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六十六章 :驚人噩耗 文 / 影落月心
兩幅活靈活現的圖畫,位於信紙反面的一左一右。[無上神通]
左面的那一幅圖畫:兩匹戰馬前蹄高抬,兩匹戰馬流血的額頭,則於半空中相互抵碰著,彷彿不撞死對方絕不罷休似的。
兩匹戰馬流血的馬頭上,各套著一粉紅色的桃花大花環。
兩匹戰馬的馬尾間,亦各套著一粉紅色的桃花小花環,而這套著桃花小花環的馬尾,居然是呈現半截狀態的殘疾馬尾兒。
右面的那一幅圖畫:兩條被烏雲罩頂的龍,長長的龍身緊緊交纏著,龍眼竄冒怒火的獰瞪著前方。
竄冒怒火的龍眼前方,是一位衣衫破爛、蓬頭垢面、令人無法看清楚臉的乞丐。
身軀傲挺的乞丐,下顎高昂的立在兩條龍前,左右手更提著一隻殘缺的破碗,將破碗的碗底狠戳在龍鼻間。
左面的一幅圖畫,清楚解答了上官凝月先前所問的--甘霖何時降?
右面的一幅圖畫,清楚解答了上官凝月先前所問的--故知如何遇?
也正因為無痕這兩幅畫的詳細解答,憋笑憋的實在腹疼的上官凝月,這才忍不住噴出了唇中的香羹。
上官凝月所噴的香羹,部分落灑在了桌間的菜餚內,部分飛濺到了對面的四位長老、以及銀狼和青豹的頭髮間。
可放眼瞅一瞅四位長老、望一望銀狼和青豹兩個人,居然無一人伸手抹擦發間的香羹,更無一人停止筷子飛揮的舉動。
此時此刻,別說菜餚被上官凝月噴濺了香羹。
就算,菜餚被敵人下了致命的劇毒,脖子被敵人用匕首無情的抵著,亦無法阻攔他們狼吞虎嚥的動作。
掃了一掃對面,完全無視自己噴香羹的舉止,彷彿若少吃了一筷子的菜,便無法活到明日的幾個人。
風中凌亂的上官凝月,玉眸移望向了身側的軒轅焰,嘴角連抽死抽的道:「無痕這傢伙,真聰明!」
取走上官凝月手中的信紙,催動內力化紙為灰燼的軒轅焰,點了點頭的回道:「是啊!幸好無痕這傢伙是我們的知己,若是我們的敵人,恐怕是最難對付的敵人。」
嫁禍大戲謝幕,將是鷸蚌互戰演風雲的大戲。笑賞風雲大戲的人,不僅僅是他們兩個,還有北翼太子蕭寒。
要想比北翼太子蕭寒,更高明的笑賞風雲大戲。
他們必須得「邀請」知己無痕公子,「邀請」龍耀皇朝的所有兵將,前來參演這一場風雲大戲。
只是,如何才能讓知己無痕公子,龍耀皇朝的所有兵將,宛如天兵神將般的從天而降,前來參演這一場風雲大戲,這是一個大難題異界艷修最新章節。
然而,還未待他和月兒兩個人,想出解決難題的方法呢。
得知他們上演嫁禍大戲的無痕,卻已經搶先一步解決了難題,送來了「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的好消息。
擁有無痕公子這麼一個知己,一個為了他和月兒可以安心的賞大戲,不惜打破一貫的行事作風,自毀聖潔形象的聰明絕頂知己,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啊!
心意相通的上官凝月和軒轅焰,雙眸魅笑繾綣的對望了一眼,繼續垂首享用起了桌間的夜宵……
半個時辰過後--
碗碟徹底的見了底,非但連半根菜葉兒都沒剩下,就連半滴油漬也沒有留下。
可口美味的菜餚,雖被掃蕩的一乾二淨,可眾人仍舊圍坐在金絲楠木桌邊,沒有絲毫撤退的跡象兒。
並非他們不想撤退,此刻的他們非但走不動,就連爬都爬不動了。
上官凝月所弄的這一桌豐盛夜宵,其實足夠餵飽二三十人。
可除了上官凝月和軒轅焰之外,東南西北四位長老、以及銀狼和青豹兩個人,明明已經狼吞虎嚥的胃漲腹撐了,卻還瘋狂的往嘴內塞送。
直到他們六個人,吞光了二三十人的菜量,這才意猶未盡的舔了一舔唇角,戀戀不捨的放下了筷子,還能爬得動才怪呢?
