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千六百二十五章 一廂情願的求和 文 / 柳外花如錦
看到一百多位帝**政大員們,躲閃自己目光的表情之中,南次郎大將終於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關東軍總參謀長松田健次郎中將,在給大本營的電報裡,已經說的很清楚,邊境守備隊全員玉碎,而在遼西和西滿地區,關東軍一百餘萬兵力,被獨立師部隊合圍,奉天、新京、哈爾濱,也處在獨立師部隊的威脅之中!」
「我相信,只要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願意,隨時可以攻佔上述三地,這一點,我並不懷疑,也沒有貶低帝國關東軍戰鬥力和作戰意志的意思,反觀國內,只有區區十個師團的後備兵員,還大多是些訓練不足三個月的新兵,外無援兵、四面被圍,這就是滿洲我帝國關東軍的現狀!」
對於這一點,包括裕仁天皇之內,一干大員們都拿不出反駁的話,事實如此,甚至比這還要糟糕,「我所說的放棄滿洲,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帝國可以把滿洲,交給那個帝國的死敵唐秋離手裡,但是,另外的條件是,唐秋離的部隊,必須從朝鮮半島和遠東地區撤走!」
「如此,滿洲一百多萬被合圍的關東軍士兵,可得以保全,這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最精銳的部隊,怎麼能為了一場無望的戰局,而全部損失掉呢?以滿洲交換關東軍,本人認為很值得,而且,關東軍離開滿洲之後,並非調回本土,而是分成兩部分,分別駐防於遠東和朝鮮半島!」
「給關東軍三年的休養生息時間,改善現有的裝備,加強訓練,特別是針對獨立師部隊的訓練,屆時,可以從遠東和朝鮮半島兩個方向,同時發起收復滿洲的戰役,諸君別忘了。滿洲是處在朝鮮半島和遠東之間,也就是說,處在帝國皇軍的包圍之中!」
「如此,只要關東軍再一次羽翼豐滿,隨時都可以發起進攻,以退為進,用滿洲換取關東軍百餘萬將士的東山再起。本人認為非常值得,這樣的喪權辱國,暫且嚥下去又有何妨?在滿洲現在的局勢下,死戰到底,倒是顯得帝國武士們悍不畏死,但有何用。最終還是會丟了滿洲,丟掉帝國皇軍將來反攻的本錢!」
「帝國在北方的戰事平定之後,還有另外的一大好處,可以避免帝國兩線作戰,而戰場本土戰爭潛力消耗殆盡,戰爭資源不堪重負的不利局面,亦可將帝國現有的資源和軍力。都集中到西南太平洋的澳洲戰場,東太平洋與美國人爭奪制海權的戰場,那麼,在南方戰場,帝國皇軍亦可集中軍力和資源,形成壓倒性的優勢!」
「當帝國在澳洲戰場,全殲盟軍獲勝,將美國人的艦隊。徹底消滅掉之後,反過來,是否可以將用在南方的幾百萬帝國軍隊,用在北方,佔領區的資源,亦可支援北方戰場,屆時。帝國在滿洲戰場上,所能投入的兵力,不會少於三百萬人以上,那麼。支那魔鬼唐秋離的部隊,又有何可懼?如此軍力,收復滿洲有何難?一時之得失,並非最終的結局!」
「陛下,諸位同僚,這就是南次郎解決滿洲危局的辦法,臣下的陳訴完了,請陛下定奪!」
南次郎一番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到此結束,此人的確有兩把刷子,可以看做是平定滿洲戰局的策論,帶給裕仁天皇和日本一干武大員們的衝擊,是前所未有的,偌大的天皇寢宮內,徹底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思考和咀嚼南次郎的話,腦袋瓜子活泛的,不住的點頭,榆木腦袋的,還在那滿眼的迷惑。
「啪!啪!啪!」掌聲突兀的響起來,把裕仁天皇和一干大員們,從各自理解不同的思考之中,驚醒過來,鼓掌的,是如今大日本帝**界第一人——陸軍大臣兼大本營代理總參謀長米內光一大將!
最先理解南次郎這番話的,不是裕仁天皇,也不是其他的大佬,而是米內光一大將,以其老辣的經驗,一眼就看到了南次郎這個建議的核心,放棄滿洲,可保住被合圍的一百多萬關東軍士兵,還有捲土重來、翻盤的機會,平心而論,米內光一現在真的佩服南次郎,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這個人,也許是挽救滿洲危局的最佳人選!
從本質上來說,米內光一和南次郎,是類型想近似的人,雖然都在日本軍界擔任要職,但都不是以軍事指揮才能而著稱,反倒是以高超的政治手腕兒而聲名赫赫,相似的人,容易產生共鳴,如今解決滿洲問題,政客品質多於軍人氣質的南次郎,比一個會打仗的將軍,要有用得多!
