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52 節外生枝的毒殺(3) 文 / 紫楠
052節外生枝的毒殺(3)
他濃眉一蹙,目光看向笑著看著葉佩的男子,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
逸扉蕭很是為葉佩感到驕傲,他的葉佩,當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以為事情就要了了,卻見葉佩指著被小心翼翼抬走的齊大人,又回身看向凰哲劍道:「宮裡有人有心要害齊大人,所以才會對他下了砒霜,砒霜毒性極快,應該是剛不久前飲入。」
「砒霜!」一邊的大人們,爆發出一陣低聲的交頭接耳,剛剛坐在齊大人身邊的官員,更是面色鐵青,他指著桌上的食物,手指都在顫抖,「這位姑娘,下官剛剛與齊大人同桌飲食,下官會不會,會不會……」
「放心,那人並未對你們的食物動手,只是齊大人用的碗,我想,是被做了手腳。」
「你怎麼判定他是砒霜中毒,又是對他做了什麼,還有你說的有人對齊大人的碗做了手腳,是什麼意思,這筵席上的碗,都是剛從膳司署搬來的,誰有那麼大膽敢進膳司署搗亂。」凰哲劍一連多個疑問齊發,從她開始施救起,他看著她嫻熟的手腳和冷靜的命令,就已經對這女子有些刮目相看,如今她一席話,更是讓他有些不敢置信,天下盡還有這般聰明的女子,還是她根本就只是湊巧而已。
「砒霜中毒,五臟就會被侵蝕,造成患者七竅流血,呼吸困難,全身抽搐,這點常識,只要懂點醫道的人都曉得。至於我對他做了什麼,只是最為簡單的洗胃引吐罷了,又用了些焦饅頭,吸附他腹內的砒霜,之後又讓他服食了些牛奶和蛋清護五臟,就是這樣。」葉佩盡量手的簡單,讓大家都可以聽懂,各種物理原理,都是隱晦帶過。
她本不需要說那麼多,但是在古代,砒霜這種毒物,遇見了怕大家只有等死一路可走,所以也算是說給在場的人聽,當給他們上一堂課,這堂課,眾人當真是受益匪淺,砒霜中毒,即使是華佗再世,也不見得能救回來,這姑娘當真是了妙手回春,一屋子的人,不但對她的聰明來了興趣,更是對她面紗後頭的容顏來了興趣。這樣的姑娘,該不會是無鹽女吧?
但是他們此刻也是後怕的不行,想著皇上眼皮子地下,居然有人敢行兇,心裡不免嚇了一顫,凰哲劍聽的葉佩給了解釋,卻不說她是怎麼知道齊大人的碗被動了手腳,不由的再次問道:「你能幫朕找到兇手嗎?」
一雙黑眸對上葉佩的,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了兩個碎發,沈羽威的手,有那麼一瞬想上前,卻被另一隻手搶了先。
「幹嘛要幫你找,佩兒,我們走!」他還在氣著凰哲劍對葉沐塵的狠心絕情,自然才不想幫她,葉佩卻是本著不放過一個兇手的職業操守,隨著有些賭氣的逸扉蕭笑笑,搖了搖頭,逸扉蕭也曉得得公私分明,也就忍下了,他和凰哲劍的賬,私底下再好好算。
「你看這碗!」葉佩拿起齊大人座位上的酒碗,遞到凰哲劍跟前,碗是綠色的瑪瑙製成,凰哲劍看著眼前的空碗,卻發現,碗上落下了一個明顯痕跡。從碗口開始向下一寸處的眼色,似乎與下頭的並不一樣,泛著些許淺綠,而下頭的確實更深一些的綠色。
「這碗上,被塗了滿滿一層砒霜。」看著凰哲劍大致明白的眼神,葉佩環顧了屋子一圈,兇手肯定還在此中,她出門之前,除了沈羽威,沒見有人進出,而砒霜毒性極快,只怕齊大人是在她起身到走至門口這段時間,用了這碗,中了劇毒。
可是席間的酒碗一直沒有撤換過,他不可能是才喝了酒的,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碗被掉包了,而掉包最好的時機,莫過於逸扉蕭大膽上前靠近凰哲劍,引得眾人都看向兩人之時。
她眼睛所掃過的地方,大家都是在交頭接耳此事,然後目光就要收回之時,餘光卻瞥見人群後頭那個低頭斂眉的太監,神色十分可疑。
但是她不能光憑藉著人們的臉色,就來斷定誰是兇手,一半若是有這個膽子在皇上面前下毒殺人的,絕非泛泛之輩。
