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禮貌回禮」 文 / 影落月心
上官凝月的左手抬了起來,令白皙的左掌心輕掩上朱唇,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舒歟珧留
打完哈欠的上官凝月,左手抽離開了朱唇邊,瀲灩流轉的玉眸,掃了掃生死門的十名護法,聲音柔笑的問道:「你們的迎客儀式,結束了麼?」
春風嬉戲溪泉般的柔笑聲音,入進了生死門十名護法的耳朵內,卻彷彿徹骨的萬年寒冰,令生死門的十名護法,身軀比之先前更僵硬了一些。
生死門的十名護法,無一人回應上官凝月的話。
迎客儀式當然沒有結束,劍還在他們的腰間靜靜懸著,沒有衝出劍鞘飲血。可是…
那一名高個兒的藍衣男子,衣袖就那麼輕輕的一揮,他們手中裝著蝕骨腐屍毒液的灰色木筒,就全部的碎墜到了草地間。
此等出神入化的功力,別說他們令劍出鞘飲血了。恐怕高個兒的藍衣男子,衣袖再次輕輕的一揮,他們連劍出鞘的機會都不會有吧?
蔥指抬起,撩了撩腮邊一縷隨風淺舞的青絲,上官凝月鳳眉魅挑的語道:「你們的沉默,是在告訴我們兩個人,迎客儀式已經結束了麼?」
見到生死門的十名護法,身軀依然宛如雕塑般僵硬著,唇中亦沒有給予自己一絲的回應,上官凝月微聳了聳肩頭,玉眸內瀰漫艷笑的道:「既然迎客儀式已結束,我們兩個人便入殿品茶了。」
上官凝月的話音剛落,軒轅焰一雙含笑的墨眸,則是漫不經心的掃了掃正前方,用身軀擋住去路的三名生死門護法,薄唇中緩溢出了柔柔的笑音。
「推開你們,亦或者施展輕功從你們頭頂上躍過,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呢,是很浪費體力的。對於你們來說呢,更是對你們很不尊重的一種行為。所以…勞駕,讓一個道吧?」
聽到軒轅焰的話語,身軀形成一個圓圈的陣勢,將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團團包圍住的十名生死門護法終於動了。
不過呢,生死門的十名護法,並不是整個身軀在動,他們只是身軀的某一個部位在動,那一個部位便是他們的右手。
生死門十名護法的右手,同時捏握住了腰間的劍柄。但是,他們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之內,迅速的抽拔出鞘內的長劍。
門主先前對他們說過,倘若他們沒能夠利用蝕骨腐屍毒液,成功摧毀的敵人屍骨無存,那麼以他們的武功,即便十個人聯手,亦是絕對無法擊敗敵人的。
所以他們十個人,眼下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不是一心一意的索取掉敵人性命,而是想方設法的消耗掉敵人體力。
但是,他們剛剛已經領教過了敵人的厲害,因此他們不敢魯莽的拔劍出鞘。
他們在暗暗的思考,該用多大的力氣捏握住劍柄,才不會令眼前的強大敵人,隨意的揮一揮藍色衣袖,便輕易的擊落了他們手中長劍。
他們在暗暗的思考,該用哪一種劍招進行攻擊,才能夠令眼前的強大敵人,消耗掉過多的體力。
「看來,這十個人覺得…」瀰漫妖嬈笑意的玉眸,慵懶的掃了掃右手捏握住劍柄,正在以靜制動的十名生死門護法,上官凝月側頭看向了軒轅焰。
「他們用生死門的最高迎客禮節,熱情無比的歡迎了我們。可是我們兩個人,居然沒有給予他們禮貌的回禮,所以他們十個人有些不高興了。」
「的確是我們失禮了。」墨眸迎望向上官凝月的軒轅焰,腦袋淺淺的一歪,薄唇間輕輕的溢道:「這禮尚而來,本就是應該的嘛。」
上官凝月的腦袋亦淺淺的一歪,妖嬈笑意瀰漫的玉眸,魅眨的望向了軒轅焰道:「為了不失禮於人,咱們趕緊禮貌的給他們回一份禮吧?」
上官凝月的話音剛落,軒轅焰倏地一個垂首。
兩隻手伸放進了藍色的袖筒內,一陣的東摸西索之後,軒轅焰手指撓頭的望向了上官凝月,令繾綣歉意的聲音飄蕩在了夜風中。
「糟糕,先前出門的實在太匆忙了,居然沒帶什麼稀世珍寶在身上。要不然…送一些稀世珍寶給他們,以做遲補的禮貌回禮,他們肯定會感到很開心的。」
玉足一個跺地,上官凝月唇間溢出來的聲音,充滿了萬分自責的氣息:「這可怎麼辦的好?人家用最高的禮節,熱情無比的迎接了我們。可我們倒是好,竟無法給予禮貌的回禮,我們簡直太過分了!」
「是啊,我們簡直太過分了。」墨眸內浮現一抹「歉疚」色澤的軒轅焰,薄唇間譴責自己的同時,白皙掌心柔撫向了自己的頸子:「過分的連夜風都看不過去了,吹刮的我脖子生疼生疼的。」
上官凝月的手心朝著腦門一捂,仰首望天的語道:「趕緊的想個法子吧?萬一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等一下派雷公來狠狠的劈我們,那我們可就慘大了。」
--夠了,你們兩個人別裝模做樣的唱戲了!
