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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往事(上) 文 / 今三

    風,靜靜的從岩石上吹拂而過,伴隨著強尼大爺的聲音一起吹拂到我們的耳中。

    「這就是婞婭,或者說這就是婞婭最後的寄托之所在。」這就是強尼大爺的開場白,它說的婞婭是那一朵在岩石邊緣上微微擺動的紅花。

    儘管早有所料,可聽到強尼大爺真的這樣說,我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驚訝的,強尼大爺的妹妹魂魄真的寄托在一朵紅花之上?這麼多年的歲月,為什麼強尼大爺從來沒有到過這個地方來?

    在那一刻,我有一種想開開天眼,看看紅花背後的真實到底是什麼?會不會讓我看見一個美麗的印度女子才是它真正的形態?

    可是我到底不會那麼做,其實在沒有必要的時候,開天眼窺探靈魂,鬼物是一種不禮貌的,甚至是挑釁的行為,它是強尼大爺的妹妹,我這樣做,強尼大爺也不會同意。

    彷彿是窺探到了我的心思,強尼大爺望著那朵紅花,竟然這樣說到:「很想看看美麗的婞婭嗎?那麼到晚上歌聲響起的時候,你們就會看見它。等一下,說不定你們也會看見它,但現在先收起好奇心吧,不要打擾它的安寧。」

    強尼大爺說到這裡,那朵紅花再次開始輕輕的搖擺,就像是在回應強尼大爺,而強尼大爺則站起來,看向這深潭的遠方說到:「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久遠到就像我自己在看另外一個人的故事,相同的只是,不管是我的故事,還是別人的故事,再次翻開這段過往,心靈的最深處一樣會滴血。我從來不認為我沒有錯,只是要承認自己的某些錯誤,真的太難太難,最難以接受的是,當你真的面對了錯誤,可是代價已經付出了。」

    說這話的時候,強尼大爺習慣性的想去摸酒,可是他那個被他隨便亂扔了很多回的鐵皮小酒壺,這一次卻是被他真正的扔掉了,他哪兒還找的出來?

    所以,他只能尷尬的笑笑,然後蹲了下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那朵搖曳的紅花,然後低沉的說到:「該從哪兒說起呢?很小很小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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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72年,特裡帕蒂.夏爾馬出生在印度某座大城近郊的莊園。

    那個時候的印度,仍然在英國的殖民統治下,但這一切並不影響夏爾馬一出生就可以得到的優渥生活,夏爾馬這個古老的姓氏,早就注定了他的高貴,而他的父母並不是那種空有高貴的血統,而手中沒有實權和財富的人。

    「我的父母很善良,在我看來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的世界無疑是水深火熱的,科技的變革注定會帶來世界格局的改變,到處都有戰火在蔓延,到處有被科技強大的新一輪的新興國家,在征服著古老的,富裕的有著悠遠歷史傳承的國家。我的國家無疑是陷入了這種征服,它讓我的父母痛苦,卻也無能為力,一心更加的寄托在宗教之中,而真心的信奉,讓他們比其他貴族多了一些善良,但也只是多了一些善良。總的來說,我的家像一個世外桃源,父母保護之下的世外桃源,他們沒有讓我在童年過多的接觸這個世界,甚至是他們的痛苦,就比如明明痛恨被殖民,卻為了權力與財富,或者是平安,不得不逢迎,以及和那些英國佬周璇」強尼大爺是用這樣一句話,概括他童年生活的。

    無論如何,那個時候小小的夏爾馬卻這個世界,對於自己的父母沒有這樣深刻的認知。

    他只是在這樣世外桃源的環境下,有善良底線父母的呵護下,快樂的成長著。

    他有優渥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以及宗教的洗禮而他的童年也並不孤獨,因為他有一個玩伴,叫做帕泰爾,無論他在做什麼,總是有著帕泰爾的陪伴,因為這種陪伴,帕泰爾得到了和夏爾馬一樣的條件,就比如說好的生活,好的教育,以及好的宗教洗禮

    「如果說出真相,這一切在別人的眼中一定是不可思議的,但我們一家並沒有向任何人說出這個真相。那就是帕泰爾其實是一個達利特,在種姓制度下,比最低等的種姓還要低等的人。你們可以理解為『賤民』,或者是『被奴役的不潔的人』。包括最低等的種姓也不會靠近他們,因為他們是污穢的,他們不配擁有姓名總之,太多太多的規矩來踐踏這個最低等的種族。在我小時候,一樣不知道帕泰爾是一個達利特。」關於帕泰爾的出現,強尼大爺這樣說到。

    是的,小小的夏爾馬並不知道帕泰爾是一個達利特,事實上,知道又如何呢?在孩子純真的世界裡,對一切的判斷都很簡單,他和我談得來,我們一起玩得很開心,他對我很好,就已經足夠建立起友情了。

    身身份,地位,金錢,差距統統不是理由!

