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4章 只是利用 文 / 水拂塵

    「不過陰陽神功極難練成，因為其乃雙休功法，分為兩部分，一為玄陰功法，二為玄陽功法，男子修玄陰，女子修玄陽，兩部功法對男女雙方的體質要求極高，男子者，必須為陰年陰月陰日出生，陰性體質，女子者，則須為陽年陽月陽日出生，陽性體質，而世間男子多為陽性，女子多為陰性，要找到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又有練武根基的一對男女實在不是易事！所以千年來，修成陰陽神功者唯有一人，也是這部神功的創始人，玄易道人！」

    冥寒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觀察夏晴的反應。

    夏晴一臉平靜，沒有任何異樣。

    冥寒問：「你想不想聽聽玄易道人的故事？」

    「不管我想不想聽，你終究是要講的，不是嗎？」夏晴反問。

    冥寒勾唇一笑，「玄易道人乃是千年來武功境界最高者，也是魔道第一人。他師父荀衛子乃是一代武學宗師，其一生收徒兩人，一男一女，男子便是玄易道人，女子名為雲曦。玄易和雲曦乃是青梅竹馬，自幼一起長大，一起練功，一起習武，後來又一起闖蕩江湖，乃是天下人人皆知的恩愛道侶。這本該是一段愛情佳話，然而一切從玄易道人醉心研究自創武學開始改變。玄易道人漸漸不滿現有的各種武學，他開始自創武學，不得不說，他是一個絕世天才，帶著雲曦在一個山谷中閉關不過十年，他便自創出陰陽神功，可以說這套神功是專門為他和雲曦量身定做，他修煉玄陰，雲曦修煉玄陽，兩人聯手，便可天下無敵！」

    「十年便可自創神功，的確是天才！」夏晴忍不住稱讚。她甚至可以想像出那樣一幅畫面，在一個風景秀麗，與世隔絕的山谷裡，一個武學天才沒日沒夜的醉心研究著神功，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陪伴在他的身邊，日日夜夜守護著他。後來，這個天才終於成功創造出一套絕世神功，而且還是雙休神功，他自己修煉一部分，他心愛的女子修煉另一部分，待兩人都修成後，便可獨步天下。

    很美好的愛情故事。如果故事僅僅在這裡結束的話。

    冥寒繼續說：「後來，兩人各自練成神功，走出山谷。玄易道人為了試驗新神功的威力，開始到處尋找高手挑戰，結果是屢戰屢勝，漸漸闖出天下第一道侶的威名。然而，玄易道人的殺心卻越來越重，凡是被他打敗的人都成為他的劍下冤魂。也因為如此，他成為整個武林公敵，所有正道人士聯合討伐的對象。雲曦此女心性善良，多次勸說無果之後，便和師父荀衛子設計，將玄易道人擒住，囚禁起來，希望能根除他體內的魔性。可惜，女子終究是女子，雲曦終究深愛著玄易道人，因不忍心看他承受囚禁之苦，便偷偷將其放出，準備兩個人一起回到山谷，重新過隱居生活。」

    冥寒再次喝下一杯酒，「你猜猜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們是否回到了山谷？」

    「雲曦死了！」夏晴果斷的說。

    「聰明！」冥寒讚賞道。

    「你之前說過，修成陰陽神功者唯有玄易道人一人！」夏晴平靜的說。

    「雲曦的確死了！你不妨再猜猜她是怎麼死的？」

    「你能不能不要再賣關子？一點也不好玩！」夏晴並沒有猜謎題的興趣。

    冥寒冷哼一聲，「我只是在給你爭取心理準備的時間，免得你一下子聽到真相後會承受不住！」

    「承蒙你關心，不過不需要！」夏晴徑直回道。

    「很好，我就欣賞你這種個性，灑脫！」冥寒臉上帶著笑，湊近夏晴一些，「雲曦的確死了，是被玄易道人吸功而死！陰陽神功的最高境界並不是珠聯璧合，而是合二為一，即其中一方完全吸收另一方的功力，使得陰陽神功在一人體內達到完整狀態，才可以世間無敵！而被吸功的那個人則會在頃刻間衰老，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慢慢等死！」

    夏晴感覺自己的心像被無數籐蔓纏住一樣，不停的揪緊、揪緊，疼痛絲絲點點的蔓延，不是那麼劇烈，卻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不過，不管內心如何翻江倒海，她的面上依然保持著平靜，看不出任何異色。

    冥寒看向夏晴的眼神越發欣賞，「很好，聽到這裡還能保持平靜，是你內心真的足夠強大，還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南宮瑾？」

