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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首戰密支那(下) 文 / 柳外花如錦

    緬北的地形和道路狀況,極大的影響了部隊的機動性,否則,以直屬兵團的機械化程度,全部車輛行軍,一夜奔襲幾百公里,根本不存在任何困難,再加上,唐秋離要求各旅必須隱蔽行軍,不得暴露戰役企圖,直屬兵團十個旅十幾萬人,進入緬甸境內之後,就棄車步行,速度必然不會快到哪去。

    鑒於作戰目標預定為胡康河谷的第二、第三旅,無法在規定的時間之內,到達作戰區域,因此,唐秋離將整個緬北戰役,劃分為兩個部分,一是密支那戰場,二是胡康河谷戰場,胡康河谷戰役發起時間,比總攻密支那的時間,至少要晚上五個小時左右。

    臨戰修改作戰計劃,實為兵家之大忌,唐秋離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和常風在制定緬北作戰計劃的時候,已經盡可能的將緬北的交通狀況考慮在內,可實際上,各穿插部隊的行軍速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作為duli師兼直屬兵團參謀長的常風,心中的內疚更甚,師長是掌握戰役大方向的,具體的實施,就是參謀長的責任,各部隊的行軍計劃,是常風親自擬定的,如今,卻出現了五個小時的偏差,導致一個主要的攻擊方向,不能與戰役發起同步進行。

    常風看著唐秋離,自責的說道:「師長,這是我的責任,我請求處分,」唐秋離搖搖頭,這份責任,自己何嘗不是應該全部承擔起來,中南半島的地形條件,亞熱帶的的氣候,都是影響作戰計劃制定的主要因素,看來,對於自己和duli師全體指揮官來說,這是一個新的課題。

    常風還是不能釋懷,接著說道「師長,我身為參謀長,制定的行軍計劃,沒有考慮到實際情況,這是我的失職,為了嚴肅軍紀,請師長將對我的處分,通報全軍。」

    唐秋離笑了,溫和的說道:「常風,不必自責,實際情況,我不也是預料的不夠嗎?身為軍人,嚴格要求自己是對的,但也分什麼情況,你要求處分自己,我這個作戰計劃的制定者,豈不是要承擔更大的責任?估計,我的自請處分,只能送給蔣委員長過目了!」

    幾句話,讓常風的心情輕鬆不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唐秋離接著說道:「胡康河谷戰場,距離密支那戰場幾百公里,是個相對duli的戰場,晚幾個小時發起攻擊,不會有什麼影響,我考慮了一下,既然時間緊迫,那就乾脆,讓第二、第三旅,推遲到六月八日黃昏時,發起攻擊。」

    「這樣,部隊也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後續的重武器和坦克部隊,也能及時趕上來,但是,你要告訴第二旅旅長武星河、第三旅旅長肖建,胡康河谷一線的日軍,必須全殲,或者是逼進印度境內,絕不允許逃往密支那,具體作戰部署,擬定完成後,上報師指。」

    常風記錄完唐秋離的命令,然後問道:「師長,還有什麼命令嗎?」唐秋離伸個懶腰,說道:「暫時沒有了,就算是有命令,也得等戰役打響之後,常風,你盯一會兒,我去睡個覺,對了,凌晨四點喊醒我。」

    常風說道:「師長,你都一天一夜沒合眼了,我盯著,」唐秋離走進後面的帳篷,不一會兒,就酣然入睡,他的確能睡得著,所有的部署都已經完成,走進倒是顯得沒事幹兒,記得中國古代某位名將說過,「臨戰而寢食如常者,必有大將風範也!」

    就在唐秋離放心大睡的時候,黑夜裡,圍繞著密支那四周,直屬兵團的五個旅部隊,相繼展開,對密支那形成包圍之勢,不單劉弘章發火罵人,負責攻擊密支那東南方向的第六旅旅長楚子業,也在攻擊出發地莫風,大發脾氣。

    第六旅遇到的情況,與第一旅差不多,可結果卻不盡相同,邁立開江和思梅開江,在莫風匯聚,形成一條水流湍急、波濤翻滾的大江,江面驟然擴展到幾百米寬,可江面上僅有的一道橋樑,承重能力極差。

    根本通不過重炮和坦克,第六旅旅屬兩個重炮團,一個火箭炮營,配屬的第三坦克旅,一百多門重炮、四十多門火箭炮和六百多輛坦克,面對波濤翻滾的江面,炮兵和坦克兵們,當時就傻了眼。

    第六旅的攻擊方向,是密支那日軍防禦陣地,工事最堅固、明碉暗堡最密集的地段,寺內壽一所有的部署,都是為了阻止英軍北逃,密支那東南部,成了一塊兒難啃的硬骨頭,沒有重炮和坦克,楚子業真不知道這仗如何打?

