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六十五） 文 / 漠子涵
儘管容澈派了人看著雨婷，可她還是從他的眼皮底下溜了。
當他接到這個消息時，他對著電話一頓狂吼，心裡的感覺已無法用痛來形容了，他早就該預料到了，可是，他還是選擇相信她，放她離開，卻沒有想到，她還是騙了他。
雨婷的目的地是美國，這也是他預料到的，放下電話，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讓秘書幫他訂了飛往紐約的航班，幾個小時後，他便出現在機場。就在他準備登機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飛機餐難以下嚥，其實，她早就餓了，顧不得矜持，巡著香味就走進餐廳，只見餐桌上擺放著四個菜，葷素搭配，樣樣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容澈緊握著拳頭，深邃的眼眸冰冷而夾帶著一絲痛苦，「葉可馨，調研小組不是下周才到嗎？你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一個小時後，當她穿著浴袍，包著頭髮走出來的時候，餐廳裡已是飯菜飄香。
艾倫只覺得她今天晚上有些不對勁，可又不好開口去問，畢竟，她剛剛從T市回來，而那個人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他不敢想像，這期間，她和容澈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不管結果是什麼，他都會尊重她的選擇，這是她的權利，也是他守護她的初衷。
「什麼？明天就到？不是說下周嗎？」容澈一股火衝到腦袋裡，他只覺得焦頭爛額，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湊到一起了，好像上天在跟他做對一樣，調研小組不能不應付，可雨婷他也不能放手，一時之間，他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雨婷先是一言不發，接著微微皺眉，緊張地艾倫就要動筷自己嘗了，「那個，怎麼樣，是不是味道不好啊？」
雨婷愣了一下，眼淚卻流得更凶，顫顫地問道：「我們……只能是朋友嗎？」
艾倫被雨婷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毫無準備的他，整個人頓時僵在那裡，大腦更是一片空白，半晌才緩緩說道：「婷，你……你怎麼了？」
雨婷緊緊地抱住他的腰，生怕一鬆手，他就消失了，好一會兒才哽咽著說道：「艾倫，你告訴我……你……會不會嫌棄我？」
「艾倫……」
「當然！我當然知道！除非……你不願意要我！」雨婷深吸一口氣，鬆開雙手，意欲轉身，卻被艾倫一把摟緊，「不，怎麼會？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呵呵，最重要的是能等到你，不管等多久，我都心甘情願。」艾倫溫柔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憐愛之情溢於言表。
「容澈，你腦子沒有壞掉吧？如果你還想要你的官位，如果你還想繼續當你的市長，就馬上回來！」打電話來的是葉可馨，她怒氣沖沖地在電話裡對他大喊，「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不顧調研小組，要追到美國去！你是不是瘋了？這個時候離開，你會落人口實，上面也會懷疑你有問題，別說陞遷，就連你現在的位置都保不住。」「好了，難道你要像小孩子一樣哭鼻子嗎？」艾倫聳聳肩膀，看了下四周，「那樣話，會讓別人認為我在欺負你。」
「什麼事？」看到來電顯示，容澈有些不耐煩。
目前，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著他，他必須回去。
艾倫輕拍著她的後背，「好，我會陪你，直到你睡著為止。」
「噢……」她走進房間拿起吹風機，可後面的頭髮吹起來總是不方便，正在這時，一隻大手探了過來，接過吹風機，小心地替她吹起來。
終於吹乾了頭髮，他收好吹風機，雨婷則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你……你是說，你已經在這裡等一天了？」雨婷驚詫地看著他，心裡百感交集，眼角也跟著潮濕了。
被艾倫推進浴室，雨婷這才發現，浴缸裡已經放好了熱水，循環加熱系統正按照預設的溫度加溫，水裡還灑了玫瑰花瓣，浴室裡飄散著玫瑰精油的味道，她的心一下子就沉靜下來。
艾倫像鬆了一口氣一般，「真……真的？真的好吃？」頓信離心。
兩人步出機場，艾倫開著車，一路順暢地到達了雨婷的公寓。
艾倫用力點頭，「當然，如果我在意，我就不會追求你了！對我來說，過去並不重要，我只是希望……現在和以後的你能夠快樂！」
雨婷抬起頭，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幽幽地說道：「我……跟另一個男人同居三年，還為他流掉了一個孩子，就在……就在前幾天，還和他……和他……」雨婷說不下去了，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大顆的淚珠辟里啪啦地掉落，那淒楚的模樣讓人心疼。
進了門，放下行李，艾倫便指了指浴室，「快去洗個澡吧，我來準備晚飯！」
他瞇著眼睛笑了笑，寵溺地說道：「謝什麼，我做這些也是因為我自己，你也知道，我喜歡中餐！」
掛掉了秘書的電話，很快電話再度響了起來，他以為是秘收，直接接起，「還有什麼？」
