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48 紅嘴玉 文 / 十喜臨門
久久、久久……
張勁獨奏的琴音終於低回至無聲,這場盛大的群鳥演唱會也終於走到尾聲！
直到裊裊的琴音餘韻消散好一會兒,之前被鳳鳴召喚而來,又與張勁聽琴問答的鳥兒們才紛紛振翅而起,似乎意猶未盡的在亭上盤旋徘徊少時後,才不捨的鳴啼著,沿著各自來時的方向,向四面八方飛遠離開。
與來時因為路有遠近,而分批分次的先後到達不同的是,這一次因為幾乎同時飛起,那聲勢比之前來時更大十倍！
想像一下,上百萬隻的各種鳥兒,同時飛起,那振翅的聲音都要大過起飛中的噴氣機！
想像一下,以小亭為中心,方圓數公里的林中,同一時間有百萬隻鳥兒躍升飛起,那種蝗災般的鋪天蓋地,是何等的聲勢驚人！
想像一下,上百萬隻鳥兒就在頭頂盤旋啼鳴,那種彷彿烏雲、天空傾覆壓下來的感覺,那種晴明白日突然夜幕的反差,是何等的震撼人心！
這種震撼,讓大家在琴音散盡,鳥兒飛倔許久,都緩不過神兒來。
…………
在海窩子村,曾經多次見過張勁以琴音招徠萬鳥,曾經多次聽過張勁以琴音與群鳥問答的何清淺,雖然這次的聲勢十倍、百倍於往常所見,但畢竟經歷過,有了些心理準備,所以她這個在場應該是最弱小的小女子,反而是除了張勁和蕭輕塵這倆妖孽級『奇人』之外,醒來最快的一個。
何清淺醒來後,見自己的那個神奇的男人,正在為蕭大哥講解音律,解析《空山鳥語》,於是也不打擾,只是盯著自己男人的臉龐,癡癡的聽著。
雖然從小學五線譜長大的何清淺聽不懂張勁口中的『宮、商、角、徵、羽』,但她也不用聽懂。只是看著自己的男人的樣子,聽著自己男人的聲音就好。
在何清淺醒來後不久,幾位蕭夫人也紛紛展現出她們百年修煉得來的『定性』,次第醒來。
雖然幾位夫人性格各異,有的沉穩、有的活潑、有的縝密、有的跳脫,但至少從那些年代過來的她們不同於如今被西方文化征服的新新人類,深懂得華夏千年傳承的禮節。
所以,醒來後的幾位蕭夫人,雖然因為之前的震撼,心頭湧動的想要宣洩。但還是乖乖的壓住了心頭的雀躍和傾訴的衝動。靜坐在一旁。妙目閃爍的一邊以視線交流著,一邊傾聽著兩人的交談。
繼張勁與蕭輕塵、何清淺、五位蕭夫人之後,第四批醒來的只有一個,是北宮朔月！
這胖子到底是男人。遠沒有女人那麼感性,再加上心理素質相當不俗。所以,他在五位蕭夫人醒來後不久,也靈魂歸體,一對兒眼珠子重新找回了焦點焦距,身外的聲音也能夠再次重新進入耳鼓
胖子也是經過家族傳統教育熏陶的新一代精英,對傳統禮節自然清楚。再加上幾位祖奶奶、祖祖祖奶奶級別的蕭夫人都屏聲靜氣,北宮胖子自然更是不敢造次,乖乖的聽著張勁與蕭輕塵間彷彿在講天書般的交流。
最後。只剩下了對樂曲陷得最深,也沒有過相似經歷的柳纖纖和北宮荷月兩個感性女人,仍然深深沉迷與之前的曲調,仍然深深震撼於鋪天蓋地的鳥雲,仍然為那個男人的神奇而自豪傾慕！
柳纖纖、北宮荷月就這麼彷彿靈魂離竅一般直勾勾的盯著張勁看。魂遊天外。
直到張勁已經將《空山鳥語》,向不恥下問的蕭輕塵仔仔細細的講解完畢,年近八旬卻活潑青春的洛啞開口的時候,兩個被震撼、驚艷、花癡攪合的魂魄離體的女人,才終於勉強收攝心神,魂魄歸竅。
「老公,你之前看到了麼?好多的紅嘴玉！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咱們黃山上有這麼多紅嘴玉！至少有幾千上萬隻吧?」
被洛啞清脆的聲音打擾,而結束元神出竅狀態的北宮荷月與柳纖纖,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醒來,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之前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張勁深情凝視,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於是,不善掩飾的北宮荷月,連忙整飭臉色,不管胸中心跳如鼓,臉上羞臊欲燃,裝作無事的左顧右盼,明顯露怯。
倒是柳纖纖不愧是智商220的妖孽級妖女,急中生智的連忙轉移話題:
「紅嘴玉?紅嘴玉是什麼?鳥兒麼?」
蕭輕塵的五位夫人可都是活了n長n久的老妖精,之前她們醒來後眼神交流的時候,可沒少四處打量,北宮荷月和柳纖纖兩女之前的神情可都看在眼裡,雖然只是初識,但也老眼雞賊的看出了這兩女對張勁的情誼。
對於兩女的花癡,五位蕭夫人心中也是理解的,甚至感同身受。
也是,現在的張勁簡直比當年的蕭輕塵更加出色,自己等人當年能鬼迷心竅的戀上蕭輕塵,不管這傢伙有多花心,不管這傢伙家裡已經有了幾房,不管家裡是否同意,不管親朋、世俗的重重阻隔,仍然飛蛾撲火似的撲上去。如今,這兩個女人迷戀上張勁,又有什麼難以想像呢?
