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六十二回 熟悉的眼神 文 / 長樂居士
星期五的下午，楊默在出門的時候，隨便帶上了朱劍錚給他的那個u盤，因為他家裡有電腦，到時可以用那電腦查看一下裡面的資料。
來到自己的家，已經下午四點鐘了，在自己家門口還要按門鈴，楊默實在有些不習慣。
「誰呢？」裡面傳來父親低沉的聲音。
「乾爹，我是小楊。」
「嗯，來了……咳咳……。」父親的聲音中有幾分驚喜。
很快，房門就打開了，父親笑了笑：「小楊，你來了，快進屋坐。」
父親對楊默的到來並不驚奇，因為在前一天，妻子就給楊默打過電話，希望他今天能過來玩，而楊默也親口答應了。
不過，他見到楊默時，臉上還是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那是一種對愛子情感的寄托……。
看著父親那蒼涼的面孔終是露出的笑容，楊默心中陣痛之餘，又有一些欣慰！他微微一笑，「乾爹，乾媽他們呢？」邊說邊進了屋子。
「你乾媽在弄晚飯。」父親一邊接過楊默手中的補品，一邊說道，「小楊，你能過來玩，我和你乾媽就非常高興了，何必還買這麼多東西？」
楊默在來之前，想到父親的咳嗽和母親的風濕，特意去超市買了一些治療這方面病狀的補品，他笑笑道：「沒什麼，反正你們用得著。」
「小楊來了！」母親從廚房中走了出來，腰上還纏著圍布。
「乾媽，很忙吧。」楊默招呼道。
「正在弄菜呢，小楊，不要客氣啊，當自己家裡就是了。」母親說著，又回到了廚房。
楊默巡視了一下周圍，並沒有發現小姨的影子，正要開口詢問，自己臥房的房門恰時打開了，小姨那熟悉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小姨穿著一件花白色的睡裙，將那曼妙的身材完美的勾畫了出來，頭髮微微有些凌亂，腳下踏著一雙粉紅拖鞋，臉上也沒有半點化妝，整個裝束看起來很是隨意，卻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
臉色有些黯淡，眼圈也微微有些浮腫，雙眸本來是孤寂無光，但在看到楊默的到來後，眼神中卻是劃過一絲閃亮神采，不過這絲神采稍顯即逝，隨即又恢復了那本有的幽怨。
這樣的裝束，楊默很是熟悉，在自己沒有出事以前，小姨週末的時候通常會回家，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直到第二天半上午才起床，起床後，她一般都懶得化妝，直到要出門的時候才會結束這種隨意的裝扮。
當時的小姨，眼睛也可能浮腫，只是那是因為睡覺多了的緣故造成的，而現在，小姨眼睛浮腫的原因，顯然是因為自己的離去……。
楊默心下暗暗猜測，小姨在我臥房裡幹什麼呢，是幫我折千紙鶴嗎？
小姨坐到楊默身旁半米的地方，溫婉一笑：「小楊，這幾天過得還好吧。」邊說邊拿起茶几上的一個蘋果，用水果刀削了起來。
「挺好的，你們都還過得好吧。」
「都很好。「小姨望了楊默一眼，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不小心碰傷了，沒什麼大礙的。」楊默想了想，輕吟道：「小姨，你那邊住處的東西都搬回來了嗎，如果沒有搬回來，我抽時間去幫你搬。」
「搬回來了，房子鑰匙都退了。」
「小姨，我覺得你以後都可以住在乾媽家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熱鬧、多一些照顧。」
父親也道：「就是，思怡以後就別搬出去了吧。」
小姨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暫時就住在這裡。」
楊默一時找不到什麼話題了，只有望著小姨削蘋果的動作發呆，小姨本來是在專心致志地削蘋果，但是感覺到楊默在看自己，本能地把目光投向了他。
四目交織在了一起，楊默的眼神飽滿著無數的神情，而小姨的眼神則是尋覓和疑惑！
小姨的心坎猛地跳動了一下，楊默的那眼神太熟悉了，那是她最為期盼的眼神，更是她久別了的眼神……。
心下隨即又是一陣傷感，雖然那眼神好是親切，但畢竟那是小楊的眼神，卻不是楓兒的，哎…….
可是，小楊和我們小楓相似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他又是這麼莫名其妙的闖入我們生活裡，他會不會是……。
想到這裡，小姨的心弦劇烈地撥動了一下！
楊默感覺到了小姨神色的變化，忙把自己眼神移開，他害怕自己的眼神勾起了她對自己的思戀，勾起了她心中的疼痛。
「小楊，吃蘋果吧。」小姨把消好的蘋果遞向楊默，但目光卻沒再落到他的臉上。
她雖然很想再次捕捉他那熟悉的眼神，但卻害怕再次看到，那會讓她產生逼真的幻覺和無盡的痛苦……。
楊默接過蘋果，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張口輕輕咬了一口。果肉入嘴，香脆可口，甘甜侵心。
好久沒有吃小姨給自己削的蘋果了，這樣的事情，在從前是如此的尋常，但是現在，卻是讓他心中溢滿了幸福……。
「小楊，怎麼不帶你妹妹過來玩？」小姨也感受到了沉默的尷尬，於是把話題轉移到了楊默的身上。
「她們星期六要補半天的課，要明天中午才放假。」
小姨沉吟一會，又問：「她在哪個學校上課啊，成績怎麼樣？」
楊默如實回答道：「她在惠普區第三中學，成績還算不錯，學些挺努力的。」
「第三中學!」小姨忙道：「我一個高中同學，就是在三中教書呢，下次我遇見她，問她人不認識你們妹妹……。」
楊默知道小姨說的那同學，心中一笑，我都問過小婷了，那老師不教他們。他沉默一會，問道：「對了，今天還來其它客人嗎？」
小姨輕柔道：「不來了，就我們自家幾個人。」
聽到這句話，楊默心下又是一陣溫暖，雖然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楊默，但小姨能在口頭上把自己當成一家人，那也是一種欣慰！
父親突然插口道：「小楊，你明白不上班吧？」
「不上，週末休息。」楊默這幾天都在養傷，當然不上班了，只是他不想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他們，以免他們擔心。
父親溫泊一笑，「那你今天晚上用不著回去了，就在這邊過夜吧，明天還可以把你妹妹叫來玩一玩，……咳咳……。」
楊默很想重溫一下在家裡過夜的感覺，更想多陪陪父母和小姨，於是點頭道：「那好，我晚上就在這邊過夜。」
小姨似乎突然想——什麼，輕吟道：「不過明天上午我們可能要出去。」
楊默本能的問：「去哪裡呢？」
小姨臉上幾許蒼涼，淒然道：「明天是我們小楓的百天祭日，我們要去給小楓掃墓。」
楊默心坎一震，想要說點什麼，但話到口邊卻是化成了無聲……。
小姨也沒有再說什麼，迷離的雙目望向窗戶，落到了窗外的不知名的遠處……。
這時，母親從廚房走了出來，「思怡，你進來幫我看著火。」
「嗯。」小姨收回思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廚房去了，「姐，你要出去嗎？」
「沒有鹽了，我去買一包鹽上來。」母親邊說邊往客廳門口走去。
楊默忙從沙發上站起來：「乾媽，我去買吧。」
「不用，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楊默見母親已經走出了房門，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心中一動，去廚房看看吧，好久沒有去廚房了，都不知道那裡變了樣子沒有。
「我去幫忙切菜。」他對父親說了一句，然後也往廚房去了。
「用不著，你休……。」父親本想叫住楊默，但話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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