他覆上她的身體，居高臨下，溫柔而小心地擁著她，薄唇落在她的唇畔，微微帶著沙啞的磁性聲音無比溫柔，「婷，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容澈無言以對，這些天，他的確所有的思想都是圍著雨婷轉的，雖然她答應了他，雖然她就在T市，但是，不知道為幹什麼，他始終是沒辦法安心，他很想去看看她，卻又不想違背和她之間的約定。他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種關係，只怕出一點差池。雖然，他不知道自己不能娶她這件事能夠拖多久，但至少，她可以留在他的身邊，這也可以給他足夠的時間去處理這段關係。可現在，她再一次離開了，而最無奈的是，他明知道她在哪裡，卻沒辦法去追。
艾倫聳聳肩，「不然呢？你的屋子裡還有田螺姑娘嗎？」
艾倫愣了一下，慢慢轉過身，低頭看著她，「婷，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艾倫笑得很是好看，修長的指尖拂過她頰邊的幾根髮絲，輕輕地替她別在耳後，柔聲說道：「雖然你沒有告訴我航班的時間，但我可以查啊！從T市到紐約的航班，今天只有三班，上午、下午和晚上。如果這一班沒等到你，那晚上總會等到你的！」zVXC。
「呃……有食材嗎？我走的時候，冰箱可是空的。」雨婷下意識往廚房看了看。
「嗯！真的很好吃！」雨婷用力點頭，心裡說不出的感動，「艾倫，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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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雨婷氣他，但是，現在他必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等送走了調研小組，他馬上就會去美國，到了那個時候，只要他好好地向她解釋，相信，她一定會理解他的。
「你……容澈，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你該不會忘了我前天晚上發短信通知你了吧？現在，你居然還在問我這個問題？一個女人，把你的魂都勾走了是不是？你忘了你想要的是什麼嗎？」葉可馨在電話裡厲聲斥責著。
雨婷睜開朦朧的眼睛，映入眼中的這張俊臉滿是疼惜之色，雨婷的心被一股暖流包圍著，她沒有回答，而是伸出手，用實際行動回應了他。
下一秒，她站了起來，飛快地向門口跑去，在艾倫打開門的前一秒，猛地衝上前，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雨婷拗不過他，只好作罷，不過，她卻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廚房的門口，看他手腳利落地收拾著碗筷，看著他的側影，一時之間她覺得心裡暖烘烘的，說不出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兩個人之間湧動。
「怎麼樣？看起來……賣相還好嗎？」艾倫端著湯從廚房裡走出來，笑著問道。
「咦，不會這點小事就感動你了吧？還不知道好不好吃呢，快點坐下嘗嘗。」艾倫替雨婷拉開椅子，催促道。
把自己浸泡在熱水中，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彷彿所有的毛孔和細胞都舒緩了，連日來緊繃的神經也終於獲得了放鬆。
收拾完的艾倫抬起頭，一下子撞到雨婷的視線，這讓雨婷很尷尬，趕忙轉身向房間走去。
雨婷與他對視了一眼，再次摟住他的脖子，接著閉上眼睛，緩緩湊上了自己的紅唇……
雨婷沒有拒絕，而是乖乖地坐在那裡，任他修長的指尖穿過她的髮絲，動作溫柔小心。
「容市長，對不起，剛剛接到省裡的電話，說調研小組明天就到，您看……」秘書知道他心情不佳，在電話賠著小心地說道。
雨婷沒有回應，她坐在椅子上，聽著艾倫的腳步走漸漸走遠，那一瞬間，她的心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閉上眼睛的剎那，耳邊迴響著容澈在露台上接的那通電話，眼前更是浮現出，她讓他去註冊時，他臉上的猶豫和彷徨，她的心被狠狠地扯痛了。
「艾倫，你……你怎麼會來？我並沒有告訴你，會乘這趟航班啊！」雨婷走近，抬頭仰視著他，分開的這些日子，他們一直有聯絡，可一刻，她突然發現，她竟然是想念他的。
雨婷走出紐約機場的時候，就看到艾倫一襲淺灰色的風衣，站在接站口，他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的出眼。他也看到她，立刻露出雪白的牙齒，向她招手致意。
雨婷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真的嗎？你真的……不在意我的過去？」
艾倫渾身一震，猛地瞪大眼睛，以難以置信地語氣，小心地問道：「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噗嗤……」雨婷一下子笑了，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龐，艾倫接過她的手拖箱，「走吧，我們回去。」
「……」雨婷咬著嘴唇，幾乎說出話來，她知道……艾倫之所以那麼說，是不想她不安，但是，她明白，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每道菜，包括湯都是她喜歡的，這個男人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坎上來疼的，他處處替她著想，即使一個小小的細節都照顧著她的感受，她何德何能，讓他對她如此，此時此刻，她心裡湧動的不僅僅是感動，還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震撼。
