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搜身查凶 文 / 水拂塵
各種目光迅速落到夏晴身上，似乎她已經是竊賊。雖然柳嬤嬤說的是兩位小姐，但大多數人都不會去懷疑夏紫菱，只會懷疑夏晴。
皇上面色不愉，瞇眼望著夏晴。准王妃在宮中行竊，傳出去只會讓天下人笑話！他皇家的兒媳怎能是雞鳴狗盜之輩？
「一定是你疏忽了！晴晴和紫菱都是大家閨秀，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蘭妃訓斥柳嬤嬤，言談中分明有護短之意。
朱皇后道：「皇上，若真是兩位小姐之一，那失竊之物必定還藏在身上！為了找出真兇，也為了還另一個人清白，不如搜身吧？」蘭妃一家人的好戲，皇后自然是樂得觀看的！
「皇上，一定是臣妾手下的奴婢們疏忽搞錯了！千萬不能搜身啊！她們還都是未出閣的閨女！如今天色已晚，這件事不如稍後再查，臣妾換寶物賞賜便是！」蘭妃語氣間俱是懇求之意，但她越是這副姿態，越讓人覺得她是害怕從自己侄女身上搜出贓物。
想想也是，這寶物本就是蘭妃準備好賞賜給准閒王妃的，如今夏晴便是准王妃，若真是夏晴所為，那相當於，夏晴提前偷走了本就會賞給她的東西！傳出去更加貽笑大方！
夏紫菱突然跪倒痛哭起來，「皇上恕罪！泵母恕罪！我不該包庇大姐的！這件事確實是大姐所為，柳嬤嬤去取衣物的時候，我站在窗前看景，大姐則在房中，後來我聽到響動，回頭去看，大姐已經打開櫃門，拿出一個盒子。我讓大姐不要亂動，大姐卻說反正都是姑母的，姑母疼她，不會跟她計較的。盒子裡有一對翡翠耳環，大姐看到非常喜歡，當時便要試戴，我阻止了她，並監督她將盒子放回原處。後來柳嬤嬤來了，我們各自換衣，沒想到大姐趁我不查，竟又將那耳環偷走！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看好大姐，沒有及時向皇上反應，求皇上網開一面，求姑母不要追究！大姐大病初癒，但尚未好全，有時候難免神志模糊……」
夏紫菱嘰裡咕嚕說了一大段，語氣懇切，表情悲痛，淚如雨下，描述的要多逼真有多逼真！夏晴覺得她應該去說書，肯定聽眾很多。
蘭妃驚詫的望向夏晴，滿眼的失望：「晴晴，果真是你？姑母一直以為你雖愚癡，卻天性純良，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等行徑？」說完後，她又朝皇上跪倒，語氣淒婉道：「皇上，追根究底都是臣妾疏忽的錯，求皇上責罰！晴晴是大哥唯一的血脈，求皇上網開一面！」
皇上沒有回她，對夏晴道：「果真是你？」
「無憑無據，單靠一兩個人隻言片語便給一個人定罪，這難道便是大慶斷案之法？」夏晴朗聲反問。
「大姐，你就承認了吧！早點認罪，好爭取皇上寬大處理呀！你不要執迷不悟！」夏紫菱在一旁勸道。
「妹妹，我進屋後一直坐在桌邊飲茶，沒有動過屋內任何東西，讓我承認什麼？」夏晴隨即對皇上道：「臣女懇請皇上對進過偏殿的所有人搜身，包括臣女和妹妹，也包括柳嬤嬤和兩位伺候我們換衣的宮女，以示公允！」
「好！朕就給你公允！司事房何在？」
皇上找來司事房幾位老嬤嬤，老嬤嬤將相關人等分別帶到一個獨立房間開始搜身。
一刻鐘後，結果紛紛出來。柳嬤嬤身上沒有。兩個宮女身上也沒有。夏晴身上自然也不會有。
最後一個出來的是負責給夏紫菱搜身的風嬤嬤。不用風嬤嬤開口，眾人便已看到她手裡拿著的精美閃亮的翡翠耳環！
所有人都露出驚詫神色，雖然昨天剛聽聞夏紫菱秘密在青樓賣身的醜聞，但仍沒想到偷東西的人會是她！畢竟眾人對夏晴的壞印象已經持續了十餘年，不是輕易可以改變的！所以遇到壞事，本能的都會懷疑夏晴。
「回皇上，這是老奴在夏二小姐腰帶間搜出的！」風嬤嬤稟告道。
皇上震怒：「將竊賊押上來！」
一個侍衛領命，進屋將夏紫菱押出來。
夏紫菱跟風嬤嬤進去時還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等著看夏晴被皇上責罰，被眾人唾棄，哪想到風嬤嬤竟從自己腰帶間搜出了翡翠耳環！
從看到翡翠耳環的那一刻，夏紫菱便呆住了！一早出門時，娘親就告訴她姑母今晚會設計陷害夏晴，讓夏晴以後永遠不能翻身。為什麼最後被陷害的人會變成自己？夏紫菱完全想不通……
昨天的事對夏紫菱已是很大的打擊，現在又來一件，她徹底懵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任由侍衛將她帶出去，直到被按倒在地，夏紫菱才反應過來，高呼道：「皇上，我冤枉啊！我沒有偷東西！是有人陷害我！」
