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二七章 結果 文 / 三戒大師
」。口口口。口。口。口……一州 聽元駐兄提到老師,汝默掩面而泣道:「天生我,地載我,君管我。親養我,師教我。我本當肝腦塗地、以報萬一,可我這個孽種觸犯了朝廷的法,背叛了自己的祖宗、對不起有大恩的老師,天厭地棄!十惡不赦!我還有何顏面再見老師?」
「哎,這麼聰明的一人兒,怎麼就鑽牛角尖了呢?」元馭兄歎口氣,竟然笑了起來。
汝默心說:「我都這麼慘了。你還笑」便憋住淚,一臉憤懣的對他的元駐兄道:「有什麼可高興的。不妨說來聽聽。」
「說起來真有哩。」元駐兄笑道:「還是關於你的,要不要聽呢?」
「我能有什麼好消息?」汝默幽幽道:「我都這麼慘了,你還是拿別人尋開心
「什麼叫拿你尋開心?。元駐兄重重一拍他的後背道:「汝默,你知道嗎?老師已經幫你正名了。再沒人能從人品上質疑你了」。
「什麼?汝默一下子瞪起眼來道:「誰告訴你的?」
「還用誰告訴嗎?」元駐兄道:「就是前天老師宴請大夥兒時
「瞎說,那天我也場呢。」汝默一下蔫下去道。
元駐兄一把將他拉起來,道:「你說身體不適,途就退席了,結果沒看到後來的情形。」說著笑道:「快散席的時候,老師向我們大伙敬酒,說你的所作所為,都走出自他的授意,是老師讓你跟那唐松接近。為的是查清是否真有人通關節一事,」
「真的嗎?」汝默難以置信道:「為什麼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你整天縮房裡不吃不喝,誰也不見,外面就是放炮也聽不見。」元駐兄笑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汝默還是不信道。
「是老師不讓告訴你的」元駐兄笑道:「老師說你,受一點打擊就垂頭喪氣,這樣怎能成器,所以不讓我告訴你,讓你自己先反省一下。」
「這麼說」汝默激動道:「這麼說,是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老師又什麼時候騙過你?」元駐兄微笑道。
「嘿,」汝默一下恢復了生機,從床上跳起來道:「謝謝你了,元駐兄。」說著便穿鞋往外跑。
「這麼著急幹嘛去?」元馭兄後面問道。
「去老師家,跟他老人家匯報」汝默道:「我真的明白那詩了!」
「不急一時嘛」元駐兄拉住他的胳膊道:「先去看了榜再說。」
「不看了,不看了,不都無所謂了」汝默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道:「這次的收穫,已經比進士還要多了」說著洒然一笑道:「而且,我沒用那關節字眼,章也沒寫好,怎麼耳能及第呢?」
「唉」元駐兄歎口氣道:「是啊,不能憑真本事比一場,還真叫人氣悶呢。」
兩人正屋裡說話,突然聽到外面院子裡熱鬧起來,有好多人叫道:「來嘍!來嘍!」然後便是辟里啪啦的爆竹聲。
聽見這聲音,一直表現的很從容的元駐兄,也一下子緊張起來,想出去看看又不敢,額頭都見了油汗。
倒是汝默已經看開了,道:「走。咱們出去看看熱鬧也好。」說完便打開門出去了。
「果然是駐背賣蝦米,誰也別笑誰。」元駐兄自嘲的笑笑,也跟著走了進去。
等他出去時,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根本沒法插腳,只好和汝默站台階上看。只見一個同鄉微微眩暈的站院,正被報信的書吏披紅掛綵,邊上人自然端出盤銀子來打賞。蘇州富甲天下,書吏們喜歡來他們這兒報喜了。
這個過去一會兒,又有報子鳴鑼打鼓過來,一進院子便高喊道:「捷報蘇件府太倉州老爺錢諱周。高禮闈第二十二名貢士,金鑒殿上面聖!」話音未落,便有個滿臉幸福的同鄉,舉著手擠出來道:「是我啊,我就是錢周!」報子們便上前磕頭,給貴人披紅掛綵,得了厚厚的利是後,便一溜煙跑掉了」如往年一樣,張榜日的任務太重。人手又不足,須得連軸轉才行。這樣才能討得可能多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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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報喜小隊,少也得七八個人,你掏個十兩八兩,根本看不到眼裡去。很多人打不起這個賞,也有很多人不願出這個錢,便聽前輩建議早早出門去禮部衙門,一張榜就能馬上知道結果,還能躲開報喜的討債鬼,一舉兩得,所以很多士子都不呆驛館裡,一股腦擠滿了東江米巷。
