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炮戰,炮戰! 文 / 柳外花如錦
中日雙方軍隊的炮戰,進行的時間非常短,前後不到三十分鐘,幾處日軍的炮兵陣地,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若論火炮的數量和口徑,伊籐就是把褲子當了,也拍馬追不上,用鄭勇的話說,「小鬼子打過來一發炮彈,咱們就回敬他一百發,看誰夠狠!」
li師孟密前線步兵部隊,派出上千個小分隊,就像挖土豆一樣,把日軍觀察哨,一個個挖出來,打掉了潛進duli師炮兵前沿的日軍步兵觀察哨,日軍炮兵當時就變成了瞎子,這還不算,得不到指示的日軍炮兵,只能按照原方位炮擊,又沒有接到停止炮擊的命令,很多炮彈,都落到日軍士兵的頭上,這個更加劇了日軍部隊的災難。
到十月十日上午九點多鐘,duli師炮兵已經用火山噴發般的炮火,炮擊了六個師團的日軍五個多小時,二十多個火箭炮營,用一發發火箭彈,封鎖了日軍退回璃保大峽谷防線的所有通道,同時,也隔斷了日軍前出的可能性。
十幾萬日軍,被炮火死死的壓在抹谷一線,無遮無攔的森林和原野,遍地是日軍步兵殘破的屍體,五個多小時的炮擊,幾乎幹掉了一半兒以上的日軍部隊,剩下的日軍,只能孤獨無助的等待著命運的裁決,他們想要和中國士兵拚命,可連對手都沒有看到,看到的,只是無休無止、從天而降的炮彈。
伊籐臉色鐵青,他已經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濃霧之中,翻滾的紅雲,自己發起反擊的炮兵,被duli師的炮兵,以優勢的火力,打掉了幾百門火炮,接到這個消息之後,伊籐已經很麻木了,第一攻擊波的皇軍部隊,能回撤的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
只能等待著死亡的命運,身為皇軍部隊最高指揮官,毫無辦法的看著自己十幾萬部下,在遭受中國人炮火的屠殺,這種滋味,比鈍刀子割肉還要痛苦,伊籐心裡充滿著悲哀,他經歷過大戰的場面,卻從來沒有經歷過,對方的步兵一個沒有見到,光是用大炮,就能打殘十幾萬皇軍部隊,這個支那魔鬼,他的手裡,到底有多少炮兵?
伊籐長歎一聲,閉上眼睛,兩滴渾濁的淚水,無聲的滑落,「命令,第一攻擊波部隊,立即對孟密一線的duli師部隊,發起攻擊,沒有命令不得後撤,即使是全體玉碎,」伊籐下達了這樣的命令,聲音空洞而乾澀,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誰也不敢提出異議,這道命令,實際上是把皇軍部隊,往傷亡線上推,支那部隊如此密集而猛烈的炮火,皇軍士兵還沒有衝到孟密,就會被炮彈炸成碎片,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的戰術,就是用這樣毀滅性的炮擊,把第一攻擊波的皇軍部隊,全部消滅在抹谷,總司令官閣下的判斷是對的,抹谷是個大陷阱。
其實,伊籐何嘗不知道這個結果,何嘗不知道,這個命令一旦下達,十五萬帝國士兵,沒有幾個能活著回來,唐秋離既然能拿出這麼多的火炮,在孟密一線防禦,也肯定是牢不可破,讓已經傷亡慘重的皇軍部隊去主動攻擊,無異于飛蛾撲火。
可他不得不這樣做,不得不下達這樣一個殘酷而無情的命令,與其在抹谷,無助的被duli師的炮彈,一個個炸死,還不如做拚死一搏,就算十五萬士兵全都拼光了,也能給該死的支那魔鬼唐秋離的部隊,造成一定的傷害,總好過閉目等死,束手待斃。
不,決不能那樣,大日本帝國的士兵,不能就這樣窩囊的玉碎,要死,也要死在衝鋒的道路上,就讓帝國勇士們年輕的身體,去迎接中國士兵密集的彈雨吧,即使是渾身佈滿彈孔,他們的靈魂,也會回到本土的家鄉,因為他們是戰鬥的勇士,伊籐長歎一聲,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為自己的部下送行。
唐秋離剛剛放下鄭勇的電話,受到了日軍觀察哨,冒死潛近自己炮兵陣地的啟發,鄭勇命令所有的炮兵觀察哨,盡可能的抵近炮擊區域觀察,主要是觀察炮擊效果,經過五個多小時的炮擊,炮群炮擊的方式,做了一些調整,主要是以封鎖日軍回撤璃保大峽谷通道為主。
