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0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80章
「那你得幫她做事，做飯做菜，洗衣服……」小人兒伸出手指，一個一個說著，某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還真把他當傭人了怎的？
「叔叔，你會做嗎？」諾諾一一細數後，抬眼望向他，直問得莫黎霆呆滯在那裡。
向晚做了翡翠蝦仁，涼拌黃瓜，醬爆蘆筍，還做了一個西紅柿蛋湯，全是家常菜。小諾諾好開心，爬上椅子直呼：「媽咪，好香啊好香啊……」
「洗手了沒有？先洗手再吃飯……」向晚在廚房間盛著飯，身上戴著圍裙，頭髮在腦後綁成馬尾，袖子撂得高高的，露出白皙如嫩藕般的手臂，臉頰紅紅的，神情專注。
莫黎霆站在餐廳內，望著她在廚房間忙碌，忽然間心裡暖暖的，他從來都沒有想像過這樣的景像，原來是這般的幸福。
「媽咪媽咪，這個蝦真好吃……」餐桌上，只聽到小諾諾興奮得說著話。
「那你多吃點……」向晚替小人兒夾著菜，「還得吃蔬菜知道不？」
「嗯知道，蔬菜營養好，可是我覺得這個蝦更好吃……媽咪，子浩叔叔做的蝦有這個好吃嗎？」諾諾嘴裡塞滿了飯菜，含糊著說道。
小孩子一句無心的話，卻讓兩個大人都停止了動作，向晚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瞟了眼那端也頓住的人，只不過莫黎霆一會兒便恢復了神色，繼續吃著碗裡的菜。
「媽咪，下次我們叫子浩叔叔過來做給我們吃好不好？」
「諾諾，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向晚輕斥，小諾諾抬眼望了她一眼，看到她沉下來的臉，很乖巧得立即噤聲。
對面的莫黎霆卻在此時開口：「子浩叔叔還說了什麼？」
向晚轉頭望他，他的臉上只是淡然一片，眼也沒有望向任何人，聲音亦是不鹹不淡。
諾諾望了莫黎霆一眼，又望了向晚一眼，最終還是選擇了不說話，可是莫黎霆似乎並不想放過。
「諾諾，老師有教你們，大人問話的時候，小孩子不回答是不禮貌的嗎？」
「老師有說……」小人兒弱弱的回答，又瞟了眼一邊的向晚。
「你想知道什麼？我回答你！」向晚放下手裡的筷子，轉頭望向莫黎霆，他又想找事了是嗎？
莫黎霆的唇角微揚起，卻只是帶著譏笑，他轉頭，眼裡冰冷：「你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不需要再聽第二遍……」他放下手裡的碗筷，站起身，朝客廳而去，拿過一邊的外套和車鑰匙，「謝謝你的晚餐……」
只是冷冷得扔下這兩句話，他便朝著門口而去。
諾諾怯怯得望了眼靜坐在那裡的向晚，又望了眼走向門口的莫黎霆：「叔叔……」他輕聲叫了下，卻並沒有留住出去人的腳步。
向晚只覺得胸口處悶得厲害，都喘不過氣來，身後傳來的關門聲，一下子讓她的心房震得七零八落，連呼吸一下都覺得痛。
「媽咪……」邊上，小諾諾輕聲叫了下。
「吃飯的時候你說什麼話？老師沒教你不能說話嗎？」向晚一下子朝著小人兒大吼出聲，才吼出，喉嚨口卻是一片哽咽。
小諾諾想不到向晚會如此大聲，印象中，媽咪還沒有這麼大聲得與他說過話，他亦知道自己做錯了，一下子縮在一邊，一副委屈的樣子：「對不起媽咪，諾諾錯了……」小小的臉蛋耷拉下去，眼裡亦已蓄滿淚水，卻也是堅強得不肯掉落下來。
