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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千一百二十四章暴怒的天皇 文 / 柳外花如錦

    裕仁天皇這突如其來的「嗷嘮」一嗓子,把十幾個侍從官,嚇得渾身一哆嗦,河野洋平是何許人也啊,那是大日本帝國外務大臣,主管帝國的對外交往,是帝國有數的幾個重臣之一,都這般時光了,天皇陛下怎麼虎吧拉的,想起了他?

    尤其是在這個地方,不能不令這些侍從官們,浮想聯翩,可看著天皇陛下青紫的臉色,鼻子眼兒都快噴火,一副要咬人的憤怒樣,應該不會有那種想法,那為什麼?

    就在侍從官們,呆頭鵝般,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裕仁天皇又是一聲怒吼,「八嘎——磨蹭什麼,還不快去!」吼完了,轉身往回走,直奔剛才召開會議的大殿而去,一個腿快的侍從官,飛也似的跑出去打電話,其他的侍從官,大氣不敢出兒,緊緊的跟在裕仁天皇的身後。

    裕仁天皇這股火兒啊,來得突然、也是必然,在回寢宮的路上,他突然想到,德國人進攻蘇聯這件事兒,都是通過大本營軍事情報總局獲悉的情報,而德國方面,事先沒必要進行通報。戰爭都爆發十幾天時間了,無論是德國外交部,還是德國駐日本大使館,沒有一份正式的外交文件,向日本方面通報此事!

    也就是說,身為德國在亞洲地區唯一的盟友日本,在德國進攻蘇聯前後,沒有得到一點兒來自德國方面的消息,通過自己的情報渠道,瞭解情況是一碼事兒,德國人正式通報,又是另外一碼事兒,這涉及到大日本帝國在德國人心目之中的份量問題,換句話說,是自己的面子問題!

    一貫自高自大的裕仁天皇,豈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頭上,他還不相信,德國人在如此重大的軍事行動開始之前,會漠視大日本帝國的反應,不事先通報有關情報,既然是軍事同盟,對蘇聯發起戰爭這樣大的事兒,德國人不敢忽略,雖然裕仁天皇心裡知道,那個德國元首希特勒,是個比自己還狂妄和高傲的傢伙!

    那問題出在哪裡呢?裕仁天皇想來想去,認定是外務大臣河野洋平那傢伙,玩忽職守,將德國人的通報,壓在了外務省,根本沒有稟告自己,若說河野洋平有意隱瞞,打死裕仁都不相信,他沒這個膽子,更沒必要,不過,就玩忽職守這一條兒,今天就讓河野洋平這傢伙好看,不罵他個天昏地暗,萬朵桃花開,朕誓不為人!

    裕仁天皇暗自咬牙,臉上帶著氣,腳步飛快,一邊走還一邊兒憤憤不平,「該死的河野洋平,令朕失去了一個交好德國人的機會!」的確是個好機會。

    德國人進攻蘇聯,是日本人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可牽制遠東地區的蘇軍,減輕關東軍的壓力,而且,還是向希特勒示好的機會,日本人不需要出力,只要玩幾句空話,大張旗鼓的為德國人搖旗吶喊,表面功夫做得足夠漂亮,將來,在瓜分對蘇聯戰爭勝利果實的時候,自然是不會吃虧。

    希特勒會記得大日本帝國在道義上的支持的,用兵的重點在南方的太平洋,北方的好處,也可佔些便宜,這樣一個能為帝國帶來巨大利益的機會,卻被河野洋平這個蠢貨給耽擱了,滿腔怒火的裕仁天皇,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的外務大臣。

    參加今天御前軍事會議的日本外務大臣河野洋平,也是剛剛回到自己的家中,在會議上,看了載仁親王和米內光一的一場龍虎鬥,那叫個精彩絕倫,不過,卻跟自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那是軍隊內部派系的爭鬥,與自己的一畝三分的兒,隔著老遠內,波及不到,再說了,外交領域,是那些只會舞槍弄棒、殺人放火的軍人們,所能插手得了的?

    若說有些感觸,就是替米內光一悲哀,怎麼說,米內光一也是帝**界的宿老,根基很深,也是歷經政治鬥爭漩渦的老鳥兒,成了jing的人物,怎麼就會被一個後起之秀的載仁親王殿下,一頭撞翻在地,給弄得灰頭土臉,差點兒沒一跟頭跌得爬不起來?真是搞不懂!

    「也許,米內光一真的老了!」內心裡,河野洋平還是比較同情米內光一的,但這並不代表他能站出來,為米內光一接下載仁親王的梁子,犯不著嗎!