生死門的十名護法,心中發出了一句無比抓狂的暴吼,用盡全力捏握住劍柄的粗糙右手,亦呈現出了一抹蠢蠢欲動的拔劍跡象。
他們十個人的右手,全都緊緊的按住了劍柄,很明顯他們十個人是準備拔劍出鞘,對眼前的這兩個人施展攻擊的舉動。
可是眼前的這兩個人呢,居然完全無視他們即將攻擊的舉動,還在他們面前談笑自若的唱起了大戲來。這簡直就是一種赤果果的藐視,絲毫都沒有將他們十個人,給放進眼中的莫大藐視。
敵人在他們的面前,越是處之泰然,他們便越是心浮氣躁,越沒有十足的把握去攻擊敵人,以便消耗掉敵人過多的體力啊!
「有了!」仰首望著深藍天幕的上官凝月,白皙的掌心倏地一下拍了拍腦門之後,玉眸魅眨的望向了軒轅焰,啟唇溢道:「不如由我獻醜,譜上一首樂曲,以做禮貌的回禮吧?」
對於上官凝月的口中,所說的獻醜譜上一首樂曲,到底是怎樣的一首樂曲,軒轅焰的心中自然一清二楚的很。
不過呢,軒轅焰的一雙墨眸之內,釋放出的卻是渾然不知的色澤,與上官凝月一唱一和的道:「只是譜上一首樂曲做回禮,會不會顯得薄了點呢?」
「應該不會的!這一首樂曲呢,可是我聽過的世間所有樂曲之中,最最動聽悅耳的,最最震撼靈魂的。我想…」
淺淺垂首的上官凝月,右手蔥指緩緩摩挲起左手白皙掌心的同時,紅唇中溢出了艷笑繾綣的聲音:「聽完這一首人間仙樂,他們一定會覺得,這是他們有生以來,收到的一份最好回禮。」
上官凝月紅唇中溢出來的聲音,雖然笑意十足,可是生死門的十大護法,卻從這笑意十足的聲音之中,嗅出了一抹宛如來自陰森地獄的血腥味兒。
其中九名生死門的護法,仍然在拚命的克制著焦躁不安情緒,等待著一個最佳的時機,將鋒利長劍從鞘內拔出來,對敵人發動最快最狠的無情攻擊。
然而,其中的一名生死門護法,亦是身軀攔擋在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正前方位置上的那一名生死門護法,他卻再也無法沉住氣了。
他怕自己若再不趕緊的拔劍出鞘,恐怕會被眼前的這兩個敵人,一副談笑自若的悠然態度,抹滅掉了他原本就十分有限的拔劍出鞘勇氣。
於是,此名身軀攔擋在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正前方位置上的生死門護法,牙齒倏地一個緊咬,粗糙右手以閃電般的速度,抽拔起了鞘內的長劍。
就在這一名生死門的護法,拔劍出鞘的一剎那之間--
上官凝月右手的蔥指也迅速動了起來,不是繼續的摩挲左手白皙掌心,而是朝著自己的繡花藍色袖筒內,飛速無比的探伸了去。
匡的一聲響,那一名拔劍出鞘的生死門護法,腦袋立刻低垂了下來。
雙眸瞪望向自己拔劍右手的同時,豆大的汗珠開始一顆一顆的,從他慘白如紙的臉上,墜落到了夜風拂漾的地面上。
其餘的九名生死門護法,雙眸亦齊唰唰的瞪望向了那一名,因為再也沉不住氣,從而拔劍出鞘的生死門護法右手。
「嘶--」其餘的九名生死門護法,鼻尖猛抽了一口冷氣之後,他們右手雖然還各自捏著腰間的劍柄,可身軀卻無法克制的顫抖了起來。
原來,就在那一名再也沉不住氣的生死門護法,右手才將長劍從鞘內抽拔出了一半,上官凝月則以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更快速度,拋射出了一根細長的銀色鐵絲。
生死門的十大護法,直感覺到眼前銀光一個耀閃,待他們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之時,銀色鐵絲已宛如一條柔軟的綢帶,纏繞在了上官凝月的白皙手腕間。
而那一名拔劍的生死門護法,右手上只捏握住了一個短短的劍柄,至於短短的劍柄下端部分,長長的冰冷劍身不見了。
長長的劍身去了哪裡?它被上官凝月拋射出的銀色鐵絲,擊撞的與短短劍柄徹底分了家,還留在生死門護法腰間的冰冷劍鞘內呢。
