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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伊籐成了英雄? 文 / 柳外花如錦

    日本東南亞派遣軍總司令官,伊籐嚴三郎大將,把二十幾萬日軍士兵,帶到了緬甸首都仰光,接下來的日子,伊籐就是等待著本土的消息,無論是好還是壞,他都準備承受,在帝國陸軍打滾兒了幾十年,伊籐知道自己犯的多大過兒。

    可等了幾天,屁事沒有發生,既不見大本營處置自己的命令,也沒有派人來接替自己位置的消息,伊籐心裡沒底兒,直犯嘀咕,他可不敢奢望,違抗天皇陛下和大本營的命令,撤離緬北,這樣大的事兒,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

    別的不說,那個被他撤職,關起來的前派遣軍參謀長武村山一中將,到了仰光之後,就被他打發回本土了,這傢伙肯定對自己懷恨在心,當著大本營那些大佬的面兒,不會說自己的好話,這樣的平靜,絕對不正常。

    伊籐坐不住了,動用各種關係,打探大本營對自己的態度,奇怪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反饋回來,這讓伊籐有度日如年的感覺,這口氣兒還沒有喘勻淨,支那魔鬼唐秋離的幾十萬大軍,又壓到仰光來了,他不得不把百爪撓心的煩躁,暫時放下,打起精神,來應對duli師部隊的巨大壓力。

    靜下心來的時候,伊籐把自曼德勒撤退,到退守仰光,前前後後的事情捋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大對勁兒,抹谷之敗,是自己的心存僥倖的結果,怨不得別人,可在曼德勒發生的事情,讓伊籐琢磨出苦澀的滋味。

    按照當時自己的處境,和戰場態勢,側擊曼德勒的duli師部隊,完全有可能切斷自己南撤的通道,把派遣軍合圍在璃保至曼德勒一線,但是,唐秋離卻並沒有這樣做,可以截殺自己的duli師部隊,只是圍殲了自己派出警戒的四個師團部隊,然後,任由二十幾萬皇軍士兵,從容南撤。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不可思議,佔據空中優勢的duli師航空兵,只是空襲皇軍的後衛部隊,倘若是沿途密集轟炸,炸斷所有的橋樑,遲滯皇軍後撤的速度,用不上三天時間,duli師的幾十萬士兵,就好像潮水一般湧上來。

    派遣軍只有且戰且退、層層阻擊,才能繼續南撤,果真如此,撤到仰光的皇軍部隊,還能剩下多少人?伊籐自己都不知道,但是,這一切應該順理成章發生的戰鬥,卻都沒有發生,自己判斷的伏兵、追兵,都沒有出現。

    以伊籐對唐秋離的瞭解,他可不認為,這個心狠手辣的支那魔鬼,會犯這樣顯而易見的低級錯誤,伊籐般前後發生的事情,穿在一起,掰開了琢磨,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非常不幸的是,自己和二十幾萬皇軍士兵,是這個遊戲裡的老鼠。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伊籐鬱悶的幾乎要大吼一聲,「唐秋離,你這個支那魔鬼,到底要幹什麼?」其實,伊籐心裡最清楚,唐秋離是故意放自己一馬,換句話說,唐秋離沒有把自己當做是對手,被對手輕視的感覺,對於自視甚高的伊籐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恥辱。

    這種恥辱的感覺,鈍刀子一樣,切割他的精神和靈魂,讓他鬱悶的幾乎要噴血,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理解,大日本帝國不共戴天的仇人唐秋離,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想幹什麼,他的陰謀和用意是什麼?難道是為了享受侮辱一位帝國將軍,和二十幾萬勇敢的帝國士兵的快感?

    從純軍事的角度來說,帝國東南亞派遣軍,已經不存在了,在曼德勒就被合圍殲滅了,已經全體玉碎,可自己和士兵,好好的在仰光城內,這都是拜那個支那魔鬼所賜,被對手和敵人,以這樣的方式給了活命的機會,讓伊籐有一種衝動,馬上剖腹自殺。

    猜不透唐秋離的用意和企圖,不知道大本營要如何處置自己,兩個巨大的不解之謎,揮之不去的堵在伊籐的心裡,折磨得堂堂大日本帝國陸軍大將,都有些神經質了,伊籐就算天照大神附體,他也不會知道,唐秋離放過他的用意,其實很簡單,瘋狗一樣,去咬美國人,僅此而已。

    日本國內,正如伊籐猜測的那樣,絕對不平靜,大本營對於任何處置伊籐,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兩種意見,以海軍方面為主,主張嚴懲臨敵抗命、拒不執行天皇陛下緬甸會戰計劃的伊籐,他的所作所為,已經玷污了帝**人的榮譽。

