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零八章四百就四百 文 / 三戒大師
口母…一
宣府城前的雪原上，明軍高喊著「四就四！」嚎叫著向蒙古兵衝過去。
蒙古兵天生便擅長戰鬥，顯然技高一籌。方纔那些人吃虧就吃麻痺大意、猝不及防上，出現意外後便一下子慌亂，方才被明軍敲了悶棍。
但這些反撲出來的，卻做好了充分的戰鬥準備。看看來不及再射箭。他們便不慌不忙的將硬弓背背上。也不用什麼兵刃，就用那七八尺長的滑雪權，猛地戳向衝過來的明軍。
前面的明軍紛紛變道躲避，卻被後面衝上來的同袍撞了出去，明軍頓時亂成一團，而蒙古兵卻靠著那一桿子的反衝之力，瀟灑的完成了變向，想要收回桿子，往回劃去。
大部分都順利的完成了擺脫，但也有一些被拖住了！
只見明軍彷彿打了雞血，高喊著：「四就四」。牢牢抱住一些動作不太利的蒙古兵的滑雪桿，死活不讓對方收回去。眼見著後面的明軍撲上來，蒙古兵無奈棄也不是撒手了事，而是猛然變拉為送。個接力反彈出去，同時也把明軍誑倒一片。
眼見著蒙古人瞬間擺脫糾纏，退出了一兩丈遠，邪玉氣得嗷嗷直叫。大吼道：「連四個勒子都留不住嗎？。
「四就四！」明軍士兵背城一戰，要是殺不掉四蒙古兵，就進不了城。也是真紅了眼，紛紛越過倒的的同袍，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衝。當然還少不了那句掛嘴邊的口號。
「思拜舊思拜？」遠處的幾個台吉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由面面相覷道：「難道是句咒語嗎？」不然怎能讓贏弱的明軍改頭換面呢？便都望向蕭芹，希望這位專業人士，能夠答疑解惑。
蕭芹雖然慣於裝神弄鬼，但也正因如此，才知道哪有什麼靈光的咒語？不然自己也不用看蒙古人的臉色了。但他深恨那一鞭之恥，恨黃台吉不講信譽，濫殺他的子民，便瞎扯道：「你們密教，有金剛不壞咒；我們白蓮教，也有「刀槍不入。的法術。想必這是哪路高人施展的咒語，能讓明軍擺脫怯懦，一往無前。」
四個台吉也不是被騙大的，但見對面的明軍確實很反常，跟他們打交道這麼多年，何曾見他們主動出擊過？現鋪天蓋地衝過來，那必然是被施過法的所以竟對蕭芹的話深信不疑
「大哥，城內有高人啊布彥台吉道：「我看咱們這次可討不著好了。」
「少廢話……黃台吉都快要鬱悶死了，自己第一次動了點大事兒，結果卻成這個樣子，他簡直想找塊豆腐撞死了。
平日裡話多的丙兔台吉，卻一言不，死死盯著場上局勢的變化。誰家孩子誰心疼，那可都是他的人啊！說蒙古人滑雪的技術可比明軍好多了，但他們有不少兄弟沒了滑雪桿，便要兩人拉一個」才能使其不落入明軍的手。
明軍這邊也有些牛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刻表現出能力來了。他們能夠跟三人組的蒙古人並駕齊驅。雙方離著也就兩尺左右的距離。但邊上的蒙古人，要一手拉著兄弟，一手撐著滑雪桿。可惜爹娘沒給生出三隻手或者三條腿，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家舉起朴刀，猛地看過來。
生死時玄，絕大多數人都鬆開拉著兄弟的手，選擇了自己躲閃。然後小組解散，一個。逃生，另兩個失去平衡，踉蹌著摔倒地，成了明軍的刀下鬼。
餘下的三人小組，見狀只好分開。兩人逃出升天，剩下一個間的。只能落後面，轉眼被明軍吞噬。
這時，那些起先被追的短矛手，又反身追上來，朝蒙古人的後背。猛烈的投擲出後的武器，極其精準的命，登時到了一片。
這對明軍來說，又是個莫大的鼓舞。他們高叫著「四就四。的咒語，窮追猛打，雖然斬獲寥寥，卻勝氣勢十足。一直追到蒙古人大營前，也絲毫沒有停歇，便蒙頭闖了進去。
要諾蒙古人下營的技術，簡直比明軍的野戰技術還要糟糕，沒有鹿砦也沒有櫥欄，只是挖了個。壕溝而已。不知是誰的天才建議，他們又用挖出來的土，溝外壘了個不算高的圍牆。若是平時當然很好，等於變相加深了壕溝嘛。
可是這樣連天大雪的情況下，就出大問題了。北風把大量的雪吹倒圍牆下，然後壓實凍住，經過兩天多的鬼斧神工，竟然形成了個光滑的坡面，且正好跟圍牆一樣高。