眼見著一隊隊報喜的官差,策馬從衙門裡衝出去,卻心熾一二見張榜十子們終干耐不住了。紛紛到衙門前打聽。知劃不公佈。但結果令他們大失所望,一個禮部的主事出來,告訴他們今年推行改革,先由報子們報捷,翌日才張榜公示。
「什麼狗屁改革,不過是為了多討咱們倆錢罷了等候已久的士子們憤憤道:「錢、錢、錢!只認錢去了!國家的掄才大典,卻成了他們撈錢的法門,真是可恥啊!」
一時間怨聲載道,街南那件酒樓裡也是罵聲連天,一些人憤憤起身,準備回去挨那溫柔一刀。
但多的人沒有動,他們大都是住會館的,早就知會了裡面的廝。若是有報喜的,只管不動聲色的送走,然後跑來這裡報信,雖然也要打賞,但卻是一份和八份的區別。
果然,不一會兒便有個青衣小廝,滿頭大汗的跑進來,那些士子們都巴望著門口呢,一見來者是本省驛館的,那些山東舉子便興高采烈的招手道:「這裡這裡,俺們這裡。」
那小廝趕緊跑過去,給其一個跪下,一臉喜色道:「恭喜楊老爺。您高第二五十一名」。
「哇,好險不是二五。」那楊老爺樂得合不攏嘴,從懷裡掏出鍵銀子,大方道:「多謝了。」那小廝千恩萬謝的下去,他的同鄉也紛紛敬酒,大聲道賀,引得廳裡人紛紛側目。
不一會兒,又有個小廝跑進來,到河南那桌報喜,河南舉子們也快樂的敬酒,絲毫不甘人後。
接下來的喜報一浪接一浪,梅花間竹一般到來」一來會試的錄取率高達四取一,二來不是自覺差不多能的,誰也不會來這裡現眼。
關心自己前途的同時,各省的士子也暗暗較上勁了,比哪個省的名次高,比哪個省錄取的多。
到過午時,三層酒樓裡二五十多號人,已經了七十二人。
其淅江排第一,達十人之多。其次是山東和南直隸,各有八人。然後是湖廣七人、北直、四川各人,廣東、山西各五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歷來成績優秀的江西省。竟然與陝西、河南相同,才了四個!然後福建三個。、雲南、貴州各一個,這裡廣西舉子只有一桌,暫時還沒開胡。
這個結果可謂是即意料之,又意料之外。因為大部分省份的揮都很正常,相互排名也沒有爭議;但對於江西和福建兩省來說,就大大的悲劇了往年江西的錄取人數,總是穩居前三,福建也與北直四川相當,決不至於淪落到這種程!
這兩省士子的臉都綠了,雖然嘴上互相安慰道:「不才報到十名嗎?許是咱們都高了呢。是啊是啊,留會館裡的同鄉,應該了很多」但所有人的心頭。都被不祥的預感所籠罩。
只有鄭堂仍然信心滿滿,不管別人如何忐忑焦躁,他只那怡然自得的喝著小酒,等待屬於自己的光榮時刻。
他是福州人,有著很深的背景和身份,與閩淅海商和嚴黨都瓜葛匪淺」甚至曾受某些人的委託,出山輔佐過家人,只是終以失敗告終。後來又進京投奔嚴家,卻正趕上嚴閣老無心視事,而代父掌權的嚴世蕃有眼無珠,竟把他當成一般士。只讓他幹些抄抄寫寫的活計。他也曾想過,小閣老面前表現下自己。無奈嚴世蕃那個絕頂狂妄、絕頂聰明的傢伙,早就習慣了一切都是自己拿主意,根本不把他那兩下放眼裡,還好一頓冷嘲熱諷,駁得他灰頭土臉、啞口無言。
卻也讓他終於知道,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所以決定參加今次大比,正好趕上嚴世蕃準備用關節字眼。壘斷這一屆的科進士,他作為嚴府的幕僚,自然也得到了那「關節字眼」當時嚴世蕃囑咐他,不要告訴別人,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鄭堂看來,他是怕別人搶了
額。
但鄭堂也有自己的想法,得到字眼的當天,他便將其傳給相熟相善的同鄉知道,存心是想借小閣老的東風,建立自己的勢力;他相信袁姊一定會乖乖就範,那些用了「字眼,的同鄉必然能高」不是還有十個呢,說不定一股腦都是我們的。
至於他自己的名次,鄭堂是信心滿滿,他相信不管再挑剔的考官。也會被自己的章征服,那麼報得越晚,就說明自己的名次越高,是好事兒!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來報信的頻率越來越低,式者的名次也越來越高,轉眼都報到前十名了,鄭堂才知道壞了事兒,暗暗道:「莫非嚴世蕃故意坑我?給了個假的關節詞?。他那些同鄉也紛紛將目光匯聚到他的身上,只是再也沒有尊敬,而是讓人氣悶的質疑和憤恨我們這麼信任你,你怎麼能這麼坑我們呢?
