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七十一回 談心 文 / 長樂居士
周圍的人見邱偉軒拿酒瓶，頓時慌了起來，有的拉他手臂，有的抱他身體，還有的則是擋在他和楊默的身前，不停勸導：「兄弟，算了，鬧出事來，對大家都不好。」
王主任則是站在楊默的身前，說道：「小楊，為了避免大家的衝突，你先離開這裡吧。」周慕雪和楊默是他叫道這裡來的，他也不想兩人因此發生衝突。
周慕雪見對方吃了虧，一把拉起楊默，「小楊，我們走。」
楊默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給了他一拳，心中的火氣也暫時緩解了，於是就和周慕雪往外走去。
「媽的，你有種別跑……。」邱偉軒由於被幾個人拉扯著，不能追趕楊默，但他又不心甘，揚起手來，將手中的啤酒瓶飛向了楊默。
楊默餘光看到啤酒瓶飛來，忙側身一躲，那啤酒瓶恰好落在了門口邊上，發出了卡擦一聲大響。
「小子，**，我們走著瞧……。」邱偉軒吃了楊默的虧，知道自己不是他對手，自然不敢衝出去，周圍拉扯他的人也算是給他一個保住面子的台階。
「偉軒，你沒事吧……。」戴曼見邱偉軒口鼻流血，忙上前關懷道。
「滾開點，賤人……。」邱偉軒一把推開戴曼。
楊默和周慕雪以最快速度出了房門，周慕雪嗤嗤笑道：「小楊，你剛才打人的動作太帥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衝動。」
「那小子討打，我早就看不慣他了。」楊默頓了頓，道：「慕雪姐，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免得那傢伙找我們麻煩。」
周慕雪點了點頭，「那好，我們現在就走。」
剛走兩步，楊默突然想到小姨，小姨現在也在這裡，要是她一會碰到了邱偉軒，那邱偉軒肯定會把對我的憤怒轉接到小姨身上的，很有可能對小姨造成傷害的，我還是留下來的好。想到這裡，便對周慕雪道：「慕雪姐，你先走一步吧，我還有一個朋友在這裡，而那個朋友恰好和邱偉軒認識，我怕邱偉軒找她麻煩。」
周慕雪點頭道：「那好，我先離開這裡。」她雖然想和楊默共同進退，但是自己和他的身份都很特殊，接觸還是不要太親近的好，而且她相信，這些小問題是楊默一個人能夠解決掉。
周慕雪離開後，楊默拿出手機，撥通了小姨的電話：「小姨，你們還在唱歌嗎？」
小姨應道：「是啊，你過來玩一會嗎？」
「不用，你給他們說，你有事要離開，我到你們包間門口來等你。」
小姨見楊默聲音沉重，知道他有特殊的安排，於是道：「那好，你來123房間門口。」
楊默來到123房間門口，小姨恰好從包間裡出來，見了楊默，甜甜一笑：「小楊，發生什麼事了嗎？」
楊默道：「也沒什麼，就是剛才和邱偉軒發生了點矛盾，怕一會他找你麻煩，所以我現在送你回去。」
「那好。」小姨將挎包跨到肩上，然後就和楊默一起往外走去，所幸的是，他們並沒有遇到邱偉軒，也避免了再次衝突。
出了大樓，兩人順著步行街邊走邊聊。小姨問道：「你和他怎麼遇上的，剛才發生什麼衝突了？」
楊默把剛才的事情粗略說了一遍，末了道：「他是個心胸狹窄的傢伙，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我們以後還是小心他一點的好。」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小姨見街道旁有家咖啡店，於是道：「小楊，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楊默雖然不想和小姨在公共場合露面太多，但是卻不忍心拒絕她要求，畢竟這段時間自己都很少陪伴小姨，點了點頭，然後和小姨一起進了咖啡店。
咖啡店雖然不大，但裝飾卻很是精美，光滑潔淨的玻璃桌，精巧雅致的燭光台，光澤淡雅的水晶燈，在一對對甜蜜愛人的映襯下，給人一種曖mei的氣氛。
兩人在角落的地方坐了下來，一人點了一杯藍山咖啡，邊喝邊聊了起來。
雖然現在不是特工了，但是楊默還是不想和小姨的關係徹底恢復，他認為，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雖然這事情不是必須的任務，但是從自己良心的角度來講，他還是應該幫張隊長討回公道的。
而要去查探那件事情，就需要和小姨保持一定的距離，一來是免受他人的懷疑，二來不讓小姨因為自己的事情遭受牽連，小姨的安危，才是他最為擔憂的事情。
