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千二百零一章 這不叫談判,是威逼! 文 / 柳外花如錦
斯大林的全權代表,蘇聯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滿心的不舒服,趙玉和的單刀直入,打亂了他預先的設計,常年混在外交界的莫洛托夫,不喜歡失去主動權,儘管這是在duli師的地盤兒,儘管在蘇軍面臨危機,不得不要求談判的不利條件下,他也要在談判場合中,掌握主動權,這是多年的習慣使然!
莫洛托夫乾笑一聲,說道:「趙將軍,這不妥當吧,我們至少應該先進行幾次預備會議,將貴我雙方的談判要求,拿到會議上,然後,確定談判的框架,因此,我建議,貴我雙方的談判,應該在一個正式的場合下進行!」
趙玉和揮手,打斷了莫洛托夫的話,說道:「莫洛托夫先生,沒必要有這麼多的繁瑣細節,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們蘇聯的要求,那好,拿出足夠打動我的條件,否則,談判破裂!」
莫洛托夫差點兒一頭栽倒在地,自己在外交界打滾了幾十年,還從來沒見過這樣談判的,一共沒說幾句話,談判就要破裂,貌似自己連談判的主題都沒有談起吧?
這哪是談判啊,更多的像是兩個商人在談生意,價錢不合適,立馬一拍兩散,關鍵是,中國人可以,自己卻不可以,再者說了,那一次談判,不是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的討價還價,最後,達成一致,整個過程,沒有個四五天的時間,絕對下不來,雖然自己現在急於與唐秋離達成協議,也不能這麼快啊?
莫洛托夫感覺到,自己有些口乾舌燥了,面對趙玉和這個菜鳥級別的談判對手,還真不知道從那兒下手,「趙將軍,我覺得。您過於草率了,這不是談判的態度,更不利於貴我雙方以後達成互相滿意的協議,還請您拿出貴方的條件,我方考慮一下,然後,再坐下來商談細節以及落實問題!」他盡量讓給自己冷靜的說道。
趙玉和眉頭一皺。心裡這個不耐煩啊,「這個莫洛托夫真是囉嗦,不就是想讓我們不再打東方地區蘇軍的主意嗎,空口白話啊,」既然不耐煩,就沒有跟這傢伙廢話的必要。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傢伙,還以為是在對等的條件下談判呢,做夢去吧!
「莫洛托夫先生,我是個軍人,不喜歡廢話,讓我方停止對蘇軍的軍事行動可以,還是那句話。拿出足夠打動我的籌碼!」趙玉和語氣嚴厲的說道,「既然你們還沒有準備還,也可以,我等得起,如果你們準備好了,通知門口的哨兵,再見!」說完,在幾個蘇聯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施施然的離開房間,一陣汽車馬達的轟鳴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得再也聽不見。
莫洛托夫的嘴唇翕動幾下,卻發現,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趙玉和的態度,完全不在套路之中。連中國人有什麼條件都不說,讓自己如何接招兒,怎麼感覺,此次來到庫倫。不是談判而是來簽署投降書的?
城下之盟,槍口下的談判,莫洛托夫的心頭,驟然掠過這幾個字,這個年輕少將的直接和犀利,完全打亂了自己預想設計的談判方案,人家不跟著你的套路走,如之奈何?
