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八十章 條件 文 / 劉天軍
八十章條件
陸青的提前昏到,使他錯過了後面的討價還價。
「……痛快,只不過,要想買到這些東西,恆少爺,你還需要答應老身的兩個條件,否則,就算是有銀子,有長老令,老身也是可以拒絕的。」
陸黃氏的這個說法,到讓陸恆有些意外了。
做生意,現銀過手,自己也不少對方一個大子,那裡來的如此多的條件,而且,陸恆是最不喜歡被別人威脅,當下,他神色仍然保持著無所謂的平靜,臉頰上的那道刀疤,卻不為人知的輕微跳動了一下。
「不知老姑奶奶是什麼樣的條件,只要恆兒能夠做到,定然不會拒絕。」陸恆回話的語氣和神態,都顯得很誠實。
「一個條件,老身有一個遠房外女,出身是歙城的望族寧氏,今年二七,她自幼父母雙亡,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前些日子來投靠老身,但老身年紀已大,雖然如今身子尚好,但人過七十,便有旦夕之禍,又能依靠多長時間呢……」
寧氏?寧馨兒?
陸恆忽然想起,當日在從官亭前往安陸老宅時,半路上所遇到的那輛馬車,從車窗的紗簾裡,投射出來的那種朦朧而美麗的雙眸,接著,陸恆便把那雙眼眸,和當日在清明時節,春郊較技時,所看見的那個躲在繽紛燦爛的盛放桃花之後,美麗無儔的青春容顏,交匯在了一起。
難怪當日,會有似曾相似的感覺。
莫非,莫非這老姑奶奶也想向長老陸賓那樣,來個托孤,這老太太的眼光也著實不錯,看出少爺我的英偉不凡,絕非池中之物,所以……其時,老姑奶奶,你完全不用這樣神神秘秘,對於女子,我恆少爺向來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憐香惜玉、大被同眠……
雖然腦海中,在這一瞬間,轉動著的是萬千齷齪念頭,但陸恆臉上都流露出道貌岸然,一派為難的神情兵法有雲,以能示之為不能,所欲奪之物,先示之以輕否則,豈不是會被這老姑奶奶看輕了自己。
從長老陸賓那裡,敲到了一塊長老令牌,從這老姑奶奶手中,敲取什麼東西呢?自己這可是出賣身子啊,切切不可賤賣了
「這個,老姑奶奶,你的意思是……」陸恆臉上故意露出探究的神情。
陸黃氏微微歎息了一聲道:「也算是前世的緣份吧,幾個月前,我領著我的這個外女,一起去官亭接貸,原本打算是帶她到散散心的,結果在半路上,正好遇上了恆少爺你們這一行人,我的這個外女啊,對其中一個人,卻很是有些好感呢……」
果然,果然,陸恆原本就挺直如槍的身軀,此刻越發吸氣挺胸,顯些將衣衫漲裂,心裡思忖道,老幫子,剛才你要錢要的是那樣狠,現在也求到少爺我的頭上了吧,一會我再跟你談裝備的價錢,你要是不肯大大的讓步,我便……我便,嗯,女子送上門來,豈有外推的道理,我便讓你那外女半夜去倒馬桶……
陸恨在這裡發著恨,卻聽陸黃氏繼道:「……當時,那人便騎馬行走在恆少爺你的身後,身背紅色羽箭,蜂腰猿臂,容貌秀俊,老身也只是從車窗處遠遠的瞄了一眼,看上去賣相著實不錯呢……」
「喔」
陸恆喉中,發出公雞打鳴,剛要鳴叫,卻被人把脖子猛力攥住的那種殘音,他一個趔趄,差一點沒跟身邊的那柄,宣花巨斧的鋒刃來個親切擁抱。
尉遲疾?!
太意外了!太沒眼光了!那小丫頭看中的竟然是尉遲疾?!
陸恆的表情在這瞬間呆滯而茫然。
「但俗話說的好,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老身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可是深知外相的欺騙性,和隱藏在心靈深處的兇惡,所以在這些日子,老身專門讓人到長字門去打聽了一下……」
打聽?打聽什麼?陸恆到是大為奇怪了,難道通過他人口中描述出來的言行舉止,便能推斷出一個人的好壞來不成?
「說實話,恆少爺,你和那尉遲公子所住的宅院,戒備森嚴,僕役和丫環都被告知了禁口令,老身所能打聽到的東西著實不多,不過,從宅院裡傳出來的聲音,還是讓老身知道了許多東西……」
聲音?什麼聲音?
