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三零章那一吻的風情 文 / 三戒大師
第二三零章那一吻的風情
見伊人心結解開,沈默也是老懷甚慰,一臉好笑道:「當初聽說你皈依佛門了,我差點出家當了和尚。」
「為什麼要當和尚?」殷小姐奇怪問道。
「和尚配尼姑,光頭對光頭。」沈默嘿嘿笑道:「這樣才配嘛。」
想起當時的情形,殷小姐便恨得擰沈默一把,道:「若不是我爹年前病得厲害,人家早就尋一處尼姑庵,斬卻這三千煩惱絲,讓你永遠找不找了。」
沈默不敢想像抱著個小光頭的滋味,趕緊看她的頭消除不良幻想,卻嗅到一股淡雅清幽,甜美難言,令人聞之醉魂酥骨的香味,不由奇道:「什麼這麼香?」還伸著鼻子四處嗅了起來。
殷小姐道:「這裡到處是梅花,自然是梅花香了。」
沈默搖頭道:「梅花是冷香,這卻是暖香。」
「什麼冷香暖香,」殷小姐輕聲笑道:「會說些話。」半年多來的憂愁煩惱一朝而去,她直想趴這個溫暖舒適的懷抱裡,好生睡上一覺。
沈默嗅了一圈,後殷小姐的頭上停住,呵呵笑道:「我真是燈下黑,分明是你身上的香。」
殷小姐紅臉道:「寒冬臘月的,誰帶什麼香呢?」
沈默笑道:「既然如此,你倒說說這香是哪裡來的?」
殷小姐搖頭笑道:「許是衣服上熏染的也未可知。」
沈默本來也就信了,一雙眼卻看到伊人臉上的嬌羞,便知她定然沒說實話。望著殷小姐那如粉蓮花般嬌羞的面容,他的心不禁漏跳幾拍,壯著一顆賊膽道:「若是真的,便把袖子給我聞一聞。」
也不待她應聲,便去殷小姐的流雲袖。殷小姐連忙縮回手去,小聲道:「求你了,斯斯說話,成不?」也不管被拉住的袖子,便趁勢從他懷裡起來,拉沈默一把道:「地涼傷身,快些起來。」
沈默見奸計沒有得售,便又生一計,懨懨道:「我卻起不來了。」
殷小姐關切道:「可是方才摔倒背了?」便彎下腰來,想要查看一番,卻被沈默趁機一把抱住,重緊摟懷裡,她頸間深吸口氣,一臉陶醉道:「哈哈,你果然是騙人的,分明是身上的香,卻哄我是衣服的香。」
殷小姐又羞又臊,忍不住狠狠擰這登徒子一把道:「把我當什麼人了,戲弄戲弄又戲弄?」
沈默腆著臉笑道:「當然是未來的夫人了,別人讓我戲弄,我還不干呢。」
聽到前一半殷小姐心裡歡喜,可到了後一半,就渾不是味了。她狀若無意道:「還有誰讓你戲弄?」
「就是那個……」說一半,沈默才意識到被誑了,趕緊硬生生剎住話頭,佯怒道:「好啊,還敢誑我,看我不給點顏色瞧瞧。」說著便將兩隻手呵了兩口,便伸手向殷小姐的兩脅下撓起來。
殷小姐笑得喘不過氣來,一邊慌亂的按住他的手,一邊嬌喘吁吁道:「你若再鬧,我就惱了。」
沈默也是摸著石頭過河,聽她這樣說,趕緊收了手,口卻不饒人道:「快快招來,到底是什麼香,不然還有厲害的。」
殷小姐怕他真來,緊緊按住沈默的兩手,面色嬌羞得要滴出水來,一邊理鬢一邊聲如蚊鳴道:「冤家,是我身上的味,這下總行了。」說著偷去瞧沈默,卻見他的一雙眼睛目不轉瞬,火辣辣的盯著自己,看得她嬌軀一片酥麻,心裡是慌亂如麻。
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面對著對自己情苗深種的窈窕少女,又經過方才一陣親密無間的耳鬢廝磨,早就心猿意馬,不能自已了。他躺地上,背心雖然涼了,但胸腹四肢、頭臉項頸,卻沒一處不是熱得火滾。望著懷裡的玉人也是雙頰如火,說不出的嬌艷可愛,一雙眼水汽濛濛,顯然也是亂了方寸。
一股衝動不可遏止,沈默便往她唇上吻去。
四唇相觸的一瞬間,彷彿電流通過全身,兩人同時閉上眼睛,保持著嘴對嘴的姿勢,很長時間動也不動一動。
這不成功的初吻不甜蜜,只讓未經人事的少女心跳過速,滿心慌張,腦海存著一絲清明,讓她知道這樣是不行的。便嚶嚀一聲偏過臉去,伏沈默懷裡平復下砰砰亂跳的芳心。
沈默心大為遺憾,卻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便不再的得寸進尺,瞇著眼睛細細回味方纔的剎那,多麼美麗的初吻啊,正因青澀而珍貴呀……
