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一十五章 最古之人 文 / 辰東
血色戰場中心——禁地，白骨堆積，鮮花盛放，雪衣麗人**，這是一種很妖異的畫面，彼此難交融，又盡顯神秘。
天地劇震，石昊從恍惚中回神，收回目光，看向蒼穹。
一戰落幕，兩大禁忌存在分出勝負了嗎？
究竟誰贏了，誰敗了，短暫的寂靜，讓方圓數十萬里血色平原壓抑到極點，所有的戰鬥都停止了，人們仰望天空。
血月當空懸掛，陰霧迷濛，天地朦朧而殷紅，讓人心緒緊張到了極點。
因為，這一戰關乎甚大，真正可以影響族運，敗了的話，那麼所謂的帝族、皇族，很有可能就要煙消雲散。
曾經的輝煌，不腐的道統，將在這一戰中灰飛煙滅，成為過去。
寂靜！
天地無聲，萬籟俱寂，沒有一絲的響動，陷入了可怕的死寂中。
血色平原，方纔還征伐不斷，天人族、戰族殺伐不停，鐵騎馳騁，血染刀兵，而現在時間彷彿靜止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都想知道最終的結果。
輪迴傭兵團、天神傭兵團等，最為赫赫有名的外部勢力也都止戈，等待結果。
「嗚……」
突然，夔牛號角響起，蒼莽而雄渾，沉悶而恢宏，激盪數十萬里，這是戰族在召喚族人，要求大撤退。
「怎麼是我們，戰帝失敗了嗎！？」
號角響起的剎那，對於戰族來說，如同世界末日來臨，所有人都臉色雪白，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這是在召喚他們，無條件的撤退，而且要在第一時間離開，不得再動武。意味著什麼？
「怎會如此，我們是戰帝族，以戰為生，為戰而狂，縱橫三千州，古祖戰帝怎會敗給他人？」有人大叫，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遠方，夔牛號角沉悶，如同從地底傳來，震的大地都在抖動。要求所有戰族人馬必須立即退走。
這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戰族大軍如潮水般退走，帶著不甘，帶著倉皇，還有一種恐懼，大軍失去了士氣，留下一地的屍體。
一些小傭兵團，眾人發顫，臉色慘白，他們害怕了。擔心遭天人族會對他們清算，這一次是投機，結果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們勝了？」天人族怔住，而後歡呼。血色平原傳出一片嘯音，此起彼伏，慶賀這一結果。
原本他們很擔心，畢竟老天人剛復甦。艱難活過來，怕不是戰帝的對手，不曾想會是如此欣喜的結果。
「殺。我們該反擊了，今日覆滅了戰族，讓他們成為過去，再也不能為患！」有人高喝。
喊殺聲沖天，連成一片，天人族士氣高漲，全都祭出寶具，準備反攻，一舉攻克世敵。
然而，令人驚愕的事發生了。
「嗚嗚……」
犀角號響起，帶著一股蒼涼，彷彿在遠古吹響，破入這個時空，有種滄桑古意。
這是天人族的寶具，並非進攻號角，而是要求撤退，召喚所有族人離開血色平原，就此回歸天州。
怎麼會這樣？很多人都懵了。
天人族也要求撤兵，並不乘勝追擊，老天人與戰帝這一役結果究竟如何？
許多人不解，仰望夜空。
「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輪迴傭兵團之主輕語，而後一揮手，他的強大手下無聲無息向遠方而去。
不遠處，天神傭兵團也於寂靜中離開，所有人都沒有話語。
事實上，戰族、天人族的高層，那些天神一直都沒有開口，因為早已知道結果。
兩大至強者的確交手了，但並未死戰到底，到了他們那一境地，彼此太清楚了，甚至比親人還瞭解對方。
若是征戰到底，也許有一人會被擊殺，但另一人也早已血氣乾枯，會被拖入絕境，要不了多久也終究會離世。
故此，天外一戰雖也激烈，但還不至於有你無我，血拼到最後。
不然的話，只會白白便宜其他族，而兩族將就此元氣大傷，沒有十萬年休想恢復過來，甚至一蹶不振，就此沒落。
而兩族的高層，天神顯然知曉，故此在兩位無上強者對決時，立刻率領大軍彼此猛攻，想爭出個結果。
這是一種默契，是唯一可以放手一搏的機會，也是兩大古祖默許的，在這範圍內拚殺，分個輸贏。
因為這種戰鬥還可控，若是老天人與戰帝血拼，那麼將是災難的，難以預料兩族未來的走向與族運。