「妹妹說被人陷害不知是被誰所害？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和能耐，敢在宮中栽贓陷害？」夏晴問道。
「是……」夏紫菱看了一眼蘭妃，見她也是一臉震驚的神色，想著姑母素來疼愛自己，必不會加害自己，何況她也不敢說蘭妃的壞話，所以她指向夏晴，「就是你！大姐，你為何要偷東西栽贓我？我平日對你不薄，你為何陷害我？」
蘭妃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結果，她明明吩咐柳嬤嬤將翡翠耳環藏到金絲羽衣內襟裡，不知為何會在夏紫菱腰帶間搜出。她看向柳嬤嬤，柳嬤嬤也是一臉茫然。蘭妃懷疑的目光落在夏晴身上，但夏晴並沒有回應她的審視。
無論如何，結果已擺在眼前。蘭妃收起心中的不甘和疑竇，下跪替夏紫菱說話：「皇上，紫菱素來乖巧，臣妾相信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許是伺候她穿衣的宮女不小心，將耳環纏進了腰帶裡，請皇上明察！」
既然已經陷害不了夏晴，那麼將罪責推到宮女身上是最好的選擇。兩個小爆女嚇得瑟瑟發抖。
「姑母的意思是，小爆女故意陷害妹妹？」夏晴緩緩開口，「先不說小爆女和妹妹素不相識，為何忽然陷害，單說妹妹之前為何一口咬定是我所為？如今事實擺在面前，證明妹妹之前所言皆是誣陷，沒有一句實言！當著皇上的面撒謊，可是欺君！」
夏紫菱一聽欺君兩字，嚇得渾身一顫。她平時雖然囂張跋扈，但都是在家裡，她畢竟才十六歲，與皇上接觸很少，在眾人注視下，在皇上積威下，她早就撐不住了。
夏晴卻還嫌不夠，她繼續說道：「若是以往，我尚會顧念姐妹親情，為妹妹求情！但前日晚上，妹妹一晚未歸，最後被人發現在望春樓掛牌偷賣，此等醜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相信在座諸位也都有所耳聞！我父親為皇上為國家為百姓在邊疆戰場浴血奮戰數十年，才換得如今夏侯的榮耀，現在卻因你接二連三的醜陋行為致使夏侯府蒙羞，牽連父親名譽受損，我怎能再為你求情？夏侯的稱號乃皇上親封，榮耀無比，怎能容人隨意玷污？」
「竟有此事？」皇上震怒！偷一對耳環還不足以讓皇上大怒，但名門千金做那等污穢之事，便真的挑戰了皇上忍受極限！
雖然夏紫菱的事在寧梓凡推波助瀾下已經傳遍京城，但皇上並不知道，因為秦相和蘭妃在其中周旋，不讓此事傳入皇上耳中。
秦飛宇當日回去後便向秦相說了此事，還求秦相讓他娶夏晴，秦相氣得狠狠打了他一頓，秦相自然不會讓夏紫菱進門，但這件事秦飛宇牽連其中，他必須得幫忙瞞住。
「此事已經路人皆知，皇上不信，一問便知！」夏晴回道。
皇上目光轉向賓客席，眼中充滿疑問。
太子南宮霽率先道：「回父皇，兒臣確實聽聞此事，但不知是否屬實！」
秦相簡直欲哭無淚了，他清楚皇上的性子，知道皇上喜歡主動承認錯誤的人，急忙開口道：「皇上，微臣有罪啊！」
皇上皺起眉頭，「這件事和你有關係？」
「和微臣無關，但和犬子有關！」秦相老淚縱橫，「犬子風流不羈，常流連煙花之地，前日晚上去望春樓遊逛，不想正好撞見夏二小姐……」
「居然真有這等齷齪之事！」皇上聞言大怒，「來人，將夏紫菱拿下，即刻處死！將秦飛宇杖責三十，以示懲戒！將這兩個小爆女拖出去亂杖打死！將柳嬤嬤杖責三十！」
「謝主隆恩！」秦相急忙叩拜。杖責三十，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
蘭妃一聽，面色劇變，急忙跪倒苦求：「皇上不要啊！此事另有隱情，紫菱是被人陷害的！」此刻，她已經顧不得兩個小爆女和柳嬤嬤了。
皇上默不作聲，侍衛們將夏紫菱往外拖，夏紫菱嚇得眼淚和鼻涕齊齊流下，再也不復往日三美之一的風采。她現在完全不知該怎麼辦，只是不停的喊著：「姑母救我！泵母救我！」
蘭妃一咬牙，不停的磕頭，額頭重重撞在地面上，幾下便破皮，流出血來，「皇上開恩吶！大哥素來向善，對親人尤為重視，夏晴以前愚癡，大哥為此日日發愁，府中只有乖巧的紫菱能讓大哥真心歡喜，可以說在所有小輩中，除了親生女兒，大哥最疼的便是紫菱呀！今日紫菱若死，臣妾無顏再見大哥，無顏再見夏家列祖列宗，臣妾當自行了斷謝罪！」
蘭妃還真是下了狠手，居然用自殺來威脅皇上。皇上牙關緊閉，深邃的眸中暗光湧動，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蘭妃，面色陰沉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