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8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18章()

    向晚深吸了一口氣，又望了他的背影一眼，她只看到他寬闊的背，帶著冰冷與決絕的疏離感，好像她與他，一下子便成為了陌路。

    她知道，他是真的可以做到，如此的無情。她轉過身，毫不眷戀得朝門外而去。

    「慕……慕小姐……」何秘書一下子慌亂起來，想要去拖卻又不敢，她又望了眼面前的人，「副總？唉呀……」何秘書也不管莫黎霆是不是還有吩咐，忙追著向晚出去。

    身後傳來砰得關門聲，突然間靜落下來的空間，彷彿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有種窒息般的可怕。

    良久，他才緩緩轉過身子，望著已然緊閉的門：慕向晚，我就不信，沒有你，我不行！

    向晚胡亂收拾著自己的桌子，心口如被大石塊壓著般，壓得太緊，以致於每呼吸一次，就會悶悶得發疼。她拿過自己的包，將一些私人物品胡亂塞入裡面。

    「向晚……向晚……不要意氣用事……」追出來的何秘書一下抓住向晚的手，她是她所見過，承受能力最好，又最能幹的秘書了，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何事，可是也能猜想到，一定是莫黎霆又生氣了，以往每一次，被莫黎霆凶過後的秘書，無不哭著奔出他的辦公室，而她也是第一個，一臉的冷然，哪怕是被他開除，仍然一身傲氣。

    只是……她走了，又有誰敢去承擔莫黎霆陰晴不定的脾氣？誰會那麼快勝任他的秘書一職？

    「向晚……和副總去說幾句話，他那麼喜歡你，一定不會讓你辭職的……」

    何秘書奪下向晚手裡的東西，對著她說道。

    向晚的手微微顫了下，喜歡？還不是因為她從沒有出過錯，還不是因為她將他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還不是因為她一直都是那麼聽話，一直都迎合他的口味？

    就如今天般她一不小心出了錯，一不小心頂撞了他，就該落得如此下場。

    他可以翻臉無情，轉身就成為陌路，而她呢？

    當初被媽媽趕出家門，走投無路，她也堅強得沒有掉一滴淚，如今，只不過是被他趕出公司，沒有了莫氏，她一樣可以找別的，國內好的公司並不比國外的少，哪怕是在國外，她不也一樣和諾諾好好生活了三年嗎？

    只是心裡卻似憋屈了般，眼底冒起一股熱氣，眼眶瞬間范紅起來，眼前收拾的東西也變得模糊不清。

    「向晚……向晚別這樣……」何秘書還在一邊勸著，「向晚……你的電話……你電話響了……」她拿起一邊的手機遞給她，向晚才聽到了那熟悉的鈴聲，好像來自於遙遠的天際，她怔了下，忙伸手拿過，何秘書也順手奪去了她正在整理的東西。

    屏幕上的號碼很陌生，她猶豫著按下電話，心裡也瞬間提了起來。

    「喂？」

    「你好是慕向晚小姐嗎？我們是醫院……」

    原來是何素心的哮喘又發了，這一次好像是特別的頻繁，而且聽著很嚴重，向晚慌忙拿起一邊的包包奔出了公司。

    剛到住院部電梯前，慕偉平也已趕到，看到她似乎是很驚訝：「你沒上班？」

    「爸……我……我上班的……」

    電梯剛好在那個時候下來，慕偉平忙抬腳進入裡面，向晚也跟著進入。

    「上班的怎麼出得來？看來這莫三少對你還真不錯……」慕偉平淡淡說道，眼卻看著電梯上的數字，憂心忡忡。

    向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不要告訴他她已經被那位世人看來對她真不錯的三少爺給開除了？

    呼吸道內科在住院部的六樓，還在向晚的深思中，電梯便已到達，伴著叮的一聲，慕偉平早已提腳朝前而去。

    另一邊的電梯在他們這邊電梯到達的時候也到了，向晚跨出去時，不經意間朝邊上望了一眼，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正進入電梯，前面的一人已經走入，後面一人也跨進了一隻腳，向晚只覺得有點眼熟，再轉頭望向正在關閉的電梯門時，頓時怔住。

    那不是……那不是……莫董事長——莫凌蔚和他的助理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向晚？還杵在那兒幹什麼？」慕偉平看到向晚沒有跟上來，站在那裡對著她嚷著，向晚忙轉身奔向他。

    何素心用了藥已經平靜下來，向晚和慕偉平推門進去時，她也只是微微抬眼望了他們一下，而後又疲憊得閉上了眼。

    「媽？您怎樣了？昨晚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怎麼今天又發了？」向晚走到她身邊替她拉下點被子，病房內的空調開得並不涼，走入室內，有股燥熱。

    「又受什麼刺激了吧？」慕偉平在一邊說道。

    向晚望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以前兩人感情不錯，現在怎麼說話老是帶刺？

    而何素心卻撐著輸液的手坐起身：「我能受什麼刺激？要受的刺激早在幾十年前受完了，現在就是天塌下來，也震動不了我……」

    「那樣就最好了，何必為了個不相干的人而傷心傷神？我都沒覺得晦氣……」慕偉平話說到一半，忽然就住了口，望向一邊正瞪大眼望著他們的向晚，清了下嗓子，「我去問下醫生病情，小晚你陪會你媽……」說著朝門外而去。

    向晚不太懂得他話裡的意思，望了眼神情疲憊的何素心，欲言又止。

    「媽……爸說的……不相干的人……是誰？」

    「別聽你爸瞎說，小晚，給我倒杯水……」何素心面露笑。

    那天下午一直到晚上，向晚都陪著何素心，她還怕她會問起她怎麼不去上班，而何素心一整個下午都在昏昏沉沉睡覺。

    因為何素心幾天之內發作了好幾次，已屬於重症病人，醫院允許家屬陪護，向晚那天晚上沒回仙凌那裡。

    晚上吃飯的時候，何素心問了句：「諾諾還寄宿在學校嗎？」

    「嗯……」

    「這麼小的孩子……改天還是帶回來吧，如果你實在沒空，就放家裡我來帶……」

    向晚想不到何素心會說如此的話，正在削梨的手頓時停住，她都回國兩個月了，她還從來沒有說過，哪怕是她不得已將諾諾放入寄宿學校，她也沒有過問過。

    第二天向晚醒來時，何素心早已起床，站在敞開的陽台上望著遠方。

    清晨的空氣很好，太陽還不是很炙熱，微微吹入的風也帶著股涼爽，她穿著藍條的病號服，整個身體顯得很瘦小。

    「媽，您怎麼起來了？」

    向晚的叫聲讓她回過神，望著她又如她上班時嚴肅：「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你準備下去上班吧！」

    「哦……」她囁嚅著，琢磨著該怎麼和她說，前幾天她才說過不讓她辭職，如果今天知道她被開除了，不知道她會怎樣想。

    「還不快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莫氏的規章制度，別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