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3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73章

    「應該是問你兒子想要幹什麼吧？處處都護著她，我就不知道她哪兒好了，一副不把人放在眼裡的表情，對了，她不是還有個兒子嗎？你兒子不會那麼想不開吧？那天在符家可是都說得一清二楚了，他不還是追著出去了嗎？媽，我覺得你得跟黎霆說下了，再怎樣也注意一下形象嘛，那個慕向晚，跟子浩以前有過一腿的吧？你看阿姨多精明的人，來這麼一齣戲，還怕她會纏著子浩不成？你啊，你得提著點黎霆，可別替人養起兒子來了……」

    莫黎瑩的話讓司徒靜雅轉頭望向她，臉上有著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幹什麼這麼看我，我有說錯嗎？」莫黎瑩被司徒靜雅看得心裡直打鼓，說真的，有的時候，她還是挺怕媽媽的。

    司徒靜雅卻只是一會兒，臉上便綻開淡淡的笑：「他不會的，他不是做得挺好的嗎？」她說著，轉身朝別墅而去，剛好碰到莫凌蔚和莫黎均出來。

    司徒靜雅迎上前，替莫凌蔚整領帶，臉上亦是柔美的笑：「明美他們晚上都回司徒家，我們也一起去吧？」

    「好……」莫凌蔚點了點頭，司機已經將車開到了別墅前，他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便朝著車子走去。

    司徒靜雅並沒有轉身，只是臉上的笑容隨著身後的車子啟動聲而越來越僵硬起來，她伸手撫上那蜻蜓點水似的吻，那裡絲毫沒有一點點溫度。所有的一切，他全都當作是義務，夫妻間所要履行的義務，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吝嗇得哪怕是一點點的感情都不曾給予過她。

    每個節日，她的生日，結婚紀念日，都會有珠寶首飾按時送過來，她應該知足，至少他還懂得讓人幫忙記著這些日子，而他，上班下班，總是按時到家，休息日也鮮少會出去，更不用說他會看中了哪個女子，在別人的眼裡，哪怕是在司徒家所有長輩的眼裡，他都是最好不過的丈夫，是的，再好也沒有了。

    只有她才知道，不是他對別的女人沒有想法，而是他心裡已經藏著一個人，那麼深，深到哪怕過了二十幾年，他都無法忘懷。

    而她，葬送了她的一生。

    莫黎霆站在那裡，望著秘書室邊上的助理室，門打開著，裡面的人正理著桌子上的資料，神情認真，一絲不苟，那是他所熟悉的她工作時的樣子，時而會蹙眉，時而會抿嘴。

    今天的她沒有將頭髮挽起，只是將垂下來的髮絲撂到了耳朵後面，露出白皙的臉頰與深埋在發中的，嫩到透明的耳垂。

    他的心裡悸了下，彷彿有柔軟的東西在撓著他的心房，然後慢慢的，一點點化開，暈成一圈圈，如河裡起的細小漣漪。

    在路上的時候，接到了保鏢的電話，說是她硬要到莫氏來，他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應了聲。

    「副……副總早……」身邊突然傳來叫聲，原來是剛上來的何秘書，看到他靜靜站在那裡著實嚇了一跳，又扭頭望向助理室，才看到向晚在裡面，可能是聽到了外面的響聲，她也抬起頭來。

    「早……」莫黎霆慌忙收回視線，對著身邊的何秘書打招呼，卻又忍不住望向助理室，她仍抬起頭望著他，他只是瞬間便移開眼，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而去。