滿臉無語笑意的掃了一掃對面,此起彼伏打著響亮飽隔的眾人,上官凝月和軒轅焰親密想擁的撤離了膳廳。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血鷲之王傻寶的一對翅膀,捧著圓如大西瓜的肚子,去它的專屬鷲窩睡美美的覺去了。
又是半柱香的時間過後,一具肥嘟嘟的身軀兒,成了名副其實球狀的小金貂球球,亦緩緩的爬出了膳廳的木門檻,前往它的專屬貂窩睡懶覺去了。
待到三柱香的時間流逝,響徹膳廳的此起彼伏飽隔聲消停了。
終於可以活動自如的四位長老、幻影銀狼和青豹兩個人,將一桌狼藉無比的碗筷盤碟,送入廚房洗刷乾淨後,亦各找各房、各尋各床的躺下了。
隨著高空的皎月沒入雲層,璀璨的繁星消失於無形了。
無名山莊廂房內的緋紅燭火,開始陸陸續續的歇滅。最後,只剩下了北院落中,其中一間廂房內的緋紅燭火,隨風獨自的輕盈搖影。
夜風在高高的房梁四周淺吟繚繞,緋紅燭火與床柱間艷麗的舞轉,這一間惟獨亮燭的廂房內--
待到上官凝月的香腮,被宛如雲霞的嬌媚染紅。
如櫻花般粉嫩欲滴的唇,被彈指滅燭的軒轅焰,那暖和柔軟的薄唇覆蓋上,印下了世間最情深愛濃的承諾,廂房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繡花的紫色紗帳左搖右晃,床板「咯吱咯吱」的輕歌淺唱,恩愛眷侶的壁影交纏起伏,令風中瀰漫無限春色的曖昧黑暗……
翌日--
黑夜的簾幕兒,剛被一縷晨曦的曙光悄悄掀開,白色薄霧包裹的清風,正盛瀉著涼涼的冷意,老百姓們還沉醉在熟睡中呢。
忽然,三道雖然響亮無比,卻帶著沉重萬分氣息的鐘聲,席捲了西辰國帝都的大地,亦驚醒了還在熟睡中的老百姓凰鳴無間。
「咚,咚,咚--」
當三道鐘聲劃破了晨曦的寂靜,穿過了西辰帝都縱橫交錯的大街小鄉,從一條條細細的門縫間鑽過,進入了被驚醒的老百姓耳內。
其中的一戶老百姓家--
「真煩人!」
嘟囔了一句,掏了掏被鐘音刺疼的雙耳,床上的兩口子翻了一個懶身,再一次閉上了惺忪朦朧的雙眼,準備去追回先前所做的美夢兒。
「咚,咚,咚--」
又是三道刺耳無比的鐘聲貫穿了耳內,瞌睡蟲徹底被趕跑的兩口子,一臉不爽的披衣爬坐了起來。
「咚,咚,咚--」
再是三道刺耳無比的鐘聲,襲鑽進了兩口子生疼的耳內。
原本披掛在身上的衣裳,因為兩口子身軀的一個猛然驚抖,瞬間滑落到了兩口子背後的枕頭上。
臉色恐駭煞白的兩口子,面面相覷了大半晌,吞嚥了一口吐沫兒的中年男子,這才語調顫抖的問道妻子:「剛剛,總共敲…敲…敲了幾下鍾…鍾…鐘聲?」
同樣吞嚥了一口吐沫兒的中年女子,不僅語調顫抖萬分,身軀更是顫抖的厲害:「一共敲…敲…敲了九…九…九下。」
劃破寂靜晨曦的鐘聲,兩口子並不陌生。
非但不陌生,兩口子往昔還聽過很多次,這是皇宮內身份尊貴的人離世後,才會敲響的喪鐘音,提醒老百姓們及時表哀思的喪鐘音。
西辰國,一旦後宮有妃子歿逝,便會敲響一聲喪鐘,若是非常得恩寵的妃子歿逝,便會敲響三聲喪鐘。
倘若是身軀更加尊貴的人,譬如說太后、皇后、太子、皇子、王爺等等等薨逝了,則會敲響六聲喪鐘。
可是剛剛…敲響的居然是九聲喪鐘?
只有歷代西辰帝駕崩了,才會敲響最高的哀悼九聲喪鐘,告之老百姓們:西辰帝駕崩了,舉國同喪!
