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章 至少還是朋友 文 / 晴天
深夜。
安月如躺在床榻上,屋內早就吹熄了燭火,只留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突然,安月如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動靜,起身的時候自己床前就立了一人,難道是鳳軒?安月如立馬就將一直放在枕頭下邊的匕首揮了出來,沒想到鳳軒竟然這般耐不住性子,大皇子才剛走,他就又想殺了自己。
「安月如,你幹什麼!」
匕首猛地就被揮到了地上,安月如再一瞪眼,看見的竟是鳳奕。
不再言語,鳳奕點亮了屋內的燈,更讓安月如看到了他臉上的憔悴之意,鳳奕今日的心情似乎很是不好,興許是因為大皇子的事情吧,他們兄弟從小一起長大,雖是身為皇室,但還是有著兄弟之情的吧。
「四皇子,節哀。」安月如能說出口的只有這句話,鳳奕緊蹙著眉頭看向安月如,他有些不理解安月如今日的疏遠。
「月如,你是不是有話要與我說?」鳳奕是何等聰明,何等通透,他早就瞭然安月如想和自己說什麼了,果然安月如猶豫著就開口說道:「四皇子,我們……今後還是的當作陌生人吧。」
讓鳳奕沒想到的是安月如竟要與他斷絕關係,這讓鳳奕如何能忍受,看著鳳奕朝自己走過來,安月如立馬就避開了,手中握緊了拳頭更是說明了安月如要說出這番話,做出這個決定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四皇子,你我都明白,我們分開對你好,對我也好,你需要更加強大的後盾,而我需要更加平靜的生活,我不想再攙和進你們鳳家的恩恩怨怨裡邊,只求能有平靜的日子過就好。」安月如背對鳳奕,將自己這幾日的決定都說了出來,其實安月如自己也明白,她已經沒有什麼平靜的日子過了,從她嫁給鳳陽的那天開始,她就算踏進鳳家的恩恩怨怨裡邊了,再想要出去已經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了。
「好吧,既然是你的決定,那我尊重你,不過我們沒必要做陌生人,至少還是朋友,你若是有了什麼難處……還可以來找我,只要我鳳奕有能力,定會幫你到底。」鳳奕苦笑著答應了安月如的決定,他沒有苦苦哀求,更沒有強迫安月如,尊重安月如的決定是他鳳奕才會做的事情。
安月如呆呆的點了點腦袋,她沒有想到,鳳奕居然是這個反應,若是鳳奕再說些軟話,安月如怕自己當真會撐不下去。
「月如,我不需要什麼強大的後盾,我自己便足夠了。」鳳奕臨走前又回頭看了安月如一眼,安月如依然僵硬著身子背對著他,最後只能無聲歎息的鳳奕對安月如說了這一句話,便跳出了窗台,再沒了蹤影。
原來,鳳奕一直沒有打算靠娶妻增加自己奪位的砝碼。原來,是自己想錯了。
安月如突然就衝向了窗台,但鳳奕早就沒了蹤影。
今夜,怕是只有這清冷的月光與安月如相伴了。
殿內,皇上已經換了一套衣裳,髮髻也梳得整整齊齊,沒有了昨日的頹廢之意,鳳軒,鳳陽和鳳奕三人低著腦袋立在皇上對面,等著皇上吩咐。
「你們大皇兄雖然已經走了,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皇上意有所指的看著對面三人說道。
鳳陽聞言,斜眼看向他身邊的鳳軒,而鳳軒則吞了吞口水,似乎很是擔心皇上接下來要說的話。
「父皇,大皇兄絕對不會因為落水而染了重疾,兒臣覺得其中一定有詐,還請父皇要加派人手調查此事,絕對不能讓大皇兄含冤而去。」鳳陽突然就朝皇上大聲建議道,一字一句更是讓鳳軒緊張不已,若不是他強忍住心中的恐懼,怕是早就當著皇上的面露了餡了。
這該死的鳳陽,鳳軒咬牙切齒的看向鳳陽,卻見鳳陽一臉瞭然的轉頭與他對視,這讓鳳軒猛地就縮緊了心臟,難不成鳳陽知道了?
