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一響貪歡 文 / 水拂塵
「夏家大小姐夏晴，真想不到這個女人如此下賤，居然做出此等事來，敗壞家門！」秦飛宇搶過話頭說道。他就是想讓大家都看到夏晴的醜態，所以故意跟在最末尾，只透過人縫看到床上人白淨的皮膚，還未看清臉。他心中還暗自吃驚，沒想到夏晴那小丑貨還有這麼好的皮膚。
「那個丑貨可不會有這等風姿！」吳顯仁好笑的回過頭，打趣道，「飛宇，你快來看，這位可是你的夢中情人！」
不是她？怎麼可能？秦飛宇大感詫異，走上前去一看，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
夏紫菱！竟然是夏紫菱！被無數公子哥們追捧的京城三美之一！雖然出身不夠顯貴，只是夏侯的侄女，商戶的女兒，但因為美色出眾，而且繡工一流，一向以心靈手巧著稱，是很多男子的夢中情人。
夏紫菱雖然喜歡外出遊玩，但畢竟是大家閨秀，而且為人嬌羞，屬於對視一眼就會臉紅的那種，平日裡被男子們當仙女一樣供著。哪想如今她竟然赤身在青樓客房，任人觀賞！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有人已經把持不住，激動的伸出手去……
「出去！都給我出去！」從驚呆狀態中反應過來的秦飛宇怒吼出聲，情緒有些失控！他被耍了！被耍的很徹底！從未有過的憤怒充斥著胸腔，秦飛宇扯過被子，用力朝夏紫菱身上砸去，然後把其他人往外面趕。
「秦兄，這就是你不夠意思啦！如此尤物，你竟然要獨食？」有人不滿道。
「閉嘴！出去！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秦飛宇心裡對夏紫菱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如今她這樣子被人看過，他肯定不會再娶她為妻，但納為小妾還是可以的，所以仍要維持她的名聲。
眾人看出秦飛宇是在動真格，也知他素來迷戀夏紫菱，打趣幾聲便紛紛離開，但會不會保密就難說了。
秦飛宇生氣的要尋金老鴇，卻發現她已經悄悄溜走，不見了人影。無奈，他只得關上房門，再度來到床前。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秦飛宇問道。
「嗯……嗯……」夏紫菱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問話，膚色潮紅，一臉陶醉。
秦飛宇本就一肚子火，見此情景，內火更加旺盛。他已看出夏紫菱是被下了藥，神智都有點不清楚。
「事已至此，我便只好捨身救你了！小菱，你可別怪我！」話間，秦飛宇已褪去衣衫，餓狼般撲到床榻上，抱住夏紫菱一陣狂啃。
夏紫菱被刺激之下喘聲連連，人也更加瘋狂，如蛇般緊緊纏上秦飛宇。
紅燭粉帳，月影灼灼。
另一個房間內，金香玉跪在地上不住求饒：「大小姐，寧公子，你們的吩咐我都照做了，求求你們快給我解藥吧！我這輩子就指著這張臉混的，要是毀容了，就沒法活了啊！」
金香玉叫苦不已，她這次究竟惹上什麼樣的人啊！夏晴讓寧梓凡幫忙做兩件事，一是將夏紫菱擄來，二便是餵她金香玉吃下毒藥，三個時辰內不服解藥，全身皮膚便會潰爛！好毒的計策啊！所以她只好配合他們去騙秦飛宇。
寧梓凡笑而不語，只是溫柔的望著夏晴，似乎只聽她的。
「做人要講誠信！傍她解毒吧！」夏晴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張嘴！」寧梓凡對金香玉說。
金香玉立刻把嘴張開。寧梓凡手指輕輕一彈，一粒黑色藥丸徑直飛出，落入金香玉口中，嗆得她咳嗽連連，卻努力不把藥吐出來。
「此毒名為化肌散，要完全解毒共需服用十二次解藥，每月一次！」
金香玉一顆提著的心剛剛放下些，聽到寧梓凡這句話，頓時欲哭無淚，「誒喲，寧公子，你這不是折磨我嗎？」
「放心，我每月初一會派人給你送一次解藥，只要你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即便是威脅的話，自寧梓凡口中說出，也顯得溫和有禮。
「是是！大小姐和寧公子盡避放心，我今天根本沒見過二位！那夏紫菱是自願來望春樓接客的！至於秦少爺那邊，我也會處理好的，他這幾年玩的太過，有很多把柄在我這裡，他不敢鬧大的！」金香玉立刻保證道。
秦飛宇頂多就是個喜歡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曾經讓樓裡姑娘懷過孕，打過胎，還賭輸過大筆銀子，隨便哪件事捅出去，都夠他受的。所以金香玉倒不是特別擔心秦飛宇來報復。對付這種紈褲子弟，她最有經驗了。可眼前這兩位都是心狠手辣的煞星，她可不想得罪。
寧梓凡點點頭，對金香玉的態度比較滿意，揮揮手讓她退下。
隨即，他起身朝夏晴作揖，「天色已晚，可否有幸送夏小姐一程？」
「謝謝！走吧！」夏晴利落起身，率先朝門外走去。
這位大小姐還真是不客氣！寧梓凡頗為無奈的搖搖頭，跟了上去。
寧梓凡帶夏晴從望春樓後門出去，一輛馬車已等候在那裡。
讓人吃驚的是，駕車的人竟是黎清。
「見過大小姐！」黎清低頭朝她行禮，藍眸隱沒在黑夜裡。對於她的出現，他一點也不吃驚，看來早已知曉今日發生的事。
