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七十五章:火燒糧草 文 / 影落月心
人食糧,馬吃草。
因此,行軍作戰,糧草乃勝利的基礎。
無論是滄月大軍,亦或者是西辰大軍,對於行軍作戰最關鍵的糧草儲放地,都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無巧不成書,兩國大軍安營紮寨的後方,大約十公里處,皆有一放置糧草最為安全的絕佳之地。
那裡,三面為刀劈斧削般的懸崖峭壁,缺口的一面對向大軍的營地,正好可防居心叵測的敵軍,對重要糧草的破壞企圖。
遺憾的是,兩國大軍雖守住了前方的狼,卻未能看住後方的虎。
昨夜兒,趁著滄月和西辰兩軍,陷入漆黑混戰的時候,北翼國的幾隊精兵,悄悄的潛伏在了兩軍糧草倉外。
而潛伏在兩軍糧草倉外的北翼國精兵,至所以一直未有行動,是因為他們正在默等著信號,等自家如神太子發射的藍色信號兒。
西辰大軍的糧草倉處--
瞅見遠方,澄碧天幕上一閃而逝的藍色信號,身軀趴地的三隊北翼精兵,立刻從及腰的雜草叢內奔躥了出來。
看守糧草倉的西辰士兵,見到三隊身著銀色盔甲的人,從前方蔓延的雜草叢中,速度快如旋風般的狂衝了過來。
其中的一名西辰士兵,倏地一下拔出了腰間鋒利砍刀,高聲的叫道:「不好,有人欲對我軍糧草不利。」
望見三隊北翼精兵的銀色盔甲間,皆繡著一頭威猛無比的金黃色獵豹,另外的一名西辰士兵,臉色駭然一變的道:「大家小心,那是北翼太子蕭寒的飛豹營!」
其實,看守糧草倉的西辰士兵,人數足足四萬;而速度快如旋風一般,奔躥向糧草倉的三隊北翼精兵,人數卻僅有一千。
可是,碧空驕陽的燦爛縈繞之下,持劍衝向糧草倉的三隊北翼精兵,呈現出的是一臉冷漠表情;拔刀守在糧草倉四周的四萬西辰士兵,卻是一臉驚慌的表情。
只因為--
幾年前,西辰國曾向北翼國發動過一場戰爭,當時,蕭寒僅率了一萬名飛豹營的精兵,便成功擊殺了西辰國的六萬大軍。
那一場倉皇而逃的敗戰,讓西軍大軍清楚的領略到了,蕭寒飛豹營的每一名精兵,都擁有著以一敵十,不,或者更加準確的來說,簡直是擁有著以一敵百的駭人能耐兒。
如今,雖然已經事隔多年,可蕭寒飛豹營精兵的厲害,卻仍讓西辰士兵們記憶猶新。
這些看守糧草倉的西辰士兵們,儘管在司徒傑長期的嚴格訓練下,戰鬥力比幾年之前提高了不少倍,但見到了北翼飛豹營精兵的一瞬間,卻還是沒能抑制住內心的緊張。
「殺--」
飛豹營頭領的一聲唳冷令下,千名北翼精兵就宛如地獄修羅一般,令手中的利劍閃出了一道道耀眼冷芒。
敵人已經奔衝到了眼前,縱然心間有著恐懼,但對國家的一片赤膽,卻還是讓四萬名西辰士兵,勇敢的迎擊了上去。
千名北翼精兵彷彿怒潮狂湧來,盛綻著懾魂奪魄的威勢。
然而,當四萬名西辰士兵迎了上去,進行勇敢的抵抗之時,明明能夠以一敵百的北翼精兵,卻又以一種「狼狽」的姿態兒,一步一步的往後退了去。
隨著北翼精兵的一步步「狼狽」後退,揮刀劈砍的四萬西辰士兵,亦被帶的離糧草倉愈來愈遠,離及腰雜草叢愈來愈近了。
四萬名西辰士兵中,也不乏聰明之輩。
有一名西辰士兵,洞悉了北翼精兵的陰謀詭計,當即扯嗓吼叫道:「不好,雜草叢內一定有埋伏,大家別上當,趕緊遠離雜草叢!」
此名西辰士兵的吼叫音剛落--
千名棄戰的北翼精兵,身影若旋風般倏地一閃,鑽進了及腰的雜草叢內,而兩側的密集雜草叢中,則聳站起了另外兩千名北翼精兵。
剎那之間,四萬名來不及後退的西辰士兵,遭遇到了一陣陣箭雨的無情射擊,全部被一箭穿心的摔飛了出去,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冰冷地面間。
擊斃了四萬名西辰士兵,兩千北翼精兵的左手,往背後皮囊內整齊無比的一探。
他們取出了另外的一種弓箭,一種箭頭上綁裹著浸滿油脂的麻布,一點便會立刻燃燒起來的弓箭。
點燃箭頭前端的油脂麻布,兩千北翼精兵倏地一拉弓弦。
「嗖嗖嗖」的穿風冷音落,非但西辰的十幾個糧草倉成了火海,儲放療傷藥的五個藥倉亦成了火海。
與此同時,滄月大軍的糧草倉處,三千名北翼國的飛豹營精兵,正以一種勝利的傲狂姿態撤退著。