他們拼不起，不敢孤注一擲。
「結束了。」雲曦欣喜，逃亡這麼多天，橫穿數十萬里，所有這些終於要落幕了。
她沒有發現禁地中那個雪衣女子，眼望天際，非常激動，這意味著她可以回族中了，結束了這場大逃亡。
「你在看什麼？」她驚訝，發覺石昊有些出神，正在盯著禁地深處，目光閃爍光彩。
「沒什麼，你先離開這裡。」石昊對她低語。
雲曦一怔，很快醒悟，與石昊配合默契，知道情況不對，她沒有矯情，知道留下的話可能會成為累贅，因為她還沒有開始「由人而天」。
石昊凝神注視，虛空中流光溢霞，佈滿斷裂的秩序神鏈，這樣的白骨禁地上有一個女子，怎不讓人戒備？
「不久前的雷霆是你發出的？」雪衣女子饒有趣味的看著他，明眸光彩點點，傳來神音。
石昊心頭一動，他與真神大戰，難道曾被這個女子發現？雷帝寶術聲勢浩大，的確容易引人注意。
流光一轉，一座白玉橋浮現，從禁地深處而來，出現在他的腳下，造就出一條通道，避開了那些混亂的秩序鏈條。
石昊略作遲疑，邁步走了上去，逕直來到禁地中，血色地面，白骨成片，猶若地獄，偏偏還生有花草溢霞，而對面屹立著一位傾世女子。
石昊目光掃及地面，心頭劇震，他看到了一個破碎的繭在發光，周圍有一些遺蛻殘跡，頓時毛骨發寒。
這女子……難道剛從繭中出來？
他心中湧起滔天**，為這種想法嚇了一跳，遠古時曾有一位絕世高手殞落於此，難道是她？
石昊盯著繭，確信才破裂沒有多久，他心中打鼓，這令他心顫，比之戰帝與老天人對決還讓他震驚。
他面色不變，保持鎮定，故作深沉與老成，道：「悠悠十萬載，滄海桑田，恭賀道友涅槃重生。」
「雷帝，你也轉世了？」女子微笑，給人無比驚艷的感覺，地獄、白骨，她白衣傾城。
石昊當即就被震住了，在那裡發呆，他原本還想忽悠呢，結果卻被驚了個裡焦外嫩，她什麼來頭，簡直要嚇死人！
「遙想當年，你拜在我座下時，何等的青春年少，志向遠大，而今怎麼癡癡傻傻，呆呆愣愣，目中無神，可憐。」女子聲音如天籟般，在那裡搖頭歎息。
石昊懵了，這是一頭老怪物？怎麼聽起來像是雷帝的師尊，這得是多麼久遠的人物，比太古還遠。
這……恐怕是當今最古之人了吧！
「仙古一夢，紀元幻滅，還不快過來拜見為師？」女子嚴肅的說道，道：「我幫你開啟宿慧，憶及輪迴。」
石昊發傻，這是怎麼了，自己是雷帝轉世？他有點昏天暗地的感覺。
「你能……認出我？」石昊硬著頭皮問道。
「萬物在說法，看你如何著眼，洞悉根源。」雪衣女子美眸深邃，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俯視石昊。
「你……知過去，能悟前世？」石昊很亂，遇上了一個禁忌存在嗎，懂得往生？
「轉個身就是前世，抬望眼就是來生，存個念就是當世。」女子寶相莊嚴，絕代風華，美麗與聖潔無比，看著石昊，在此教誨。
石昊頭皮發麻，被鎮住了，有點摸不清頭腦，這到底是怎樣一個通天的存在，竟能有如此手段嗎？
「徒兒，還不叩拜為師？」女子說道。
石昊遲疑，拜一個前輩高人，倒也不算是吃虧，不過他心頭很亂，怎麼莫名其妙就遇上了一個無上存在。
忽然，他看到女子潔白牙齒閃動光澤，嘴角微翹，以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腦中頓時劃過一道光，不太對勁！
那種掩去的神情，怎麼可能屬於一個老古董，分明是一個機靈的少女，他很快明白了，自己……被反過來忽悠了！
他頓時斜睨，不滿之情溢於言表，這個女子太不厚道了。
顯然，少女發現他醒悟了，當即淺笑，道：「小屁孩，還想忽悠我，你就是魔血鬼神樹說的那個吃貨吧？」
石昊暈了，這少女轉變的太快了，剛才還深沉呢，現在卻又俏皮了，而且直接道出了元天秘境中的那株老樹。
「魔血鬼神樹去了哪裡？」他問道。
「回老家了。」少女輕飄飄的答道。
「你……來自廣袤的無人區深處？」石昊心頭劇震。
「倒也不算笨，本仙才走出故鄉。看在老樹的份上，我就不揍你了，換作他人，必須吊打！」這個少女很霸氣的說道。
她神態很豐富，靜時絕世而孤立，動時狡黠而靈動，吹牛時又這般的霸氣……
石昊一聽，臉色就跨了，不再相信她來自無人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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