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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三六章無題 文 / 三戒大師

」    三月的通州已是春風拂面,那春風吹走了一冬的灰濛濛,帶來了明媚晴朗的天空;吹綠了運河兩岸。帶來了歡暢的鶯歌燕舞。

    風兒吹過,還帶來一陣陣悅耳的鈴聲,那是城高聳的燃燈古塔上。懸著的上千枚的銅鈴,這溫柔的東風,一齊演奏出春的樂章,也讓長途旅行的人們感到渾身一鬆,因為看到這塔,便知道這段旅程的終點到了。

    沈默站碼頭上,朝著官船上朝思暮想的人兒們使勁揮手,哪還有一點朝廷命官的穩重。

    一看到沈默,若菡的眼淚就下來了,但船漸漸近了岸,她怎能下人面前失了主母的體統,便用手帕輕擦腮邊,使勁忍著淚水,要保持一位四品誥命應有的儀容。

    阿吉和十分也看到沈默了」為了不至於生「兒童相見不相識。的人間慘劇,沈默特意穿了去歲分別時的裝束,就連頭巾都是當初那一塊」他顯然低估了自己寶貝兒子的智商,兩個傢伙一眼就把他認出來,船上使勁蹦,指著沈默大叫道:「爸爸、爸爸、爸爸

    柔娘則抱著平常站稍靠後些的的方,小聲道:「那就是你成天念叨的爹爹,待會兒可要叫啊」。

    船兒緩緩靠岸,船夫拋出纜繩。待岸上人固定住後,再放下兩邊有扶手的舷梯,於是從船上到碼頭如履平地。

    舷梯一架好,阿吉和十分便嗷嗷叫著從船上往下跑去,可把沈默嚇壞了,趕緊一邊時道:「別跑別跑」一邊從這頭上了舷梯,彎下腰一手一個,將兩個。皮猴子抱懷裡。

    沒料兩個小傢伙的衝勁太大,腳下的舷梯又不太穩,竟把他頂得腳下一鬆,一屁股坐地上。

    見大人形容不雅了,邊上的侍衛和船夫趕緊把頭別過去,但竊笑兩聲是難免的。

    沈默也覺著有些沒面子,但阿吉和十分都伸出小手環著他的脖子,一邊「爸爸、爸爸」的叫著,一邊他兩面腮上用力親著,直接秒殺他那些庸俗的想法,只剩下純粹而幸福的笑容了。

    跟兩個小鬼頭親熱完了,沈默抬起頭來,便看一眼看到如水蓮花般嬌艷的若菡,他突然有些靦腆道:「你回來了

    若菡知道他是心虛了,但守著外人當然要給他面子,福一福道:「麻煩老爺來接了

    「哈哈」沈默見若菡跟自己端著,就知道她定要秋後算賬的,便打個哈哈道:「夫人一路辛苦,快上岸歇歇。」說著朝柔娘懷裡的娃娃呲牙笑道:「平常,過來讓爹抱抱。」

    柔娘趕緊將懷裡的平常往前送,但平常畢竟是個不到兩歲的小孩子。也許是誤以為娘親要把他送人。緊緊的抱著她的脖子不撒手,不安的扭動著小身子,還吭哧吭哧的哭起來。

    柔娘一平子侷促起來,朝沌默歉意道:「這孩子,整天喊著找「爸爸」誰知見了面竟眼生開了。」

    沈默心說,慘劇終究還是生了。無奈的笑笑道:「不妨事,小孩子認生蠻正常,過得兩天就熟過來了。」說著使使勁兒,把阿吉和十分抱起來,架肩膀上道:「咱們別擋著道,大夥兒還要搬東西呢。」於是一家了下了船。待妻兒都馬車上安頓好。沈默回頭一看。徐渭還站船邊癡癡的抬頭望著。

    他剛想過去看看,卻被車裡的若菡叫住小聲道:「呂小姐提前半個時辰下船。走陸路進京了。

    「什麼?」沈默傻眼道:「怎麼好好的就下船了呢?難道提前走漏風聲了?」他已經知道呂小姐的顧慮。知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用處不大,所以決定霸王硬上弓,把呂小姐接回府上,讓她跟徐渭一起住個一年半載,沒事兒也給她生出點事兒來。

    現女主角竟然半道下船,這戲還怎麼演?

