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千六百六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炮擊 文 / 柳外花如錦
「歪打正著」無非是湊巧，到了午夜十二點左右，奉戰區指揮部的命令，連夜將陣地前移的獨立師西滿參戰部隊東、北、西三個方向的炮群，已經全部到位，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緊張準備，炮擊陣地構築完畢，然後，黑洞洞的炮口在黑夜裡，緩緩昂起，指向包圍圈內。
而此時，大批方面往青龍溝方向集結的關東軍部隊，還6續在趕往集結地的途中，就在南部山區阻擊線上的外蒙古野戰兵團第一旅王青山部的對面，兩個野炮兵旅團的日軍炮兵部隊，也做好了隨時開炮的準備，這一切，旅長王青山毫不知情。
凌晨一點三十分左右，各個炮群準備完畢的報告，6續到達戰區指揮部，孫振邦雙手緊握了幾下，眼中閃著灼灼的光芒，對袁景豪說道：「袁司令，命令還是你下達吧！」
袁景豪笑了笑，也不客氣，對戰區參謀長景戰旗說道：「景參謀長，下達命令，開始吧！」
靜悄悄的夜色，不再沉寂，沉雷般的巨響，驟然炸開在黑漆漆的夜裡，大地在劇烈才顫抖，已經做完祈禱功課的關東軍西滿地區最高指揮官，第三軍司令官土佐中將，被劇烈的爆炸聲，驚得一跳，急忙看看手錶，才到凌晨一點三十分左右，距離預定的突圍開始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怎麼就開始炮擊了？
「芥川參謀長，怎麼回事兒？預定突圍的時間還沒有到，怎麼會有炮聲？是誰下達的提前開炮的命令？」土佐中將眼露凶光。疾言厲色的喝問到。
芥川參謀長也是一腦袋霧水，擅自下令青龍溝方向的炮兵開炮，那是掉腦袋的罪過。現在，至少還有二分之一的部隊，正在集結的路上，「報告司令官，除了您和職部外，軍司令部沒有任何人有這個潛力和膽量！職部根本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看到土佐中將，幾乎要吃人的眼神兒。他急忙辯解的回答到。
「嗯？」土佐中將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參謀長，相信了他的話，「晾他也沒有這個膽量！」自己沒有下達開炮的命令。芥川參謀長也沒有，其他幾個軍司令官，指揮不動自己的野炮兵旅團，那炮聲從何而來？
「難道……？」土佐中將臉色大變。急忙跑到山洞口。一出山洞口，他馬上被看到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黑漆漆的夜色之中，宛如流星雨一般的炮彈，拖著閃亮的尾焰，劃破夜空，帶著刺耳的尖嘯聲。一頭紮向地面，才自己站著的位置看過去。到處都是炮彈爆炸之後的火光。
火光之中，是措不及防的關東軍士兵，驚慌失措奔跑的身影，更遠處，一陣陣火光，明滅閃動，映紅了半邊天際，久經戰陣的土佐中將知道，那是大規模炮群炮擊的時候，炮口出的火光，而且，不僅僅是一個方向，除了南部沒有任何動靜之外，其他三個方向，都是如此。
土佐中將瞬間就明白，到底生了什麼事情，「計劃敗露，隱秘的突圍行動，被獨立師部隊覺察了！」他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冷汗控制不住的流下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突起的岩石，硌得尾椎骨斷了似的劇痛。
跟在後面的芥川參謀長，也是驚得目瞪口呆，漫天飛舞的炮彈，晃花了他的眼睛，指著遍地爆炸的閃光，口吃的說道：「司令官，這、這……」一時間，倒是忘了拉起跌坐在地上的土佐中將。
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勁兒，土佐中將翻身爬起來，炮彈爆炸而起的火光之中，他的臉色死灰一般難看，眼中閃著絕望的光芒，一把揪住芥川參謀長的脖領子，歇斯底里的吼道：「八嘎！還不明白，我們的行動暴露了，快！馬上命令青龍溝方向的炮兵，立即炮擊獨立師部隊的阻擊陣地，快！」
西滿戰區參戰部隊三個方向的重炮群大口徑重炮，不斷的將炮彈傾瀉到包圍圈裡，而由坦克和自行火炮組成的炮群，在大批步兵的伴隨下，利用高度機動性，到達對關東軍陣地近處，進行抵近炮擊，重炮群是無目標的炮擊，而有目的炮擊的坦克和自行火炮群，馬上現了問題。