看著陸黃氏那張老臉上露出來的笑容,不知怎麼的,陸恆忽然想起了老狐狸方仲行。
「從那聲音中,老身得知,恆少爺你是無女不歡,幾乎夜夜笙歌,有時,還不止和兩三個女兒家共同侍寢呢,年青人血氣方剛,在床之間撒歡使性到也是正常的,不過,溫柔鄉最是能消磨男兒的雄心壯志,恆少爺,你也要多為自己的身子著想啊……」
在陸黃氏那帶著關愛和責備的眼神注視下,以陸恆的厚臉皮,也不由得微覺慚愧,但口中卻兀自強硬:「少爺我、我天賦異秉。」
「而那尉遲公子,就比恆少爺你自律多了,在他的屋中,卻從來沒有這種烏七八糟的聲音傳出,夜夜聽見的都是,弓弦裂破長空的勁嘯,這年青人,胸懷遠大,著實有志氣啊……」陸黃氏由衷的稱讚道。
聽了這話,陸恆卻想笑。
其實,尉遲疾也不是不想找歌舞姬侍寢,只是那晚在官亭,被自己惡搞以後,尉遲疾便是一朝遭死咬,十年怕井繩,就算是晚上睡覺,無意中想起女人來,睜開眼睛時,都會擔心再次看見,那張讓他驚恐萬分的醜怪容顏來,於是在每晚睡覺前,尉遲疾都會抱著他那張『天王弓』拉弦不止,彈得卻是悲憤莫名的豐收調。
尉遲疾曾經跟陸恆說過,他每一次張弓、放弦,其實在心中,幻想的都是,把那個半夜忽然出現的、可怕的、絕非人類的女人射死的場境。
這樣折騰半晚後,直到尉遲疾覺得,已渾身大汗,身子疲累,並在心靈的自我感覺中,已經完成了那個絕對完成不了的任務後,躺在床榻上,才能夠踏實安眠。
這些日子,尉遲疾箭術增長之快,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想不到,這樣的行為,竟然換得了陸黃氏的滿口稱讚,甚至還有可能抱得女子歸,真是走狗尿運啊!
陸恆在心中,大為感歎造物變化之奇。
但陸恆的表情,卻流露出一幅驚佩不已的神色,似乎在無聲的讚歎陸黃氏識人的手法之高明。
可是要把尉遲疾賣一個好價錢才行!
「那當然了,尉遲兄是什麼人?他可是禁衛軍總統領尉遲大人的公子呢,家教森嚴,品性端良,性情溫柔,閉月羞……嗯,嗯,是我陸恆拍馬騎鶴來追,都追不上的超卓人物啊,你老人家,和你老人家的那個外女,竟然一眼便相中他了,真是神目如電……」
「誰說就相中他了?」陸黃氏冷冷道,差一點沒把陸恆頂一個跟頭,半截話堵在口中,竟是一種要吐血的難受。
只聽陸黃氏一字一句,很認真的對陸恆說道:「老身說的是,有眼緣,有好感,但並沒有說就相中他了,這些日子,向我那馨兒求婚的人著實不少,十大門閥之一,江南吳氏產二公子吳良,淮東辛氏的辛道明,翼州郡守之子趙豈,咱們陸氏之中,也有不少佳弟子,來向老身問聘呢,比如勝字門的陸奉川……」
陸恆毫不在意的聽著,心想,老姑奶奶,你就吹吧,你說這麼多,還就是為了達到奇貸可居的目的,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想要怎樣,任你千言萬語,我自仰然不動。
這時,卻聽陸黃氏道:「那二十把長刀、短刀,老身原本是打算當嫁妝送出的……」
陸恆登時便忘了,剛才制定的以不變應萬變的戰略方針,八萬兩銀子啊,這個價,便是把尉遲疾論斤賣了,也是大有賺頭呢,當下用一種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蔑視神情道:「老姑奶奶,你說的這些人,和尉遲兄相比,就如放屁跟二踢腳比響,瑩蟲與皓月爭輝一般,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總要比過才知道。」
陸黃氏淡淡的道:「在六月十五,月圓之時,老身打算在魁字門的連台上,招集眾位佳子弟,觀月賞器,希望恆少爺能帶尉遲公子也出席,到時候,再看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有緣人,能夠讓馨兒托付終身。」
「至於二個條件麼?關於這筆裝備的銀錢,老身並不要求長字門現在就支付,老身要用這筆銀錢當投資入股。」
陸黃氏笑道:「恆少爺,雖然我不知道你打算用這批裝備做什麼,但你能夠拿到陸賓的長老令,那就說明,陸賓那老傢伙對你所要做的事情很是看好,也就是說,雖然你現在花了巨額錢財來購買這批裝備,但你將會獲得的收益,會是這筆買裝備錢的數倍,所以,老身要求入股,以這批裝備所值的銀錢投資入股。」
「在最後的利益分配上,老身要求和長字門五五分成……」
這時候,陸青正從昏迷中醒來,還沒等他睜開眼睛,便聽到了這句要求和長字門五五分成的話語雖然沒有搞清楚具體在談什麼,但出與商人的本能,陸青還是下意識的疾聲高呼:「不行!最多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