沒想到他竟然是寧梓凡的人！夏晴淡淡瞥了他一眼，逕自上車，仿若不認識他。本就是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她也不在意。
黎清低垂著眸，沒有等到夏晴的回應，只看到一抹裙裾從眼底劃過。她竟沒有認出自己嗎？
……
夏晴回到落櫻院，發現紅玉戰戰兢兢守在自己房間門口，而房間裡燭火通明。
「誰在裡面？」夏晴神色冰冷，她討厭旁人隨意出入自己房間。
「是二夫人！」紅玉剛回答完，房門便開了，金鵲陰沉著臉嘲諷道：「大小姐，您可算知道回來了！您可知現在是什麼時辰？」
夏晴挑眉，「金鵲，你可知自己是什麼身份？奴婢兩個字會寫嗎？」
「你……哼！」金鵲雖是丫環，可在府中地位很高，除了幾個主子，沒人敢對她不敬，就算是三夫人嚴鈺都不敢大聲跟她講話。王寶琴主管後院事物，金鵲卻是負責執行的人，權力很大。以前的夏晴見到她連頭都不敢抬，還無數次哭著求她多給落櫻院分點好處。現在被這樣對待，她真是氣得不輕。
夏晴推開門進屋，只見王寶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臉色不怎麼好看。
「紫菱呢？」王寶琴這次倒不磨嘰，直接開口問道。夏紫菱這麼晚還沒回家，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她早就派人出去找了，但怎麼都找不到人，只在聽風樓包間裡找到了昏睡的杜鵑。
王寶琴讓人將杜鵑弄醒詢問夏紫菱的下落，杜鵑哭哭啼啼的把夏紫菱設計準備陷害夏晴的事說了出來，秦飛宇去辦事後，她們在房間裡等著好消息，但不知為何會突然昏倒……杜鵑也不知道夏紫菱哪裡去了。
王寶琴非常生氣，夏紫菱竟然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草率行動，惱怒之下她命人將杜鵑狠狠打了一頓。她派人繼續尋找夏紫菱和夏晴，自己則來到落櫻院等著。她有預感，這件事肯定和夏晴有關。
「哦？妹妹還沒回來嗎？」夏晴故意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二嬸不必擔心，雖然夜已經深了，但月明星高，妹妹這麼大的人了，想來不會迷路！二嬸還是早點歇息吧，憂思過度，會長皺紋的！」
王寶琴捏著茶杯的手指慢慢收緊，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她陰沉著臉，冷冷的盯著夏晴，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以往的膽怯和懦弱，但是讓她失望了！
眼前的女子神情淡漠，態度從容，眼神甚至比自己還要冷。她還是以前的夏晴嗎？這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不！不管她變成什麼樣，都改變不了夏家的現狀，更動搖不了她王寶琴的地位！
王寶琴定定神，起身壓低聲音道：「你最好祈禱紫菱沒事，否則，就算皇上也保不了你！」她說完後，逕直離開。
紅玉依舊戰戰兢兢低著頭，站在門外。
夏晴問道：「夫人睡了嗎？」興許是血脈相連的緣故，對這個「娘」她無法漠視。
「回小姐，夫人早早便休息了！」紅玉的頭低得更低。
夏晴一步步走近，看著她身體瑟瑟發抖。
「抬起頭來！」她說。
「是……」紅玉緩緩抬頭，眼簾卻低垂著。
夏晴捏起她的下巴，將她臉揚起，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清晰的看到她滿眼的恐懼，「就這點膽子，也敢做眼線？」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紅玉緊張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夏晴鬆手，不再看她，冷聲道：「你知道紅梅在外院做什麼嗎？」
「奴婢不知！」
「挑糞！」夏晴淡淡開口，「或許，這還不是她最後的結果！」留下紅梅，便是在王寶琴心頭留下一根刺，就看王寶琴能忍到什麼時候。
紅玉立刻跪倒在地，顫聲道：「紅梅受罰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陷害小姐，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奴婢的確曾經受過二夫人脅迫，但奴婢並未做過傷害小姐的事情，奴婢還告訴過六婆，求六婆護著奴婢！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六婆！」
夏晴已經問過六婆關於這兩個丫環的事，六婆對紅梅非常唾棄，對紅玉卻讚不絕口，所以夏晴才暫時留下紅玉，但對她並不是很信任，暫且警告一番，再做觀察。
翌日清晨，天剛濛濛亮，夏府庭院內，下人們正在打掃衛生。
但是今早的氣氛不同以往，人們三三兩兩偷偷摸摸，竊竊私語。
「你聽說了嗎？二小姐昨晚沒回來……」
「噓！小聲點，我也聽說了！聽說二夫人急的一晚沒睡，派人四處找呢……咦，那是誰？」
說話的人齊齊望去，只見一個女子一邊哭一邊往內院跑，衣衫凌亂，披頭散髮。仔細一看，正是他們剛才議論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