「陛下,臣認為,南次郎將軍的一番話,振聾發聵,直指解決滿洲危局的核心,非大智大勇之人,不敢如此甘冒千夫所指的罪名,而坦言與朝堂之上,對此,臣敬佩之至,完全贊同南次君的辦法!」米內光一力挺南次郎,朗聲說道,他的話,出自真心,換位思考,換做是自己,恐怕不敢這樣做!
既然軍界第一人,都完全贊同南次郎的辦法,陸軍一系的人,不可能反對了,海軍一系的人,更沒有反對的理由,至於官系統的人,沒必要打橫炮,只有那位一個筋的佐田中將,等著一雙牛眼,還有些不服氣,被另外的幾位陸軍重量級的大佬,用惡狠狠的眼神兒,鎮壓下去,也只好垂頭喪氣的不吱聲了。
裕仁天皇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般,渾身說不出的輕鬆,蒼白、消瘦的臉上,帶著紅光,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好,就依南次愛卿的辦法,解決滿洲危局,此前的授權不變,米內愛卿、南次愛卿、伊東愛卿,你們三位,就多操勞這件事,具體的細節問題,好好研究一下,朕乏透了,就不再過問,散會!」然後,不管一干大員鞠躬行禮,在侍從們的衛護下,離開大殿。
一干大員們,都各揣心腹事的離開,這次會議,從表面上看來,風頭似乎都被陸軍一系和官一系的人搶走了,海軍方面毛兒都沒撈著一根,幾個海軍少壯派的軍官,便有些憤憤不平,但在海軍大臣永野修山看來,這樣最好,滿洲那個爛攤子,已經是閻王索命,靈丹妙藥都無濟於事,海軍遠離是非,倒是最好的結果!
一場深夜召開的御前會議,歷時幾個小時的時間結束了,確定了解決滿洲問題的原則問題,
只不過,包括裕仁天皇在內,日本國核心決策層的大佬們,似乎都在一廂情願,他們一廂情願的認為,大日本帝國的死敵唐秋離,肯定會接受這樣的條件,似乎在某種心理上,帶著些許恩賜的意味兒!
米內光一大將的官邸,米內光一、南次郎和外務相伊東正三個人,正在一間密室裡,商談一些具體細節問題,屋子不大,佈置的卻很精緻,典型的日式風格,一張矮方桌上,擺著給養精緻的小菜兒,三壺清酒,不過,顯然肩負重任的三個重臣,心思都沒在喝酒上。
米內光一拿起酒壺,給南次郎和伊東正倒滿酒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看著伊東正。開口說道:「伊東君,南次君要與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談判,但是,卻沒有談判的渠道,你清楚的,關東軍與唐秋離的部隊,正處於交戰狀態,如果就這樣在戰場上談判,會有戰場投降的含義,這是我們軍方說不能接受的,你們外務省,是否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伊東正輕輕抿了一口清酒,思考一下說道:「米內君,這個倒不難,外務省一直與德國駐支那大使館,保持著密切的聯繫,我可以請德國駐支那大使陶德曼出面,與唐秋離進行溝通,將我們要談判的意圖,傳達過去,那個陶德曼,據說與唐秋離的私人關係不錯!」
「他會很樂於當這個信使的,南次君到來滿洲之後,先不要急於有所動作,就等待外務省的消息吧!」
米內光一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說道:「如此最好,有德國駐支那大使當這個中間人,就順理成章得多了,那就麻煩伊東君,盡快聯絡陶德曼,滿洲危局,刻不容緩!」
在米內光一和伊東正交談的時候,南次郎一言不發,只是小口的抿著清酒,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米內光一知道,南次郎肩上的擔子,絕對不輕,搞不好,德國人調停不成,談判又不成,他自己把命搭在滿洲的可能都是有的!
給南次郎的酒杯滿上,米內光一問道:「南次郎君,明天就要動身去滿洲了,做飛機走嗎?那樣快一些,關東軍現在是群龍無首,急需要南次君主持大局!」
南次郎微微一笑,說道:「米內君,滿洲的天空,還屬於大日本帝國的嗎?我乘坐飛機,恐怕還沒有到奉天,就會被唐秋離派來的戰鬥機給擊落!」
米內光一默然,「那南次君準備怎麼走?」他又問道。
「坐飛機到海參崴降落,然後,從陸路趕往奉天,這樣雖然要多花費時間,但是安全,我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南次郎幽默了一下,不過,他心裡還有一個難題沒有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