼道理？」史紅石道：「你說的那是紅蓋頭，俗家男女成親是這樣的，但我們丐幫是江湖幫派，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鵬兒，你但揭無妨，也讓我們大家看一看你的新娘子長得漂不漂亮！」

    「這……」賈君鵬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不然的話，妍兒妹妹的真面目被現場這麼多的人看到，她一個女孩子家，臉上怎麼掛得住？

    「娘，女兒長什麼樣子你又不是沒見過！」胡心妍見史紅石依然不依不饒，只得裝作害羞的樣子道：「今天是女兒的婚禮，哪有為娘的還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哈哈哈！」史紅石笑道：「你這孩子，真的拿你沒有辦法！也罷也罷，鵬兒，你暫且忍一忍，等進了洞房再看青兒吧！」

    「是，娘！」賈君鵬連忙道。

    眾人這才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可史紅石雖然口頭上應允了，心底裡還是覺得怪怪的，至於怪在哪裡，她卻說不出來！

    「來，各位長老，今天是幫主千金青兒小姐同我們丐幫歷史上最年輕有為的傳功長老賈君鵬的大喜日子，我們一起來敬史幫主一杯！」司馬康見史紅石心中好像還有疑惑，便連忙出言遮掩道。

    司馬康的提議，立即引來眾長老的齊聲附和，於是眾人紛紛起身，共同舉杯向史紅石敬酒！

    史紅石畢竟心裡開心，見這陣勢便將那些疑惑拋諸腦後，立馬舉杯同大家相慶！

    一場危機終於被化解掉！

    是夜，眾丐擔心史紅石再想起剛才的話題，便輪番上前敬酒，史紅石本就酒量一般，加上今天高興，便多飲了幾杯，不一會兒便當眾醉去，司馬康等人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徹底落了地！

    緊接著，在眾丐的歡呼聲中，賈君鵬和胡心妍二人被送入了洞房。

    周嵐和紫菱二人笑嘻嘻地將洞房門關好，正準備離開的時侯，司馬康卻來了！

    「青兒姑娘，嵐兒姑娘，你們著，帶頭走進了賈君鵬的新房之內。

    「爹！」胡心妍見房內沒有外人，便喊了一聲司馬康！

    賈君鵬趕忙也喊了一聲：「爹！」

    「嗯！」司馬康答應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卻分外的凝重！

    紫菱和周嵐二人不知司馬康所為何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站在一旁不說話！

    「鵬兒，今天這裡沒有外人！」司馬康道：「今天表面上是你和史青兒的婚禮，實際上是你和妍兒的婚禮！現在除了史幫主以外，大家都明白你和妍兒本就是未婚夫妻，今天你們能夠有幸結合，這也是天意！作為妍兒的乾爹，能夠看到妍兒有今天，老夫心裡也是高興得很！」

    「乾爹，謝謝您老對妍兒妹妹的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情！」賈君鵬連忙躬身道：「您老放心，鵬兒明白肩上的責任！我會永遠對妍兒妹妹好的！」

    「可是，你知道妍兒為什麼一直蒙著面嗎？」司馬康嚴厲地道。

    「我……」賈君鵬揶揄著道：「我不知道！」

    「鵬兒，乾爹之所以讓紫菱姑娘和周嵐姑娘同來，就是想讓她們做個見證！」司馬康道：「妍兒，剛才在外面的那個婚禮是賈君鵬和史青兒之間的婚禮，場上所有的長老以及史幫主都給你們做了見證！接下來，老夫要你們再拜一次堂——以賈君鵬和胡心妍的身份！你們願意嗎？」

    「我願意！」賈君鵬毫不思索地回答道。

    「妍兒，你呢？」司馬康見胡心妍久久不說話，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道。

    「我……」胡心妍久久沒有回答，似乎在反覆權衡，最終揶揄著道：「我……我……我……不願意！」

    胡心妍的話一出口頓時語驚四座，眾人頓時傻了眼：「這……」

    「妍兒妹妹，你怎麼這樣說呢？」賈君鵬怎麼也沒有想到，胡心妍竟然親口說出不想和自己成親的話來，頓時激動地道：「妍兒妹妹，你知道這麼些年來，哥哥有多麼想你嗎？如果知道你還活著，哥哥怎麼可能會……妍兒妹妹，無論如何請你收回你剛才的話，你知道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定過親了，而且我們剛剛也當著眾人的面拜過堂了，你現在怎麼能臨時變卦說不和我成親呢？」