原來,先前那匡的一聲響,便是長長劍身與短短劍柄瞬間分了家之後,滑落進冰冷劍鞘內時,所奏出來的聲音。
上官凝月的袖筒中,原本裝著的攻擊武器,乃是嵌綴繡花針的細長紅線。
可是滄月國的太子夜逸風,曾經見過她使用綴針紅線攻擊人,所以她便將嵌綴繡花針的細長紅線,改換成了一根細長的銀色鐵絲。
為了不暴露出真正的身份,導致日後去西辰國與北翼國拿取藥材之時,橫添出許多可以避免的麻煩枝節。
上官凝月不僅替換了綴針的紅線武器,亦摘取下了指間無堅不摧的玄冰鐵戒指,以及手腕間一對無堅不摧的玄冰鐵手鐲。
上官凝月的手腕淺淺一揚,銀色鐵絲再次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疾速,朝著那一名右手中只捏握住短劍柄的生死門護法面前而去了。
手中只捏握住短短劍柄的生死門護法,已被上官凝月先前銀色鐵絲斷劍的詭異速度,給驚嚇的身軀徹底呆楞在了原地。
見到上官凝月的銀色鐵絲,再一次朝著自己的面前襲擊了過來,他其實很想閃身去躲避,可他卻不知道該往哪一個方向避閃才是安全的。
因為這一根銀色的鐵絲,襲擊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令他難以置信。
這一根銀色襲擊的方向,亦實在是太詭異了。詭異到令他完全的無法琢磨,銀色鐵絲究竟是從哪一個方向襲來的,銀色鐵絲又究竟會攻擊自己身軀的哪一個部位?
直到,一聲清脆無比的骨頭碎裂音,冷奏在了徐徐拂漾的夜風中。直到,一抹錐心絞肺的疼痛感,從下顎處瞬間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他終於清楚的知道了,敵人的這一根細長銀色鐵絲,攻擊的是自己身軀哪一個部位了。這一根細長的銀色鐵絲,冰冷的貫穿了他的下顎。
其餘的九名生死門護法,見到淒艷萬分的血,一滴一滴的從同伴下顎間濺落。在同伴的衣領上,形成了一團又一團的,宛如在旺盛燃燒著的火焰。
他們倏地一下,令鋒利的長劍出了腰間劍鞘。
就在其餘的九名生死門護法,雙足一個閃電般的邁動,準備將手中長劍的鋒利劍尖,齊齊刺進上官凝月身軀內的一瞬間。
軒轅焰的繡花藍色衣袖,一個漫不經心的輕輕橫掃。
九名生死門護法手中的長劍,全部的捲飛了出去,墜落到了夜風拂漾的大地上。九名生死門護法的身軀亦全部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墜到了夜風拂漾的大地上。
至於上官凝月,看不沒看身軀墜地的九名生死門護法。
腦袋微歪,玉眸瀰漫妖魅笑意的上官凝月,將銀色鐵絲的另外一頭,纏繞在了右手的白皙手腕間之後,她的纖纖蔥指緩緩拉拽起了銀色鐵絲。
清脆的骨頭碎裂音,從上官凝月的正對面,那名惟一站立著的生死門護法下顎內,十分有節奏的飄傳了出來。
下顎內的骨頭,被銀色鐵絲緩緩的磨擦割裂,令下顎被銀色鐵絲冰冷貫穿的那一名生死護法,很想吼叫出淒厲萬分的聲音。
可他必須得拚命的忍住,即便他疼的靈魂幾乎快脫離了軀體,他也絕對不能吼叫出痛楚的聲音,因為他是生死門的人。
生死門的人遭遇到了強大的敵人,可以傲氣無比的死在敵人手上,卻絕不可以在敵人的面前,發出骨氣盡失的懦弱叫喊聲。
上官凝月的纖纖蔥指,依然緩緩的拉拽著銀色鐵絲,令下顎骨頭清脆碎裂的冷音,更加有節奏的飄揚在了徐徐迴盪的夜風中。
不過呢,上官凝月的玉眸卻是瞇閉了起來,唇中亦出了愉悅而又享受的魅笑音:「鮮血流淌的聲音,以及骨頭碎裂的聲音,真是世間最最動聽悅耳,最最震撼靈魂的一曲音樂。對於我的這一份禮貌回禮,你們還滿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