那些技術高的蒙古兵，退到圍牆外時，來不及從營門進去，便下意識的朝圍牆衝過去，沿著圍牆「聯響猛然卜去。叉被慣性拋條優美的弧線。正好越討了垛鳳，憂穩落營地裡，心說可算鬆口氣。
然而他們卻忘了，後面的追兵也劃著雪技，且已經追紅了眼，這種持續而不衰竭的追擊，明軍是極其罕見的，除了沈默的一番連拉帶打的激將外，主要還是交通工具所帶來的附加值如果換成是用跑的，缺乏耐力的宣府兵，早就累的口吐白沫，半道放棄了；若是改成騎馬，就連追都別追了，人家蒙古人馬背上出生、馬背上睡覺，想追上蒙古騎兵，除非插上翅膀飛。
只有滑雪這種不太費力氣，雙方水平又相差不太大的競方式，才能讓追擊持續下去，這也讓明軍大喜過望，氣勢如虹，高呼著「四就四」跟蒙古人衝上斜坡，飛過壕溝，竟殺進蒙古人的大營。
其實，據大部分明軍事後回憶，之所以如此彪悍，是因為滑雪太快，如果一下子停下來，可能就會被後面的同袍狠狠撞上，所以不得不一往無前，不敢停下也不敢回頭。軍士兵如此悍不畏死，，加之此役連連受挫，蒙古人已然沮喪無比，士氣十分低落，雖然立弈展開狙擊，弓箭精準而猛烈的向明軍射去，並立刻造成了很大的殺傷；但因為明軍的太快，來不及二輪射擊，就已衝到左翼前排數丈的地方！
他們只好收起弓箭，用滑雪桿阻擋對方前進，同時且戰且退。
「大哥，快下令撤退」。布彥台吉著急道：「咱們的勇士不能騎馬，好比雄鷹折斷了翅膀，不能白白消耗這裡
黃台吉陰著個臉，他騎馬縣。何嘗看不到部下已經戰意全無，拼下去不論勝負，都會損失慘重。但一個「退。字想要出口卻這麼難，那代表著他的第一次，就這樣徹底失敗了。
正胡思亂想間，一支黑色的羽箭，帶著尖利的呼嘯，衝著他的胸前便飛過來，黃台吉沒回過神來。邊上的丙兔台吉猛地推了他一把，堪堪避過要害，卻被左邊肩腫骨上。
黃台吉悶哼一聲，仰面摔倒馬背上。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遠處明軍前鋒，邪玉收回他的祖傳硬弓，揉著酸麻的肩膀，咧嘴笑道：「快喊！」邊上的親衛便一起放聲大喊：「黃台吉箭了！黃台吉箭了！」
明軍又被打了一針雞血，蒙古人聽了則人心惶惶，就連本陣和右翼，也出現鬆動的跡象。
「大哥，大哥」黃台吉被從昏迷喚醒，看到弟弟們焦急的臉，他張張嘴，作出個撤退的手勢。
「黃台吉有令，全軍撤退！」布彥台吉立刻高聲宣佈道。
「嗚嗚」撤退號角嗚咽吹響了，早就戰意全無的蒙古人。立刻撐起滑雪技，全線舟後撤退。
明軍從沒想過會出現這種局面，也不知道如何追擊有效消滅敵軍，所以只會傻追一氣，撿一些掉隊的、摔倒的蒙古人來殺，雙方漸行漸遠，白白浪費了絕佳的殲敵機會。
但就這樣，也興奮的明軍嗷嗷直叫，見已經追不上了，他們便漸漸收住腳，雪原上又蹦又跳，彷彿提前過年一般。
邪玉仍然滿臉通紅，不過這次是激動的，他命令部下開始打掃戰場，尤其是尋找蒙古人，取了級好湊齊四之數。身邊的副將們諛詞如潮，都說這次至少陣斬上前蒙古人。
誰知後清點完畢，僅僅找到三多具屍，讓邪玉臉上一陣火辣辣，罵一聲：「雷聲大、雨點小
邊上副將連忙安慰道：「我們雖然沒有殺多少人，但繳獲了蒙古人上萬匹戰馬，當得上一場大勝了原來蒙古人見雪地騎馬不便，便下馬上了雪技，然後趕上兵敗，爭先恐後的逃走，也顧不上戰馬，只能全留給明軍作戰利品了。
其實這些馬看到主人跑了。也想追來著，但雪太深了小跑一會兒就累了，只好站下歇歇，放棄了對忠誠的追求。
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戰馬。邢玉咧嘴笑道：「是啊，就算一匹馬頂一個人，應該可以交差了？」便命令部下把馬牽回去，這可都是上等的蒙古戰馬，雖然體型矮但吃苦耐勞，冷靜聽話，是上等的軍。
只是想收服上萬匹認生的軍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見雪地上處處馬嘶人叫，人仰馬翻，一直折騰到天快黑，才將這些不聽話的東西，全都牽住帶回城去。龍，清晰照亮回城的道路。待走近了一看，竟然是宣府城的軍民姓，打著火把，用仙兩旁。為凱旋的將十照亮回家的路。看到這種場面，即使平時油的兵痞，也不禁昂挺胸；麻木的混蛋也眼圈淚珠子打轉，他們不知道這是所謂的榮譽感和自豪感，卻都切身體會到這種感覺」真***好。