當然，現在沒有外界的壓力了，也用不著像以前那麼拚命了，能夠做的就做吧，不能做的也別去強求，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更何況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
「小楊，我準備找新工作了。」
「什麼工作？」楊默知道小姨不喜歡閒著，也很贊同她找工作，「不會又是什麼雜誌的編輯吧？」
「不是雜誌社了，是個報社的，東海市晚報新聞工作室。」小姨饒有興致地說道：「我有一個同學在那裡當編輯，她說她們的情感天地正好差個編輯，她準備介紹我去，讓我下周等通知。」
東海市晚報新聞工作室？楊默一愣，那不是慕雪姐所在的單位的，不過慕雪姐是記者部的，小姨要是去了，當會去編輯部，兩人應該不會同處一個單位。
小姨喝了口咖啡，望了望楊默：「你覺得怎麼樣？」
「當然好了。」楊默點頭道，「我也有個朋友在那邊工作，她說他們單位還不錯。」
「是編輯部的嗎？」
「不是，是記者部的。」
這時，旁邊突然出現一個臉上有些雀斑的小女孩，她神秘地從口袋裡取出一支玫瑰花來，滿臉堆笑地對楊默說道：「哥哥，買朵花給姐姐吧。」
楊默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笑問道：「多少錢一朵？」
「本來是賣十元的，你給八元吧。」小女孩一臉無邪。
楊默好久沒有給小姨買過花了，更沒有送過她玫瑰花，心中一動，從懷中摸出一張十元錢的人民幣，遞給小女孩道：「那我買一朵吧。」
「謝謝哥哥。」小女孩接過錢來，仔細辨別了一下真偽，見確實不是假鈔，這才把花遞給楊默，然後又摸起了零錢找補。
楊默接過花來，笑笑道：「不用找補了，剩下的就當給你的小費吧。」心下暗自憐惜，多麼可愛的一個小妹妹，竟然這麼小就來賣花了，看來家境很是一般。
「哥哥真是個好人，姐姐能找到你，真是幸福。」小女孩臉上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哥哥，姐姐，祝你們甜甜蜜蜜，永遠幸福……。」
「喂，那小孩，你怎麼又跑進來了，快點出去。」咖啡廳的服務員叫道。
女孩無邪一笑，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然後往外而去。
楊默把玫瑰花遞給小姨，憨笑道：「送給你。」
小姨知道楊默不會說那些哄女孩開心的話，故意為難他：「就這樣啊，沒什麼其他表示的話。」
「恩……。」楊默想了想，輕柔道：「我希望小姨能夠永遠開心。」
這一句簡單的話，猶如一股甘泉，輕輕地淌入她的心懷，給了她無盡的甜蜜，是呀，小楓心中最大的願望，恐怕就是自己能夠永遠開心了。「還是這麼傻。」她接過鮮花來，放在鼻前深深地嗅了嗅，臉上浮現著迷醉的笑容，由衷地讚許道，「真香……。」
楊默目光投向小姨雙眼，一臉赤忱地說：「既然香，那我以後經常送你這樣的花……。」
「下次可不能只送一朵了，我要一大束。」小姨嫣笑如花。
楊默訕訕一笑，「好，下次買一束。」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話語不妥，改口道：「以後我們找個世外桃源住下來，我為你種下滿花園的花！」
「好小子，居然會說這樣的話了。」小姨嘴角眉梢，儘是綿綿情意，「我相信會有那一天的……。」
兩人相視一笑！
這時，楊默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伊露打來的，楊默愣了愣，還是接起了電話：「小楊，你在幹什麼呢？」
「我在外面逛街，有什麼事嗎？」
「難道非得有事才給你打電話嗎？」伊露反問。
「我只是問問……。」楊默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我這周有事，沒能過你們那邊來玩，等下週一定過來。」伊露聲音充滿了關切，「你身體怎麼樣，沒什麼大礙了吧。」
「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楊默望了小姨一眼，見她正用一種疑惑的眼神望著自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什麼，忙對著電話說道：「我這邊有點事，這樣吧，我們有時間再聊。」
「什麼事啊，不會是在陪哪個美女吧。」伊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這個……。」楊默一時語塞，說謊從來不是他的強項，更別說在小姨面前。
「那好吧……，那你們玩開心……。」伊露聲音有些酸酸的感覺。
