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31 口無遮攔的老朽 文 / 紫楠
031口無遮攔的老朽
藍震庭卻不依，遠遠看到蓮心被堵在了門口，他就將手中東西都拜託給了葉佩，疾步上前又聽的這狗東西對蓮心出言不遜，他那個怒火中燒，任由蓮心也是澆不滅。
「狗東西，敢威脅我的女人，你不想活了！」
「震庭！」這「我的女人」四個字，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的這四個字，當真是要了蓮心的命，既覺得甜蜜又覺得羞澀，她只能嗔怒的喚了聲藍震庭。
「你本就是我女人，你家小姐已經把你許配給了我，下個月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了，你羞什麼！」藍震庭卻不管，說的更加的大聲，圍觀看熱鬧的一圈子人，都掩著嘴笑，當中就有已經完全沒了形象，被那一堆大小布匹物什淹沒了的葉佩，這藍震庭，必定會好生疼愛蓮心的，她心中篤定，笑的更是有幾分歡。
蓮心可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看到，藍震庭身後，一男子舉手就朝他脖頸劈來，她尖叫一聲，想都沒想就上前想要替他擋這一掌，卻不料他出手極快，小心格擋開蓮心，將她護在心口，對著那背後偷襲者的胯部，狠狠就是一踢，剛剛那一幕，幾乎要嚇壞他，看著捂著襠部在地上打滾的人，他惡言道：「費了你這廝，背後偷襲，枉做了男人。」
又上下打量了蓮心，怒道：「你這傻瓜，以後不許如此，這種貨色我應付得來。」見她淚漣漣不知是感動還是後怕的伏在自己心口，又不忍心了，卻也不曉得怎麼安慰，忽然想起她倔強的對著護衛說的：「我今天就要在這吃飯。」
於是高聲對著人群中喊道：「葉姑娘，我們今天就在這吃飯如何！」
「好！」葉佩縱容著兩人，那種甜蜜的幸福，有一瞬讓她感動不已。好似看到了父母之間的愛情，愛情往往很美好，只可惜葉沐塵卻得不到這份美好，呵呵，葉佩心中淺笑，這與她已無關，何須掛念，她只是葉佩。
抱著大堆東西，葉佩從人群中擠出了步子，腳下卻被一人的衣擺絆倒，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栽倒在雪地裡，蓮心「啊！」一聲尖叫，睜開了藍震庭的懷抱就要衝上去，但卻見葉佩倒地的嬌小身影，落入了一白髮男子的手間。
腰肢陡然一緊，意料之外的沒有接觸到大地。葉佩已經做好摔倒的準備，她倒不是怕丟人，只是捨不得懷裡蓮心挑選了半晌的各色布匹，而眼下，那些小物什雖然都零落在地上，但是那些綢絹卻都被整齊的碼做一對，安分的趟在男人月牙色白衫的臂彎中。
一縷銀絲滑過她的面頰，帶著幾分淡淡的香氣，葉佩抬眼，對上的，是一雙幽深的黑眸，以及那張俊逸不凡的容顏。
「葉佩！」男子輕笑，然後手儘是一緊，外人雖看不到他臂上的變力，但是葉佩卻感覺的到。那帶著溫度的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扣著她柔細的腰肢，一點點的，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般，用力……
她也不慌，嘴角輕揚，起身脫開了他的手心，回笑道：「是你啊，很巧！謝謝你！」
大吵大鬧的折騰出這麼多場面，也沒見得能吃上這醉香客棧那「比登天還難吃到」的飯，倒不如眼前白髮男子輕輕一揮手，他們一行都被當作了至上嘉賓，好生伺候著邀入了客棧大門，一路由白髮男子——沈羽威親自引著路往裡走。
「小姐，這個人你認得啊？」蓮心和葉佩挽著手走在最後，她不由的小聲附在葉佩耳邊問道，對這個奇怪的白髮男子有幾分好奇，他生的如此出眾，就那一頭銀絲太過扎眼，從背影看，不曉得的人還道他是個七旬老者呢！
「嗯，你看腿病的銀兩，就是他給的！」葉佩之前並未想著隱瞞蓮心什麼，只是她不問，她也就不說，現在她問起了，她也沒什麼好瞞的。
「啊！小姐是同他做了什麼交易？這個人好似非常的厲害，剛一路走來的男人們，個個都穿著綾羅綢緞，一看身份就是不低，怎得看到他都客客氣氣的讓道，拱手向他請安，他卻只是象徵性的點點頭回禮而已。」蓮心不由的上下打量葉佩一番，好似從她身上能找出什麼答案似的。
