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五六章 祥瑞對祥瑞 文 / 三戒大師

    一。口。口。口袁姊身邊恰巧是高拱，雖然高肅卿人如其名，依舊一副高嚴肅的表情，但袁姊還是覺著，這傢伙暗爽不已，不由一陣怒火燒咬牙道：「高部堂。你很得意是不是？」

    「袁閣老這話什麼意思？」高拱看他一眼，雖然袁姊是大學士了，但他現也是太宰，根本不怵對方。

    「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袁姊冷哼一聲，指著那大圓石頭，低聲咬牙道：「竟用這種手段，太請太醫看過，確定真是有了，才敢跟父皇稟報。」

    嘉靖也彷彿放下了極大的心事，領笑道：「好好，這幾年你那邊一直沒有動靜，聯也看著心急。」這一刻，他彷彿不再是冷漠的皇帝。而是個。普通的父集，言語間洋溢著溫暖的人味兒。

    裕王的眼淚刷得就下來了，哽咽道：「兒臣，不孝，讓父皇擔心了

    「呵呵」嘉靖的眼眶竟也有些紅，深吸口氣道：「這是好事兒。掉什麼淚？」趕緊岔開話題道：「你方才說，有身孕的是個侍姬。」

    「是」裕王早有說辭，道：「民間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夫。可兒臣的正妃一心向佛，兒臣不好打擾她的清修，，只好侍姬。找那品行端莊，有宜男之相的」兒臣荒淫了，請父皇恕罪。」

    「這話說的，就是尋常人家。傳宗接代都是大事，何況咱們天家。」嘉靖今天雙喜臨門，心裡高興。一擺手，大方道：「都有了你的孩子，就給她個名分，還有別的什麼女子，一併報家人府。」

    「多謝父皇！」裕王大喜道。

    這廂間，父子相諧，其樂融融。

    那廂間，景王的臉色可不好看了，他現的心情，比方才要惡劣十倍倍！一直以來，他大的倚仗。就是自己有後、而裕王沒有，現唯一的優勢也可能被扯平了，只能回到比大小了雖然自己僅晚生一個月，可永遠都排不到老三前頭去，那些食古不化的大臣眼。立長不立幼的觀念根深蒂固，怕要凶多吉少了。

    景王是越想越害怕，只覺恐懼蔓延全身，汗水濕透衣背，竟想要挑釁老三洩一下，卻被袁弗那嚴厲的眼神適時制止。畢竟是多年的師生。老師知道學生浮躁脾氣，學生也看懂了老師的眼神，別著急，咱們還沒出招呢！

    這會兒的功夫，大臣們已經消化了接連的「驚喜」大都想明白了這裡面的道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且大都老奸巨猾且飽讀詩書，從「大楚興、陳勝王」到「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天降諭旨的把戲已經爛大街了，誰要是信以為真，那真是把官當到狗身上，把書讀到狗肚子裡了。

    但為什麼老套的把戲一再上演。卻還屢屢礙手，從沒被拆穿呢？答案很簡單，因為有人需要，有人願意信，於是它就是真的了。歷朝歷代的皇帝，沒有不喜歡祥瑞的。因為這玩意兒是所謂的「吉利之物」被認為是上蒼對於國泰民安、形勢大好的表彰，是世逢有道明君的佐證。翻開哪位帝王的起居注。都會看到「某年某月某日，家人於某處得祥瑞獻之，上奉於太廟告諸祖宗。之類的記述，但像嘉靖朝這麼多、這麼頻繁的，卻是極為罕見的。

    僅嘉靖：十七年，據禮部上報，各種等級的祥瑞，便達一餘次，平均三天便生一次，若不是皇帝對此有近乎偏執的熱愛，顯然不用這麼頻繁，，

    嘉靖皇帝的情況比較特殊，這位至尊雖然聰明絕頂、少有人及，卻是真心實意的相信「祥瑞。因為他出生湖廣安陸，該地素有信鬼澗書曬細凹口混姍不一樣的體蛤，閱讀好去外。口沉，幾乎家家燒紙，戶戶拜靖的父親興獻王生前瘋狂的迷信道教，王宮廣蓄道士法師。嘉靖從小耳濡目染，對神仙之說根深蒂固的相信。