    「不是」若菡小聲道:「是我怕她接受不了,提前透了點風聲。」

    「唉。」沈默鬱悶道:「女人啊。真是」好歹還知道久別重逢。沒敢說別的,對她笑笑道:「你們現車裡歇著,我跟他說說去。」

    沈默問清楚來龍去脈,便走到翹以盼的徐渭身邊,才現他臉上出了一層白毛汗,雖然三月裡春風和煦,卻也絕對稱不上熱,那顯然是心裡的汗。

    徐渭是那樣的忘我,都沒察覺有人走到身邊,直到沈默拍拍他的肩膀。才猛然驚醒道:「怎麼了?」

    「別等了,她提前下船,走陸路進京了沈默輕聲道。

    「什麼?」徐渭胖大的身子晃了晃,一臉沮喪道:「果然是強扭的瓜不甜。」

    「別這樣,拿出點爺們的范兒來!」沈默給他打氣道:「當年你弟妹也鬧過出家,我就沒放棄,死皮賴洩…植到老坐人家,眾不壞是把媳婦給賴!了嗎。」「淺

    徐渭低著頭悶了一會兒,終是狠狠點頭道:「嗯,你說的不錯!她去哪了?我這就去賴上。」三四十歲的男人,也許別的方面還沒成熟。但面皮的厚絕對足夠了。

    「城東十里水雲觀」沈默笑笑道:「我就不陪你去了。」

    徐渭難掩面上的失落,狠狠點頭道:「你就別管我了,我這一趟是「黃沙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她就是塊石頭,我也給捂熱了!」

    見徐渭狠,沈默讚道:「對,就得拿出這個不要臉的勁兒來!去。我支持你!」徐渭便向他的侍衛要了匹馬,朝水雲觀飛奔去了。

    沈默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他深知如果換成自己,既然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那就花自飄零水自流,從此嬌娘走路人罷了,可不會如此癡情癡迷到什麼都不管不顧。也許只有徐渭這種至情至性的奇男子,才會將一份單戀保存許久。仍然如太陽般熾烈,,

    他這兒還沒說什麼,邊上的沈安卻搖頭晃腦的感歎道:「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五迷三道沈默給他一個暴栗道:「你這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傢伙,知道個屁感情沈安年紀比沈默還小一歲。卻已是花叢老手,家裡家外養著不知多少女人,她老婆經常找若菡告狀,若菡便讓沈默管管他,但沈默哪能管這種閒事,只讓沈安小心別了人家仙人跳就好。其實了也不怕,因為集默從來都把這傢伙排除機要之外,不讓他涉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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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緊趕慢趕,終於黃昏城門關閉前進了城,等回到府上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阿吉和十分白天皮累了,此刻業已沉沉睡去。沈默將阿吉小心交給鐵柱,自己抱著十分,躡手躡腳下了車,一直抱到房裡,才讓大丫鬟們將少爺們抱去東廂安寢。

    沈默親親熟睡的平常,對柔娘溫柔笑道:「你也把老三安頓下,早點歇息。」

    柔娘知趣的點點頭,對沈默和若菡福一福道:「那妾身告退了。」便抱著平常出了房間,回東廂房去了。

    下人們伺候著主人夫婦洗了澡。換上舒適的衣裳,便退散乾淨,將空間留給兩人。

    沈默望著坐燈前,細細擦拭一頭秀的若菡,她的姿態極為優雅美麗,雪白的肌肚與柔和的燈光相互輝映,身上僅穿著薄薄的淡黃衫子,顯體態玲瓏婀娜,散著肌膚的幽香。

    果然是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麗,沈默不由心大癢,反手把門關上。朝她伸手道:「來,讓你男人抱抱。」

    若菡停下手,攥著烏黑的秀。一臉小哀怨道:「你都不要我了。還招惹我幹什麼」端莊的誥命夫人,一下變成了楚楚可憐的女人,讓沈默從裡酥到外,恬著臉道:「我想」劫個色」說著便揉身上前,一下把久別的嬌妻摟懷裡,若菡嚶嚀一聲,便迷失這久違的溫暖懷抱,緊緊的反抱住她的男人,口喃喃道:「你真個狠心。狠心人啊」嗚唔說到這兒,便被沈默重重吻上,頓一頓。她便立刻給予熱烈的回應,一下就跨越了一年分別帶來的生疏。

    良久良久,唇分四瓣,僅僅一吻。便將若菡吻得雙眸迷濛,嬌喘吁吁。嘴唇都有點腫了,沈默看了不好意思道:「有些生疏了,沒輕沒重的。」

    若菡的嬌顏通紅,彷彿要滴下攻來一般,輕咬著下唇,吐出兩個字道:「抱我進去

    沈默一聽,哪有不從,抄起柔若無骨的妻子,莽莽撞撞往裡間臥房衝去,一如當年婚之時

    **一刻,鴛鴦交頸舞,被浪翻紅,翡翠合歡籠;嬌喘鶯啼,眉黛羞頻聚;汗光旖旎,朱唇暖融。

    柔和的月光灑安靜的庭院裡,地上一片潔白;夜風輕輕吹過院的樹叢,便有層層碎影地上搖曳,似乎還有細細低低的鸞歌,拂弄著這撩人的夜色,,

    久洲日思苦,這一夜怎個**?怨意承歡,非累得無力慵移腕,汗流珠點點才算停歇。

    雲停雨收,若菡秀散亂的倚靠沈默胸前,賽雪欺霜的白暫手臂環住他的腰肢,享受這久違的滿足。

    沈默便趁機解釋道:「去年的事情,你就原諒我;當時的情況真的太危險,我天津衛都準備好船了。讓你們先走一步,不過是唯恐到時候照應不周罷了,壓根沒想過和你們分開。」

    「我知道」若菡慵懶的點點頭,無限妖嬈的瞥他一眼道:「可有話你不會好好說,為什麼把人家藥昏了呢?我是那麼不懂事的女人嗎?」

    「當然不是」沈默矢口否叭「垂要是我時糊塗,責任我。跟你比,我都沒東父老了。」

    若菡輕輕咬一下他的胸口,哼哼道:「下次再這樣,我就再也不回來了。」只要不是因為另一個女人,她就不會真的跟自己老公生氣。事實上,對於丈夫獨居這段時間的忠誠,她真的很得意。