得到了確認的中年男子,彷彿被驚雷噩耗重擊向了靈魂,當即驚的「撲通」一聲跌滾到了冰涼的地面上……
一個時辰過後--
艷紅朝陽高懸在了澄碧的天幕間,將燦爛無比的金輝盛灑向了大地。
可這一如往昔的燦爛金輝,卻沒能令西辰帝都的大地,西辰帝都的老百姓心中,增添上一絲半縷的暖意兒。
西辰國帝都到處白茫茫,就彷彿被寒冬臘月的冰雪覆蓋了一般。
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白帆,家家戶戶門前所懸的夜晚照明大紅燈籠,都改換成了祭奠的白色燈籠。
西辰帝都的老百姓們,亦個個額頭都圍扎上了白布,身穿上了一襲白衣,胳膊間套上了一層黑紗,將鋪天蓋地的哭音兒,響遍了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
老百姓們的哭音兒,其中的悲痛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這不得而知。可是西辰皇宮內,眾妃嬪的痛哭音兒,那倒是不攙雜一分假的。
西辰皇宮,帝王靈堂內--
白色挽紗隨風淒飄間,白玉雕成的靈柩置於正中央東方不敗之瑰寶。
一眾身著素服的妃嬪們,正圍成團的跪在冰涼地面上,身軀趴在放著司徒傑屍首的白色靈柩蓋上,哀慟萬分的嚎哭著。
她們每一個人都是真哭,可她們每一個人的哭,卻並非因為司徒傑的「英年早逝」。
眾妃嬪是在哭自己,哭自己那一入冷宮,有死無出的淒慘命運。
心狠手辣的司徒傑,登基為帝后為了以防萬一,早就將自己的兄弟剷除的一乾二淨,而司徒傑縱然後宮妃子有三千,可誕下皇子的卻只有皇后一個人。
所以司徒傑一旦駕崩,皇后所誕下的皇子雖年僅三歲,卻毫無疑問的,成了下一任西辰帝的惟一繼承者。
皇后一直以來都對她們恨之入骨,待到國喪期過後,母憑子貴,榮登為皇太后的皇后,又豈會不發洩壓抑許久的恨意,陸續的將她們剷除呢?
帶著年僅三歲的小皇子,一身素服跪倒在司徒傑靈柩前的皇后,此刻身軀亦趴在白色的靈柩蓋上,流淚悲聲的痛哭著。
長年獨守空宮的皇后,心間對司徒傑的愛意,早因司徒傑日積月累的寵幸狐媚妃子,而隨風煙消雲散了。
所以,皇后如今灑下的眼淚雖是真的,可淚中悲痛卻是假的徹底,心間更在竊喜著可以早登太后之位。
至於年僅三歲的小皇子,他哪裡懂得什麼悲哭以表哀思呢?他此刻至所以會仰頭哇哇的大哭,完全是因為被皇后給悄掐的胳膊疼死了。
而皇后和眾妃嬪的身後,一眾正五品以上的官員,亦身軀趴在地面上,滿臉淚痕的磕頭痛哭著。
一哭西辰帝「英年早逝」,二哭國不可一日無君,西辰帝駕崩已成事實,年僅三歲的小皇子,不久後將繼承帝位也是事實。
一個年僅三歲的小皇帝,牙都還沒有換齊呢,如何管理文武百官抵抗敵國的侵犯,如何能讓西辰國更富裕昌盛呢?
至於無資格入靈堂內,只能跪在靈堂外的廣場上,對著靈堂大門磕頭哀哭的五品以下、七品以上官員,則一邊嚎啕大哭著,一邊咒罵著滄月國……
黃昏降臨--
隨著司徒傑的白玉靈柩,一路送往了皇陵尊葬。
司徒傑駕崩的真相,亦由無數張廣貼的喪詔,傳遍了西辰帝都的大街小巷,震驚了西辰帝都內的所有老百姓。
原來,他們的西辰帝至所以駕崩,並非因為患上了令御醫束手無措,而導致突然間命滅的急病,竟是被滄月太子夜逸風殘忍殺害的?