    夏晴端起酒杯想要喝酒，送到嘴邊時才發覺酒杯已經空了。

    冥寒立刻給她滿上。

    夏晴一口飲盡，自己拎起酒壺，給自己倒滿。

    連乾三杯之後，夏晴方感覺體內有股暖意。她看向冥寒，認真的說：「故事而已！南宮瑾不是玄易道人，我也不是雲曦！」

    「哼，你不要騙自己啦！」冥寒殘忍的說，「你也不動腦子想想，南宮瑾那樣工於心計野心勃勃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會愛上你？他用南宮瑾的身份娶你，再用擎天的身份接近你，教你武功，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待你修成玄陽功法之日，便是他吸收你的功力，練成陰陽神功之時。他體內的寒毒無藥可解，唯有修成陰陽神功，才可徹底治癒，否則別說爭奪天下，他活不活的下去都成問題！」

    夏晴完全不想去聽冥寒在說什麼，她想相信南宮瑾，相信愛情，她不想輕易受人挑撥，上演狗血的誤會，可是冥寒的聲音卻如魔咒一般響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重複。

    她一開始就猜到冥寒會挑撥離間，她以為她的心足夠堅定，絕對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敏感多疑，她覺得愛情中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既然愛，便要信。

    可是，現在，她開始懷疑自己。或許她也不能免俗。尤其是回想起她和南宮瑾之前的點點滴滴，他以擎天的身份闖入她的生活，第一次見面便為她揮劍斬桃花……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那麼的別有心機。她一直都很清楚，他是想利用她，利用夏侯，他自己也承認了這一點，並且誠懇的道歉過，承諾拋開過去，和她重新開始，用餘生好好愛她。

    一切都在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然而，如果他只是把她當做修煉功法的爐鼎呢？

    所有的道歉，所有的奮不顧身，所有的深情密意，不過是因為，他需要她……

    不！

    一定不是這樣！

    夏晴腦海中不斷閃現南宮瑾的模樣，他的眼神是那般認真深情，怎麼可能是作假？

    「你為何知道得這麼清楚？」夏晴依舊保持著鎮定，平靜的問。

    「因為南宮瑾不止找了你一個人做爐鼎，他還有別的準備！」冥寒道：「你可知道煞影門門主擎天擁有十二死士？」

    夏晴點點頭，她手上畢竟還有門主令，對煞影門一些事情還是知曉的。不過這次南宮瑾離開前，夏晴便把門主令還給了他。

    她知道十二死士的存在，也知道絕塵、袁飛等人都是十二死士之一，當並不太瞭解詳細情況。

    冥寒道：「十二死士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瞭解，但我知道，十二死士之首乃是一名女子，叫做華琴。華琴便是南宮瑾最先選中的人，可惜華琴資質和悟性皆不如你，苦修十載還比不上你修煉一年，她困在玄陽心法第八層已經三年，一點突破都沒有，而這個時候，你出現了。你也是陽年陽月陽日出生的女子，只不過之前癡傻，悟性有限，肯定無法習武，但偏偏你突然好了，還表現出極強的能力，南宮瑾便盯上了你！」

    「你知道的這般詳細，看來是煞影門高層出了內奸！」夏晴篤定道。

    冥寒冷笑，「到這個時候，你還在關心煞影門有沒有出內奸，夏晴，你是有多在乎他？」

    「和你無關！」夏晴忽然覺得異常疲憊，前所未有的疲憊。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個世界呈現在她眼前的景像是如此模糊，無法看透。

    或者，只是她不願意去看透。她本心如明鏡，又如何會看不透呢？

    冥寒臉上閃過明顯的怒意，不過很快又歸於嘲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可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告訴我的？是華琴！是她親口對我說的！」

    夏晴驚詫的抬頭，完全不敢相信，內奸竟然會是華琴，「為什麼？她是對南宮瑾把她當成爐鼎這件事心存怨恨，想要報復他嗎？」

    「死士，什麼叫死士？從小就被灌注了一種信念，要隨時準備為主子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冥寒道，「華琴作為十二死士之首，這個信念更為堅定，她畢生的追求就是能夠為南宮瑾獻身，她苦修十年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被南宮瑾吸功，與他合二為一。她一直堅信自己才是唯一一個有資格為南宮瑾獻身的女子，但是你出現了，用了一年的時間便趕上了她十年的進度，你變成了比她更合適的人。你說，她能甘心嗎？」

    夏晴無比汗顏，甚至都顧不上心痛了，她不可置信的問：「她有病嗎？本來應該她死的，結果換成我替她死，她不是應該高興嗎？」

    「你可以自己問問她！」冥寒轉頭對著船艙門道，「進來吧，還要偷聽到什麼時候？」

    夏晴一愣，感覺真是太戲劇化了，真人居然就在門後。

    船艙門被一陣風刮開，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

    這人穿一身黑衣，披著一件黑色斗篷，頭上戴著黑色面紗，腰間佩著一把通體黑色的長劍，整個人像從黑暗裡走出來一樣，除了黑色，沒有任何別的色彩。

    只是，從她修長纖細的身形來看，可以判斷出是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