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十六章 只可遠觀不可褻瀆 文 / 晴天
就算是親兄弟站在一起,鳳玖笙也是感覺到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暗流在湧動,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一個父親所生,就算是母親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一切都是為了風岐的昌盛。
鳳玖笙心中又是對安月如感到不值,男人們爭奪天下,為什麼要拿一個女人來做犧牲,女人們永遠不懂男人們的雄心壯志,男人們永遠不懂女人們的簡簡單單,若是不肯張口,一切都是徒然。
鳳玖笙收回已經飄走的思緒,淡淡的說道:「哥哥們,你們在幹什麼?」
鳳斯蕭開口說道:「我提議一起釣魚,可是看哥哥們的樣子,好像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沒什麼興趣。」
鳳玖笙看向鳳斯蕭,心中一片安慰。也許安月如真的感化了鳳斯蕭,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刁蠻,反而真是一個陷入到幸福蜜罐中的人一般,整天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樣子,是的,鳳斯蕭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現在的她什麼也不再計較,只是想著和自己的如意郎君一輩子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
一陣風吹來,鳳玖笙低頭咳嗽了兩聲。
站在一邊的寧若關心的說道:「公主,外面風大,我陪您一起進去吧。」
鳳昊的眼睛不自覺的輕輕的掃了一眼寧若。
鳳玖笙點頭說是,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玖笙身子弱,不能陪幾位哥哥一起釣魚了。」
鳳奕關心的說道:「玖笙,你的身子要緊,還是趕緊回船艙去吧。」
「釣魚也是沒什麼意思,我們一起進去吧。」鳳陽也是開口說道。
一群人,就這樣轟轟隆隆的又走進了船艙中。
所幸的是,鳳玖笙還是可以的安排了一些雜技表演,歌舞也不是簡單俗氣,幾人也是看的賞心悅目。
直到晚上的時候,安月如才堪堪走出了房間中,在晚宴時,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此時的安月如有一種別樣的淒美,有些蒼白的臉上反射出淡淡柔和的光芒,鳳陽和鳳奕都是心中一顫。
水藍色的長裙映襯出安月如曼妙的身材,微微蹙起的眉頭猶如一片朦朧而隱藏起來的遠山,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在侍女的攙扶之下,安月如坐在鳳玖笙身邊的座位旁,優而從容。
一場簡單的宴席以後,船上歌舞生平,甚至安月如的眼睛都沒有側目,只是一直盯著舞台中間的女子們觀看,淡淡的笑意不減。
甚至就連鳳奕都有些奇怪,此刻的安月如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怎麼會對自己如此的冷淡呢。
往常的宴席之上,就算是鳳奕為了保密,兩人不曾言語,但是總是會有偶爾的眼神交匯,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鳳奕也可以從安月如的眼中看到微笑,只是現在怎麼會變得這樣呢……
鳳陽眼看安月如已經沒什麼事情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能看到安月如的側臉,那淺淺淡淡的虛幻不清的笑容,就那樣直直的對著那些歌女舞女們綻放,卻是一點也不肯看向鳳陽,一股莫名的醋意就在鳳陽的心底上氾濫,因為心中鬱結,鳳陽手中的酒杯就沒有停下來過,一杯接著一杯,鳳陽的眼睛近乎仇視一般的看著就在自己不遠處,卻是不能靠近半分的安月如。
鳳軒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沒有消失過,好像早已經看透了所有人的秘密一般,安月如的坦然處之,鳳奕的一本正經,鳳陽的急躁不安,所有人的一切都沒有逃過鳳軒的眼睛,尤其是安月如,風軒的眼神就像是在她的身上刮過一般,凌厲的好似刀子。
安月如有點坐不下去了,輕輕湊近鳳玖笙小聲低語了一番,鳳玖笙點點頭,安月如起身離開了船艙。
站在甲板上,夜晚的風吹起來更是別樣的涼爽,青絲在安月如的身後飛揚,狂舞著,囂張的跳躍著。
可是,此刻的安月如遠黛娥眉輕輕蹙起,眼神略帶憂傷,不知在因為什麼心事重重。
身後的黑暗處,卻是漸漸的走近一個人,鳳陽。
一身的酒氣還沒有走進,就因為一陣微風的吹來讓安月如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心知是誰走了過來,安月如沒有轉身。
平靜了一下心情,安月如面無表情。
酒氣一下子撲鼻而來,拿起手帕,輕放鼻間,微微側了側身子,面上卻是依然不動聲色。
就算是喝了那麼多的酒,鳳陽還是依然沒有一點醉意,靜靜的站在安月如的身邊,陪著她一起默默的吹著涼風。
莫名其妙的,鳳陽感覺到自己很是心安。