過了好一會兒,殷小姐感覺臉上不那麼燙了,便小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囑咐一聲,不讓她們亂嚼舌根。」
「那好。」沈默終於依依不捨的鬆開雙手,殷小姐伸手撐著他的胸膛,剛要直起身子,卻又猛然趴下,沈默要問『怎麼了?』也被她緊緊摀住嘴巴。
看到她眼裡焦急的神色,沈默頓時警醒過來……這次是真來人了……也不敢出聲了,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聽腳步越來越近了。
就聽阿蠻那清脆動聽的童聲道:「老爺爺,若菡是誰啊?」
又聽殷老爺笑道:「這個名字小孩子可不能叫,你得叫姑姑。」沈默心說:『我的那個乖乖呀,要是讓老丈人看見了,我可就完蛋歇菜了。』
「姑姑……」阿蠻向來是很聽話的,便很認真的重複道:「姑姑、姑姑、姑姑……」
「我怎麼聽著像鴿子叫哇?」殷老爺逗她笑道,沈默聽兩人的腳步漸漸遠去,便起身拉著殷小姐,躡手躡腳的離開花園子,一座假山後面停下。
顧不得擦去額頭的汗水,沈默輕聲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就此分了,然後我就辭行,過兩天正正經經來求親。」
殷小姐輕聲問道:「用什麼身份來?裘芹還是本尊。」
「當然是本尊了。」沈默一臉理所當然道:「人生大事豈能兒戲?」
殷小姐卻輕蹙娥眉道:「若是裘芹還有幾分希望,若是本尊,恐怕是萬萬不可能了。」
「這是為何?」沈默笑道:「我覺著我還是很不錯的。」
殷小姐差點一頭栽倒地上,無力道:「就算你貌比潘安,才勝相如也沒用,因為我爹恨死你了。」說著為他分解道:「自打服闋後,便有那說親的媒人紛沓而至,爹爹也甚為著急,整日催著我定下來。」說著嬌媚的剜沈默一眼道:「你不把人家當回事,人家卻也不是沒人要的。」
沈默撓頭笑道:「又來了,不是說當時正愛國呢麼。」
殷小姐不過是跟情郎嬌嗔一下,卻也不是要討伐他,便回歸正題道:「好幾年前便是我當家,所以我不鬆口,爹爹也沒有強做主。」
沈默後怕的拍拍胸口道:「還好還好。」
說到這裡,殷小姐的神色便黯然下來:「我本想著,拖到你回來為止,誰知你沒回來,你家與呂家聯姻的消息,卻已經傳遍了全城,我當時以為再無希望了,便大病一場……」回想起那時的艱難,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沈默伸手將她攬入懷,輕輕撫慰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殷小姐舒服的靠他的肩頭,頓時感覺有了依也有了力量,便這樣靠他身邊,輕聲呢喃道:「爹爹憂心如焚,問我生了什麼,我不說。他便去問畫屏,畫屏便將我倆的事情告訴了爹爹,他當場便氣昏過去。」
沈默不是第一回聽說這老頭氣性大,勉強笑道:「那後來呢?」
「後來他剛醒過來,就要去你家裡質問,」殷小姐輕聲道:「我不想再聲張,便帶著父親來了杭州,西溪住下療養。」說著面色怪異的望著沈默道:「你知道他的身體是怎麼好起來的嗎?」
「怎麼好起來的?」沈默低頭問道。
「父親原本心情鬱結,一直懨懨不起,但一日聽說呂家退婚了,便大笑一場,恢復了食慾,身子也漸漸好起來。」殷小姐忍不住破涕為笑道:「卻是幸災樂禍呢。」
沈默笑罵道:「好利的一張小嘴。」說著又去伸手,殷小姐忙賠笑道:「大官人饒命,小女子可不敢了。」
笑鬧一陣,沈默輕聲道:「那你爹……」見殷小姐橫自己一眼,他趕緊改口道:「哦不,是岳丈大人現什麼態?」
「現不是我爹的問題,而是你和呂家退親之後,又轉回頭來殷家,」殷小姐無奈道:「難免會讓人覺著,你這是退而求其次,是對我家和我爹的極大蔑視……我可以聽你解釋,但我爹那脾氣你不知道,一旦認準的事情,絕對不會改弦張,恐怕你一自報家門,他便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