    還有一件事,也讓河野洋平搞不懂,就是德國人的態度,蘇德戰爭爆發,已經十幾天的時間了,按照德國和日本軍事同盟國的關係,事先德國人怎麼著,也得來個情況通報吧,這是最起碼的外交常識,就算是為了保密的原因,如此大的軍事行動,洩密的因素很多,外交途徑就算其中之一。

    戰爭發起之前不通報,可以理解,那麼,四月十日拂曉之後,德國人的千軍萬馬,已經開始對蘇聯人大打出手了,怎麼也沒個消息,其實,這個問題,從四月十日上午開始,就縈繞在河野洋平的心裡,因此,一整天,都他沒敢離開自己在外務省的辦公室,就等著德國駐日本大使,親自到外務省來,通報此事。

    可從四月十日上午開始,一直到四月二十幾號了,德國駐日本大使馮?陶德斯曼,愣是沒有露面兒,這讓列架子等著的河野洋平,摸不著頭腦,他有心打電話到德國大使館,詢問此事,可幾次拿起電話,又都放下了,為什麼,丟不起這個人!

    堂堂的大日本帝國外務大臣,給德國大使打電話,怎麼開口問,哦,就這樣問:「大使先生,關於貴國進攻蘇聯一事,貴國元首或者是外交部,也沒有什麼文件之類的東西,要通報給我們天皇陛下或者我本人啊?如果有,那就麻煩您送過來吧!」

    河野洋平是絕對不會幹,這樣丟面子的事情的,不僅僅是墜了大日本帝國的名頭,也與外交禮儀不符,河野洋平夠倔,德國駐日本大使館,也沒有動靜,這事兒就這樣撂下了。

    在此期間,正好趕上,關東軍被蘇聯人打得屁滾尿流,幾乎半死,日本上下都在為關東軍的事情焦頭爛額,也就沒人想得起來。德國人對蘇聯動手之前,沒知會大日本帝國一聲,不過,今天的御前軍事會議上,載仁親王的一番話,倒是勾起了河野洋平的心事,僕人送上來豐盛飯菜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還在百思而不得其解的琢磨。

    剛剛拿起筷子,他的秘書官,推門進來,畢恭畢敬的說道:「閣下,皇宮侍從官打來電話,天皇陛下召您立即進宮!」

    河野洋平一愣,眼珠子疑惑的轉悠了幾圈兒,心裡暗自想到:「不對勁兒啊,御前會議部署剛剛結束嗎,這才屁大的功夫,天皇陛下又緊急召見自己,是什麼原因?」

    同樣,天皇陛下的心思,還是無法琢磨,只能從表象上,探尋點兒蛛絲馬跡,便問道:「侍從官有沒有說,天皇陛下為了何事,這麼急的召見我?是否同時召見了其他的大臣?」

    秘書官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閣下,侍從官沒說,不過,我委婉的打聽了一下,侍從官透露,天皇陛下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正在大發脾氣,具體什麼原因,還不知道?」

    侍從官愈發的小心翼翼,看了一下自己老闆的臉色,回答道:「侍從官在電話裡說,沒有召見其他的大臣,只有您自己!」

    一聽秘書官這麼說,河野洋平再也沉不住氣了,火燒屁股似地,丟下筷子就往出走,天皇陛下大發脾氣,那就是有重要的事情,令陛下非常不滿意了,唯獨召見自己一個人,那就是外務省系統出了問題,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蛋的傢伙,捅了簍子,坐在汽車裡,河野洋平還是絞盡腦汁的琢磨,天皇陛下單獨召見自己的事情。

    「如果是外務省那個混蛋,幹出讓天皇陛下龍顏大怒的事情來,我一定饒不了他,最起碼,別在外務省混了!」一邊暗自咬牙,河野洋平一邊想到。

    河野洋平剛剛來到大殿,還沒來得及給裕仁天皇施禮,就聽得霹靂般的一聲怒吼,「河野洋平!——你!你!好大的膽子?如此大事,竟敢欺瞞與朕?」

    河野洋平震驚的一個趔趄,腦袋「轟!」的一聲,急忙抬頭,見天皇陛下氣得五官挪位、臉色鐵青,一雙細長的眼睛裡,冒出陰森森的寒芒,死死的盯著自己。

    河野洋平一腦袋霧水啊,迎頭挨了一頓龍吼,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冤不冤啊,再說了,自己的膽子也不大,什麼事兒,沒有唯天皇陛下馬首是瞻,從來不敢半點兒走樣,就拿偷襲美國太平洋艦隊駐地,珍珠港的事兒來說吧,明知道這事兒做得忒下作,可自己不也是盯著個屎盆子,通過外交途徑,照辦不誤嗎?

    連美國人在事後,都在報紙上,大罵自己是日本有史以來,最卑鄙無恥的大騙子,這個屎盆子我都照扣不誤,當上這個外務大臣以來,什麼時候幹過出圈兒的事,何來膽大一說?

    河野洋平一臉的委屈,深鞠一躬,低聲但帶著怨氣的說道:「陛下,臣不勝惶恐,不知陛下指責臣好大的膽子,卻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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