向晚看到諾諾如此的樣，心裡一下子似有尖刀在絞般，她知道這根本就不能關諾諾的事，她也不應該將心裡的憋屈朝著小孩子發火，可是看到他那麼毫不眷戀的離去，儘管她的表面上依然是如此的鎮定，可是心裡早已亂成一團。
她轉身一把摟過位置上的諾諾：「對不起，對不起寶貝，媽媽不該凶你！對不起！」
「媽咪……」小諾諾也摟住她，用手胡亂擦著她臉上的淚，「媽咪不哭，諾諾下次再也不說了……媽咪不哭……」
向晚的心裡只是悲哀，下次再也不說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卻也迎合著她，只想讓她開心吧。
莫黎霆坐在車子裡，心裡的餘怒還未消，其實只不過是孩子一句無心的話，可是心裡就是難過，鬱悶，莫名其妙的煩躁，她和符子浩有三年前的那一段光陰，而他呢？哪怕和她有了一個小人兒，在她的記憶裡，卻仍然只是一片空白。
他伸手拿過座位後面的包裝盒，赫然是超市裡的那輛坦克。
離開超市之時，他又返回了進去，買了那輛坦克，於是也和他們分散了，但是卻又害怕被她說，沒有馬上拿出來，但現在看看，是不是用不上？
他甩手將那坦克扔邊上的位置，閉上眼靠在座位上久久未動靜。
向晚一夜沒有睡好，早上送走了諾諾，便去公司上班。
其實現在的上班，只不過像是在履行責任，相較於以前每天精神抖擻的樣子，現在卻是漸漸懶散下來。
離上班時間還早，電梯前等候的人並不多，而且都是其它樓層的員工，不太認識，僅只是點頭之交而已。
向晚等候在電梯前，忽聽身後一陣腳步凌亂，有保全奔跑著上前開啟總裁專用電梯，然後便看到一大群人朝著電梯而去。
原來是莫凌蔚莫董事長。
而今天，除了他之外，身邊也跟著他的子女們，當然，也少不了莫黎霆。
昨晚他走後，就如上一夜一樣，沒有一個電話，而她，當然也不可能給他打個電話。
電梯邊的人全都退後，對著他們一行人打著招呼，向晚也忙隨著人流向後，希望不要被發現。
只是天不遂人願，一大群人都已經進了電梯，莫凌蔚像是突然發現了她，忙叫著：「慕小姐？一起上去吧……」
「謝謝董事長，我可以等下一批……」她低垂著頭，不敢望向電梯裡任何一個人，而邊上的人眼光，更是讓她不敢接觸，因為突然間的降職，已經讓公司有了眾多的流言蜚語，雖然在她耳邊的並沒有聽到多少，但這樣的大公司，少得了背後說閒話的人嗎？
「什麼下一批，還乘得下，快進來……」莫凌蔚居然走出電梯，逕直過來攬住她向前走，向晚頓時驚得渾身僵硬起來，腳步只能機械得隨著他向前。
電梯空間挺大，但不知道是站的人數多，還是怎麼的，她只覺得空氣沉悶，透不過氣來。
而電梯內，每一個人都是一副表情，每一個人都有一副心思，她站在那裡，就像是動物園被參觀的動物一般，渾身的不自在。
「慕小姐，早飯吃過了嗎？」莫凌蔚望著她笑瞇瞇得問道，眼神和藹。
「哦……是……」向晚輕聲答道，低垂著頭，不敢望向邊上的人，莫黎瑩一副當作沒看見的樣子，莫黎霆則是一臉的面無表情，如果都如莫黎瑩那樣，她倒也覺得自在點，只是現在，明晃晃的電梯內，還有一個人眼神炙熱得盯著她。
「慕小姐昨晚沒睡好嗎？看你像沒有精神的樣子……」莫黎均就站在一邊，眼盯著她望著。
「沒有……莫總……」她輕聲回答，瞟了眼電梯上的數字，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電梯也上去得太慢。
突然間，正徐徐上升的電梯晃了下，一下子停了下來，電梯內的燈光也倏地暗下，並發出刺耳的響聲，有種失重向下的滑行。那種騰起的感覺，猶如從高空中墜落，身子不知被甩到了哪裡，然後砰得一聲墜地，血肉模糊……就像是，跳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