    「副總，您今天怎麼沒去餐廳？」戴芙寧急急從後面奔上來，跑到他的身邊望著他問，一臉的明媚，總感覺有陽光圍繞著，四周圍都是光暈。

    「在家吃過了……」

    「在家？在桑妮小姐家吧？昨晚不是約了桑妮小姐嗎？」

    「你還真瞭解我……」

    她彷彿看到了他在笑，轉過頭去，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口氣溫婉，似乎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向晚呆呆望著，他就那樣將她和諾諾扔在了醫院裡，沒有出聲，沒有一點消息，要不是子浩打電話給他，他是不是都忘了他們還在醫院？而她，為他擔憂了一整夜，不管想什麼，都不願想他是在哪個溫柔鄉，可是她怎麼就忘了，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她難道還不瞭解他嗎？她還在期望什麼？

    一整天的心情，就這樣降至谷底，其實她根本就不用在乎的，以前又不是不知道，她還幫著他替別的女人送鑽石送別墅的，那個時候和現在，又有什麼區別？只是讓他知道了諾諾而已。

    她還在為著諾諾對於他的看法而糾結著，現在看來，她是多此一舉了，他可能根本就不想要諾諾，根本就不在乎諾諾認不認他，他只是覺得如她這樣聽話的人，居然隱瞞了他如此大的秘密，他氣不過了，他一定要抓回來，只是，抓回來了，卻又覺得，她和諾諾，根本就是個多餘吧？

    她覺得喉嚨口有點難受，像是哽住了呼吸，每一次的呼吸都顯得極為小心翼翼，她怕她一用力，氣反而進不去，而胸口會因為缺氧而窒息，窒息到疼痛。

    面前突然出現一杯水，冒著騰騰的熱氣，她抬眼，卻看到何秘書站在那裡：「慕小姐，聽說你感冒了，好點了嗎？多喝水吧……」

    「謝謝……」向晚伸手接過，對著何秘書笑笑，低口飲了口水，溫溫熱熱的，一路向下，一直延伸到心底，她覺得此刻，從沒有過的溫暖。

    「這些資料都不是太要緊的，你不用那麼趕，如果覺得人不舒服，就休息下……」

    「嗯好……」

    何秘書又對著她笑笑，走出助理室。

    向晚卻捧著那杯水，呆滯在那裡，還是覺得太孤獨了吧？所以才會那麼容易被感動，哪怕只是別人對她的一點點的好。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讓她瞬間回過神來，她忙回接起電話，聽到那端的聲音，一下子笑開。

    「向晚媽咪？」

    「學長，你很空麼？」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一聽說你來上班了，就忙打電話來問候你一下，怎樣？感冒好多了嗎？」

    「嗯，還行，昨晚去掛鹽水了，今天就好多了……」

    風從開著窗口吹入，桌子上的文件一下子吹得散開，向晚用肩夾著電話，忙伸手去整理，卻一不小心碰翻了放在一邊的水杯，水一下子全都灑在資料上。

    「昨晚又去掛了？那怎麼不叫我？我可以做免費的車伕……」

    「學長我不說了，我把水灑資料上了……」

    「好好，中午一起吃飯吧，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兒啊？」

    「中午再說，對了，找到了一處好去處，中午帶你去啊……」

    「嗯行，那中午見……」向晚掛了電話，忙將另一邊的資料拿起，幸好是白開水，可是曬乾了仍然會有水漬，她又去抽桌子上的紙巾，抬眼卻看到站在門口臉色陰鬱的人，她伸出的手就那樣僵在那裡，而他卻是微扯動了唇角。

    「慕向晚，工作的時候要專心……」他走到桌子邊上，瞟了眼她手裡拿著的資料，「重新去整理份，這些下午的會議上要用的……」他說著轉身出去，只留身後瞪大眼的向晚。

    他說句話倒容易，她做起來得多久？

    一個上午，她連喝杯水的功夫都沒有，又是跑宣傳部，又是跑外企部，這是她做秘書助理以來，最忙的一天了吧？

    生活倒真充實！

    言立誠過來找她的時候，她還在影印室內，一份資料一份資料得對齊整理好。

    「你讓我好找……」言立誠進門的第一句話。

    向晚望向他，他手裡拿著一個紙袋，靠在門邊上，還喘著粗氣，像是跑了幾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