    「哪還會有下次?」沈默笑道:「你不知道,咱們餐過幾年舒坦日子了。」

    「哦?」若菡高興的抬起頭來道:「難道你可以離開京城了嗎?」感情她看來,沈默只要京城一天,這日子就永遠過不安生。

    「我還走不了」沈默搖頭笑道:「但惹事兒的禍根快走了,以後就是徐閣老一統朝堂了,我們能享幾年清閒了。」

    若菡冰雪聰明,聽明白沈默的意思,至少有兩重,一是嚴家父子快倒台了,二是徐階上台後,不會重用自己的夫君。不由撅起小嘴道:「你為他們拚死拚活,他們能贏,多半是你的功勞,就算再偏心眼,也不該把你閒置?」

    「呵呵,」沈默輕撫著她光滑的肩頭,笑道:「你太高看那些人了。他們還沒那麼大的本事。」說著歎口氣道:「其實你老公我現的升降任用,不歸吏部管,內閣也管不著,只有一個人說了算,那就是我大明嘉靖皇帝。」

    「皇帝?」若菡瞪著大眼睛道:「不是吹牛?」雖然嫁給了沈拙言。但對於皇權的敬畏,還是讓她覺著皇帝高高上,不可能為一今年輕臣子多費心思。

    沈默刮一下她的小瓊鼻,笑罵一聲道:「竟敢不信你相公,該打!」說著輕歎一聲道:「我也是近才品過味來,皇上可能有他的考慮,要把我晾一眸子了。」

    「多長時間?」若菡忽閃著眼睛問道。

    「也許一年半載,也許三年五載。」沈默苦笑道:「誰知道呢?」

    「難道這麼長時間,你都不用去上班嗎?」若菡追問道。

    「那到不至於,估計會給我個閒職晃悠著。」沈默搖搖頭,歎口氣道:「有時候年輕就是一種錯啊」不過我寧願一錯到底。」說著看一眼若菡道:「這樣也好,可以多陪陪你們了。」

    「嗯。」若菡使勁點頭,如釋重負道:「我快被那兩個小東西愁死了,正好你這個當爹的有閒了,就多費心好好教育下他倆,讓兩位爹爹給慣得太不像話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只要一提到兩個小東西,若菡就立刻溫柔全消,鬱悶道:「我都快被氣成黃臉婆了。」

    沈默趕緊安慰夫人道:「全交給我了,你放心好了。」說著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來時路上,我問兩位父親大人近況如何,你怎麼支支吾吾?」便有些緊張道:「莫非誰病了傷了?」

    「都沒有。」若菡搖搖頭小聲道:「兩邊老爹身子骨都很好吃得香睡得好,人也整天樂呵呵的,完全沒事兒人似的。」說著看看沈默,聲音低低道:「不過,公公有個事要徵求下你的意見」

    「說。沈默點點頭道:「咱爹有啥事兒?」

    「還是我爹爹讓我轉告你的呢。」若菡道:「他說公公還不到五十歲,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一個人過日子難免淒涼。」

    沈默聞言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爹想續絃,對嗎?」

    「倒不是續絃,只是添個偏房罷了」若菡道:「公公似乎有意的了,就等著你點頭了。」

    沈默知道,這是當年自己激烈反對的後果。這些年他早就想明白了。老人的快樂比什麼都重要,至於自己的感受,甚至將來的麻煩,都是可以克服的。便痛痛快快道:「我明兒一早就給爹爹寫信,看著好就收了房,納幾房我都不管。」又問若菡道:「岳父大人有想法沒?若是有的話,一起辦了多好。」

    「我爹都快七十了若菡鬱悶道:「哪有這樣疼丈人的?」

    「怎麼不行?人家八十還有生娃娃的呢」沈默呵呵一笑道:「好再生個一男半女的,讓老人家也不寂寞。」

    「哪有這樣編排老丈人的?」若菡不依的扭動身子道:「我爹爹身體不好,你可不能瞎出主意。」感情她也接受不了。

    「好好,當我沒說。」沈默投降道:「別再扭了,再扭就又出事兒了。」

    「就要出事兒,只若菡媚眼如絲道,原來她又動情了。

    「怕你不成!」沈默一瞪眼,吟詩道:「芙蓉帳暖**,反正明天不早起!」又是一番旖旎無限,自然不能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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