    而且很重要一點，自從成祖後，大明朝的歷代皇帝都不長命一仁宗享年四十七歲；宣宗、英宗僅三十八歲便駕崩；代宗三十歲；憲宗四十一歲；孝宗三十歲；武宗三十一歲」另外他爹獻皇帝，也只有四十四歲，合著多少代皇帝了。都沒有活過五十歲的，而且壽元有逐年下降的趨勢。加之朱厚熄幼年體弱多病，對死亡的恐懼。始終壓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行以他如此偏執的修道，並不是為了白日飛昇，當神仙哪有當皇帝過癮？他只想要長命歲，擺脫家族短壽的宿命。而且他一定程上做到了，因為今年他已經五十七歲了，突破了仁宗以來的死亡線，正向開國的兩位皇帝逼近。他堅持認為，這是自己刻苦修煉的結果，也就加的堅定了修煉的決心。

    雖然自己有堅信的理由，但想要說服別人，卻不能道哉，所以他需要各種「天降祥瑞」來向身邊人和天下人說明，自己是對的，這世上是有神仙的！你們不許再阻攔我修煉了！

    不管怎樣，皇帝大，他相信就是真的，所以大臣們也都相信了，不敢怠慢，馬屁趕緊拍上，「天書頌」「天書賦天書論，者盈於廷，也有將裕王與嘉靖一起拍的。說「君是聖君，故天降神瑞王是賢王，故神瑞降於庭。；還有那大膽的，將裕王未出生的孩子也拍上了。說此子生具異相，必非凡人云云。其含義之露骨，讓人紛紛側目」但這麼直接的馬屁，卻讓嘉靖微微頜，竟然說到皇帝心坎裡去了！

    景王那邊都要抓狂了，一個勁兒的用眼神催促袁姊道：「你倒是抓緊啊，再晚的話，人家就該直接立太子太孫了」

    袁姊點點頭，示意他稍安母躁，這才對一個同黨比劃了個暗號，那同黨趕緊大聲道：「袁大人，朝野公認您的章數第一，怎麼到現。還沒聽到您的妙呢？」

    這人聲音比較大，立刻把大殿的注意力，全都引到袁弗身上去，連嘉靖皇帝也道：「對啊，聯怎麼覺著少了點什備，原來是袁愛卿還沒作。」說著打趣笑道：「莫不是當了閣老，就端著不作了？」

    「為臣不敢。」袁姊趕緊起身道：「為臣不敢有絲毫驕傲

    「那就作給大家聽聽」嘉靖笑道：「聯可等著呢。」

    袁姊卻抬起頭道：「皇上，微臣有比章華美一萬倍的東西。要呈獻給陛下！」

    「哦？」嘉靖饒有興趣道：「什麼東西？你知道，聯討厭別人賣關子了。」

    「是。」袁姊道：「前些天。微臣聽景王爺說起一件事」。大殿安靜下來，只聽他道：「說他的封地德安，突然出現了一頭神獸。腳踏祥雲，從天而降！」

    「**，這下有好戲看了」這是所有人聽完袁姊這話的第一反應一祥瑞對祥瑞、無恥對無恥，就看誰祥瑞無恥了！

    接著，便聽景王爺大聲嚷嚷道：「是啊，父皇，兒臣已經命人生擒了運到京裡來，但怕是什麼怪東西。污了父皇的眼，所以暫且關京郊皇莊，昨日邀袁閣老並幾位飽學多識的大人去看，終於認出了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嘉靖問道。

    「麒麟」。景王面紅脖子粗道：「是嘉瑞之，頂級的祥瑞！」祥瑞分五個等級，高等叫嘉瑞。又叫「五靈」分別為「麒麟、鳳凰、龜、龍、白虎」麒麟身為高層的祥瑞，那可是太了不得了，自古就有「麒麟現，聖人出，的說法！

    「什麼，麒麟？」嘉靖一下子又不淡定了，兩眼放光道：「快快請上殿來，讓聯和官鑒賞一番！」

    一看嘉靖如此心癢，景王暗暗的意的膘一眼裕王，心說：「這回可壓住你了？，

    裕王也慌了，心說，要真是麒麟的話。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了，心裡一害怕，目光不由望向了自己的五位老師，只見高拱的面色堅定如磐石，沈默依然帶著如玉一般溫潤的笑，陳以勤一臉的無所畏懼，張居正滿眼都是戰鬥的光，殷士瞻的眼神則向他傳達著冷靜和安慰。

    裕王突然意識到，有這些人為自己遮風擋雨，什麼時候都不用害怕。

    嗯，故事銜接的還算不錯」比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