三千名撤退的北翼精兵背後,清風悲鳴拂掃的大地上,是無數名被一箭穿了喉頸,氣絕命斃的滄月士兵。
而在魂斷魄飛的滄月士兵後方,十幾個糧草堆積如山的大倉庫,四個置放療傷藥的小藥庫,亦成了一片烈焰沖天的火海……
滄月大軍的營地處--
一個人的體力,終究還是有限的。
整整的一夜,別說沒有絲毫的內力,只能憑一身蠻力廝殺的士兵,縱然是擁有渾厚內力的夜逸風、韓將軍以及荻將軍,亦抵擋不住疲憊的席捲。
他們身上的大大小小傷痕,累積的愈來愈多了;他們的一襲征戰盔甲,亦被血染的愈來愈腥紅了。
他們彼此間廝殺的動作,更是愈來的愈慢了,簡直比一個九十歲的白髮老太太,那打太極的姿態還要緩慢幾分。
最終,體力耗盡的他們,兵器從手中無法自控的滑落了。
清風掃拂的地面上,雖是斷肢堆疊、殘骸亂橫,拼盡最後一絲氣力的士兵,卻再也顧不得對已陣亡士兵的尊重了。
有些士兵,一屁股坐在了斷肢殘骸上,捂著心口猛喘著粗氣兒。
有些累到了極點的士兵,身軀則乾脆「撲通」的朝後一栽,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斷肢堆疊上,閉眸休息了起來。
滄月太子夜逸風、韓將軍以及西辰的荻將軍,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廝殺到了筋疲力盡的他們,整個人亦蹲在了地面間。
這一刻,兩國的將士並非放棄廝殺了,而是,戰了整整的一夜,心有餘力不足的他們,實在是殺不動了!
蹲在了地上,雙手插著腰部,猛喘粗氣兒的同時,雙眸佈滿血絲的荻將軍,眼神還不忘惡狠狠的瞪著夜逸風。
如此惡狠狠的眼神,彷彿正在無聲的吼道:夜逸風,這一場戰鬥還沒有結束,待我補充了一些力氣,必砍下你的頭顱!
蹲在了地上,雙掌捏成了拳頭狀,同樣喘著粗氣兒的夜逸風,一張瀰漫疲倦的染血臉蛋,亦毫不示弱的迎對向了荻將軍。
那冷冽如冰的眼神,似乎正在無聲的冷回道:本太子奉陪到底,看一看到最後,究竟是你砍下本太子的頭顱,還是本太子掏出了你的心?
「哼--」
鼻內陰冷的一哼,荻將軍腦袋偏向了右側。
而就在腦袋偏向右側的一瞬間,荻將軍瞳孔駭然的擴大了,右前方,幾座高低起伏的山丘之後,澄碧天空中的潔白雲朵,為何彷彿被血染紅了一樣?
是火,是無數團宛若長龍在旋舞的烈火,卷衝上天映紅了潔白的雲朵!無數團熊熊烈火旋舞的方位,那不是…那不是他西辰大軍的糧草倉所在地麼?
捕捉到荻將軍身軀僵硬舉動的夜逸風,雙眸一個狐疑的淺瞇,當即循著荻將軍的眼神盯望了過去。
瞅見無數團熊熊的烈火,於西辰大軍營地的後方位置,直衝上天的妖紅旋捲著。
被一抹不詳預感籠罩心頭的夜逸風,腦袋立刻扭轉向了另外的一個方向。
瞅見滄月陣營的後方,大約十公里處,澄碧天空中的潔白雲朵,同樣被無數團熊熊的烈火映紅了,夜逸風的瞳孔亦瞬間擴大了。--不好,有人火燒滄月糧草倉!
烈火越燒越旺,黑煙越捲越濃。
就連坐在斷肢殘骸間,捂著心口猛喘粗氣兒的兩國士兵,亦發現了這驚人的一幕。
--天哪!糧草被燒了!
邊關城內的老百姓,為了大軍能夠取得勝仗,寧願自己忍著飢餓,幾乎是傾囊而出的將糧食送給了他們。
如今糧食被燒,若想重新收集足夠的糧食,必須去往幾百里外的其它城市,這樣來回最少也得半個月啊?
這不就是等於…就算大軍取得了勝仗,將敵軍給盡數的殲滅了,也會因為無絲毫糧食可充飢,從而導致無命凱旋而歸麼?
陷入慌亂的滄月士兵,聲音此起彼伏的尖叫了起來:「太子,我們的糧食被燒了,這可怎麼辦的好?」
陷入驚恐的西辰士兵,亦發出了顫抖萬分的群音:「慘了慘了,將軍,糧食被燒了,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兩國的士兵,因為糧食被火燒了,嚷叫聲連成一片的同時,四面八方連綿起伏的山丘頂上,奏響了馬蹄「轟轟轟」踏地的巨音。
一隊隊身著銀色的盔甲、肩挎彎弓的飛豹營騎兵,氣勢如虹的飛衝下了山丘斜坡,朝著因為斗的疲倦不堪,暫時停戰的滄月、西辰大軍身處方向而來。
一隊隊飛豹營騎兵之後,則是不計其數的盾牌手,揮舞鋒刀、利劍、長矛的步兵,以及高搖北翼國銀色戰旗的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