兩人肩並著肩,一起任由著髮絲在微風的輔助下,糾纏在一起,可是誰也沒有刻意的去撥開,只是一起注視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輕易就被打碎的月影。
在黑暗處,一雙透亮的眼睛默默的注視著一起,從他的角度看來,安月如與鳳陽的背影是如此的相配,他們,應該是在一起的,不是嗎?那雙眼睛彎了起來,猶如一雙彎刀。
半夜時分,安月如回到家中,還是鳳玖笙安排的人,但是此刻卻是由轎夫換做了馬伕,車中躺著昏睡的心兒和心事重重的安月如。
會不會,安月如在心中琢磨著,會不會與於沁音在後門偷偷相會的那個人就是今天在小樹林中說是要保護自己的那個黑衣人?他們二人都是如此的神秘卻是一點也不肯洩露出自己的身份來。
但是,卻又好像不是一人,此次在小樹林中見到的那人,有一種……落魄感,與整日鮮明亮麗的皇子們扯不上一點關係,但是他為什麼要對自己示好呢,安月如心中不明,也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的巢穴中出現了兩派,意見不合,便心生殺念。
若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好了,安月如的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
到達右相府上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安月如沒有驚動右相和大夫人,小聲的囑咐了那些丫鬟,先是自己去休息吧,明日自己再去向老爺夫人請安。
安月如有些疲憊的走進自己的房間,房間中燭光明亮,安月如獨自走到了屏風前有些無力的脫掉自己的外衣,心中一驚,總是覺得此刻自己的房間中有些與眾不同,好像哪裡是有些不對勁。
面上還是若無其事的平靜表情,安月如裝作有些口渴的去外室中倒茶喝水。
就在安月如的臥室中,在床邊的一角處,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片黑暗的顏色。
安月如沒有察覺出來,閉上了眼睛,坐在圓桌前。
四週一片沉寂,心中那份不和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安月如的眼睛在眼皮下面轉動起來,思量著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猛然間,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安大小姐。」
安月如萬分驚恐的站了起來,眼睛四處亂轉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之處,外室與臥室之間並沒有房門所隔開,而是一串串晶瑩透亮的瑪瑙珠子,此刻珠簾晃動,安月如有些心驚的看著床腳邊出的黑暗,許是心中真的收到了驚嚇,安月如的面色刷白,怒視著躲在那裡黑影,氣憤對方隨意的出入自己的房間。
因為此刻,安月如只是身著單衣站在外室,看那黑影的架勢,想必已經早那裡站了許久,那他肯定也是看到了自己脫掉外衣的情景。
「你來幹什麼?」安月如的語氣不善。
「區區……「他的聲音依然沙啞,卻是有點猶豫,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口。
「有什麼話你快點說,我可沒有時間與你廢話。」安月如白了那片黑影一眼。
沉默了一會兒,黑影開口道:「區區與安大小姐今天上午所說的話,不知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安月如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冷笑,「你覺得我現在需要人保護嗎?而且,你對我能有怎樣的好處,我為什麼要和你做成一筆交易?」
安月如的語氣,充滿了無視。
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沉默了,但是安月如能夠感覺到他的那雙眼睛在考量自己,安月如毫無畏懼,就算是他身懷絕技,那自己也不會怕他的。
似乎是歎了一口氣,黑影有些無奈的說道:「區區真的沒有惡意,但是以後安大小姐如是需要在下的時候,在下一定會出現的。」
「哼,「安月如冷哼一聲,自己現在身中劇毒,能夠活到哪一天還都說不定呢,他說可以保護自己,就是保護自己,那自己的那些侍衛都是吃乾飯的嗎。」你拿什麼來證明呢?」
「在下可以解了安大小姐身上的毒!」黑影立刻說道,安月如驚在了那裡。
自己身上的毒,又是這個毒,安月如現在真的是要恨死了鳳軒了,為什麼會是自己,為什麼要來糾纏自己,安月如拿著茶杯的手緊緊的握住,心中卻是怒火沖天。
「你怎麼會知道我中毒了?」安月如語氣不善的問道。
黑影淡淡的開口道:「味道,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嗅不到的味道,但是常人沒有什麼異樣,而生病中毒之人身上的味道就會發生變化。」
黑影似乎發覺自己說的太多了,猛然閉上了口。
安月如能夠察覺到,黑影似乎有點埋怨自己的意思,難道他這麼快就發覺到自己在套自己的話嗎?
「那你是要我做什麼?」安月如平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