在關東軍臨時構築的野戰工事裡，防禦的關東軍士兵數量，極為稀少，藉著炮彈爆炸的火光，步兵指揮官們馬上就覺了不正常的情況，炮彈似乎落在了沒有關東軍士兵防守的陣地上，這些步兵指揮官，都是從戰場上滾過來的老手，腦子轉得相當的快，馬上將這個情況，報告到了戰區指揮部。
「啪！」孫振邦把電報一把拍在炮彈箱子上，「袁司令，怪不得我心神不寧的，小鬼子肯定是要突圍了，哈哈哈！歪打正著，合該小鬼子倒霉，這頓炮彈沒白搭！」
袁景豪擰著眉頭，不緊不慢的說道：「孫司令，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包圍圈的關東軍部隊，有突圍的舉動，而且，重點集中在南部山區方向，咱們的炮擊，打亂了關東軍的部署，我看，是時候讓航空兵的夜航機群出動了，轟炸的重點，要放在南部山區阻擊線上，如果順利的話，明天傍晚，咱們就可以起總攻了！」
「成！」孫振邦一語肯定，「跟航空兵聯絡的事兒，還是你袁司令去辦！」
「通訊參謀！」孫振邦扭頭高喊到：「立即給韓副參謀長電報，提醒他注意關東軍部隊的突圍，詢問一下戰場情況！」
也許是多年戎馬生涯，戰場上帶來的直覺，扼守努魯兒虎山區青龍溝一線的外蒙古野戰兵團第一旅旅長王青山少將，送走戰區副參謀長韓光奇之後，回到旅部，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心神不寧，趴在掩蔽部的瞭望孔上，看著青龍溝北部方向，黑漆漆的夜色，夜色之中，輪廓模糊的山包，他暗自嘀咕，「他娘的，咋覺得今晚上要生啥事兒呢？」
一切都很正常，但王青山想了想，還是下達了命令，除去留下少量部隊，在地面陣地監視包圍圈內，關東軍部隊的動靜之外，各團留下一個營的兵力，進入地下掩蔽部和防炮洞，其餘的三個營，立即後撤至第二道防線上！
然後，王青山又拿起電話，要通了炮群，「重炮群嗎？我是王青山，命令，重炮群今天晚上，就別睡覺了，連夜備戰，還有，一旦小鬼子向我們的阻擊陣地開炮之後，重炮群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立即給老子把小鬼子的炮兵陣地給敲掉！」
「……什麼？為阻擊陣地提供火力支援！沒聽懂啊，不用你管，你盯緊了就行，要是讓小鬼子的第二輪炮彈，落到前沿陣地上，吳旭江，你小子知道後果？」
第一旅炮重炮一團團長兼旅炮群炮群長吳旭江上校，不禁咧咧嘴，急忙說道：「是旅長，服從命令！」
稍微停頓一下，吳旭江又說道：「旅長，您是不是神經過敏了，白天打了一整天，也沒見小鬼子有炮兵，這大晚上的，小鬼子還能變戲法兒，弄出一堆大炮來？旅長，我一個建議啊，要不這樣，留下兩個重炮營值班就成，其他各營休息，打了一整天，戰士們也都累得夠嗆……」
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端的王青山，立馬兒就炸了，怒吼到：「吳旭江，驕兵必敗，你小子懂不？我神經過敏，老子還告訴你，寧肯神經過敏，也不疏忽大意，再辛苦，也比被小鬼子的炮彈，炸到腦袋上強，要是今晚上啥事兒沒有，老子這個旅長你來當！」
沒等吳旭江解釋，「光當！」那頭兒電話撂了，吳旭江看著電話聽筒，苦笑了一下，旅長就是這樣的火爆脾氣，執行命令，自己可是不敢打折扣。
凌晨時候，和衣而臥的王青山，剛剛朦朧過去，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聲，遠遠的傳來，立即將他驚醒過來，「呼！」的一下掀開蓋在身上的大衣，趴到瞭望孔上觀察情況。
黑漆漆的夜色之中，北方的天空，被炮彈爆炸的火光映紅，王青山鬆了一口氣，「不是小鬼子開炮，而是咱們部隊炮擊包圍圈內的小鬼子！」
「不對！」王青山馬上反應過來，總攻的命令還沒有下達，南部山區阻擊部隊也沒有接到任何命令，戰區指揮部為什麼要命令在夜間炮擊？不正常啊！
剛要離開瞭望孔，打電話問問韓副參謀長，就見在夜色之中，青龍溝北部方向，突然閃起一陣火光，隨即，無數的亮點鋪天蓋地的飛來，頃刻間都帶著尖嘯聲逼近，一陣沉雷般的巨響，摻雜到原來的巨響之中！
「轟！轟！轟！」一連串的炮彈，落在旅指揮部掩蔽部的頭頂上，震得泥土「簌簌」掉下來，「他娘的！」王青山咒罵一句，「小鬼子果然有花招兒！」
就在關東軍炮群的炮彈，落在第一旅陣地，不到兩分鐘之後，從陣地後方，傳來炮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吳旭江這小子的反應，還算不錯！」王青山的心，頓時落了地，旅重炮群開始還擊了！
想了想，王青山走向一部電話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