葉佩輕笑，曉得蓮心的念頭裡，肯定有想歪的，她所謂的交易，怕是沒那麼純潔吧！為了不讓這丫頭以為自己是出賣了某些東西來換錢給她治病，蓮心附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見她凝重的神色放鬆下來，曉得她明白了這交易是為何，又是對著她笑笑，算是讓她放心。
蓮心則是一臉感激，淚汪汪一雙大眼看著葉佩：「小姐對蓮心的恩情，蓮心沒齒難忘。」
「我可沒讓你記著，若真是記得我的好，出嫁後對自己好些。」她曉得古代女子的三從四德之觀念，一切以夫為重，她可不想蓮心淪為這類悲哀女人，所以現在就開始灌輸思想，也不是為一件好事。
「請！」談話間，已經到了二樓走廊最後的一間雅室，沈羽威推開門，很是有風度的擺了個請的姿勢，走在他後頭點的藍震庭，也是在他邊上立定，等著兩位姑娘先進去，這女士優先的紳士風度，倒是不錯。
「哇！」一進屋裡，蓮心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葉佩心下也有幾分驚訝，卻還不至於驚訝到如蓮心般失態。這個雅室內，慢慢一屋子放置的，不是古玩器件，不是書法字畫，不是什麼新奇玩意，而是女裝，一屋子懸掛著各色的女裝，從裌襖到襯裙，長狐裘到披風，做工之精細，幾乎無與倫比，葉佩只是以欣賞的眼光看這些衣衫，並未有覬覦之心，可這蓮心小丫頭，可是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一進屋就一件件的摸過去看過去，若不是衣服掛的高她夠不著，葉佩還真擔心她會一件件拿下來試穿。見蓮心喜歡的緊，沈羽威溫柔一笑，對著她道：「剛聽這公子說你們就要成親，沈某沒什麼可送的，這屋裡的衣衫，姑娘你喜歡什麼就取什麼吧！權當沈某送的賀禮！」
「什麼！」蓮心和藍震庭都感慨於沈羽威的大方，這裡頭任何一件衣衫，無論從做工料子到刺繡繪邊，無不出自名家之手，只怕就是一個小小的裌襖，都是價值連城之物，他卻如此大方，說送就送，但是蓮心也就微怔了片刻，她一直想讓自己新婚當日，能成為他最美的新娘，此刻，世上最美的衣服擺在她的面前，豈有不拿之理，她不是貪小便宜的人，但是覺得是個貪美麗的人。
「那我能一件件試穿嗎？有些尺碼看著好大，我怕我拿了也穿不來，那不就白白浪費了！」她得寸進尺的看著沈羽威，在他眼中的到了肯定的回答，心中雀躍歡喜了好一番。
「我和葉佩還是先迴避下吧！這裡的衣服，無論哪件，你隨便試穿。新郎官就留下來幫著新娘物色下吧！」沈羽威找了個很好的由頭，騰出了單獨和葉佩相處的理由。
「那日一別，盡已經過去四月了！」沈羽威一雙黑眸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葉佩的臉，她出落的如同落入凡間的仙子，舉手投足間的輕言淺笑，都勾攝著他的魂魄。她離開後的無數個日夜中，那冷靜睿智的身影，時時會出現在他夢裡，他從未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以至於在再見的時候，手中的力道，像是要將她徹底俘虜奪為己有。
葉佩知道一個男人如此盯著一個女人代表著什麼，不可否認，眼前的男子多金俊美出色，但是她的心，卻泛不起半絲漣漪，她禮貌回笑：「是啊！」
氣氛陡然陷入彆扭了起來，這一來一回一句下來，葉佩是本就沒話題，沈羽威也不是擅長與人交流的主，一室陷入了尷尬的靜謐。
「少主，不好了，前頭出了點事。」雖然說這樣安靜的對坐著，難免有幾分尷尬，但是沈羽威卻沒想過有人會來打擾，他擰著眉頭看著來人。
「何事慌張！」語氣卻是有幾分不悅。
「前頭各位商戶為了館主之位，吵的不可開交，有幾個趁亂還動起了手。」
「這班混賬東西，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鬧事。」聽完報信的小廝一番話，沈羽威眉頭一凌，威嚴之色俱顯，他打發了小廝先過去通報他要過去的消息，目光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葉佩，問道，「這群混賬東西可都是群厲害的主，不曉得你想不想去湊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