    「鵬兒哥哥，剛才和你拜堂的是史青兒！」胡心妍道：「你心中的那個妍兒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死了！請你不要再惦記她！」

    「不，我知道你說的不是真的！」賈君鵬歇斯底里地道：「不管是史青兒還是胡心妍，既然已經跟我拜過堂，你就是我賈君鵬的妻子！妍兒妹妹，我知道你的心中還有我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不，鵬兒哥哥，我沒有騙你！」胡心妍鎮定地道：「剛剛我以史青兒的身份和你拜堂成親，是為了不讓史幫主傷心，讓她感到了卻了一樁心事！雖然我們已經成為了夫妻，但是我卻沒有和你成就真正的夫妻！這一點本來是要單獨和你說的，但是既然乾爹和兩位姐姐都在場，我也當著他們的面先將話和你說清楚！鵬兒哥哥，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可以同房，但是妍兒絕對不會跟你同床！鵬兒哥哥，出了這間房門，我就是史青兒，是你賈君鵬的妻子，但是只要一進這間房門，我就是胡心妍，我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妍兒，你這又是何必呢？」司馬康知道胡心妍心裡顧忌的是什麼，便在旁邊歎了一口氣道：「你聽爹的話，你心中的痛苦爹清楚……」

    「爹，你不要說了！」胡心妍掩飾不住心中的悲傷和委屈，一頭撲進司馬康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孩子，你要聽爹的話！」司馬康一邊輕輕拍打著胡心妍的後背，一邊安慰她道：「孩子，這麼些年了，你不能讓自己一個人痛苦，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今天應該勇敢地面對這一切，要正視事實才是！孩子，聽爹的話，勇敢地邁出這一步吧，你有今天不容易，不能就這麼錯過了！」

    「爹……」胡心妍聽到司馬康的話，一邊哭一邊搖頭道：「我不要，我不要！」

    「聽話，怪！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司馬康笑看著胡心妍：「今天也是鵬兒哥哥大喜的日子，你自己不在乎，可是怎麼能讓鵬兒哥哥大喜之日竟然這麼地不開心呢？若干年後，當你們回想起今天的時候，會不會感到不愉快？孩子，一個人的一生中，成親是最最重要的一天，你不可以哭鼻子的！孩子，你有今天應該感到幸福才對，可不要像爹一樣，一輩子都不知道成親是什麼滋味！來，聽爹的話，給爹笑一個！」

    司馬康說完，胡心妍竟然真的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但隨即臉色又陰冷起來。

    「賈君鵬！」司馬康面向賈君鵬，嚴肅地道：「你當著在場各位的面說說看，你真的願意娶妍兒為妻嗎？」

    「我願意！」賈君鵬肯定地道。

    「如果站在你面前的妍兒沒有你想像中的好看呢？」司馬康接著道。

    「我依然願意！」賈君鵬嘴上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心裡卻咯登一下，暗道：看來，妍兒妹妹的臉上真的是有難言之隱！

    「那好，在你下決定之前，我讓你看看！」司馬康說著，轉向胡心妍道：「妍兒，勇敢一點，你面前的這個男人說了，不會計較你的長相！你自己摘下面紗讓他看看！如果他看了之後，仍然堅持原先的意見，那麼說明他是真的愛你；如果他看了你的真實面貌之後，收回了先前所說的話，那他也不值得你托付終身，你正好可以據此看透他的內心……」

    「爹，不要……」胡心妍聽司馬康這麼說，恐懼地看著他道。

    「不，今天你必須按照爹說的去做！」司馬康嚴厲地看著胡心妍道：「聽爹的話，自己動手將那塊面紗除掉！」

    「我……」胡心妍恐懼地看了看賈君鵬，又看了看紫菱和周嵐二女，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後，猶豫著艱難地舉起顫抖的右手，五指緩緩伸向那快一直蒙在自己臉上的黑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