所以,對兩女心思心有同感的幾位蕭夫人,雖然心裡暗自發笑,但是本著提攜『後進』,本著『同病相憐』的念頭,並沒有揭穿。而是接過了柳纖纖生硬的話茬說了下去。
「這紅嘴玉啊,可漂亮了,身上橄欖綠和黃色摻雜,小嘴兒朱紅朱紅的……」
當洛啞一番指手畫腳的比劃解釋,卻發現北宮荷月仍然一臉懵懂,於是乾脆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藉機為她們與張勁拉近關係的辦法。
「哎呀,我笨了,這麼靠嘴說哪說得清楚?還是親眼見到為真！
既然張勁小弟能夠招百鳥,那就讓他去幫你們弄來,你們一看不就清楚了麼?就像我似的,我要是喜歡什麼我就告訴我老公,他肯定會想辦法的！」
洛啞看到如今的柳纖纖和北宮荷月,就像見到了少女時的自己,這份貼切,讓她不知不覺的就與兩女親近了許多,忍不住的就想幫忙成全兩位有著自己影子的後輩。
所以,洛啞的這番話說的相當的曖昧,提到讓張勁幫忙不說,還順帶這提了自己和蕭輕塵。
洛啞與蕭輕塵他們倆是兩公婆,讓老公幫老婆,那是天經地義。可張勁和北宮荷月、柳纖纖是啥關係?
這能放到一起比較麼?
洛啞的話,讓聽出話中曖昧的張勁的心理有些怪怪的,也讓聽出話中不妥的柳纖纖羞的不行。
倒是北宮荷月這個不擅長揣摩人心,不擅長拐彎抹角,神經比張勁大腿都粗的大美妞兒,沒能察覺出這些洛氏蕭夫人話中的不對勁之處,反而反而以為這是一個轉移話題,消除之前自己羞澀尷尬的機會,雀躍的附和起來:
「好啊,好啊l嘴玉,聽起來就是很漂亮的鳥兒,張大哥你能再彈幾下琴,把它們叫來麼?不用像之前似的,把那麼多鳥兒都叫來,我就想看看紅嘴玉長的什麼樣?」
北宮荷月傻大姐兒似的純潔,徹底打敗了張勁。面對北宮荷月忽閃著大眼睛的懇請,面對這幾位蕭大嫂架秧子起哄的圍堵,此時的張勁還能說什麼?也只能有點彆扭的點了點頭。
然後,張勁並沒有將手再次落於琴弦之上,而是嘬唇發出了一連串兒的清脆如鳥鳴的聲音。
《武林三國》系統奇術,楚留香系列,下五門《雞鳴狗盜》技法之一——《口技》！
雖然北宮荷月沒弄明白紅嘴玉到底是哪種鳥,但是張勁通過洛啞的描述,倒是將洛啞所說的這個『紅嘴玉』和之前鳥群中的一種鳥在心裡對上了號。
所以,根本不需要如之前操琴奏《百鳥朝鳳》那麼興師動眾,只需有針對性的『單獨召見』就好！
當然,張勁的這幾下《口技》也不簡單,不僅僅是幾位蕭夫人所認為的,與紅嘴玉相肖的啼鳴。
至少樂道大家蕭輕塵,能夠從這一串兒的口哨中,聽出《百鳥朝鳳》的那種宜氣指使的命令味道,聽出《空山鳥語》中與紅嘴玉這類鳥兒互動時的韻律,還有一些別的自己也分辨不清的神秘的韻味摻雜其中……
至此,蕭輕塵對張勁越發的佩服起來,沒想到張勁對樂之一道的造詣居然身後若此,不但能夠『創造』復原出歷史早已失傳的,如『百鳥朝鳳』、『空山鳥語』這些萬古流芳的神作,還能以口技將其演繹,絲毫不失其韻味！
很顯然,張勁在樂之一道,已經達到了信手拈來,不拘於形的至上境界！
論樂道造詣,甚至連蕭輕塵都不得不承認,自己與這個年輕人比起來,稍遜一籌！
果不其然,這一連串兒的口哨鳥鳴,起到了《百鳥朝鳳》與《空山鳥語》的作用。
在張勁的口哨聲中,幾隻拳頭大小,身披華彩的小鳥兒,很快就從亭旁林中鑽了出來,落在『聽濤鳴琴』亭的欄杆上,與張勁的口哨聲啁啾問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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