    楚子業在江對岸,看著炮車和坦克,急的滿頭大汗,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攔路虎呢?工兵團就算臨時架橋,可上哪去找這麼多,可以承重坦克和炮車的材料呢?再說,時間也來不及,楚子業急的團團轉,罵完了江水罵老天。

    實在沒有辦法,楚子業只好讓參謀長去通知,全旅的迫擊炮和輕型火炮,都集中使用,說完,楚子業唉聲歎氣,就憑這這些傢伙是兒,這一仗下來,不得傷亡多少戰士,「媽的,該死的大江,」他又忍不住嘀咕一句。

    就在這時,參謀長興沖沖的跑回來,大老遠就喊道「旅長,您看誰來了!」楚子業沒好氣的轉頭,我這急的火上房,你倒是蠻開心的,誰來了也沒用,除非給我從天上掉下一座橋來。

    等他看清楚,來的是duli師特戰支隊支隊長楚天,這人可是師長的心腹愛將,連忙迎過去,說道:「哎呀,是楚支隊長啊,你這神出鬼沒的,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楚天一笑,說道:「我們支隊有三個分隊,在這一代活動,奉師長的命令,給第六旅送來小火輪三艘,不多,一次也就能運過江去六門重炮和三輛坦克,」楚子業高興地差點兒蹦起來。

    一把拉住楚天的手,連連搖晃著說道:「楚支隊長,你可解決的大問題,看見沒,為了那些大傢伙,我都急的快跳江了,及時雨啊,只要能過去十幾門重炮,我就能敲開小鬼子的烏龜殼,我老楚代表全旅的戰士,感謝你!對了,師長怎麼知道我北這條江給難住了?」

    楚天淡淡一笑,說道:「師長掌握全局,沒有他想不到的事情,」楚子業非常贊同的連連點頭,其實,楚天是昨天夜間,接到師指的命令,為第六旅解決重炮和坦克渡江的問題,這也是常風從穿插胡康河谷部隊,遇到的實際困難上,總結出的經驗和教訓。

    楚天接到命令之後,在距離第六旅渡江地點,下游一百多公里的一個英國人開的輪船公司,槍口加大洋,英國老闆非常痛快的把所有的輪船,連同水手,一起交給了楚天,楚天帶著船隻,逆流趕了一天帶大半夜,終於在楚子業最焦急的時候,把輪船送到了。

    六月八日凌晨四點,唐秋離不叫自醒,指揮部裡,一片忙碌的景象,幾十部電台,交織在一起的呼號,參謀和通訊員們匆忙進出的身影,更加劇了大戰在即的緊張氣氛,對於duli師部隊,出國的第一戰,大家不緊張,那是欺騙自己。

    凌晨四時三十分,參謀長楚天再一次報告,「師長,總攻密支那的各部隊,已經全部按時到位,各項準備已經就緒,」唐秋離一笑,對常風說道:「楚天送給楚子業的小火輪兒,派上用場了?」

    常風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師長,什麼也瞞不過您,」四時五十分,與攻擊部隊的電台聯絡,全部溝通,五時整,常風看了唐秋離一眼,唐秋離看看自己的手錶,平靜的說道:「開始吧!」

    六月八日的凌晨,與緬北每一個普通的日子一樣,先是一陣不緊不慢的陣雨,緊著著,縷縷霧氣,升騰在大街小巷的每一個角落,密支那如同一個倦怠、疲憊,沒有從陳夢之中清醒過來的病人,透著虛弱與不支。

    這又是一個不一樣的凌晨,因為隨著霧氣而來的,不是即將升起的太陽,而是無數發從天而降的炮彈,根據在這場戰役倖存下來的日軍士兵回憶,那個早晨,遍地開花的炮彈,把密支那早晨的霧氣,都驅散開來,爆炸的火光,取代了朝陽,濕漉漉的早晨,變得悶熱而乾燥,到處都是鋼鐵碎片死亡的呼嘯。

    劉弘章的第一旅,在凌晨五十整,首先發動攻擊,第一旅攻擊的方向,是日軍密支那防線最薄弱的區域,參謀長任兆全的努力,使旅屬兩個重炮團和坦克第一旅,及時趕到了戰場,劉弘章採取了不一樣的打法。

    把所有的火炮、火箭炮和坦克,都集中在一起,按照威力和射程不同,分為三個炮群,梯次配置,重炮摧毀日軍碉堡工事,火箭炮在部隊預定發起衝鋒的區域,全方位覆蓋,坦克作為固定炮台使用,低彈道的坦克炮,逐點清除殘存的日軍碉堡。

    劉弘章牢記師長唐秋離的命令,以一個旅的部隊,打出主力部隊的氣勢,吸引防守密支那的日軍,增援北部,既然如此,第一旅第一次炮擊,就拿出了全部的家底兒。

    密如飛蝗的的炮彈,漫天星雨一般,落在日軍陣地上,立即如同一爐鐵水一般,沸騰起來,巨大的轟鳴聲,震盪著清晨的濃霧,密支那北部,一片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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