    撤職查辦,終身監禁,不槍斃他,已經是念在以往的功勞上,格外開恩,陸軍方面,當然不會同意,嚴懲這樣一位戰區司令官,讓海軍那幫傢伙,藉機打掉自己的一員大將,儘管陸軍內部,也是派系林立、互相狗咬狗,那個吃了幾天牢飯的武村山一,的確沒有說伊籐的好話,而且,還添油加醋的告了一刁狀。

    可一旦涉及到,與海軍方面掰手腕子,立馬各自收手,一致對外,就連那個霸伊籐恨之入骨的武村,也被幾位大佬叫去,連勸解帶警告,還捎帶著威脅,告訴武村,「這不是陸軍內部的分歧,而是與海軍爭奪戰爭主導權的問題,你要想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最好爛在肚子裡。」

    武村總算明白了,就算伊籐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這個時候,自己也得在海軍那些大佬面前,捧他的臭腳,不是亂踩狗爪子的時候,也罷,等與海軍打完嘴皮子官司之後,咱們再舊賬重提,等到裕仁天皇再次召開御前會議,商討如何處置伊籐的時候,恨不得掘了伊籐家祖墳的武村山一中將,搖身一變,變成了那場戰役的親歷者與參與者。

    應當承認,一直搞圖上作業的武村山一中將,理論功底十分深厚,而且,口才也不錯,為了增加說服力,他還親手繪製了一幅戰場態勢圖,連說帶比劃,聲情並茂,把伊籐演化為,一個忠實於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國,不惜冒著違抗軍令、身敗名裂的危險,將處於極端危險之中的東南亞派遣軍,帶出了生天的英雄形象。

    最後,武村幾乎是哽咽著說道:「綜上所述,我作為當時的派遣軍參謀長,激烈反對伊籐君南撤仰光的決定,為此,我們之間,爆發了激烈的衝突,事後,靜下心來仔細考慮,伊籐君的決定是正確的,他為大日本帝國,保存了實力。」

    武村擦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眼淚,繼續慷慨陳詞的說道:「我也想,如果換做是我,我會怎麼做?答案是,我會繼續執行大本營的命令,不會南撤,因為,我沒有伊籐君的勇氣和忘我的精神,他是一位真正的武士,是我們陸軍的驕傲。」

    「可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呢?帝國東南亞派遣軍,將會全體玉碎於曼德勒,帝國陸軍元氣大傷,那麼,今天的仰光,就會是無兵可守,空城一座的局面,恐怕此刻,已經落入支那魔鬼唐秋離之手,我們大日本帝國,會失去一個重要的橋頭堡。」

    應當說,武村是個超一流的演員,演技和口才都相當棒,海軍方面,當然不會完全相信武村天花亂墜的話,可拿不出反駁的證據,要是強行要求懲處伊籐,恐怕連天皇陛下也不會同意,海軍的幾個大佬,只好暗自長歎,「爭奪帝國對外戰爭主導權的努力,又付之東流了。」

    裕仁天皇心裡,對於緬甸戰場的前因後果,比那個將領都清楚,自己親自下達的命令,命令東南亞派遣軍執行緬甸會戰計劃,對於伊籐來說,本來就是勉為其難,緬甸戰場上的皇軍部隊,無論是兵力還是裝備,都劣勢於支那魔鬼唐秋離的部隊,那一仗,打得就懸乎。

    可是,自己的擔心,又有誰能理解呢?那些貪得無厭、自私自利的美國人,見到好處,紅著眼睛往上撲,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在帝國東南亞派遣軍背後,插上一刀,自己就是為了避免帝國軍隊,處於腹背受敵的危險局面,才執意發起針對支那魔鬼唐秋離的緬甸會戰。

    事後看來,自己是急躁和倉促了些,才會有伊籐違抗命令的舉動,難為伊籐了,現在好了,中村真太郎帶來了新的情報,美國人不會介入東南亞戰爭的,他們的本質是,害怕與強大的大日本帝國發生戰爭,也就是說,只有帝國去打他們,他們絕不會主動來打自己。

    裕仁天皇自打接到中村的情報之後,從內心裡鄙視美國人,那是一塊兒不帶骨頭的肥肉,隨時都可以動刀子,帝國在東南亞的部隊,可以放心大膽的與支那魔鬼唐秋離的部隊作戰了。

    裕仁輕咳一聲,參加御前會議的日本軍政大佬們的注意力,立馬集中到他的身上,裕仁以一貫緩慢而冷淡的語氣說道:「事情的經過,已經很明顯,不需要再爭執了,伊籐甘冒風險、臨機處置,避免了帝國皇軍的重大損失,試問,在場的哪一位,有他這樣的膽識?」

    沒有誰說話,裕仁繼續說道:「帝國東南亞派遣軍,不做人事調整,而且,兵力和裝備還要加強,還要補充,仰光必須死守,帝國不能失去這樣一個重要的戰略要點,這個重任,還是由伊籐君來承擔吧!」

    裕仁的幾句話,基本定了調子,仰光的戰局,正朝著唐秋離所擔心的方向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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