「砒霜經水溶解,用布沾取抹於碗上,實在是一個高明之策,但是兇手卻忽略了一個問題。」葉佩眼神收回,看著碗沿上淡綠色的一圈,接著道,「砒霜色偏白,這瑪瑙碗綠色濃重,砒霜水抹完風乾後,就會在碗留下一層淡白色,稍事遮住了瑪瑙原本的綠色。齊大人用這碗裝過酒,那粘在碗壁的砒霜又是溶解了進去,露出了瑪瑙本色,自然和那淡綠色分明開來。」
經葉佩一解說,一邊眾人也明白了過來,只是眼下兇手是誰,這個問題,只怕只有兇手自己知道了。
「皇上,這碗必定是剛被掉包,那原本的瑪瑙碗,定然還在兇手身上。」葉佩一句提醒,眾人恍然大悟。
大家為了避嫌,都很是甘願的排成一列,女眷歸女眷,男人歸男人,等著凰哲劍一聲令下。
「搜!」
搜字剛落,就見人群中一黃衫女子砰的跪倒在地:「不要搜了,東西在我身上。」說著,字懷裡掏出那原本的瑪瑙碗,整個身子,癱軟在了地板上。
「小姐!」之前葉佩見著那個畏畏縮縮的太監,跟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兩串淚珠順著臉頰滑落,盡然是個女子,只見她跪著爬到凰哲劍跟前,拚命的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不是我家小姐,是我,是我想殺害齊大人,請皇上饒了我家小姐一命。」
凰哲劍尚都不曉得宮裡是何時混入了個女太監,而眼前這一出又是如何回事。這女子是誰帶進宮裡的,這場鬧劇,讓他臉上臉色有些難堪,什麼都不想聽,只是對著門口錦衣衛下旨:「統統給朕打入天牢。」
葉佩上前擋在那「太監」跟前,逸扉蕭有些頭疼,他這佩兒,還真是正氣凌然,這等事情,本是陽焰國的事,是他凰哲劍的事,她卻好心的要管到底,逸扉蕭雖然頭疼無奈,但是還是替她將那些靠近的錦衣衛給攔了下來。
「你給朕退下。」凰哲劍本就因為筵席搞成這樣火氣大的很,現在葉佩膽敢違抗他的指令,他更是怒火中燒,就要爆發,卻見沈羽威拉了下他的手:「皇上,且看這女子要做什麼!」其實卻是為葉佩求情,既然她身邊的男子可以這樣幫她,他為何不可,而且,他可以做的更好。
凰哲劍一個眼神,錦衣衛退了出去。
葉佩回身,看著「太監」,啟聲:「為何要替她頂罪?」剛剛男女眷是分開站著的,就算要將瑪瑙碗換過來,也不可能,所以,那兇手,必定就是懷揣碗之人,這丫頭,不過是在護主罷了,斷然不可能是她下的殺手。
「就是我!」這假扮的太監,敵意的看著葉佩,對她的「多管閒事」恨到了極致,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葉佩迎著她的目光,毫無懼色。
「五兒,你若能活著,每年的清明,替小姐我燒些香燭吧!」
葉佩聽著語氣就知道不對勁,急速回身間,便只聽的「砰」一聲巨響,那小姐儘是自己撞了柱子,逸扉蕭雖然已經飛身向前,卻只是扯住了那女子的衣袖,不過好的有他這一扯,緩和了些許力道,這女子只是口破血流而已,氣息尚在。
「小姐!」那跪著的丫頭淒厲一聲驚呼,淚流滿面的抱著撞柱女子的身體,以為她要死了,眼中一道凶光看向葉佩,手中掌風鋪面而來。
葉佩躲閃不過,逸扉蕭和沈羽威也沒料到這丫頭會武功,只聽一聲悶哼,葉佩左肩,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
「葉佩……」
「佩兒……」
兩男人同時上前,攙扶住葉佩搖搖欲墜的身體,她臉上虛掛著的面紗,也隨著那一掌,被震落在地。
「是你!」這一聲,出自凰哲劍之口,輕的只有他自己聽的見,逸扉蕭今天,原來是有備而來,他是早就知道了,剛剛明明可以在眾臣面前拆穿他的謊言和罪行,他為何沒有,眼神看向倒在他身上的女子臉上,頓然明瞭,只怕是她,在之中說了話。
「妹妹!」這一聲,出自一直被好生照看著,在龍椅上顧著自己玩耍的顏紫穌之口。
「我沒事!」葉佩只覺得骨頭都要被震碎了,疼痛讓她臉色蒼白,頻頻深呼吸,卻並未減緩這股劇痛,她卻強迫自己忍住劇痛,回轉身,對著凰哲劍道:「這姑娘還沒死,案子還沒調查清楚之前,請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