「呃……」雨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艾倫會做西餐她是知道的，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做中餐，而且……做得有模有樣！
「呵呵，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沒的吃，只好自己研究咯！」艾倫撇了撇嘴，「不過……也僅限這幾道菜，還不知道味道如何？」
雨婷再一次投進他的懷裡，「艾倫，你會不會嫌我髒？」
他看了看表，開口說道：「婷，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他便轉身向門口走去。
即使她沒有表達完整，艾倫也知道她要表達什麼，他看著她，心裡不是不痛，不是不難過的，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婷，別哭，你應該知道，我從來沒有逼過你。我對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的，只要是你的選擇，我都會無條件的尊重。所以……不管你是留在美國，還是回T市，我都支持你，我們……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艾倫無奈地笑笑，跟在她身後，輕聲提醒，「婷，你要把頭髮吹乾，小心感冒。」
她涼涼的髮絲纏繞在他的指尖，艾倫有些心馳神蕩，在此之前，他並沒有替她吹過頭髮，也從來沒有替別人做過，只是，此刻做起來，卻是這麼的自然，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而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溫馨。
雨婷吸了吸鼻子，「嗯，我要嘗嘗！」她也確實餓了，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不……」雨婷的藕臂好似柔軟的蛇，纏著他的脖子，「艾倫，要我，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雨婷心裡一陣感動，她帶著滿心的傷痕回到這裡，她只是告訴艾倫今天會回來，卻並沒有具體告訴他哪個航班，沒想到，還是第一眼看到了他。原來，不管她走得多遠，受了多重的傷，還有一個這樣的人，靜靜地為她守候。隔著遠遠的距離，四目相對，凝望著彼此，雨婷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吃過了飯，雨婷想要收拾碗筷，艾倫卻不准，「你快去把頭髮弄乾，我來收拾就好。」
「怎麼樣？味道如何？」看著雨婷大快朵頤，艾倫有些緊張，他並沒有動筷，而是小心地開口問道。
只可惜，容澈太自信，這更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他把雨婷看得太軟弱，他以為她仍然離不開他，恰恰是這樣的自負讓他品嚐到了代價。
雨婷的眉頭鎖得更緊，他趕緊夾起一口塞進嘴裡，這時雨婷「噗嗤」一下笑出聲，「哈哈，你上當了，很好吃！味道好極了！」
雨婷抬起頭，看著繫著圍裙的艾倫，她不由地張開小嘴，「這……這都是你做的？」
「你……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的？」雨婷直言問道。
很顯然，這四菜一湯，艾倫是下了功夫的，不知道他反覆做了多少次，味道真的很接近她做的。
「呵呵，昨晚我去超市買了一些，現在，你快點去泡個澡，驅驅乏。」艾倫眨著眼睛，「不過……我的手藝你是知道的，不要嫌棄就好。」
「婷，你回來了？」當兩人近在咫尺時，都同時停下了腳步，雨婷離開這段時間，艾倫是真的很想念她，他幾乎每天一個電話，不會說太多，只是關心她的身體和工作，即使只是最平常的聊天，他也覺得心滿意足。若不是因為工作太忙，他真想飛到T市陪在她的身邊，畢竟，那裡是容澈的天下，他總是替雨婷擔心。如今，她總算是回來了，他也終於可以放下一顆心。
他的薄唇落了下來，有些微涼，卻溫柔而虔誠，他的動作異常小心，彷彿她是易碎的瓷娃娃，每一個吻都輕柔至極。衣衫褪盡，他幾乎吻遍她的全身，她雪白的肌膚襯著海藍色的絲緞床單，彷彿游弋在海中間的美人魚，美得驚心，美得動魄。
艾倫推開她，扶著她的肩膀，微微有些不悅，「婷，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在我的心裡，你那麼純潔和善良，答應我，不許再這樣說你自己。」
雨婷的淚彷彿決堤一般，她伸出胳膊，摟著艾倫的脖子，投進他的懷抱，艾倫也順勢抱住她柔軟的身軀，她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艾倫，不要走，不要留我一個人！」
「呃……雨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艾倫詫異地看著她。
雨婷抿著唇不說話，他知道，艾倫之所以這麼說，是他更多的顧及到了自己的感受，他是不想讓她覺得內疚，為了她，他什麼都做了。
艾倫不再遲疑，腰身緩緩下沉，雨婷仰起頭承接著他，當他完全融入她身體的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填滿了。而同時，眼角也滾落下一滴晶瑩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