與此同時,西辰帝都百里外,一座巍峨高聳的青山上--
艷麗霞光的淋漓渲染間,披上了一層妖紅薄紗的青山,彷彿一隻雄師般正在昏昏沉沉的躺睡著。
無數個呈巨傘的形狀、簾幕間精繡黑雕圖騰的營帳,正沐浴著暖暖的艷麗霞光,蔓延在寬闊的青山大地間。
一匹駿馬穿過長長的山腰,踏上了高高的青山之頂,朝著山頂正中央的位置,宛如飛一般的狂奔而來。
這一匹駿馬是灰色的,可揚鞭連續抽打馬臀的人,那彷彿被悲雲哀霧籠罩的臉色,卻比駿馬的顏色還要灰暗幾分。
營帳外圍紮著一圈防獸的木柵欄,十幾隊身著橙色盔甲的士兵,正持刀沿著柵欄的邊認真巡邏著。
聽到一聲洪亮無比的馬鳴音,持刀巡邏的士兵立刻瞇眼一看風行兩道。
見到來者的相貌後,他們非但未揚刀阻攔來者入軍營,其中一名士兵更是連忙打開了柵欄的木門,將騎馬者迎進了柵欄內。
西辰帝司徒傑駕臨軍營,親自操練大軍之時,騎馬者曾寸步不離的伺候過司徒傑,且還多次奉了司徒傑的密旨,前來向大將軍傳達加強練兵的口令。
所以,士兵們都認識騎馬者,他乃是太監總管。
以為太監總管此趟前來,是又一次奉了西辰帝的密旨,向大將軍傳達加強練兵的口令,士兵自然不敢有絲毫的阻攔。
一聲洪亮無比的馬鳴音落,駿馬停在了最大的一個營帳前。
馬蹄剛剛的落穩,一臉如喪考妣的的太監總管,立刻彎身跳下了馬背,跌跌撞撞的進入了最大營帳內。
最大的營帳中,一名身著橙色盔甲的中年男子,正落座在一把椅子上,垂首翻看著一本士兵操練狀況的記錄本。
此名盔甲間所繡黑雕圖紋,比任何一名士兵的盔甲間,所繡黑雕圖紋都要大的中年男子,乃西辰國最高的軍事指揮者--荻大將軍。
以往,縱然太監總管奉了密旨而來,可荻大將軍畢竟乃西辰最高的軍事指揮者,所以不敢失敬的太監總管,進營帳前必定會先恭喚一聲。
可如今,見到太監總管竟然一反常態的,跌跌撞撞的進入了營帳,雙眸威冷一瞇的荻大將軍,剛要開口唳聲的呵斥。
還未待荻大將軍唳斥出口--
雙膝「撲通」的一聲跪倒,身軀趴地的太監總管,立刻搶先荻大將軍一步,滿臉悲淚縱橫的道:「荻大將軍,吾皇他…吾皇他駕崩了!」
手中的記錄本墜落於地,荻大將軍倏地一下站起了身。
捏握成了拳頭的雙掌,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冷響,一臉難以置信表情的荻大將軍,咬牙一字一句的暴吼道:「你說什麼?」
「滄月國的太子夜逸風,不僅毀了一直暗中替吾皇剷除逆臣賊子的鬼咒門,讓鬼咒門所有人的死無全屍,掏出了如意客棧內所有人的心臟。更在昨夜兒…」
抬起頭的太監總管,伸手抹了一把悲淚,聲音哽咽的道:「如意客棧之內,手段極其陰狠歹毒的,讓我西辰帝死的慘不忍睹!」
太監總管的話音剛剛落下,雙眸盛瀉著沖天寒氣的荻大將軍,身影立刻宛如一團狂風中的怒雷般,極速無比的衝出了營帳內。
衝出營帳外的荻大將軍,臂膀倏地一個對空高仰,立於營帳兩旁的幾名士兵,立刻吹響了嘹亮無比的號角聲。
所有的營帳內,正在閉眸養神的副將、士兵們,當即便被這一連串緊急召喚的號角聲,給驚的身軀宛如彈簧般一個高跳。
眨眼的工夫--
西辰國所有的副將和士兵,已經按照平日的操練陣仗,整齊無比的列隊成橫線,身軀直挺挺的聳立在了荻大將軍面前。
三百多萬的將士列隊,可呈現出來的氣氛兒,竟然是落針可聞的寂靜。
甚至,就連他們的細微呼吸音,幾乎都很難捕捉到,足見這三百多萬的西辰將士,每一個都是不容小覷的角色。
雙手朝著身後一負,瀰漫著沖天怒氣的眸光,緩掃了一掃面前的列隊將士,額間條條青筋迸射的荻大將軍,咬牙一字一句的道:「吾皇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