陳府台率武官員半道出迎，朝邪玉齊齊施禮道：「恭迎將軍凱旋！」
「勞煩各位了」邪玉一邊抱拳應付，一邊眼珠子打轉，四處尋找著什麼人。
「欽差大人已總督府設下盛宴陳不德知道他想什麼小聲笑道：「給將軍慶功呢。」
邪玉這才咧嘴笑笑，道：「弟兄們的伙食安排好了嗎？」
「那是當然，準備一下午了。」陳不德笑道：「酒肉管夠，一醉方休！」引得官兵們一陣歡呼起來。
「請邪將軍與諸位千戶以上總督府赴宴！」陳不德伸手恭請道。
邪玉便一馬當先，往總督府去了。
總督府果然是燈火輝煌，美酒飄香，沈默笑吟吟的站門口，他已經除下官服，頭上戴著月白色的逍遙巾，身上穿一件半舊的青灰緞面的薄棉袍。下面露著白布襪。黑緞鞋，纖塵不染、丰神瀟灑，從頭到腳都是家世清華的貴公子派頭，完全沒了往日裡殺伐決斷的狠厲勁兒。
但邪玉讓他搞怕了，絲毫不敢怠慢，推金山、到玉柱，俯身行禮。澱默伸手將他扶起，微笑道：「快洗把臉入席，一天沒正經吃飯，該餓壞了。」語氣柔和至極，彷彿對待遠行歸來的遊子一般，潤物無聲，滋養心田。
邪玉跟他的將領們到後面洗了臉。換上準備好的乾淨衣裳，現每個人的都十分合身，彷彿量體裁衣一般，不由驚奇道：「這是怎麼做到
邊上伺候的小吏笑道：「是欽差大人命我們先去諸位大人家，借一身諸位大人的衣服，然後讓裁縫比著做出來的。」
眾人不由大為感慨，心說欽差大人真是太客氣了」連後一絲對沈默的怨氣也消失不見，其實答應了這一仗，便一好好，大家都好，這才是主虱
回到總督府的花廳，眾人分武就坐，沈默端著酒杯起身敬酒，要對邪玉表示祝賀。
邪玉面帶羞愧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們後清點戰果，才斬三餘人，離著大人的要求，還差一個呢。」眾人也緊張的望著沈默，唯恐這位刁鑽的欽差大人，再出什麼麼蛾子。
沉默笑笑道：「哦，當時我算錯了，一加一是七一，你們再殺二便可，我給多說了一，跟各位賠個不走了。」
眾人聞言心情一鬆，都哈哈大笑道：「大人言垂了。」
邪玉卻依舊紅著臉道：「這次大舉出動，卻才斬獲這麼幾個，末將是越想越羞愧，這杯酒，實喝不下去
沈默意外的看他一眼，心說看來這個人還有救，便笑著走到他身旁，把手搭他背上，溫聲道：「今天你們的表現，已經是水平揮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就是再自責，也不能擴大戰果了」說著把酒遞到他面前道：「從明年開始。咱們好生刮練，從嚴治軍，讓官兵的戰鬥力提上去，以後有的是機會跟蒙古人作戰，到時候趕上前去，殺他個痛痛快快！了卻今日之遺憾，可好？」
邪玉盯著沈默，重重點頭道：「！俺聽大人的。」說著接過那杯酒，剛要往唇邊送，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這麼說，大人會保我們
沈默聞言失笑道：「就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酒便笑著回到座位後，目光威嚴的掃過眾將道：「不錯，這一仗雖然不甚痛快，但終究是個大捷，又恰好正年根上，可以說是送給皇上好的年禮物，」我藉機為你們說幾句話，應該還是有用的。」
眾人聞言面帶喜色，全都起身道：「多謝大人關愛！我等沒齒不忘！」
「先不要高興太早」。沈默的臉色變的嚴肅起來，道：「咱們還得把醜話說前頭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聽沈默清冷的聲音道：「十天前，誰這間花廳裡就坐？」
「我！下官皋職」便有**個武官員出聲道。
「你們目睹了什麼？」沈默沉聲問道。
「回大人，我們有幸目睹了大人大展神威，智斗楊順、路楷，談笑間錄奪他們的兵權，將他們軟禁起來的場面。」陳不德激動道：「真是大快人心，到現想起來，還激動地熱血沸騰呢。」
靠，昨晚寫著寫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