幾個莫洛托夫的隨員不幹了,一個有著契卡背景的隨員,氣憤憤的嚷嚷道:「莫洛托夫同志,那個中國人是什麼態度?有這樣對待一個強大國家談判代表團的嗎?羞辱,**裸的羞辱,莫洛托夫同志,我建議,除了向中華民國政府提出強烈抗議,要求唐秋離道歉之外,我們必須立即終止談判!」
聽見這個隨員不知道深淺的囂張之言,莫洛托夫的臉色陰沉下來,「真是個不知道頭輕蛋重的傢伙,終止談判,你知道個屁,連斯大林同志都肉疼加心疼的拿出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來換取唐秋離停止針對蘇軍的軍事行動,你一個小小的隨員,又知道多少其中的內幕?」
「還異想天開的向中華民國政府強烈抗議,要求唐秋離道歉,喝多了還沒醒酒呢吧?那個唐秋離現在的實力和勢力,是中國的第一人,國民政府那個蔣委員長,都得看著他的眼色,國民政府在唐秋離面前,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這些,你一個小小的隨員都瞭解嗎?別以為仗著自己有契卡的背景,就敢如此的囂張?」
「終止談判,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他娘的幹什麼來了?就是到庫倫,聽那個愣頭青的duli師少將,一番不按套路出牌的話,然後,打道回府?真他娘的,弄死你就跟碾死個臭蟲似的!」
莫洛托夫真的惱了,不僅僅是因為趙玉和的態度,還因為這個隨員的無知和囂張,「閉嘴!——夠了!」他突然暴喝一聲,臉色鐵青,指著那個有契卡背景的隨員,接著說道:「從現在開始,在庫倫期間,你必須管好你自己的嘴巴,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許說一個字,這是命令,聽見沒有?」
「我不想再聽到如此愚蠢的論調,否則,我不介意提前將你遣送回國,那樣做的後果如何,你心裡清楚!契卡也救不了你!」
莫洛托夫惡狠狠的眼神兒,不留情面的話,驚得這個有契卡背景的隨員,倒退幾步,一臉的驚惶,本來,還想依仗著自己契卡的背景,強辯幾句,可看見莫洛托夫同志能吃人的眼神兒,他膽怯了,似乎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蘇聯黨政軍所有要員之中,排名都靠前的大佬。
即便是契卡在貝利亞同志領導的全盛時期,權力滔天,一手就能遮住蘇聯的天空,那個時期的貝利亞本人,也不敢在這個人面前稍有放肆,現在,契卡已經沒落,風光不再,連貝利亞本人也身陷囹圄,自己一個契卡的小小外圍成員,螞蟻一般大的威力,有什麼資格和這位大佬掰手腕子,那不是捋虎鬚,自己找死嗎?
瞧莫洛托夫同志的眼神兒,當場弄死自己也不在話下,「莫洛托夫同志,非常對不起,我失言了,誠心的接受您的批評,以後一定改正並謹遵您的命令!」這傢伙也算是見機得快,急忙低頭承認錯誤,冷汗浸濕了後背。
「哼!」莫洛托夫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會這等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在房間內急促的來回走動,想著各種主意,心亂如麻啊,怎麼能理出頭緒,其實,也很簡單,將自己在莫斯科與斯大林同志商量好的籌碼拿出來,並告訴唐秋離,這是蘇聯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但是,莫洛托夫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拋出底牌,連一次正式談判什麼樣進行,寥寥數語,底牌就全都露出來,豈是「被動「兩個字所能解釋的,意味著自己會被唐秋離牽著鼻子走,萬一,貪得無厭的唐秋離,再提出更加過分的要求,自己又該怎麼辦?
「莫洛托夫同志,那個中國人根本就是不談判的態度,我們應該採取什麼應對措施?我個人考慮,此時的情況下,不宜拿出我們的籌碼,以免被動!可要求中國人拿出他們的談判框架,我們在根據具體情況,制定相應的對策,」一個老成持重兒的隨員,謹慎的建議到。
莫洛托夫停住腳,對這個隨員的建議,頗為心動,皺著眉頭思忖一下,說道:「好,葛達科夫同志,就有你負責,起草給唐秋離的一份聲明,要求中國人拿出談判的框架文件!」
趙玉和意氣風發的回到指揮部,一進唐秋離的辦公室,見除了師長之外,特戰支隊支隊長楚天也在,急忙打招呼,「楚支隊長,你不是在烏拉爾山脈以西活動嗎,怎麼回來了?」
楚天起身敬禮,回答道:「報告參謀長,我是接到師長的命令之後,從蘇聯境內趕回來的,這不,剛剛到!」
唐秋離看著滿臉興奮的趙玉和,問道:「玉和,與莫洛托夫會面了?談判的時間和地點定下來了?咱們的條件,給蘇聯人了嗎?莫洛托夫是什麼態度?」
趙玉和一愣,回答道:「師長,有你說的那麼繁瑣嗎,蘇聯人前來,無法是要咱們不給蘇軍找麻煩……」然後,他手裡比劃著,繪聲繪色的將經過說了一遍,末了,還得意的說道:「談判沒有什麼複雜的,跟做生意差不多!」
唐秋離基本上石化了,良久,才感歎著說道:「玉和,這是我所知道的最另類的談判,拋開所有程序,直奔主題,兩句話沒說完,就宣佈談判破裂,恐怕是所有的外交談判場合,最難得一見的一幕,那個莫洛托夫有難了!玉和,你把蘇聯人逼到牆角了!這不叫談判,是威逼!」
趙玉和不解的看著唐秋離,問道:「師長,我那裡做得不妥嗎?」
唐秋離急忙搖頭,說道:「不!——玉和,你做的沒有錯,在現在遠東以及外蒙古戰場局勢下,蘇聯人急於求和,那他們就得付出讓我們滿意的代價,這樣也好!」
見師長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趙玉和似乎鬆了一口氣,問道:「師長,您判斷,蘇聯人會拿出來什麼樣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