    在夏爾馬眼裡,帕泰爾是一個長的很英俊的小子,並不止如此,他還有著強壯的身體和聰明的大腦,甚至接受宗教洗禮,學習宗教的一切的時候,帕泰爾也表現的比夏爾馬有天分,儘管夏爾馬的天分已經讓人們驚呼不已了。

    可這一切並不讓夏爾馬妒忌,因為很快流淌過去的八年成長記憶,讓夏爾馬知道,帕泰爾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之一,他就像一個守護弟弟的哥哥,守護著夏爾馬,就算是頑童之間的爭執,他也總是擋在夏爾馬的前面,就算自己被揍的頭破血流。

    「你下次可以不這麼做,我也一樣可以讓他們嘗嘗我的厲害,我的拳法,甚至瑜伽已經學習的很好。帕泰爾,你不能總是讓自己受傷。」夏爾馬曾經如此對帕泰爾說到。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見帕泰爾眼中深深的悲傷:「就算你很厲害了,可我一樣不能讓你受到一點兒傷害。夏爾馬,你並不知道我和你之間的不同,好吧,就算沒有這些不同,從我內心來說,我也願意這樣做,我感謝這樣的生活。」

    這番話,夏爾馬在當時並不能理解,可第一次聰明的他卻感覺到了帕泰爾和他的距離,以及帕泰爾那不可思議的早熟。

    時光靜靜的流淌,也是在帕泰爾十歲,夏爾馬八歲那一年,夏爾馬的妹妹出生了,瓦利西亞.夏爾馬,另外她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名——婞婭!

    「婞婭是一個可愛天真善良到讓人心碎的女孩子,原諒我用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形容詞堆砌在她的身上,因為她值得擁有這樣的讚美她的出生給我們一家人都像是帶來了陽光,也給我和帕泰爾的生活帶來了不一樣的東西,唔,是什麼呢?兩個男孩子陽剛的世界裡,忽然多了一個柔軟的,善良的屬於女孩子的美好。我和帕泰爾都很疼她,愛她,在乎她。」提起婞婭,強尼大爺的語氣就不不自覺的溫柔,我們都能感受到他對妹妹的這一種心愛,真誠的,來自於一個哥哥的心愛。

    那是一段最快樂的成長歲月,兩個聰明而強大的哥哥,一個對他們充滿了崇拜的善良美麗的妹妹。

    他們快樂的生活,一切美麗的就像童話,他們『冒險』的足跡踏遍了整個偌大的莊園,甚至是附近的屬地,每一次收穫的都是一輩子難以忘懷的美好回憶。

    可這世界上,最無情也最有情的就是時間,無情的是它能帶走你的一切美好,有請的是它也能撫平你的任何傷口,它很公平的存在著,並不因為誰偉大一些,就讓誰的白天多一分鐘,夜晚少一分鐘。

    一轉眼,夏爾馬十八歲了,帕泰爾也已經二十歲了,那一年的婞婭十二歲。

    在那個年代,按照帕泰爾和夏爾馬的年紀應該是需要有一個妻子了,可是它們並沒有,只因為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一點兒不一樣的事情。

    「那是一個秘密,我們一家人都守口如瓶的秘密!在印度這片土地上,是真的存在有厲害的宗教之人他們有著各種神奇的法術,或者是能力。現在我當然明白,這就是所謂的修者,可那個時候並不知道。修者圈子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在這個宗教國家,有著高不可及的地位,我有這種天賦,同樣帕泰爾也有,甚至比我更出色。可是,我們的待遇並不相同。」強尼大爺這樣說到。

    那個時候夏爾馬已經知道了帕泰爾的真實身份,是一個達利特,之所以能這樣從小和夏爾馬一起成長,是源於他父母的善良,一點兒與別的貴族不同的善良。

    帕泰爾的父親曾經救過夏馬爾父親的性命,並為此獻出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帕泰爾成為了這個幸運的孩子,可以和最高貴的婆羅門在一起成長!儘管婆羅門一般都是屬於宗教人物,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有權有勢有財富,甚至因為種姓,讓他們得到這一切更加的便利,所以帕泰爾這敏感的身份讓不少人嫉妒,也讓不少人猜測

    可真相永遠只是夏爾馬一家人知道。

    「你知道的,人出生有高低貴賤之分,在很多人看來一個奴隸維護他的主人,並獻上性命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在我看來,就算低賤的生命也是生命,我們應當感激,帕泰爾的父親不僅救了我,在當時也感動了我。而撫養帕泰爾並不是一件多麼為難的事情,我覺得這是我應該有的報答。」夏爾馬的父親是如此對夏爾馬說的。

    就是這麼一點兒善良,讓父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可這番話聽在夏爾馬的耳朵裡,多多少少是有那麼一點兒彆扭,感覺像是施捨。

    但種姓制度是那麼的深入人心,那是不可逾越的障礙,夏爾馬也覺得帕泰爾這個傢伙足夠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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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儘管帕泰爾的天分比他出色,對外的神之子依然是他,夏爾馬也覺得無可厚非,甚至,如果是帕泰爾成為神之子,是一種不幸,人們若然知道他是一個達利特,那簡直是不可想像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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