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5章:令人作嘔的男人 文 / 安思源
第55章:令人作嘔的男人
盛誕記不清自己睡了多久,就像是做了場很長的夢。夢裡有無數凌亂片段,全都是些讓人捕捉不到的畫面倏忽而過。後來,她的意識漸漸清楚了起來。
她清楚知道自己正在躺在一張床上,很舒適柔軟的床,整個身體像墜在棉花上,虛軟無力,有一雙帶著濃郁煙草味的手蹭撫著她的臉頰。
這種觸感像個開關般,撥開了她藏在深處的記憶,一股恐慌感將她牢牢包裹住。她用盡全身力氣想要逃開,可是四肢卻不聽使喚。
那雙手的主人對她的排斥視而不見,指尖順著她的臉頰而下,停留在她光滑的脖頸,若有似無地來回摩挲。
瀰漫著淡淡麝香味的皇家套房,配上刻意被調暗的粉紫色燈光,再加上懷裡的軟香溫玉,足以讓人的大腦在一瞬間分泌出無數多巴胺。
聽說多巴胺能使人開心和興奮,只不過每個人興奮後的反應各有不同。
處於興奮狀態的劉經理手臂勾纏在盛誕的腰間,軟綿的觸感讓他閉上眼,傾身壓上,猛地襲向她的唇。
而盛誕……
在對方的嘴靠近自己時,她猝然抬手,狠狠甩向那個意圖不軌的男人。
她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自己剎那清醒的,雖然身體依然有些無力,但她至少能稍作反抗。
趁著劉經理還沒反應過來,她奮力撐起身,狼狽地手腳並用爬下床,視線在昏暗的房間內搜尋片刻,很快就找到了房門所在,一門心思地朝著那頭跑。
只可惜發軟的膝蓋支撐不住她身體的重量,儘管盛誕撐著牆沒有摔倒,卻沒辦法加快腳步。
才剛奔到套房臥室門口,頭皮處傳來的拉扯引出撕裂般的劇痛,她倒抽了口涼氣,被揪著發甩回到了床上。
「醒了正好,我也不喜歡對死魚一樣的女人下手。」
「……」盛誕張了張嘴,想要喊,喉嚨像被無數根針同時刺扎般,怎麼也發不出聲。
她索性用力咬住劉經理的手,咬得自己全身發顫。
——啪。
驟然抽落在她臉頰上的巴掌,讓她覺得一陣刺麻,眼前湧上片刻的漆黑,儘管如此,盛誕還是用著蠻力死咬住對方不肯放開。
「賤貨,把嘴鬆開!」伴著低喝,劉經理騰出那只空閒著的右手,扯斷她短裙的肩帶,已經痛到痙攣的左手,讓他變得更加殘暴不耐。
「唔唔唔唔……」你他媽祖宗十八代都是賤貨,才會生出你這麼個賤貨中最最低劣的品種!
這恐怕是盛誕有生以來罵人最狠的一次,無奈仍舊不願松嘴的她,只能把這句咒罵模糊帶過。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你以為這次我還會讓你逃掉嗎?」邊吼,他邊加劇了手中的動作。
已經被扯開肩帶的白色短裙,在他的撕扯下,就快要衣不蔽體。
盛誕緊閉雙眼,不管不顧地拚命蹬腿,雙手緊緊護在胸前,瀰漫在唇齒間的血腥味,不斷讓她覺得作嘔。隨著動作幅度的加大,她只好鬆開嘴,卯足了全力踢打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干!」
突然,伴著這聲叫罵,她覺得身上的重量移開了。
等到意識再次回籠時,盛誕聽見了門外傳來敲打聲,一下又一下,很吵。
劉經理本不打算理會,但門外的人似乎怎麼也不願放棄,動靜越來越大。生怕招來酒店保安,最終,他無奈起身,碎念著咒罵跑去開門。
理智告訴盛誕,哪怕門外只是酒店的服務生,那也是她的一線生機。
她費力地爬起身,盡量放輕動作不被劉經理察覺。
「瞎了你的狗眼!沒看見門上掛著請勿打……」
那個「擾」字還來不及脫口而出,迎面而來的一拳讓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眼前發黑。
他暈乎乎地撫著鼻子撐起身,想要看清來人,視線還沒能達到目的,緊隨而來的那一腳重踢,讓他徹底失去意識。
與此同時,盛誕無力地靠著牆滑坐在地上,顫抖著瞠目結舌地看著來人。
「……隋……隋塵?」她的聲音很輕,細若蚊吟,顯然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但卻有難掩的驚訝。
盛誕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意識還沒完全清醒,所以幻覺不斷。
這裡是香港啊,隋塵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又怎麼可能滿身戾氣地對著已經昏厥的劉經理拳打腳踢,像是……像是將他挫骨揚灰般。
「隋塵,冷靜點!別再打了,會鬧出人命的,先帶盛誕離開,這裡我來善後。」還沒等盛誕回神,緊隨著隋塵趕到的任森靠著牆喘了片刻,眼見這個男人已經失控,情況隨時都會演變到一發不可收拾,他趕緊上前,擋在隋塵跟前低喊。
像是接收到了咒語般,隋塵驀然停下所有動作,眼眸凝了凝,轉頭,搜尋到了角落處那個蜷縮著的身影。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臉,嘴角掛著還未乾涸的血跡,那雙寫滿驚恐的大眼愈發惹人注目。她緊緊叩咬下唇,仰著頭,長髮散亂在肩側,破碎的衣衫凌亂不堪。
他深吸了口氣,脫下外套,蹲下身,將她牢牢地包裹住,小心翼翼地替她捋去額前碎發,柔聲低慰,「沒事了,有我在。」
「嗯……」這個聲音這股熟悉的氣息,哪怕有可能是幻覺,也讓盛誕放鬆了全部身心,放肆依賴。
所有緊繃的神經在剎那間鬆懈,盛誕這才覺得筋疲力盡,再也撐不住,挨近那股溫暖後,便任由自己安穩睡去。
「看來她今天沒辦法去片場了,幸好昨天她把自己的戲份趕得差不多了,你幫忙照顧下她,我去跟那邊談談看能不能明天再拍你們倆一起的鏡頭,反正也不多。等她醒了,你立刻給我趕過來,別再捅婁子,聽到沒?」
「嗯。」
模糊的對話聲讓床上的盛誕微擰眉心,她挪了挪身體嘗試著睜開眼,然而,眼眸才剛拉出一條細縫,滿屋的陽光刺得她印堂生疼,就連太陽穴也跟著陣陣抽痛。出於本能,她有氣無力地抬手擋在額前,遮蔽陽光。
等到漸漸適應了房間裡的亮堂,盛誕才睜開眼,打量四周。
窗邊有個人背對著她坐著,椅背擋住了她的視線。慢慢的,盛誕開始回憶起昨晚零碎的記憶。
執意造訪的杜言言、摻了迷藥的咖啡、那個讓她作嘔的男人、突然出現的隋塵……之後的記憶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