楊默掛斷電話，不好意思地望了望小姨，想要解釋點什麼，卻是無從下口。
「美女？」小姨也不生氣，反而是饒有興致地問道：「不會是你女朋友吧。」其實，她知道他除了自己，是不肯能喜歡別的女孩子的，只是她見他尷尬，也就想給他一個避免尷尬的機會了。
「不是，只是一個才認識的女孩子，我幫過她一次。」楊默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小姨的臉色變化。
小姨點了點頭，甜柔一笑：」傻小子，這麼激動幹什麼，我還不知道你嗎，看見女孩都會臉紅！」
楊默爭辯道：「哪有，我不過就是話比較少，可從來沒有臉紅過。」
兩人沉默一會，小姨提議道：「來，我們來做瞪眼睛的遊戲。」
楊默對這個遊戲非常熟悉，就是兩人相互對視，看誰的眼睛先眨動，先眨動就是輸，這是他和小姨以前經常玩的遊戲，他笑道：「好，我叫服務員那點酒來，輸了就喝酒。」
「你不會是想把小姨灌醉，然後再學我老闆當好人。」
「怎麼會？」楊默想到那次邱偉軒灌醉小姨的事情，心下就怒火。他之所以提出喝酒，一來是為了增加情趣，二來是他知道少量的飲酒對身體有益無害。叫來服務生，要了一瓶嘉士伯啤酒和兩個玻璃杯，然後給小姨和自己分別倒了小半杯，這才把目光投向小姨，「來吧，我輸了喝半杯，你輸了隨意。」
小姨雙臂放在玻璃桌上，用手托著腦袋，把眼睛定格在了楊默的雙眼處，連續眨了幾下眼睛，然後說道：「好，開始。」
兩人眼睛對望在了一起，誰也沒有眨動一下……。
兩人安靜了下來，旁邊一對男女的說話聲也顯得稍微大了一些，隱隱傳到了聽力甚佳的楊默耳中。
「哎，今天都勞累一天了，我們一會去大浪淘沙做做按摩吧，也好輕鬆輕鬆。」是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一個女子嬌滴滴地說道：「那好啊，就是上次摔傷的地方還沒有完全好，不知道按摩起來會不會疼。」
男子道：「不就是有點青腫嗎，應該沒事吧。」
女子有些責怪道：「還沒事呢，都青了好幾天了，現在還疼。」
男子柔聲道：「好了，都是我的錯，讓你受傷了。」
「哼，下次再弄傷我，我饒不了你……。」女子沉吟一會，又道：「上次我去那裡搓背時，那服務員看到我背上的青跡，還以為我那是胎記呢，真是好笑。」
男子道：「那有什麼好笑的，你那傷看起來本來就像胎記……。」
女子饒有興致的說道：「關鍵是她的表現很滑稽，不但樣子很激動，而且還對我問長問短，直到我說明這是摔傷的，她才沒有多問了。」
男子問道：「她問你什麼了？」
女子應道：「問了我年齡，還問了我的出生地，我看她肯定是在尋找什麼人……。」
楊默聽到這裡，內心不禁跳動了一下，小姨背上不就有一塊紅褐色的胎記嗎？他小時就見過小姨背上的胎記，那胎記不過只有一塊手錶這麼大，而且正處她嬌腰中間，所以她即使是穿一般的露背裙，也不會把那胎記袒露出來。
他心下暗想，聽媽媽說，小姨是外婆在二十五年前收養的孤兒，當時，小姨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她的親生母親重病去世，外公外婆見她非常可憐，而且及其可愛，就好心收養了她。
這麼多年來，小姨早就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庭的一份子，除了去祭奠她的親身母親外，就再也沒有去打聽過自己的詳細身世了。
現在聽到這女子的話，楊默心中兀自疑惑，那女子說的事情會不會和小姨有關呢？
「你想什麼啊，心不在焉的。」小姨見楊默陷入了沉思，微微有些不滿，這哪裡是在專心和自己做遊戲？
「我在想這段時間的問題。」楊默收回思緒，笑笑道：「這次算我輸了，我喝一杯。」說著，就拿起了酒杯，將半杯啤酒一飲而盡。望了望小姨，見她依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知道她並沒有聽到旁邊兩人的談話，心中暗討，小姨現在的生活非常穩定，而我又對這事情沒有詳細瞭解，還是別和她提起這件事情的好，免得引發她那已經逐漸淡化的傷痛。
他雖然沒有準備就此把剛才聽到的話告訴小姨，但卻是有了追蹤查探這件事情的想法，他認為，小姨不可能只有生母一個親人，她應該還有其他親人活在世上的，比如父親，如果能幫她找到其他的親人，也能了卻她內心隱藏的心願。
「繼續來吧，這次保證認真了。」楊默雙目回到了小姨那美麗的臉龐上。
「這次再走神，小姨可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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