「二皇兄,你說是不是,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我們不能讓大皇兄就這樣走了,一定要給大皇兄一個交代。」鳳陽突然朝著鳳軒開口說道,眼睛裡卻是一片清明,看不出對自己有何懷疑之處,難道是自己想太多了?鳳軒突然就釋然了,覺得自己是做賊心虛才會如此。
皇上連連點頭,他想說的話鳳陽都替他說了,他絕對不能讓鳳昊就這樣白白丟了性命,這讓他如何有臉見死去的劉洛詩,心中帶著怒意的皇上揚聲就吩咐門外的眾禁衛,讓他們加派人手調查此事。
其實昨夜皇上就暗地裡讓人調查此事了,鳳玖笙雖然昏迷了,但他還是能找出得力助手的。
三人各懷心事從殿內退了出來,鳳軒一臉大汗,腳步匆忙,鳳陽想著他大概是急著去找皇后娘娘商量吧,靜觀其變的鳳陽也懶得理睬,和鳳奕打了招呼便也離去,只留鳳奕一人看著殿內,眼中閃著不明的光亮。
鳳軒猶如作則心虛一般,鬼鬼祟祟的就到了皇后的寢殿,而後不等正在修剪花枝的皇后發現他,鳳軒便一把拉過了皇后,把皇后嚇得差點就丟了手上的剪子。
看見來人是鳳軒,皇后這才鬆了一口氣,往鳳軒的身上輕輕的拍了一掌,「你這孩子,休要嚇唬母后。」
鳳軒此時早就沒有和皇后說笑的心思,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方才皇上說的那番話,現在皇上已經認定鳳昊是被人有意害死,還加派了人手調查,若是真的被皇上查出了真相,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哎呀,母后,你怎麼還有心思修修剪剪這些破草啊!」鳳軒有些賭氣的一把抓過了皇后手中的剪子,而後將那剪子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
「怎麼了,軒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皇后最是瞭解鳳軒的脾氣,往往鳳軒無理取鬧的時候都是因為出了大事或是事態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現在最能讓鳳軒掛心的自然是鳳昊之事,因此,不用鳳軒說明,皇后也大概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
鳳軒著急的來回踱著步子,聽到皇后說了這番話後,立馬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上前向皇后苦苦哀求:「母后,父皇已經加派了人手要調查清楚皇兄的死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母后,兒臣當真害怕,若是被父皇知道了……」
鳳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皇后打斷了:「閉嘴!你父皇都沒查清楚,你自己又緊張個什麼勁?不要自亂了陣腳,到時候還真的露出了馬腳來。」
原本鳳軒心裡還七上八下的,聽了皇后這一番話,倒是冷靜了不少,畢竟現在皇上也沒有調查清楚,他又何必慌張。
「母后責怪的是,都是兒臣不夠沉穩,不過好在有母后,才能及時點醒兒臣。」鳳軒一改方纔的苦色,上前替皇后捏起了肩膀。
皇后閉起了眼睛,很是享受自己兒子的服務,什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皇后是從來都不當回事的,不說現在,就是當初自己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做了多少壞事,也不見自己有什麼報應或是被人發現。
「軒兒,你要記得,凡事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便好,別畏首畏尾的又是怕別人發現又是狠不下心,你要記住,無毒不丈夫。」皇后轉過身子,在鳳軒的肩上重重的拍了幾下,似乎是要將自己的生存體會全都告訴鳳軒一樣。
鳳軒瞭然的點點頭,想到自己就要坐上太子之位,鳳軒更是心癢難耐了起來,他實在是等不及了,他恨不得明天就登上皇位,成為萬人之上。
皇后看著鳳軒的神情不對,而且眼睛裡迸發出的光芒彷彿餓狼一般,充滿了渴望,於是開口打斷了鳳軒的思緒:「軒兒,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母后,兒臣等不及了,兒臣想要馬上就登上皇位!」鳳軒毫不隱瞞自己對皇位的渴望,抓緊了皇后的胳膊就連連哀求道。
「胡鬧什麼!讓你登上太子之位都已經不錯了,你還想一步登天不成!」皇后一把就將自己的胳膊從鳳軒的手裡扯了出來,臉上帶著微微的怒意。
鳳軒知道是自己太過心急了,就連一向寵愛自己的母后都有些生氣了,但是他就是不能在等待下去了,就好像是上癮了一般,鳳軒對於皇位的渴望越來越強烈,若是不能早點登上皇位,鳳軒覺得自己最後八成會被心中的渴望折磨致死。
「母后,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父皇早點……駕崩?」鳳軒看著皇后臉上的神色,最後還是耐不住自己的渴望,直接當著皇后的面就問道。
皇后聞言,右手馬上就下意識朝鳳軒甩過去,她是萬萬沒想到鳳軒居然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而且以她對鳳軒的瞭解,她知道鳳軒心裡一定是有這麼一個想法才會說出口。
不過皇后的巴掌最後還是沒能排在鳳軒的臉上,鳳軒眼明手快,一把就抓住了皇后的右手,讓皇后無法動彈。
「放手!」皇后氣急敗壞的怒罵了一聲,鳳軒便馬上鬆了手,而後趁皇后的氣息還未平定,鳳軒又抓著皇后的袖子說道:「母后,你別怪兒臣,你也是知道兒臣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父皇對兒臣根本一點父子之情都沒有,他又何曾真心的對待過兒臣,既然如此,兒臣又何必顧念所謂的父子之情呢?你最是清楚,這金絲鳥籠裡邊又何來親情之說。」
鳳軒的話雖是刺耳,但卻句句說到皇后的心頭上,皇上不僅是對鳳軒不好,就連皇后自己也是同等的待遇。
「軒兒,你只知道你苦,你又何曾瞭解過母后心裡的苦。」皇后帶著自嘲的口氣,對鳳軒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