福建人的團結精神,確實片一等,若是別的省份,恐怕早就起內訌。甚至是內鬥了。
但鄭堂知凶,兒眾事兒要是真搞砸了,那自只只能背井離鄉。找個犧。枯起來了,遂強作鎮定道:「是不是」咱們會館的夥計們,忘了你們的囑托。或者被什麼事兒絆住了?」
「但願如此」眾人道:「那就回去看看。」當即有三今年輕士子起身,自告奮勇的回去了。
這時候,酒樓裡的氣氛幾乎凝滯,先前的輕鬆、競爭之類蕩然無存,只剩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緊張大夥兒真是緊張啊,現眼看還有後十個。名額了,如果再沒有報信的,成的意味著,這次要名落孫山了。三年的努力化為泡影,還要經過三年的折磨才能再來,試問誰還能輕鬆起來?
而那些已經了的,雖然心樂開了花,但見別人一臉緊張,也只好陪著緊叭…
「蹬蹬蹬」地腳步聲響起,大廳裡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到來者是蘇州會館的小廝。
這孩子今天已經跑了八躺,足夠繞北京外城轉一圈了,此刻累得腿都打哆嗦,指著王世恐道:「你,你,王老爺你第十名!」
王世慰如釋重負的笑起來,一把扶住他道:「坐下歇歇。」順手便賞了那小廝一徒金元寶,少值五十兩銀子。
那小廝接過銀子千恩萬謝,又聽王世憋道:「會館情況如何,統共了多少名了?」
小廝把銀子揣進懷裡,笑道:「可厲害咧,算上這的諸位老爺,咱們蘇州就有十三人了呢」頓一頓又道:「而且前名小得還不知道。」說過幾句話,他感覺體力有所恢復。便道:「俺趕緊回去,爭取再掙」哦不。再報一次!」說完便晃晃悠悠的出去了,沒人笑話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因為大家都太緊張了,哪有心緒諷刺
人?
不一會兒,又有個江西的小廝進來。眾目睽睽之下,對那楊時喬報喜道:「恭喜孫老爺,賀喜孫老爺高第八名!」
這邊孫應元鬆口氣,那邊又有江西會館的進來報喜道:「恭喜孫老爺。高第名!」那孫應元聞言竟咧嘴笑道:「我得趕緊尿尿去,都快把尿泡憋破了。」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前後腳的,又有個山東小廝進來道:「李老爺,您高第五名啦!」李老爺李漢,正是那天代表山東舉子出戰的那位。李漢聞言咧嘴大笑道:「哥幾個這頓我請了!」當然說的是自己那桌,要是全樓的都請,他就得賣身還債了。
那邊淅江舉子有些耐不住了。雖然他們式的人數多,可要是前十名裡一個都沒有,那豈不大為失色?
正擔心時,淅江會館終於來人了,對那余有丁磕頭道:「恭喜余老爺,您榮獲第三名!」
余有丁聞言沒有立刻激動,也沒顧得上高興,而是連聲讚歎道:「長先生的眼光,真是太準了。」
「何止是你的准?」邊上的李漢大嗓門道:「咱們五個進前十的,不也全被瓊林社的前輩預料到了嗎?」
「是啊」這話引起了多人的共鳴,道:「他們那天預測能的,差不多都了,可見我大明的科舉還是很公正的。」只有主觀性降到相當低的程,預測才能這麼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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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後兩位了,眾人都望向鄭堂,心說其之一非他莫屬。鄭堂也緊張起來,心說快來快來,就算第二名我也認了。
過了好長時間,彷彿有一年那麼漫長,門外終於又一次響起了腳步聲,這次卻不是什麼小廝,而是回會館查看情況的福建舉子,去每復
了。
他一進來,立刻吸引了全部福建士聳的目光,眾人連聲問道:「怎麼樣,我們了嗎?」也有問:「前兩名裡有我們的人嗎?」
那士子的目光掃過眾人,後還是低平頭,輕聲道:「有一些,但是很少,且不包括座各位。」
這時候鄭堂也顧不了別人了。拉住那士子的胸口急聲問道;「前兩名都是誰?」
「第一名王錫爵,第二名徐時行。」那士子不滿的看他一眼,幽幽道:「你這回是真栽了,我們也跟著你倒了血霉。」
鄭堂當場愣那裡,,
俺書上這個鄭堂的原型,是嘉靖年間,曾嚴嵩府上當過幕友的鄭堂;不是正德年間那個鄭唐,如果因此而傷害到某些朋友的感情,俺要深深的說一聲,對不起,俺確實不知道這位先生,傳說竟然是阿幾提似的人物哩。
唉,雖然我外號博學和尚,但總有不知道、不瞭解的,贖罪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