按照鄭勇的估計,被壓制在抹谷一線的小鬼子,已經失去了戰鬥力,鄭勇是這樣說的,「師長,幾十萬發炮彈砸過去,就算小鬼子是個鐵人,也成了粉末,剛才就有個觀察組報告,他們所觀察到的炮擊區域,怎麼說呢,地面都快成了褚紅色,沒有一顆站立的樹木,沒有一塊完整的石頭,大霧散了的到時候,步兵就上去打掃戰場吧,不過,也剩不下啥玩意了。」
唐秋離同意鄭勇的說法,實際上,如果按照正常的戰場規律,炮擊兩個小時之後,步兵和坦克完全可以衝上去解決戰鬥,可唐秋離不想這樣做,倒不是因為日軍困獸猶鬥,這樣的大霧,目標看不清,投入步兵部隊,一場混戰下來,固然能大獲全勝,可傷亡也小不了,他還是那個原則,能用炮彈解決的戰鬥,就絕不用士兵的生命去結束。
按照唐秋離的估計,日軍應該剩不下多少兵力了,就像熟透的柿子,一陣風就能吹落到地上,問題是,如何避免被掉落的柿子,濺了一身的果漿,如果這些自知沒有活命希望的日軍士兵,來個決死突擊,以命搏命,還真不能忽視這個問題。
他馬上拿起電話,「命令孟密一線的前沿部隊,立即做好反日軍突擊的準備,記住,原地防守即可,利用密集的火力,盡可能的殺傷日軍的有生力量,決不允許那個部隊,發起反突擊,一切等待大霧消散之後,等待師指揮部的命令。」
日軍士兵真的要拚命了,在中下級軍官的指揮下,光著脊樑,腦袋上裹著一條白布的日軍士兵,挺著刺刀,就跟喝了刀槍不入的符菉水一樣,根本不採取任何的規避動作,一窩蜂似的猛衝,七八萬人的衝鋒,場面夠大的。
「轟」一發大口徑炮彈。落在日軍士兵衝鋒的道路上,十幾個日軍士兵,就跟被撕碎的玩具似的,血肉橫飛,他們身邊的日軍士兵,就好像沒有看到這一幕,腳步不停的往前衝,日軍士兵已經沒有了知覺和恐懼,趴在原地被支那人的炮彈炸死,與在衝鋒的道路上,在一陣火光之中,身體化為碎片,後者,無疑是最符合日本武士高尚的死法。
炮彈爆炸的火光和煙塵,翻滾在棉絮一般的濃霧之中,日軍士兵的身影,幽靈般時隱時現,這是一場**和意志,與鋪天蓋地的炮火之間的較量,衝過一道道火牆,衝過一陣陣硝煙,日軍士兵的身影,越來越少,他們的身後,是一具具破碎的屍體。
終於能看見,在濃霧之中,那一道虛幻的城鎮輪廓,可是,更讓日軍士兵絕望的是,輪廓前面,是無數輛坦克炮口、無數挺輕重機槍黑洞洞的槍口,如同被切斷了電流,鋪天蓋地的炮火,戛然而止,天地間,忽然出現了詭異的平靜,這種由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到沒有任何聲音的平靜,讓人難以忍受。
平靜是短暫的,衝到孟密防線的日軍士兵,耳朵和心理,還沒有適應這種平靜的時候,驟雨般突然而至的槍聲,代替了平靜,日軍士兵的眼裡,充滿了點點火星,第一排的日軍士兵,渾身都是血窟窿,倒仰著被打飛出去,輕重機槍子彈巨大的衝擊力,把日軍士兵割稻子似的撂倒。
坦克的炮口,也噴吐出炮彈,低彈道的炮彈,在後續衝過來的日軍士兵堆裡爆炸,這是另外一種方式的炮擊,到了中午十一點鐘左右的時候,戰場完全平靜下來,似乎是為了配合這場大戰的節奏,漫天漫地的大霧,逐漸消散,直至被緬北的秋風吹散。
偌大的戰場全貌,頓時展現在眼前,唐秋離的望遠鏡頭裡,一副大戰剛剛結束的情景,從抹谷到孟密第一線前沿陣地,看不到一絲的綠色,到處都是彈坑,到處如同沙漠一樣荒涼,看不其他的色彩,滿眼都是焦土,都是被炮彈翻過幾次的土地。
日本東南亞派遣軍前出抹谷的,六個師團十幾萬人的部隊,在七個多小時的戰鬥之中,全軍覆沒,這是唐秋離指揮作戰以來,殲滅日軍部隊數量最多的一次,也是duli師部隊,歷次大戰之中,傷亡最少的一次,為了達到這種效果,duli師炮兵部隊,打出了近百萬發炮彈,戰前儲備的炮彈,全部打光。
這場炮擊,在世界各國的戰爭史上,也是空前絕後的,各種機緣巧合、各種有利的因素,造就了這樣的一次戰役方式,沒有出動步兵,只是用八千多門火炮,就決定了一場戰役的勝利,也只有唐秋離能做到,也只有duli師雄厚的經濟和軍事實力,才有能力辦到。
一場歷時七個多小時的炮擊,幹掉了伊籐所部日軍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師指揮部裡,一片歡騰,年輕的參謀和通訊員們,跳著腳的歡呼,他們都是這場戰役的親歷者,感受自然很深,唐秋離在望遠鏡裡忽然看到,兩個士兵的身影,他們蹣跚的行走在炮火犁過的土地上,似乎還在抬著一副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